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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得的。”老人耸了耸肩。

“我想……我想道歉……凯特，对不起……”安吉拉结结巴巴地说道。

“请笑一个。”照相师这么说着按下了快门，将穿着学士服的少女和母亲的合影留了下来，只是少女的微笑看起来始终不是很自在。

“嗨，凯特。”安吉拉怯生生的打了个招呼，对方没有回答也没有动作，整个人背对着光线看不清表情，显然是不打算让她进去。

“没事……我没事……”苍白着脸的少女魂不守舍的摇了摇头，随后又想起什么地问道：“你确定没有人看到我吗？”

不不不，还有办法，还可以挽回。安吉拉忽然抬起头来，开始迅速收拾起东西来。立即回洛杉矶，哪怕求也要求凯特原谅自己。

电话再次挂断了，手机滑落在了椅子上，一瞬间，世界似乎丧失了所有色彩，只剩下麻木和茫然，安吉拉宛如行尸走肉般的站了起来，踉跄地向前走去。

“你终于肯过来了，杰迪，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上帝才对？”爱琳娜好整以暇地说道。

那边哭泣得更加厉害，一声声宛如用刀子在少女的心上刻着。

眼见母亲依然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自己，少女叹息的按住了她的双肩：“好了，妈妈，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你不能总想着要知道一切。”

“谢谢你，教授，”娜塔莉随即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很荣幸能得到你这样的评语。”

“为什么？！”爱琳娜最先皱眉问道。

“我只是实话实说。”安吉拉有些调皮的耸耸肩。

“不，凯特，求你……”安吉拉想要上前抓住对方，可软绵绵的双脚怎么也迈不开。

一滴眼泪从安吉拉怔怔的脸庞落下，杰西卡的哀求将她已经满是洞的心扉切成了无数片，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给杰西卡带来这样大的痛苦。

“我想分析一个……女同性恋的心理……”

“好了，妈妈，”安吉拉打起了圆场，“爸爸一直都很忙，我们都知道。”

“你想说什么？”凯特终于开了口，声音又冷又硬却又带着丝丝不易觉察的颤抖。

双方拥抱之后，父母告别了女儿离开了。当父母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后，安吉拉迅速离开了毕业典礼现场，让想要搭讪的人扑了个空。

……

“别这样，玛丽，在这种场合下我肯定要和他们聊上几句才行。”杰瑞德急忙辩解。

你该不会……

“去伦内而斯大街71号，要快。”安吉拉哽咽地说道。无论她怎么擦拭，泪水总会不https://www.hetushu.com.com停的从眼中滚落而出。少女最后干脆放弃了擦拭，什么形象也不顾了，拿起电话拨打起来，而前面的保镖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别……别这样对我，凯特……”安吉拉拼命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哭出来。

“没关系，”博维尔教授看了看窗户外面，露出了然的笑容，“明年这几天你也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我甚至认为你现在已经有毕业的实力了，这篇论文我完全可以给A+”

“怎么能这样……怎么会这样！”安吉拉死死咬着牙齿拨打起号码来，可惜那边随即传来用户已关机的声音。

“娜塔莉小姐？”随着教授提醒的叫道，看着窗外的娜塔莉终于回过神来。

面对空出来的卧室，安吉拉的心仿佛被撕成了一片一片的，她去教室去图书馆去以往那些一起去过的地方找娜塔莉想要道歉想要跟她说清楚，可惜对方虽然颜色和悦的应答着眼神却始终冷冷的，而且却根本不给她独处的机会。

“她退租了？”安吉拉露出错愕的神情，但马上又调整了过来，“她大概是想在洛杉矶买栋属于自己的别墅，总不能一直这样租房子吧？”

为什么你当初要那么犹豫，为什么？安吉拉捂住脸蛋长长的叹息了声，她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的优柔寡断。这时，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了，少女郁郁的掏了出来看清楚电话号码后立即露出惊喜的光芒，有些哆嗦的按下了接听键：“凯……凯特？”

安吉拉没有回答只是用模糊的眼睛呆呆看着前方，直到他再次问起才蓦的擦去泪水，从手袋里翻出通讯录寻找了起来。

几天前当她赶回剑桥城后却发现，宿舍里和娜塔莉有关的东西已经通通消失不见，管理员说那是因为娜塔莉在外面租了公寓。

“真的没事？”爱琳娜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女儿，“那为什么凯特忽然向我提出，想要退租布伦克特的别墅？”

“你好，这里是蒙特卡洛酒店，请问有什么可以为你效劳？”电话里很快传来酒店的一位男性大堂接待的声音。

少女打了个哆嗦，终于停了下来低着头尽量控制着情绪辩解地说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打搅你们，我只是……想找住在这里的那个女孩。”

啪的一声响，凯特一拳重重砸在了墙壁上，虽然看不清凯特的表情，但在黑暗中圆睁的双眸依然清楚的表达出了她的愤怒和悲伤。安吉拉的身体颤抖了起来，对于和_图_书凯特的暴躁脾气她再了解不过了，只是一直以来凯特都在迁就着自己，这样的爆发只在很早以前才出现过，无计可施的少女只能哀求的重复说道：“凯特，凯特，听我解释好吗……”

“大概是因为这几天睡眠不是很好，所以显得有些疲惫。”脸色有些苍白的安吉拉勉强挤出个笑容，安慰的抱了抱自己的母亲，“别担心，妈妈，我没事。”

“按了这么久都没人响应，她肯定不在家。”老人不耐烦地说道。

“对不起，我不想再难过不想悲伤不想再流泪了……对不起，安吉……求你了……”她呜咽着说道，显得承受着极大的痛楚。

“你看起来情绪不是很好，克丽丝。”为女儿整理着鬓角的爱琳娜有些担忧地问道。

电话差点从手里掉下去，死死按住胸口的少女竭力平静地问道：“请问她到去哪了？我是她朋友，找她有急事，这么晚了她不应该在外面呆着。”

“嘿，克丽丝，你这是帮我还是指责我？”父亲不满地说道。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忽然再次响了起来，将少女吓了一跳。安吉拉有些心惊胆颤的拿了起来，看清楚电话号码后一张脸顿时变得惨白。

眩晕的感觉猛的冲进了脑海，安吉拉摇晃了下如果不是正坐在长椅上也许她已经摔在地上了。少女脸色惨白的大口大口呼吸着，额前的冷汗也冒个不停，良久后她才艰难而生涩地开了口：“你……你在开玩笑……凯特……”

“……是我，凯特，别中断通话”安吉拉咽了口口水，尽量让自己颤抖的语气显然平静些，“让我进去好吗？我只要几分钟就可以了，求你，凯特……”

“我们之间……结束了……”那边传来杰西卡伤心欲绝的声音。

半晌后那边传来了一声低低的抽泣，安吉拉的心顿时被拨动了起来，连声好言安慰道：“别这样，杰西，我……我道歉……”

“应该是去机场了，据娜塔莉小姐本人说，家里有事需要她马上回去。”

安吉拉的脸色有些发白，但她兀自镇静的辩解道：“我知道我隐瞒得太久……”

杰瑞德双手叉腰看了女儿半晌后才失笑着摇了摇头，跟着语带歉意地说道：“对了，克丽丝，今天晚上我们恐怕不能陪你吃晚餐了。”

“对不起……我本来想说祝你以后幸福的……可我说不出口……再见……”凯特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哭腔，跟着挂断了电话。

老人说完骂骂咧咧的进了独立公寓，而少女在原地ｗｗｗ.ｈetusｈu.com.ｃｏｍ呆立了半晌后最终回到了车上，泪珠再次从脸上滚落。为什么……为什么你也不肯给我机会呢，杰西？

可恶！焦灼的安吉拉蓦的举起手机就要往下砸去，可最终她还是慢慢放了下来，颓然的抱住了脑袋。她想哭却不敢哭，她想大喊大叫却不敢大喊大叫，因为这里虽然偏僻还是有不少人从远处经过，她是天才是国民偶像还有自己的计划要进行，她怎么能做出让自己形象受损的事？！

“不，不是的……我只是有些别的事情。”安吉拉勉强挤出个笑容和老头儿挥手道别。只是刚坐进车里她就瘫软在了位置上，脑袋里只有眩晕的感觉，整个人仿佛不断的盘旋着往下坠去永远看不到尽头。

“我只是……找她有急事……”安吉拉还想说什么，对方却毫不客气的打断道：“你完全可以明天来！也不看看现在已经几点了，你们这些年轻人就会整夜整夜在外面游荡。只要你再按，我就立即报警！”

“请接娜塔莉·波特曼小姐。”安吉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用平稳的语气说道。

思考了几秒钟后母亲接受了这个建议：“好吧，亲爱的，一切小心。”

“离开这儿。”一句带着伤心欲绝的话后，别墅的门在少女的眼前重重关上了。

几分钟之后大门自动打开了，面对在黑暗中的灯光安吉拉深深的吸了口气，几步走了进去。从大门到别墅门口并不远，所以少女很快发现了站在门口的人影。

“是什么？”

“你没事吧，安吉拉？”将少女送到车前的乔治·卢卡斯有些担心地问道。

可无论安吉拉怎么按里面都没有半点反应，最后住在旁边的一位老人被吵得打开门探出半个身体喝道：“如果你再按下去，我就要报警了！”

“那么……”娜塔莉正要起身离开对方的办公室，忽然想到什么的又坐了下来，“教授，可以答应我个冒昧的要求吗？”

仿佛有一把刀子插|进了心脏不断凶狠的在搅动，安吉拉惨白着脸捂住了胸口身体差点要弓起来了，她用微弱的声音依旧哀求着说道：“凯特，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真的错了，我本来打算再过几天……给我个机会好吗，求你了……”

她按下了接听键，尽量抑制住呼吸：“杰西……嗨……”

“确定，那些家伙才刚刚得到消息，只来得及挡在前门。”卢卡斯摊了摊手，“再说，还有别的人吸引注意力呢——你什么时候开始害怕这些家伙了？”

安吉拉呆呆地望着别墅，和_图_书看着里面的灯光一盏盏的熄灭，眼泪不知不觉的划过了脸庞。为什么……会这样？如果……如果自己早一点……是不是就……

说着凯特转身捂住嘴巴往别墅里走去，灯光闪过，满脸的泪痕。

“因为晚上有个必须出席的酒会，我们必须要赶回洛杉矶。你也要参加，玛丽”杰瑞德说着对妻子做了个口型，爱琳娜眉头皱得更深了，她刚要说什么女儿的声音率先响了起来：“没关系，妈妈，你们先回去了，反正过几天我也要回来，到时候补上就行了——而且，我想维莉和艾克也会赞同这个意见的。”

“知道当我在电视上看见你和匪徒当街枪战时有多么担心吗？知道911那天你在电话上说的那些让我多么感动吗？！知道当你说毕业后邀请大家出海度假我是多么高兴吗！”对方的语气终于放缓了，然后带上了哽咽，“我爱你，安吉，我爱你……可是，你爱我吗？”

“我没有，”那边的凯特再次叹息了声，带着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沉重，“我们结束吧，我无法……我无法和一个……”

“道歉？我没听错吧，亲爱的安吉拉小姐，你在向我道歉？！”凯特嘲讽的声音响了起来，语气里有着说不出的尖刻。

“好吧好吧，我什么都不问了，这样总可以了吧？”爱琳娜带着无奈张开了手，杰瑞德这时终于从人群中走了过来：“嗨，亲爱的。”

“谁？”半晌后通讯器那边才传来一个疲惫的声音。

“我们等待你回来，克丽丝。”父亲也这样说道。

“求你，杰西，别这样，开门，杰西。”哽咽着喃喃说道的安吉拉拼命的按着门铃，她知道杰西卡肯定在里面，就在门铃声第三次响起的时候上面一扇窗户曾打开过灯，只是马上又熄灭了。

“离开这儿。”凯特轻轻摇了摇头，她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哭腔，“让我一个人呆着。”

几秒钟后那边传来歉意的声音：“对不起，娜塔莉小姐在三十分钟前已经退房离开了。”

随着演讲者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噼里啪啦的气球爆炸声以及彩条的喷洒声顿时响了起来。而原本还规规矩矩坐在椅子上的毕业生们则欢呼着摘下帽子扔向了天空，热闹的毕业典礼永远是属于他们的节日。

“还有什么事情比女儿的毕业典礼更重要？”爱琳娜质问道。

她猛的转过身抹着泪水匆匆出了前庭上车。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蓦地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宿舍面前。抽|动嘴角惨笑了下，她走进宿舍来到自己的房间面前，和-图-书打开走了进去。

“小姐，我们要去哪里？”开车的巴克特此时问道，半晌不见安吉拉回话，他瞟了眼后视镜又连问了好几声。少女总算回过了神，然她依然苍白着一张脸木然地看着前方，半晌后突然坐直了身体用急促的语气说道：“去布伦克特街128号！”

……

虽然只花了十多分钟就来到了目的地，可一路上安吉拉没有少催促巴克特开快点，虽然每近一点她心里的难过就会增加一份，可嘴上的“快点”始终没有停过。

“隐瞒得太久？”凯特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她的说话，声音中的颤抖是那样的明显，“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安吉拉！在去年之前我一直告诉自己，我只是疑心过重我应该相信你，因为不能见光你的压力很大，可得到的是什么？！即使这样，即使我伤心难过，依然固执的相信你会坦白一切，你和她们之间只是场意外……而现在，今天，我才知道我有多么愚蠢！你竟然和她们同时保持着关系长达几年！”

保镖们依然端坐在前方，默不吭声宛若石化。

他并没有注意到娜塔莉听见“毕业”这次词时，脸上闪过的不自然的表情。

“小姐，我们去哪？”巴克特低沉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她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将学士袍脱了下来，然后在一边的长椅上坐下安静的发起呆来。当喧嚣远离自己的时候，毕业以及父母过来参加典礼说带来的喜悦也随之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内心深处的茫然、纠结与痛苦。

啪嗒，手机掉在了车里，慢慢软在座位上的安吉拉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她蜷起双腿踩在座位上抱住膝盖将脑袋深深的埋了进去，良久之后才发出了令人心悸的抽泣声，那瑟瑟发抖的身影是如此的孤单，仿佛被世界所抛弃了一般。

良久之后那边传来幽幽的一声叹息，带着哀伤与心痛以千钧的力道狠狠撞在了安吉拉的心扉上：“安吉……我们结束吧。”

“杰……杰西！”刚刚从深渊里冒了个头的安吉拉随即被一只凶狠的大手掐住了脖子猛的按进水里，浑身冰冷几乎不能呼吸。

终于来到了大门面前，透过铁栏看着那间灯火通明的自己曾经住过的别墅，安吉拉咬了半晌的嘴唇才按下了通话器。

她歉意的笑了笑：“对不起，博维尔教授，我想别的东西去了。”

一直到了目的地后，手机里传来的讯息要么是拨打的手机已关机，要么是座机电话无人接听。几乎绝望的安吉拉不等车挺稳就跳了下来，冲到门口按其门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