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展翅
第一百二十五章 看到
“喊什么喊！”王十七郎怒气冲冲喊道。
“不过，公子，周家不是低品武将，竟然也能在天街上得位置吗？”一个年长的随从想到什么说道。
“秦公子，你还笑！”婢女看不下去说道，“都是你！”
女子神情木然，眼睛大大，虽然看上去有些呆呆，却有一种特别的韵味。
王十七郎顿时瞪大眼。
随着皇帝的离开，城门上陪坐的大臣们也都退下，宣德门上安静下来，而门下的街道则更加热闹起来。
王十七郎顿时松口气。
秦十三郎的笑越发止不住，他不得不伸手扶住窗。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怎么会有这样……令人心悦的人！
看着笑闹着向陈家帷帐而去的众人，站在一旁的周夫人垂下手。
“公子，程家娘子呢？”随从一脸惊恐的喊道。
“这楼里来的客人这么多，我们也不知道叫什么啊。”
“不行，不行，程娘子要去我们家。”陈丹娘喊道，抱着程娇娘的胳膊不放。
天街？
“不是啊，小娘子与一个公子一起走的。”他说道。
从德胜楼连跑带走到了桥头，又从桥头连跑带走到了德胜楼，然后又连跑带走的一路追过来，王十七郎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走过这么多路，他气喘吁吁，手撑着膝头直不起来腰来。
听他这样说，知客笑了。
这是他今晚第二次笑的如此失态了，真是痛快！
看吧，她就是这样，从不隐瞒什么，坦坦荡荡。
“是什么？”程娇娘问道，看着他。
不是被人偷了，也不是被人拐了，原来是遇到自己亲戚了。
王十七郎气的跳脚，被随从死死拉住。
“什么东西，也敢来这里。”周老爷愤愤说道，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继续笑语欢颜，“来来，满和_图_书上，满上。”
“周大人，有人说是你家的人，要进来。”
秦十三郎垂目吐口气，有人站过来撞了下他。
“长的漂亮，不爱说话，有点傻，带着两个丫头一个小厮……”随从急急的描述。
“真是不听话。”王十七郎越发的没好气，愤愤说道，“就不能在这里老老实实的等着！这些灯火看不了，可别怪我！”
这是程家和父亲说的普通的武将人家吗？
“我在这里吧。”
“认得，那是周家的公子。”王十七郎说道，舒口气，就说嘛，他怎么会这么倒霉被人偷了未婚妻。
“这有什么可恼的。”程娇娘说道，“我只是想回去了，该看的都看过了。”
“她去天街？”王十七郎问道。
“去吧，去看看皇后娘娘，她不能出来，你与她讲讲热闹。”晋安郡王抱起二皇子，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兵丁应声是转身出去了。
秦十三郎摇头笑。
“吓死我了，原来是一家人啊。”他说道。
没想到娘子记忆这么好，将周老爷说过的话竟然一次不落的记下了。
他家的人都在这里呢，不在这里的也是不用来这里的。
晋安郡王依旧站在边上，认真的看着下方，终于他的眼睛一亮，嘴角翘起，笑容慢慢的散开。
知客摇头。
对啊，虽然是外乡人，但天街是什么地方，他还是知道的。
“这个不守妇道的小贱人！”王十七郎大怒喊道。
随从们也都松了口气。
第一次觉得这种称呼，听起来挺好听。
帷帐里正心满意足的与几个儿子兄弟饮酒的周老爷被人打断了。
甚至包括咳嗽声。
而这边程娇娘还在认真的回答秦十三郎的话。
一旁的内侍忙伸手接过，在接受了下面臣子的叩www.hetushu.com.com拜后，皇帝等人转回宫内。
“不认得，让他滚。”他说道。
夜有些深了，宣德门上体弱的皇帝在大臣们的请求下准备回宫，让大皇子代替自己与民同乐，但太后委婉的提醒大皇子到底还小，熬不得夜。
“等着，去问问。”官兵说道，“往后退，往后退。”
秦十三郎忙收住笑。
天子脚下，此时护卫的都是带甲兵士，一声喝断，杀气袭来，如有人敢闯，当场就能格杀。
公子？
“哪个小娘子啊？”
“什么同行的公子？她不是自己吗？”他问道。
他说这话就向前走，却被兵卫喝止。
“再敢惹事，当匪贼论！”那边官兵们喝道，警告的伸手点着。
“……姐姐姐姐我以为你不来呢。”陈丹娘抓着程娇娘的衣袖，一刻也没放开。
已经披上斗篷的二皇子也跟着喊道。
竟然丢下自己跟别的男人跑了！
未婚夫！
看来除了从小痴傻，这个程家的小娘子，他们是不是知道的太少了……
程娇娘看他一眼哦了声，以及起身迈步。
走了？
“是啊，小的听到与小娘子同行的公子这样说的。”知客说道。
“我不笑了不笑了。”他说道，“奸咳咳不是说什么，而是词不雅，周大人话说一半，怕冲撞你，所以用干咳掩饰了。”
德胜楼里依旧喧哗热闹，但王十七郎却不能再一睹美人风采。
婢女跺脚瞪眼。
姓王？
“那小娘子让我和你说，她先走了。”知客说道，一面笑呵呵的摸了摸袖子，“今晚不错，捎句话能得两份赏钱。”
王十七郎最终没赶上，好容易挤到德胜楼，朱小娘子早已经下船登楼，去陪早已经订好的权贵客人。
王十七郎扔了一把赏钱终于有人和图书想起来。
“程娘子。”
秦十三郎闪过一丝窘然，旋即又忍不住失笑，忙又抬手掩住。
王十七郎一怔，一拍腿回过神来。
婢女连声咳嗽，哭笑不得。
程娇娘不问了，看着他。
“那是……”秦十三郎微微不解说道，话说一半猛地停下。
被拉着问的知客一头雾水。
一个随从喊道。
“别看我了。”秦十三郎笑道，一面扭头，笑声越发不止。
“公子，人家说要去天街上看天家的灯火呢，那可不是谁都能看得了的。”他说道。
“去哪里玩了？跟谁有约啊？”陈十八娘笑道，一面看向还站在一旁的秦十三郎。
明明奸诈狠辣，明明无情冷漠，却竟然会让人觉得如此的欢悦！
二皇子这才点点头。
“快追！看我不打断这奸夫淫|妇的腿！”
秦夫人含笑说道，一面摇着手中的扇子。
当初周老爷兴致勃勃的来报有关刘校理事件的后续。
王十七郎一干人被狼狈的赶出去好远才停下。
“我家的人？”周老爷不解问道。
王十七郎等人被狼狈的驱赶向后几步才站定，抬头看着街上，那女子还在被人拥着说笑。
走了就好，不是被人拐了就好。
“公子，这可是京城，又是宣德门前，可不敢胡来。”他们劝道。
“不知道。”她摇头说道，“我没问舅父。”
他忙站好身子。
“你过来了，快来，快来，我有话要和你说呢。”
奸……咳咳……
“玮郎在这里吧，你们两个明日还小，都跟朕回去。”皇帝最终说道。
那个女子正回头，看身后的一个少年公子，比他处更璀璨的灯山照耀下，形容明亮。
王十七郎主仆呆呆一刻。
他们已经到了御街口，这里的人明显比他处要少很多，所以能够很
和图书清楚的看到前方的人。“公子，人家说没有定好的包房！”随从喊道，“你让哪个定的？”
被这样的她注视着，秦十三郎只觉得心中莫名酥软，同时掩住的笑便再也忍不住倾泻而出，变成哈哈大笑。
“我未婚夫。”程娇娘说道。
“公子，你认得？”他们问道。
“看来，那程家的傻儿，在周家也不是没人理会啊，而且，好像认得很多人一般……”他们忍不住喃喃说道。
“这姓周的欺人太甚！”他喊道，“我们走。”
还解释什么啊！这还不如不解释呢！
随从们不解。
不止陈十八娘，其他女子们都惊讶的愣住了。
听到这句话，扶着随从用力的站直身子，看过去。
“这傻儿，怎么认得这么多人？”他不由怔怔说道。
“你都天天跟你哥哥长在一起了，分开这一刻又怕什么。”太后笑道，一面招手，“快点，缠了你哥哥一晚上了，让他也清净的看一会儿烟火。”
自己还是接着赏灯吧，反正自己这个外甥女别人比自己照顾的还周到。
其他人也乱了，忙四下找，人群涌涌，哪里找得到。
王十七郎等人忙停下脚解释自己是来找人的，又报上周家的名号。
这边婢女也再听不下去二人研究这个字眼了，她重重的咳咳两声。
这周家竟然能在天街上天子眼下赏灯？
周老爷一怔旋即恍然，撇撇嘴。
这边程娇娘起身。
哦，是他！
“是楼里的姑娘。”王十七郎恹恹说道，一面浑不在意摆手，“算了算了没有就没有吧，反正也看不到了，走吧走吧。”
他垂头丧气向外迈步，身后的随从啊的一声大叫，吓得他差点摔倒。
“我要和哥哥一起玩。”二皇子还不依喊道。
未婚夫……
王十七郎等人一和图书怔。
“说是姓王。”兵丁说道。
被这样扔下，可不是生气的要走了。
确切的说，是别人对她说笑。
这话引得皇帝太后都笑了。
一直在城墙前驻足观看灯火的晋安郡王说道。
被笑的羞恼了？
王十七郎愤愤跺脚。
“看！在那里！”
她回头看了眼，烟花还在绽放，鼓乐声欢笑声喧喧。
“这个小贱人！”王十七郎喊道，话音未落，见程娇娘身后的少年公子也侧过身，抬头看身旁的灯山。
“我也要在这里。”
终于等到了……
御街上看灯火？那可真不是谁都能看的。
“你们几个小丫头，竟然跟我抢人。”秦夫人用扇子笑点着说道，抬脚跟上去，“欺负我年长不敢跟你们抢吗？”
看他转头而去，随从们忙跟上，其中有两个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
“父皇，孩儿也能守的。”大皇子不甘示弱的也跟着喊道。
天街上，烟火灯山照耀下，一个女子正越过守卫们迈进来。
王十七郎瞪大眼，看着前方，见那女子已经被好些女子围住，而且是从不同的地方涌来的女子，年纪大小不等，相同的是欢悦以及熟络的神情。
“真恼了，我赔罪。”秦十三郎再次说道，一面抬脚跟上。
跟一个公子一起走了？
“你是那个王家十七公子？”那知客问道。
见她过来，陈丹娘和陈十八娘笑着忙拉着程娇娘向前快走。
他再转过头，果然见这小娘子将视线看向窗外。
听说京城过节拐子特别多，而且专拐那些富贵人家的子女，这程小娘子又是个傻子，拐骗太容易了。
街上女子的笑声一片。
“我要回去了。”她说道。
王十七郎忙点头。
“秦伯母，不如你也来我家这边好了。”陈十八娘笑道，挽起程娇娘另一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