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三章 山城变迁
霍定文抬头看了看来人，认出这人是孙十九的得力助手。孙十九这人算是陈家冲一个传奇人物，他并不是南方的盗匪，他是从北方过来的，听说是陕北一带很有名的马贼，只不过因为得罪了阎锡山而被驱赶到了南方。他来到陈家冲的时候，身边只有四五个人，手上也只有两三条枪，就连当地的一些小势力都比不上。可是在短短的数年时间内，他很快收拢了一大批同样从北方过来的盗匪马贼，并且还搭上了一条洋人商行，从这洋人商行买到了大量军火，成为了一个有三百多名手下、组织严密的大势力。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强势之人，对桃花山山神却显得格外敬畏，每次外出或者归来绝对都会来山神庙祭拜一番，而且他的手下也绝对不会在桃花村闹事，相对于其他盗匪而言，他和他的手下也更能够被桃花村的人接受。有人说正是因为孙十九的虔诚态度，所以他才能受到桃花山山神的保佑，从而每次遇到危险都能够逢凶化吉。
“能够，当然能够！”霍定文接过银元后，赶忙又将其中一封银元掰开成两半，另外一半递给孙十九的手下，说道：“这些钱就给诸位兄弟买酒喝，希望诸位兄弟别嫌少了。”
霍定文虽然经常和这些盗匪们打交道，但是如此近距离的和孙十九这样的盗匪头目说话，还是第一次。敏感的他轻易的就从孙十九身上感觉到了浓浓的血腥味，一股莫名的压力压在他的心头，让他深呼吸了好几回才逐渐稳住剧烈跳动的心，尽量用平静的语气将之前的事情和那老人求见的请求说给孙十九听。
霍定文没有看那封银元，依旧还是警慎的说道：“还请老丈明言。”
“有三爷爷你说得那样神吗？”少年揉了揉头，又转头看向身后的随从，问道：“关海、关涛，你们也觉得那个庙祝不简单吗？”
虽然这些盗匪平时横行无忌，就连想来凶狠的苗黎两族都有些怕这些亡命之徒，但是陈家冲山城周边有两个地方，这些盗匪却从来都不会冒犯，一个自然是陈家祖屋，另外一个则是桃花山。
随着作为陈家冲山城主心骨的陈家离开，陈家冲也逐渐开始没落，大部分世居陈家冲的人也都随陈家离开，剩下的人则和迁居于此的苗、黎等族混合在一起。之后，随着革命胜利，韶关开关，来往湖广两地的商队需要缴纳的税款也减少了很多，从而也没有人再绕远路走陈家冲这条山里商道，陈家冲山城也逐渐变成了人迹罕至的山寨子。
桃花山虽然有神人大法保护，常年不散浓雾令不少心怀异心之人望而却步，但在这乱世之中这也算是一个世外桃源，有一些避世隐居之人和躲避天灾人祸之人也都迁居于此。在平时，这些人不会靠近桃花山，可如果有战火或者灾难来临，他们就会躲入桃花山的浓雾之中，而桃花山山神此刻也会通灵，没有如平时那样将他们送到雾外，保住他们的性命。于是乎，聚集于此的人也越来越多，二十年下来，逐渐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村落，当地人都称其为和-图-书桃花村。
“什么？他有那么强？”关涛的话不但令少年感到惊讶，就连那老人也愣了一下，然后抚须叹道：“这桃花山不愧为九流闲人的道场，果然是藏龙卧虎之地，就连一个小小的庙祝也有如此身手。”
“多谢！”老人点了点头，又将那一封银元推倒霍定文旁边，说道：“这是谢礼还请收下。”
“霍庙祝，大把子昨天做了一笔买卖，今天要来祭山神，特命我来通报一声，叫你把东西都准备齐当。”就在霍定文|做完早课，迎接了几个到访的香客后，一匹快马从陈家冲山城方向冲了过来，到了庙门也不下马，就直接冲到了殿堂的前院里，马上劲装汉子则朝着正准备送香客离开的霍定文叫嚷道。
只可惜二十年前，居住在桃花山上那一脉辅佐南方陈家数百年的神人离开之后，陈家冲山城的情况也就越来越糟糕。首先是居住在这数百年的陈家突然分家，本家和分家都没有再将陈家冲山城当作陈家中心，而只是将它当作一个可有可无的祖屋，有时也会回来祭祭祖。到后来，南北陈家的家主更是将祖坟也分迁到了南京和广州两地，而陈家的祖屋也只剩下了几个老仆人在打理。
经过几年的厮杀，这些盘踞在陈家冲山城的盗匪逐渐形成三股势力，其中以补天雕的势力最大，其次便是郑大炮和孙十九，还有一些小势力依伏在三者之下。这些盗匪在周围的山上也有山寨，平时都会居住在陈家冲山城里面，如果有官兵围剿，他们就会躲到山上去避祸，直到官兵退了为止。由于陈家冲山城的地理位置特殊，其山间隐路通达南北各地，于是此地也就成了南方最大的赃物聚集地和走私军火买卖地。南方、特别是西南绝大部分的盗匪、马贼乃至正规军队都会来此销赃，并且购买他们需要的军火和各种物品，陈家冲山城也因此再次繁荣起来，只不过这种繁荣有些畸形。
“这庙祝是否不简单小的并不知道，但小的清楚的是这人的身手绝对不在小的和海子之下。”关涛想了想直言相告，站在他旁边的关海也点头赞同。
十几年前，陈家冲山城发生了一次瘟疫，不少人都死在了瘟疫中，这使得陈家冲山城变得更加荒凉，就连那些黎苗各族也都纷纷离开。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偌大的陈家冲山城只有十几个人居住，到了晚上几乎都成了鬼蜮，加上瘟疫死的人都就近埋在了陈家冲山城周围，使得山城看上去就像是被无数坟墓包围似的，平添了几分阴森之气。
对于香客的突然发难，霍定文一时间没有反应古来，愣了愣，反而是那少年身旁、像是其长辈的老人抬手用力敲打了一下少年的头，斥责道：“你胡说些什么？在香港，你这一张嘴就知道给你娘惹祸，现在到了这里又胡言乱语，等我回去，就把这件事告诉你娘，让她好好的罚你。”斥责了晚辈后，他朝霍定文抱拳行礼，像是解释、又像是对霍定文刚才的行为表示赞扬似的，说道：“霍庙祝刚才实在是大仁义，以庙中稀少和_图_书的香油钱买来了桃花山的一方平安，实在是令人佩服。在老夫看来，霍庙祝比起外面那些借着乱世敛财的所谓高人大德要出色太多了。”
和往常一样，霍定文在院子里打了一套五禽戏，然后拿起扫把，把庙里昨晚被暴雨打落下来的树叶残花扫干净，给庙里的油灯添上香油，整理好衣冠，一切准备好了后，才打开庙门迎接为数不多的香客。虽然这陈家冲桃花山山神庙才建庙二十年，但是传到霍定文这一代已经是第三代了，前两代庙祝的命似乎都不怎么好，第一代庙祝在十多年前死于一场瘟疫，第二代庙祝死于数年前的那场南北战争。霍定文是个孤儿，从小就被第二代庙祝给收养，在第二代庙祝死后，就顺理成章的成了这桃花山的第三代庙祝。
那汉子也没有多想，便很自然的将半封银元收入怀中，点头承诺道：“霍庙祝，你放心，我们兄弟知道规矩，不会在桃花村闹事的。”
在几年前，陈家冲山城又重新繁荣起来，只不过这种繁荣并不被人所喜欢。由于外面的世界多灾多难，不少人都落草为寇，加上一些在政治斗争中失败的军人势力，华夏大地上逐渐盗匪横行。在民国政府正式执掌政权之后，便开始着手清除这些流寇盗匪，而民国起家之地广东自然就是重中之重，不少的盗匪都被清剿干净。虽然如此，但还是有一些关系深厚的盗匪逃过了一劫，躲入了山里，而地方偏僻、四面环山、易守难攻、便于撤退的陈家冲山城自然就成了这些盗匪最好的避难处。
另外陈家冲山城里的盗贼们虽说一个个都是亡命之徒，但实际上他们却比普通人更加怕死，也因此更加相信神明。对于神异非常的桃花山他们是倍加尊崇，每每出外做事，或者做事归来，都会去一趟桃花山山神庙祭拜求平安或者报平安，而且如无必要他们也不会在桃花村行劫，以免触怒神灵。
闻言，霍定文想了想，说道：“小人可以帮老丈引荐，只不过孙大把子会不会见诸位就不是小人能够左右的了。诸位可以先在村口那间小酒馆等候，等祭拜结束后，小人自会向大把子提起，到时他若想见诸位，自然会去小酒馆。若是到了傍晚，大把子还未去的话，诸位就请离开吧！”
“霍庙祝过谦了！”老人淡笑着将银元放在了一旁的石桌上，说道：“这件事对于其他人而言或许很难，但是对于霍庙祝而言却易如反掌。”
“老丈太客气了！”霍定文愣了一下，没有接过银子，反而略显警惕的说道：“小人又有何能力能为老丈效劳？”
“当不得老丈如此夸奖，小人只是尽一点绵薄之力罢了。”霍定文连忙还礼，自谦了一句，随后面带歉意的说道：“准备祭品等事情很多，小人不能分身相配诸位，还望诸位见谅。”
霍定文看了看那封银子，又看了看老人，伸手将银元收入怀中，朝老人抱了抱拳，道了句失陪，便转身离开了山神庙，去村里买祭品了。在霍定文离开后，老人也领着家人随后离开了山神
和_图_书庙，朝村口的酒店走去。
说完，便调转马头，离开了山神庙，回陈家冲山城报信，山神庙周围的桃花村人也从这人的举动知道又有盗匪要来祭拜山神了，于是都把自己家的小孩叫回屋里，尽量在这段时间不出门，避免惹上什么麻烦。
老人说到这里，神色变得有些黯然，身后的两名随从的脸色也显得有些阴沉压抑，一直多嘴的关明也没有在说话，伸手安慰式的握住老人的手，随老人往前走去。
“应该能够。”老人想了想说道：“最近江湖上有传闻说龙进宝回到了华夏，龙进宝是徐长青的记名弟子，如果想要找到九流闲人徐长青必然要从其记名弟子着手。以龙进宝的性格，他回到华夏后，必然会来桃花山一趟，而孙十九当年在北方又是龙进宝的心腹手下，若是龙进宝来桃花山，定会与其会面，到时只要孙十九带给口信给龙进宝，以当年你爹关正家主和九流闲人之间的关系，龙进宝也肯定会来见我们。”
“臭小子，你知道什么！”老人又用力敲打了一下少年的头，教训道：“这个霍定文可不像你想的那样简单，能够一个人在这盗匪窝边上生存，还能保一方平安，这可不是常人能够办到的。不说别的单单他那一份察言观色的眼力，就足够你学半辈子了，你以为他为什么会收我们的钱，那是为了安我们的心，让我们不会认为他刚才只是在敷衍，是确确实实准备帮这个忙。”
对于霍定文的举动，孙十九感到非常意外，虽然到陈家冲这么多年了，也经常和霍定文接触，但是像今天这样霍定文主动接触他还是头一回。
“是否能够找到九流闲人徐先生，这只能看我们是否有那个机缘？但是只要找到了龙进宝，我们此行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老人笑着摸了摸少年的头，说道：“只要见到了龙进宝，即便无法找到徐长青徐先生，凭我们两家的关系，我也能想办法让龙进宝将他所会的修行之法传授给你。虽然他所学之法比得上当年我们关家的浩然正气诀，但毕竟也算是修行之法，只要我们关家内门的修行一脉能够传承下去，也总算是对关家的历代祖先有个交代。”
“还以为他是个视钱财如粪土的高人，原来也不过是个贪财之辈。”在路上，那少年面带不屑，朝老人问道：“三爷爷，我关家好歹也是千年世家，您老为什么对这样一个小小的庙祝如此恭敬，实在太……”
“你们要认识孙大把子？”霍定文愣了愣，上下打量了一下面前几人，疑道：“你们看上去像是书香门第，面上也没有外道邪气，反而眉宇间有一股浩然正气，分明是出自刚正之家，绝不是捞偏门的，为何要认识孙大把子？”
“霍庙祝有什么事吗？”孙十九示意周围的护卫散开，只留下他和霍定文，然后才不紧不慢的问道。
“孙大把子要的祭品是否还和以前一样？”为免出纰漏惹怒孙十九，霍定文又慎重其事的问道。
“霍庙祝好眼力。”听到霍定文的描述，那几名香客也不由得怔了一下，都感到有ｗwｗ•ｈｅtｕshｕ.cｏｍ.ｃoｍ些惊讶，不过很快他们就恢复正常，那老者微笑着说道：“老朽等人的确不时捞偏门的，只不过老朽有件事想要麻烦一下孙大把子，所以才会来这陈家冲。只可惜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老朽前往陈家冲多次求见都被人挡了下来，所以才会想到要借霍庙祝的力，帮老朽引荐一下。”
“哼！”在那盗匪离开后，之前来祭拜山神的几名香客中最年轻的那少年忽然冷哼了一声，朝霍定文话里藏刺一般说道：“没想到霍庙祝竟然和这些盗匪们关系如此良好，不清楚的人看了，或许都会认为庙祝和那陈家冲山城里的匪帮有勾结。”
对于桃花山的神异，霍定文从小就深有体会，小时候他贪玩，总是不顾养父的训斥，进到桃花山里面玩。和其他人不同的是他曾经有多次都见到过一棵有十几丈高的巨大桃树和位于桃花山深处的一间老房子，只可惜他每次想要靠近大桃树和房子最终都会莫明其妙的回到了桃花山外，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他十岁左右，方才和常人一样。
不过孙十九最被人津津乐道并非他统御部下的手腕，而是他那一身深不可测的横练功夫。他曾经遭受过七次暗杀，最危险的一次是子弹直接打在了他的胸口，可即便这样他也没有事，颇有点像是当年义和拳宣扬的刀枪不入。有人曾经比较过陈家冲山城的三大势力的首领，都一致认为如果撇开手下不谈的话，出生鹰爪门的补天雕和出身蔡理佛的郑大炮都绝不会是孙十九的对手。
虽然山神庙的庙祝都多灾多劫，但是这并不影响信徒们对桃花山山神的信仰，庙里的香火也一直都没有断过，每天总是有一些信徒或是从附近的陈家冲，或是从韶关以及周边的山寨里来此进香。之所以会如此，主要是因为这桃花山实在太过神异了，山上终年不散的浓雾已经持续二十多年，任何人进山后都会迷失在浓雾之中，然后莫明其妙的从原路退了回去。
相比起有所依仗的桃花村来，距离这里不远的陈家冲山城就没有这么好运了。据从陈家冲迁居过来的老人们说起二十年以前的陈家冲和如今的陈家冲完全不一样，当时韶关还没有开关，陈家也没有分家，那时的陈家冲其繁荣程度比起广州城来也丝毫不差。最为让这些老人津津乐道的就是陈家冲每年在盂兰盆节举办的水陆法会，那时陈家冲山城可以说是人山人海，各地高僧大德都云集于此，超度亡灵，就连北方也都有人闻名而来。
“三老爷也太过看重这人了。”一旁的关海听到老人的话，有些不服道：“虽然这庙祝的身手和我兄弟二人相当，但是也不过是个世俗的武人罢了。当年我关家内门哪个不是身居降妖伏魔的大威能，我等兄弟在内门人眼中也就是蝼蚁一般。如今也只是矮子里面拔高个，让我兄弟俩暂时窃据了这关家最强的名号，实在惭愧。等明哥儿找回了关家绝学，这关家最强的称号自然要还给明哥儿。”
少年关明脸上并没有多少喜色，反而有些担忧的问道：“三爷爷，我们这和*图*书次真的能够找回关家的绝学吗？”
“无妨、无妨！霍庙祝还请自便，我等随便走走。”老人笑了笑，跟着也从怀里掏出一封银元，递给霍定文，道：“有一件事老朽还想麻烦霍庙祝一番，这是谢礼，还望霍庙祝能够答应。”
在当时，第一代的老庙祝还活着，他听到霍定文的话后，连连摸着霍定文的头，并称赞他有福缘，能够见到山神外相和神人居，并告诉霍定文的养父将要要让他继承桃花山山神庙。听老庙祝说这桃花山上本来有一座义庄，是陈家冲曾经的主人南方陈家专门供给一位神人供奉居住的，那位神人晓天地，懂大法，乃是陆地神仙之流，二十年前离开的时候，以大法封山，方才令桃花山的浓雾二十年不散。至于那棵大得出奇的桃树则是这座桃花山山神的外相，能够看到大桃树的人都是有福缘的人，若是能够吃一个大桃树上结的桃子，虽不能长生不老，但也能延年益寿，驱除百病。
吉时到了后，祭礼如期开始，相比起其他盗贼头目们的敷衍了事，孙十九就显得虔诚不少，眼中也比其他人多了那么一丝期待。这种临时祭拜不比其他节日的大祭，很快就结束了，霍定文吩咐村里派来的人把祭品分好，送到村里一些贫苦的人家去，然后快步走到了孙十九的身旁，低声叫住了他。
老人直言道：“老朽希望霍庙祝能够介绍孙十九孙大把子给我们认识，老朽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他一下。”
能够拥有这样一个虔诚信徒，对于桃花山山神庙乃至整个桃花村都是一件好事，至少在某种程度上这些隐居避难之人能够在这盗匪窝旁边有个依靠，所以霍定文对孙十九前来祭拜一事也都格外重视。
由于不是第一次为这些陈家冲山城的盗贼们主持祭礼了，霍定文|做事显得驾轻就熟，很快就将需要用到的东西给准备齐全，而孙十九也准时领着一干得力手下，准时来到了山神庙。如果孙十九不是被一群凶神恶煞的盗匪簇拥着，外人很难看出这个相貌憨厚的人是个纵横南北、手上有过千人命的大盗贼。
“和平常一样，不过再多加两只乳猪，这次大把子收获很多，想要多出点祭品拜山神。”那手下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两封银元，扔给霍定文，说道：“这是筹备祭品的钱和香油钱，霍庙祝能够在中午以前办好吗？”
关明似乎喜欢总把事情往坏的方面想，反驳道：“即便龙进宝来见我们有能怎么样？他也并不一定能够帮我们找到徐长青伯伯。”
陈家嫡庶两家现在都没有亲人在陈家冲，陈家的租屋也只是几个老仆人，可这里毕竟是陈家的租屋，如果这里被盗匪给掀了个盖，那么南北陈家势必会被激怒。如今陈家的势力比起以前虽然小了很多，但陈家人却都在民国政府里担任要员，若是两家人合力清剿盗匪的话，陈家冲山城里的盗匪即便再多，也劫数难逃。所以每当有新人加入进来后，那些盗匪势力的头目们都会警告手下人，离陈家祖屋远一点，而陈家祖屋也逐渐成了当地人躲避盗匪骚扰的一个避难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