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人有少年时
第五十七章 小概率事件
苏亦凡觉得很神奇，妮尔居然也是个不能喝的，还这么喜欢来酒吧？
成俊在酒吧里厮混多年了，察言观色本事一流，见这个外国小姑娘没有什么兴趣说话，立刻做出一副告辞的模样。
“再等一下。”妮尔又抓住苏亦凡的手，这是她今天第二次跟苏亦凡肢体接触了，“我回到家里也是一个人，你就陪我一下好吗？”
苏亦凡谈不上喜欢妮尔，却也不讨厌。这样可爱美丽的异国少女，又表现得对苏亦凡很亲昵，苏亦凡说不高兴是假的。
干红的味道刺|激着舌尖，然后一路蔓延到喉咙。苏亦凡觉得自己比刚才更眩晕了，抬起头正看见成俊在说着感谢客人们捧场之类的客套话，目光依然频频看向妮尔这边。
这时刚才那个跟两人搭讪过的歌手成俊上台，替掉了女歌手。
成俊让苏亦凡点歌，苏亦凡本能地就想要拒绝。旁边的妮尔显然对成俊显然没有什么兴趣，只是礼貌性地微笑了一下，率先拒绝道：“对不起，我们没有什么想听的歌。”
“我知道啦。”妮尔脸上总是挂着爽利的笑容，这让她显得更有魅力了，“刚才那个人是想用歌声向我表示好感吗？”
苏亦凡表现出来的穷学生属性大概真的让成俊觉得没什么威胁，他还在唱到高音部分的时候对妮尔眨了眨眼睛。
苏亦凡对这个来跟自己搭讪的青年歌手没有什么恶感，但也全无好感。成俊打量妮尔的目光让他觉得很和_图_书不舒服，有一种成年男人瞄猎物的感觉。
扶着妮尔走了没几步，妮尔的酒劲已经彻底上来了，竟对苏亦凡的话一点反应都没有。
“是第一次来。”苏亦凡知道掩饰也没用，自己的眼神就把自己出卖了。
静静地看着成俊唱完《此情可待》，妮尔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她抓起酒杯对苏亦凡举杯说：“再喝一杯好吗？”
过来邀请苏亦凡点歌，成俊是希望能造成苏亦凡和妮尔之间的矛盾。
一瓶酒喝了快一半，苏亦凡觉得酒精开始在自己的皮肤里游走。对面的妮尔小脸红扑扑的，声音也比刚才软了。
“好，最后一杯。”
苏亦凡抬头看了一眼这个歌手，穿着银光闪闪的演出服，一双眼睛居然化了点淡妆，一丝不苟的碎发干干净净。除了有一点娘炮之外，对于年轻的小女孩来说倒是有着足够的杀伤力。
苏亦凡看了看表，四个小时之后都已经是第二天了，这让他不由得对眼前这个活泼的女孩有了一丝同情。
苏亦凡已经有轻微的眩晕感了，他很清楚自己的酒量。看着眼前妮尔的表情，苏亦凡知道自己无法拒绝这个可爱的女孩。
“你父母呢？”苏亦凡奇怪。
街头的冷风吹过来，苏亦凡觉得稍微清醒了一些。
“谢谢你，苏。”
成俊把杯中酒喝光，对着苏亦凡微微笑道：“两位要点歌吗？”
成俊的台风很好，上台即有一股让人折服的hetusｈｕ•ｃom•cｏｍ气势。台下还有一个女人碰着一束鲜花过来送给成俊，引来了不少口哨和叫好声。
“有这么可怕？”
成俊开头唱了一首《此情可待》，非常经典的老情歌，歌词也简单。唱歌期间成俊不断看向妮尔，那热烈的目光毫不掩饰。
“你怕什么？”妮尔吃吃笑着，明显是真的喝多了，“苏，呃，你真……可爱。”
“我是这里的歌手，叫成俊，很高兴认识你们。”男歌手非常有礼貌地举杯，“欢迎两位来到月色酒吧度过美好时光。”
“不，你很可爱。”苏亦凡用纸巾擦了擦嘴角说，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这个话题对我来说比较可怕。”
苏亦凡无奈地摇摇头。
妮尔却不满：“苏，你应该多看着我，而不是关心酒吧里的男人。”
“为什么？”妮尔不依不饶的精神确实跟中国人思维模式差距很大。
苏亦凡象征性地跟成俊晃了晃杯子浅啜一口。
“你们一定是看那些宣传工作福利的报道看多了。在全世界任何一个大公司，加班都是最常见的情况。你以为全世界几大律师事务所和投资公司都是按时下班的吗？那些人每天不停工作，就像疯了一样。”
“我不喜欢化了妆的男人。”妮尔对苏亦凡举杯，“苏，你才是我喜欢的类型。”
酒吧驻唱歌手向带着女伴的客人搭讪，这在平时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你还真直接……差不多就是这和*图*书么回事了。”
苏亦凡看得出来成俊眼神中的成分，本质上来说这种自信的男人跟陈欣没有太大区别。
苏亦凡说道：“我怕更多喜欢你的人来欺负我。”
妮尔咬着嘴唇，显得有些愤怒：“他们大约四个小时之后才能回来。”
苏亦凡一口酒差点没呛出来，瞪着眼睛咳嗽了几声才缓过劲儿。
妮尔这样的女孩太稀有了，就算是坏了规矩也无所谓。
隔着厚厚的大衣，妮尔的身材一样能被清晰感受到。苏亦凡心里怦地一声跳起来，问道：“你干什么？”
妮尔咯咯笑起来，那青春又纯真的模样惹得不少男人更频繁地望向这里。
苏亦凡皱了皱眉，看着那两个人说话并不时露出猥琐笑容的模样，对妮尔说：“你要小心一点，这个酒吧好像很乱。”
成俊没想到这个外国小姑娘中文如此之好，眼神不由得又热烈了几分。
苏亦凡摇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却没有起到太好的效果。
妮尔撇撇嘴，她的表情十分丰富，无一例外都可爱得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当然苏亦凡也没说，比这酒吧更好的地方他也去过不少。就算苏小轻带他去的那个咖啡吧，按照等级来说也比这个月色酒吧强了太多。
对自己唱歌还是很有自信的成俊晃了晃酒杯，回到属于歌手的那张桌子面前，低头与另一个金属风格打扮的歌手不知耳语些什么。
“我一直以为碰到女孩子喝醉酒让人送回家是小概率事ｈｔtps://www•hetusｈｕ•com•ｃｏm件。”
妮尔这一次没有犹豫，站起来很自然地给自己披上外套，挽起苏亦凡的手臂。
偏偏苏亦凡拿着书包一脸学生特有的嫩样，不仅身边带着个漂亮的外国美少女，还表现出了一脸第一次来酒吧的傻气，这位驻唱歌手才走过来打算试探一下。
“喂，喝酒的时候不要说这么惊悚的话题。”
苏亦凡有点郁闷地赶紧拖着妮尔出了酒吧，成俊的目光一直在背后紧随着他，一直到消失。
苏亦凡惊讶：“这和我知道的欧洲人习惯可不太一样，他们难道要工作到这么晚的吗？”
妮尔看见苏亦凡如此窘态，顿时笑出声来：“苏，我有那么可怕吗？”
一个囊肿羞涩的学生如果舍不得点歌，跟他一起来的女伴就会觉得自己被轻视了，而这种情绪如果放大，很容易造成两人的分手。
“就在那里。”妮尔指了指对面小区深处，“苏，送我回家。”
“那好，不打搅两位了，我送给两位一首歌吧。”
“你家住在对面？”
妮尔嫣然一笑，因为喝得不少的缘故，这次她的笑容里充满了成熟的味道。
这时候苏亦凡不得不回头，对跟在自己身后的几个人说道：“我也以为，在街上碰到有人找麻烦是小概率事件。现在看来我该去买彩票了？”
只要还在这里唱歌，只要妮尔能单独来酒吧，成俊觉得自己懂那么多英文歌，应该还是有机会的。
苏亦凡想想也是，人家的竞争力也包括加班这一项m.hetushu.com.com，只不过不能明说出来罢了。
“头晕，让我抓着你吧，苏。”妮尔的脸红得让人恨不得有咬一口的冲动，“你会送我回家的，是吧？”
成俊在心中已经认定了妮尔和苏亦凡应该是一对学生情侣，他还大胆地猜测妮尔应该是住在对面的封闭式小区里。
苏亦凡讨厌这种感觉，他觉得自己不努力所得到的一切都是虚幻的。正因为这样，苏亦凡才拒绝了苏小轻那么彻底帮助自己的要求。苏亦凡宁愿像现在这样一点一点改变自己，每一次改变都带着努力，也就格外珍惜。
苏亦凡只是最近的烦恼太多了，他觉得很困扰。
这种太过明显的勾引让苏亦凡有些看不惯。
刚才成俊已经看到苏亦凡点的红酒和干果，从这两样东西的价格他判断苏亦凡不是个那种口袋丰|满的富二代。
“我们走吧。”
“工作……”妮尔又撅嘴。
苏亦凡心跳还是很快，上次自己被人挽着是程水馨跟他一起去看画展，他没好气地说道：“我会的，你别抱这么紧……”
“差不多了，我们回家吧。”
苏亦凡有些明白成俊为什么那么自信了，他确实很受欢迎。
他们觉得一切都应该是自己掌握，一切目标都应该被自己得到。人生的顺利让他们习惯了不断得到，并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成俊唱完了第二首歌，英文版的《吻别》，获得了一些怀旧的掌声。苏亦凡看了看杯子里剩下的红酒，知道自己不能再喝了，伸手让服务员过来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