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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师兄弟。”

华辛扭过头，望向第七斗场，只看到一个转瞬即没的背影。

没有人会想到，面对明显不可力敌的天地法相，罗川竟然选择硬上。不少人眼中流露出失望，荡魔师太移开目光，段长老低声叹息。

没来由的，离弓心中生出一丝不安。

离弓眼中神彩剥落，面无人色。他坐倒在斗场中央，呆若木鸡，嘴角流淌下鲜血，满脸的不可思议。

一方是紫极峰的弟子，另外一方，依旧是个青衣少年。

看着不远处犹如蚍蜉般渺小的少年，离弓神采飞扬，眼中已然浮现出得胜的愉悦。

议论声传入耳中，北流天俊朗的脸上浮出不屑的笑容：“师兄弟……哼。”

之前对罗川不屑一顾的掌道弟子们，则纷纷重新审视起罗川。

镇守第七斗场的内刑阁长老气得暴跳如雷，想也不想，飞身扑救。

洛飞、霍骏、颜道名、吕伯牙四大领军弟子齐齐愣住，曾几何时，第三斗场上的青衣少年宛如一座难以逾越的大山，死死压在他们头顶，令他们喘不过气。

而华辛三人，他们所暴露出的意境，已经无限接近从大灭峰来的高胖二少。也就是说，他们突破真丹境已是板上钉钉，差的只是捅破那层窗户纸。

唯一令离弓感到不解的是，面对即将到来的惨败，罗川竟没有丝毫不安和慌乱。他依旧和刚上斗场时一样，随意的站立着，一只手负于背后，昂起头，平和_图_书静的注视着占据大半片斗场的法相。

“我败了。”

随着离弓的发威，飞熊升龙法相开始变大，竟占据了第七斗场一半的地域，气势磅礴，就连内刑阁的镇场长老也露出惊诧，抽身后退。

“那个原七夜我好像在哪见过……对了，十一岁时有一场试炼，第一名好像就是他。”

而在斗场外，内外门弟子，包括主峰弟子都议论开来。毕竟除了华辛外，另外两名青衣少年都很陌生。

千年前的往事终在千年后重演。

颜道名一如既往的盘坐在地，高大的身材让他尤其显眼，火红色的枪柄被他死死握在拳心，手掌刻出一条血痕。洛飞眼神凝固，嘴巴微微张大，从容洒脱、云淡风轻的出尘公子风范，在这一刻离他远去。

斗场上下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惊呆了。

千年前的深秋，和如今一样的时节，一个来自遥远部洲的男子，怀揣着不可告人的秘辛，悄然降临天南。

“三招败我？”广场上，雄壮伟岸的光头道人一只手提着酒壶，另一只手把玩着怀中美人的椒乳，愚弄的注视着白发男子。

“第二斗场，原七夜胜。”

洛飞和颜道名肩膀微颤，脸上同时一红。

原七夜面色冷凝，一动不动的站在第二斗场上，全身上下透着丝丝寒意，拒人于千里之外。

千年后的空虚山界，罗川收起追忆的目光。

迈出一步，青衣少年随手一挥和*图*书，袖底风云跌宕，雷火奔流，又有日月之光，似藏乾坤。

“第一斗场，北流天胜。”

华辛稍好，不咸不淡，目视远方，不知在想什么。

华辛三人并没有使用太多法门，他们的功力不仅远远高出他们的对手，甚至比洛飞四人还要高出一截。

天南至强者，飞罴圣君所藏绝技，正是飞熊升龙法相。这是飞罴君隐而不露，最压箱底的后手杀招，谁想第一次使用时，便遇上九龙君。

啪！

罗川转过身时，“轰隆”一声，天地法相在他头顶四分五裂！飞熊升龙的光影宛如烟花爆散，化作齑粉，烟消云散。

“一招破了将近五品的法门。你们两个，可千万不要有阴影。”吕伯牙的声音从侧后方传来。

“战吧。”青衣少年道，他的声音幽幽低沉。

巨熊咆哮，飞龙升天！

法相阴影下，罗川一只手负于背后，另一只手划过残影。周身的气流仿佛得到召唤，瞬间全部聚拢于他掌心中。

斗场外响起阵阵惊呼。

“空虚山界能维持上千近万年的风光，又岂会只像表面看上去那么肤浅。这便是空虚山界暗中培养的核心弟子吗？”罗川转头看向三人，心中道。

当他转过身时，龙熊法相宛如烟花在他头顶爆散。而那个雄壮的光头道人，他屹立在广场中央，却再无法动了。

飞罴君看着怀中被封成石雕的女子，脸色渐渐变得凝重。

镇守斗场的长老和图书们平静的宣布着比斗的结果，早在大比开始之前，他们就已预判到会有变数，只是不知道这三人会以怎样的方式登场。

抬起头，九龙君盯着从天而降，似要压倒城池的庞然大物，脸上浮起一抹失望。

到此时，龙凤黑雕石碑第一行的白雾方才散去，露出了隐藏许久的名字：北流天，原七夜，华辛。

名叫巨野的阴川地下城中，从天辰来的男子，寻找到了他第一个对手。

仅仅片刻后，第二斗场上，赤霞峰弟子也被一招击败，昏死过去。击败他的，同样是个陌生青衣少年。

罗川点了点头，正要下场。

他的拳头似乎是动了，又似乎没动。

法相天地，迎面压来，以大搏小，以强欺弱，乃是千万年来第一正统战法。

离弓开口，声音疲惫艰涩。

法相天地固然可怕，却不是九龙君一合之敌。

九龙君的身体化成残影，他仿佛是动了，又仿佛没动。

楼阁上，朱长老皱了皱眉，朗声道：“下一轮比斗要开始了，你们三个暂且下来。”

久违的门人，久违的法门，正是小乾坤袖，华辛。

观礼阁台上的仙家宾客们已经坐不住了，在仙家斗法中，除非修为功力高出一个层面，又或者所使法门品级太高，否则极难一招秒败对手。这一轮，竟然同时在三场比斗，出现一合击败对手的现象。

广场的夜色里，传来窃笑声，篝火将男女老幼迷醉的脸颊映得通红发和-图-书亮。

紫极峰弟子神色格外凝重，可当他抬起头，看清对面那人的面容时，不由一愣。

目光聚拢，罗川的神思回到第七斗场。

内刑阁长老疾行的身躯戛然而止，吃惊的看着眼前景象。半晌他恍然大悟，那股绝望的气息并非来自罗川，而是他的对手离弓。

洛飞四人虽都已成功筑建黄庭。可修行突破，从无水到渠成一说，努力、天赋、悟性、机缘缺一不可，即便洛飞四人，也未必各个能突破到真丹境。

夜幕中响起诡秘的笑声，偌大的阴川地下城，在九龙君的笑声中沦为死地。

刹那间，罗川出现在二十余丈的法相之下。

下意识的，众人将目光投向第三斗场。

一致的是，三人都没有走下斗场。

……

依旧一招，紫极峰弟子抛落场外，又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比斗。

白发男子漫不经心的扫过满城修士，嘴唇张开，吐出两个字：“噤声。”

如山的法相阴影将罗川淹没，这一刻，异样气息陡然升起。观战的都是修道之人，五识敏锐，无不感应出气息中透出的绝望情绪。

“第三斗场，华辛胜。”

脚步迈出，罗川尚未运转真元，肉身的移动便将空气撕裂成两半。

……

他只觉得罗川的目光太过平静，平静之中悠远深长，仿佛不是来斗法的，反倒像是沉浸在某个不知名的逝去回忆中……

“法相？无趣。”

仿佛一阵寒风扫荡，原本生机勃勃的地下城，和-图-书瞬间枯萎凋零，鸦雀无声。

他的对手，是一个青衣少年，奇怪的是他并没戴任何一峰的头冠。

“不自量力！找死吗！”

就在这时，一阵惊诧声响起，众人的目光转移向罗川身后的另一片斗场。

类似的反应，还出现在洛飞和颜道名身上。

“一招……”

“原来他们都是空虚山界曾经的弟子！”

光头道人站起身，他的脊背向上延伸开，仿佛和城墙连为一体，同样的高大宽广。风呼雷啸，道人的身影变得黯淡消沉，仿佛藏入夜色的影子。与此同时，一股无比强横的气息弥漫在天云之间。

没过多久，有名真传弟子突然道：“我记起来了，六岁那年我刚到空虚山界，曾有一个师弟名字就叫北流天。半年后，他就不见了，我一直都以为他被淘汰出山门。”

“拿出你最强的本领，别让他们的死亡毫无意义。”九龙君道。

第一斗场上，刚上场的黑龙峰弟子才祭出法门，连对手的影子还没摸到，就被一招击出斗场。

“大胸口中的惊喜？随你们怎么闹，别抢我的灵脉就行。”罗川心中道，回身走下斗场。

直到后来，华辛败给昆庭山的天才陈羽升，丢掉了十小公子的头衔，一蹶不振，淡出众人视野。许久不见华辛，众弟子只当他在进行某个秘密试炼，也没多想。

“一招……”项少羽全身僵硬，不可思议的盯着罗川，脑中一片空白。余光中，唐嫣儿的笑是那么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