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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简单地是先生。”方虎威吹着碗上的大叶片子，头也不抬地回答着说道。

因为其它人都授意叶道温，所以先生就偏偏不选择叶道温除了说先生任性之外，还有什么可以形容这种不理智行为的呢？

先生摸摸自己的心口，说道：“这里面一直没能过去。”

先生笑笑，没有接话。

方炎又看了一眼先生，这才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明天？”方炎疑惑地看着先生，说道：“先生有什么安排？”

先生轻笑，说道：“这件事情以后再说吧。你明天应该没什么事吧？”

“是《智取威虎山》。”先生突然间开口说道。说话的时候，仍然没有睁开眼睛。“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抒豪情寄壮志面对群山，愿红旗五洲四海齐招展，那怕是火海刀山也冲上前，我恨不得急令飞雪化春|水，迎来春色换人间”

“你们也没有想着要瞒过我吧？”先生脸上带着嘲讽的笑意，说道：“你们蓄势待发，准备了那么长时间，不就是想要给我致命一击吗？”

“等待是比较煎熬的事情。”先生说道。“喝碗茶静静心也是应该的。”

“接下来的话，我应该和你爷爷讲虎威应该在院子里等着吧？”先生出声说道：“方炎，麻烦你辛苦一趟，回去把你爷爷给接来吧。”

“后来事情真相大白，道陵去我们家道歉。我央求叶家在关键时和_图_书刻站出来说一句话，公平公正的一句话就成了道陵答应了，不过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他们想让道温成为燕子坞的先生。我觉得这个要求对我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于是就答应了”

“难道你不觉得，叶家太贪婪了吗？”先生看着方虎威说道。

先生唱，方虎威也跟着应和。两人越唱越是激|情，越唱越是有劲儿。声音传到门外，方炎苦笑不已，说道，“这两个老头子玩得倒是挺开心。”

方虎威赶紧接过，说道：“有劳先生了。这种事情，应该是我来做的没想到瘸子也有占别人便宜的时候。”

“我没想过。”方炎摇头拒绝。“我不适合。”

“我带你去见几个人，了却一桩心事。”先生说道。“他们欺负了我们燕子坞的人，总要给一个说法才是。时间上过去那么久，但是这里”

方虎威点了点头，说道：“但是，道温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

“虎威，用得着这样吗？”先生说道。

方炎眼中神采闪烁，说道：“那就麻烦先生了。我明天听从先生的安排。”

“我也还是那句话，我没办法胜任先生这个职位。”方炎一脸认真地说道：“不管是谁成为燕子坞的先生，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我”

先生站了起来，提了水壶给自己的大搪瓷缸子注满开水，又取了一个大碗出来，往碗底丢了一和-图-书把大叶子茶，然后倒满开水端到方虎威的面前，说道：“你的腿脚不灵活，我给你泡杯茶”

“有些事情是设计，有些事情确实是天意。”方虎威不好意思地说道。“温柔那孩子强行闯关，方炎心念温柔的安全，所以才急急忙忙地跑了过去。又是破门又是擅入别人宗祠，叶家对这些事情也非常的恼火为了这事，道陵还特意找人把我给接到他们家商讨过一阵子。”

方炎在屋子里站了一会儿，然后推开木门走了进去。

“刚才在家里喝过。”方虎威说道。“喝了两碗。”

“你的孙子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更加清楚。在你的面前，我也不想再把他好好夸上一番。免得你这老家伙心里偷着乐个不停，嘴上还在说着一些言不由衷的话。虎威，你是铁了心要把自己方家和叶家绑在一起了？”

“接我爷爷？”方炎表情迷惑。

“以前我觉得是的，那就是我想要的，但是现在我却不会这样想。是或者不是，其实都已经没有什么意义。我不会再问自己，询问本身就是对自己选择的一种质疑既然已经做出选择，那就要为了这个目标而坚持到底。这才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

“哪有什么用得着用不着的？”方虎威无声微笑。“很多事情，我也觉得用不着，但是他就实实在在地发生了。我们心里也不得劲儿可是，和*图*书既然已经出现了问题，那么我们能做的就是解决问题。先生，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很多时候，我们选人不仅仅是因为他合不合适，而是他适不适合”先生沉声说道：“如果叶道温成了燕子坞的先生，那个时候，谁还能够钳制叶家的疯狂发展？”

一段唱完，先生这才睁开眼睛，看了方虎威一眼，说道：“喝茶吗？”

“为什么不适合？”

先生端着搪瓷缸子坐回自己的躺椅上面，看着方虎威说道：“你这个瘸子可不简单”

先生指了指方炎所站立的位置，说道：“那个时候，你也是站在这里还记得我当时和你说过什么吗？到底适合不适合，只能走下去才知道。你已经带着我们燕子坞向前迈出去一步，那么燕子坞就再也不能后退，别人也不允许我们后退，只能一个劲儿的往前走你既然带着燕子坞走出第一步，那么带着燕子坞接着走下去吧。这个使命你责无旁贷。方炎，这个使命，你责无旁贷。这句话我很早就和你说过。那个时候，你没有记在心里。这一次，无论如何，你要把它记下来。”

方虎威看了方炎一眼，对着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出去。

“……”

他看起来非常的疲惫，呼吸间还有重重的呼噜声音传出来。

“是这个道理。”先生说道。“你们准备了这么久，又造势了这么久，不就是想要我https://m.hetushu.com.com屁股底下这个位置吗？虎威，其实你们只要说一声，我就让出去了我不在乎这个位置，我也不想当先生。我这个先生是被我师父给硬按上来的，为了这个位置，我一只脚踏进天道大门又收了回来。年纪大了，想的问题就会多一些。有时候我也会思考一下，我那一次的选择是不是正确的？这难道就是我想要的吗？”

他躺在轮椅的椅靠上面，眼睛微闭，双手在大腿上面打着摆子，嘴里轻微地哼唱着不知名的曲子。

方炎推着方虎威再次进门的时候，先生已经躺在藤椅上面睡着了。

先生看向方炎，说道：“方炎，你怎么想？”

“是的。”方炎说道。“我了解我自己，我知道自己适合做什么样的工作正如你当年看我觉得我不适合一样，我对我自己也是那样的认识。这一点上面，我们没有分岐。”

先生睡得正酣，方虎威也没有打扰的意思。

先生轻笑，说道：“看来在这个问题上面我们也有分岐。”

方虎威端起大碗灌了一口茶水，说道：“也不能说是绑在一起，只是一些合作而已我知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先生。”

先生把从叶风声手里接过来的‘杀人者白修’条幅取出来，看着方虎威说道：“你这幅条幅写出来多长时间了？整个燕子坞都知道你写出来这么一幅字出来。还有方炎跑到叶家又是砸门又是闯宗祠的，叶ｗwｗ•ｈeｔusｈｕ•ｃom.ｃｏm家也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也没有把方炎给怎么样方炎还没有回到燕子坞的时候，你们就已经做足了准备。等到方炎回到燕子坞之后，更是被你们给推到风口浪尖。”

方炎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站在爷爷的身后。

“任性？”先生脸上浮现一抹淡然的笑意，说道：“当你活到我这样的岁数时，你也可以和我一样任性”

“我德不高望不重还太年轻”方炎说道。他能够说出自己一百个不适合担任先生的缺点，只是当人面对自己真正的缺点时，反而不愿意当着别人的面前承认了。就相当于一个胖子不愿意告诉别人说他是个胖子，他会告诉别人自己脾气不好一样的道理。所以，他说出来的那些拒绝的理由就显得有些无足轻重。

“在所有人都关注着方炎的时候，也不得不产生这样的联想方炎是回来见先生的，方炎到底什么时候见先生？先生会怎么样对待方炎？你们把方炎树立成一个想要为父报仇的复仇者英雄，也把我树立成一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形象。如果直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们的目地，那我也枉为这燕子坞的先生了。”

“我们想过先生会让，但是也想过先生不让”方虎威笑着说道：“先生是先生，如果先生不让，我们也没有办法影响你做出决定刚才在路上的时候，方炎告诉我说先生要让他来做先生。那小子何德何能，能够让先生如此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