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季 寻找新家园
第一百八十九章 善良的贾老
“我知道，但我不舍得。”贾爷爷咬着旱烟杆，弯腰摸摸那两只争宠的小狗，一手一个抱起来进了屋。
增添调料的烤肉干果然美味了许多，我们与贾爷爷也聊了许多。
“看来您这地儿还挺安全的，很少有丧尸过来吧？”我望着周围的群山，再看看山下那孤零零的老宅，那老宅看着实在没有抵抗力，全是木制。
“他们，是我邻居家两个可怜孩子，大人都死光啦，剩下两娃子，大的才十五，小的刚十二岁，家里有地也不会种，都荒废了，我要不给他们贴补点，两娃儿不得饿死逑的。”贾爷爷摇摇头，“我都一把年纪了，多活一天都算是赚的，不能把娃儿们饿着哇。”
这些民宅里大都住着幸存者，从那些烟囱里徐徐冒出的炊烟，院头拴着的水牛，田间奔跑撒欢的黄狗便能看出这一点，显现着一种与末世之后完全不同的正常景象，这不奇怪，这些人本身远离人群，最近的邻居没准都隔着一里两里地，丧尸病毒的爆发不会给这些居住松散的人们带来灭顶之灾，如果反应及时，将噬人的怪物杀死或隔离，余下来的人便可继续在此过着以前的生活，越是脱离现代条件的羁绊，就越不受末世的影响。
我们这个时候就找地方过夜早了点，可是贾爷爷说得有道理，这些天我就发现，天黑得越来越早，下午时光总是过得飞快。
末世爆发后这些老人变异的很少，ｈｔtps://wwｗ.hetｕshｕ.cｏｍ.ｃｏm又是被困在自家院子里出不来，贾爷爷他们竟然是过了很久才发现世界的变化，不过他们很快就接受了现实，人活一把年纪，遇过听过的怪事多了去，也不差这一件，只是担心进城的亲人，大多没了音讯，也不见有人回来。
“成都！”祝红回答。
“嗯，在这里出生，也将在这里埋骨。”老伯说话倒很有文艺范儿。
中午停下来弄饭休息，刚好在一个独户人家附近，我们没想过去打扰，怕他们家害怕，便老老实实在原地烧水烤肉，却见那房子里走出来一位老伯，半点也不畏惧陌生人的模样，主动慢悠悠的踱了过来。
“少，三年我这就碰着两只，看穿戴也是我们山里人，就是没认出来是谁家的。”
有事儿！我心想，“贾爷爷，您就说嘛，他们是谁？”
这位老伯看着年龄比我老爸还要大上一些，须发皆白，满面皱纹，穿着极其朴素的粗布衣裳，脚上蹬着一双东北俗称老头鞋的黑面厚布鞋，手上提着杆旱烟袋，时不时撮上一口。
贾爷爷咬了口烤肉，皱眉道，“没放辣子？烤肉不放辣子简直就是糟蹋好东西么！等着！”说完，他将手中烤肉往旁边石头上一放，转身走了。
贾爷爷家虽然简陋，但院子和大门能看出是特别加固过的，一进房门就是厨房，大灶，柴火，铁锅透着浓浓的农家气息，屋头挂和-图-书着干辣椒干蘑菇，墙上被烟熏得漆黑。
原来，在那个岔道口我们本该向另外一条路走才对，这条通往简明住处的路，再往前走就会经过一个很小的荒村，最后进山。简明既然喜欢深入简出，当初选址时就是看好这条路不是交通要塞，末世前除了那些村民偶尔经过，这块地界算是非常清静的。
贾爷爷家中只有他自己一人，末世前，他的儿子儿媳，孙子孙媳都离开了老房子进城打工，嫌在这山里讨生活艰苦，据说在城里一个月赚的钱，比在老房子这种地一年的收入还高，这么大的差距，年轻人在山里怎么可能呆得住？不止贾爷爷家是这个情况，大多依山而建的人家，留守的全是老人，住惯了老宅的他们哪也不想去。
“贾爷爷，狗狗好好训练，是可以保护主人抵挡丧尸的。”我想起迪庆那些藏獒，对丧尸来说绝对不亚于人类遇上雄狮，就是丧尸病毒会把动物毒杀，这点太讨厌了。
贾爷爷说是自家田地里种的土豆和红薯，房后还有片玉米地，本来收成足够他一个人过活，可是……
从进了贾爷爷家我便发现，除了厨房角落堆的几袋红薯土豆玉米棒子，没看到什么吃的。
进城寻亲对这些留守老人是不现实的，所以他们只能安安份份的在这里继续过着平静的生活。
“住这嘛，住下嘛。”贾爷爷的热情令人不忍拒绝，大家收拾收拾东西，跟着他到和_图_书了他家。
唐晓又开心极了，他一直嚷嚷发挥不出他的本事，就是缺乏调料，这会终于可大展手脚。
“老汉我姓贾，你们叫我贾爷爷就好，看你们年龄最大也不过三十多岁，叫爷爷屈不了你们，我都七十五了。”贾爷爷虽生于山野，却很大气，这是年轻人模仿不了的气势。
“听口音不象四川人呐。”老伯疑惑的打量着我们。
本以为是有恶邻居夺他的粮食，没想到是慈祥的老人怜悯孤儿，我顿时胸口闷闷的，感动得眼睛发涩。
里屋跑出两只小奶狗，一只黑色一只黄色，两个小家伙一边摇着尾巴一边冲我们激烈的吠叫，贾爷爷嘿了一声，“这都是咱们家的客人，瞎叫唤啥。”
恻隐之心顿起，忍不住就问贾爷爷，他的粮食来源是什么。
“不是所有的幸存者，都是有组织的。”祝红回答。
“小宝贝都这么勇猛，狗妈妈肯定更厉害吧？”我们没敢贸然往里走，农村用来看家护院的大狗与城里的宠物不同，那真是会下死口，不小心不成。
“孩子们这是要往哪去啊？哟，还有肉干烤，好香呵。我老头好久没吃过肉哩。”贾爷爷用力嗅着烤肉的香气，我们都不是没眼力见的，连忙给老爷子割下一大块烤熟的，相见即是缘，贾爷爷七十五岁牙口胃口还这么好，是大福之人，我们也乐得孝敬他老人家。
“老家是东北的，逃难到成都的。您老是本地人？”我解释hｅｔｕsｈｕ•com.ｃoｍ道。
老人似乎过得很艰苦！
贾爷爷很快就捧了几个小罐子出来，除了辣椒面还有蒜油，自顾自的洒在他那块烤肉上，然后递给我们，示意自己按口味加料。
“你们要是不赶急路，晚上住我家吧，现在天儿晚了，下午没一会就黑天呢，在山里面过夜冷着呢。”贾爷爷吃饱了烤肉，也是跟我们聊得高兴，主动留我们住宿。
“你们吃得最好，半年前有几个人从这道上路过，他们只有土豆。”贾爷爷特意总结道。
而且山中人强悍，真有零散的丧尸跋涉进他们的地盘，几斧头就可送它们归西，不象苍白无力的城里人，见到危险大多表现软弱仓惶，难逃被吞吃的命运。
“大爷！”“老伯！”“爷爷！”我们七嘴八舌按自己的习惯称呼着，老伯笑笑，喷出一口烟，“孩子们打哪来的？”
一时有些羡慕起他们来，尽管末世前他们的环境没有我们繁华，却也少了那些浮躁和危险，倒是真正的长久。
“老伯贵姓？”我又问。
有些山中农人听到有黄狗吠叫报警，以为来了丧尸，操着铁锹板斧出来观望，发现是骑马开车的大活人路过，便没了兴致，转身回屋，半点好奇心也无，令我心内大为佩服，若换了我，非上来仔细问问外面的情形，细想也是，他们末世前便不关心外面，末世后又干嘛突然关心起外界来？好生过自己的日子要紧。
“它们的娘死了。”贾爷爷撮了口旱m.hetushu.com.com烟，“小花可是条好狗，自己能上山猎兔子的，被毒蛇咬了没挺过去。好在给我留下黑子和大黄，以后能给我作伴。”
无奈，我们走了段回头路之后，拐上之前被放弃的那条略窄的小道，不可貌相的小窄道走了大概几里地后，豁然宽阔起来，两边也出现了星星点点的自建民宅，只是建得过于零散，几乎称不上是个整体村落，这些依山傍水而建的房屋在山区比较常见，之前住在里面的村民大部分时间过着自给自足与世隔绝的悠闲生活，虽然贫苦倒也自在，偶尔拉着或是在山上采摘和捕猎的野味，或是自家种植的一些蔬果，到最近的镇子去售卖，再去买回白糖食盐卫生纸等生活必需品，周而复始，活了一代又一代。
偶有路过的丧尸，贾爷爷便抡起铁镐，敲碎它的脑壳，而遇着路过的幸存者，他就过来聊几句，了解了解外面的情况。
说到这里贾爷爷叹口气，“算了，他们也是可怜人。”
里屋一共三间卧室，除了贾爷爷自己那间，其余两间就是他进城的儿子媳妇，孙子孙媳的房间了，他让我们住在那两间，只有两个双人床，我们住不下，男人们只得准备打地铺。
地照种，饭照吃，觉照睡，没电没气？那就砍柴烧火取暖，本来靠山就吃山，靠水就吃水。
我们带的调料中还真没有辣椒粉，又不是出来野餐，车上只带了必备的食盐和食用油，却没想到被贾爷爷给嫌弃了，一时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