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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笑

作者:天下归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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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定风流之笑扶归 第五十一章 大结局二之豹纹之惑

天定风流之笑扶归

第五十一章 大结局二之豹纹之惑

“赤胆花、翠叶宝兰、千年龙舌藤……”红砚扳着手指数。
“到底怎么了?”君珂神色凝重。
那参将停住,毕恭毕敬地道:“是,陛下明鉴,这毒人还曾在乌杨之战中出现,只是不知为何,中途便即离去,否则乌杨之战只怕还有变数。”
“你去和那参将说,”君珂思考一阵,终于下定决心,“咬咬现在在天南,那位置四面不靠,离尧国大庆和大燕都距离太远,如果我派人从尧国去大庆大燕取了药,再回头奔往天南,路程重复耗费时日,只怕会耽误病情,不如……”她顺手抽过一张地图,在图上快速浏览半晌,手指在某处有力一点,“想办法把咬咬母女送到那里,我随后也会赶去,这个位置,才是最合适的!”
“你是在暗示朕不行吗?”阴恻恻的语声。
“也不必那么急,”纳兰述似乎有点漫不经心,喝完药,从金丝珐琅盒子里拈过一枚甜酸梅,喂到君珂口中,“喜欢吗?”
“陷阵营那参将现在在做什么?”
红砚目瞪口呆地瞧着她,君珂心满意足地附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又从碟子里拿了一串臭豆腐,毫无形象地边走边啃,去御书房处理国事,留下红砚一边捂着鼻子一边炸臭豆腐干一边咕哝,“主子真是口味越来越奇怪了,这么难闻难吃的东西,真难为她想得出来,还吃得这么香……”
“陛下,这事急不得……”韩巧期期艾艾地抹汗,“这个……就算皇后那个……避不成……也还得等机缘……女人的身体是一方面,男人的精血也是一方面嘛……”
“混蛋!”
可怜他制出来的用来解柳杏林避孕药的药丸,味道太过浓重,没法下在君珂任何饮食里,最后还是纳兰述出了馊主意,把药丸下在了他自己的药中,君珂别的不喝,他的药每天必定亲尝,韩巧便在她亲尝之前下药,慢慢地解君珂体内的禁制。
豹纹……我靠,豹纹也有?
进了内殿,她的脚步立即放轻,明明知道内殿都铺满厚厚地毯,根本落足不会发出任何声音,还是下意识蹑手蹑脚,摸到床边。
“主上,咱们现在离开大庆是不是有些不妥?”一辆黑色的马车里,有人在喁喁低问。
君珂游鱼一般滑进去,衣料流利如水,恍惚里自己真像也成了条鱼,在夜色神秘的靛蓝海中畅游,她忽然想起明朝皇帝大婚前的性启蒙,据说皇帝睡在床上,只露出“龙爪”,四个年轻美貌,专门挑选出来负责教导皇帝房事的宫女,从皇帝脚头的被窝里钻进去承欢……嗯,这么一比纳兰真可怜,这么幸福的一道工序被自己给省了……
“你说半月必然见效。”好半晌纳兰述才阴恻恻地道,“这都多少天了,嗯?”
异世历练这许多年,如今身份也不同当年,她一身系尧国国运,系着此生最珍爱的人的性命,她不敢不谨慎,步步为营。
宽容厚道的君同学想了想,也觉得大概是自己最近口味有点改变,影响了味觉,便将这问题抛开一边,起身道:“你喝了药先睡会,我去御书房见见人,派往西鄂的天语营,应该可以撤回来了。”
“哦……”纳兰述声音拖得长长,似乎隐约有几分失望,随即笑道,“对不住,忘了。”
“穿上就是为了要脱的,选最好的绸缎就是为了要撕的……清脆琳琅最助兴……妖姬……”纳兰述的低笑在被褥里听来分外魅惑,“……今天怎么这么乖……那再换件好不好……那件豹纹的……豹纹的……”
君珂心中一惊,脸上却没露出端倪,凝视他一刻,笑道:“将军远来辛苦,请暂去驿馆休息,稍后陛下和我都会有礼物托你转交柳夫人。”
一抽屉的性感内衣在无声召唤长久期待,在纠结帝君珂掌心里华光闪耀着寂寥。
不过今晚,也许……
她的手臂柔软像水底蔓草,自南方进贡而来的极品南缎,滑得流云一般,在紧贴的肌肤之间恍若不存在,却又时不时贴上去便轻轻一滑,像流动的鱼儿在水中相触,似要触及时一个流曼的转折而错身,透明的水波因此层层荡漾,漾出温柔的弧度。这般滑来滑去,不知道哪里便热了起来,又不知道哪里便软了下去,身体那般的滑,心却像被大力摩擦,糙而热,生出细密的栗子,窜www.hetushu.com.com着流动的野火,彼此的呼吸都开始急促。
粉黄……为毛上面绣了春宫!
“从天南到尧国,确实要近些,你也不要太多疑了。”君珂一笑,起身推窗,窗下药炉烟气袅袅,正到时辰。
那边君珂一出殿门,忽然抽了抽鼻子,随即欢呼一声,没去御书房,先奔去了自己七宝殿的小厨房,厨房里红砚正蒙住口鼻,对着一锅热气腾腾的沸油抹汗,君珂扑过去,眼疾手快捞出一块微黑发黄的东西就吃,惊得红砚连叫“主子小心,热油烫手!”急急捞出一碟子来,还没来得及用竹签串上,君珂已经四五块下肚,满足地摸摸肚子,眯起眼睛,哈出一口长气,“好香!”
“咬咬可真是有福,她说这一胎想要女儿的。”君珂微笑,转头对一旁神色也十分愉悦的纳兰述道,“两女一子,这下可得乐死她了。”
某个恶趣味的家伙,在偷翻某人牛仔包里的存货之后,利用边角料的时间,亲自设计的一批“皇后专用御衣”。
那参将伏低身子,好半晌才将砰砰乱跳的心按捺下来,惊疑不定地悄悄看了纳兰述一眼——尧国皇帝,果然精明得可怕!
“这是怎么着呢?”逃出来的君珂拖着酸痛的身子缩在灯下,想着皇帝陛下眼下的青黑眼圈,不胜忧愁地撑额,“饱暖思淫欲,纳兰最近是不是过于饱暖了?狼都比他含蓄……”
纳兰述轻轻抓了她的手指,温柔地搁在被褥内,将她严严实实盖好,才轻轻发出一个暗号。
气息渐渐平静下去,微热的躯体紧紧挨着,彼此都贪恋对方的美好,不肯稍离,君珂懒懒趴在纳兰述胸上,纳兰述手指随意地拈着她的发尾,乌发之下是洁白玲珑的身躯,微微有汗,晶莹生光,眼见着那汗渐渐收了,肌肤便显出瓷一般的细腻和润来,他忍不住将手搁上去,当真便如遇上细瓷,顺滑地落了下去。
还没想清楚,一条人影从帐幕后溜了出来,月色下只看见一条粉紫的纤细的影子,带着花的香气和月影的幽谧,粉紫的衣袂悠悠缓缓一扬,已经掀开他脚头的被窝钻了进去,隐约一片雪色肌肤一闪,比月光更亮。
这报喜时刻,欢欣之下,犹能注意到时日的不对,看似轻描淡写一句话,可万一答错,只怕就露了马脚。
亮得人眼花,心痒。
暗屉里满满都是衣物,薄软光滑的布料,在月色里发出朦胧神秘的光彩,随手抓起一件,掌心里像流过了弱水,滑润柔软到心底,一袭衣襟悄无声息垂落,黑色镶银红边的、透明的、半截绢纱半截绸缎的、吊带的……
“我想去探望咬咬母女……”君珂舔他的耳垂,“我们三年没见了,她前两次生产我都没能亲身去探,这次无论如何也该去看看,何况现今西鄂刚刚经过动乱,我也想去瞧瞧,到底谁在作祟。”
窗下随即响起剥剥几声,有人悄然而入。
君珂惊得低低一呼,忍不住颤声道:“你这流氓……这么举不累?快放下我……”
这参将心中凛然,神色更加恭谨,君珂一心关切柳咬咬,并没有注意纳兰述的机锋,皱眉道:“咬咬快要临盆还上战场,胆子也太大,不过乌杨庄一战定叛乱,连我们派去的大军都没用得上,咬咬也实在了得。如今她们母女可平安?”
大殿之下,跪着的陷阵营一位参将,满面欢欣地道,“是,小姐七日前诞下一位千金,特命小人千里驱驰,将喜讯报于尧国皇帝皇后陛下。”
柳咬咬生第一个她就想去看了,但那时纳兰手术不久,她提也没提;生第二个的时候纳兰身体已经基本稳定,她动了这心思,纳兰却没批准,这一回,情况诡异,她决定必须要去,但就算去,也该得到纳兰同意,不能让他担心。
这参将是陷阵营里,最为精明灵活的一位,此次被推选出来向尧国帝后报讯,就是因为他缜密机巧,不至于在帝前露馅。
“真是不明白陛下,为何这么有把握。”沈梦沉的亲兵统领下车来,犹自不解咕哝,“明明可能不大……何况陛下要去的地方,竟然在那里!”
还好,还好,算是所有衣服里面最含蓄的一件,也就低胸了点,薄了点,领口大了点,衩高了点……
君珂捂着撞hetushu•com.com得生痛的某处,恼羞成怒,“你干什么!”
他霍然便要翻身,她垂着脸,习惯性等待,不想他翻身的动作做到一半便即停息,反而停了停,举高手臂,将她举在自己上方,脸对着脸。
君珂安静下来,伸出双臂,轻轻揽住了他的颈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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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述立即手一松,砰一声她栽到他胸膛上,肌肤相贴,各自灼热,底下的纳兰述发出一声痛快的呻|吟——真是浪涛拍岸,汹涌啊……
是现在就去偷看呢还是等下等她自荐枕席呢……
不过虽然死扛着很少穿,她偶尔还是会偷偷把抽屉拖出来欣赏一番,女人天生是感官动物,那些精美的刺绣、滑润的质料、精巧的剪裁、性感的设计……还是会令她寻求到精神上的满足和愉悦。
纳兰述含笑抚了抚她的脸,看她的身影消失在殿门处,脸色慢慢沉下来。
……
不得不说某人除了治国,干某些花艳事儿也很有天份,他研究设计出来的小内内们,其性感丝毫不弱于现代那些夸张大胆的设计,色彩美丽用料精美别出心裁有过之无不及,每次君珂看见都在想,这要是万一哪天反穿越了,没皇帝干了,做个内衣设计师这家伙也饿不死。
“怎么?”君珂一惊坐直,“殿上不是说没事?怎么殿上不说,却要私下里说?”
乌杨庄柳咬咬母女被掳,在场只有陷阵营将士在,陷阵营是柳咬咬私军,向来只对她一人忠诚,可不管什么尧国帝后,也不管天下大局,当即决定按照沈梦沉留书要求,诳来尧国皇后。为了防止柳杏林经受不住良心拷问露陷,陷阵营干脆连他也看守了起来,随即派人出西鄂向尧国帝后报喜。
燕京!
韩巧愁得眉毛都快白了——君珂不喜欢所谓的请脉,他也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解开柳杏林给君珂下的药方,这偌大一个主子整天临门逼问着,日子难熬啊……
纳兰述的眸瞳里,倒映着她垂落的长发和大片大片莹白的肌肤,黑与白的交织,衬粉紫柔和,反倒惊心的艳,他呼吸微微急促了些,双手一掬,掌心颤颤软软,如兜住了一弯香雪。
床上似乎隐约有点动静——也是一轮的等待、咬牙、皱眉、苦笑、抓头发……
纳兰述笑起来,把像小狗一样蹭来蹭去的某人一揽,一个翻身,“小狐狸,你这是在讨好呢,还是在撩拨呢?既然如此,咱们来预习秘本春宫第三十三招吧!”
“问过那陷阵营参将了?怎样?”
“小珂……你今天真好……”动情的语调,带着微微上扬的弧度,显见说话的人十分欢喜。
“最近的药总觉得比前阵子更涩些。”君珂尝了一口,眉头微微皱起,“但是也没什么不对,你有什么比较特别的感觉吗?”
君珂听他自说自话,好气好笑又微微有些心酸,眼角觑了觑自己专门用来喝羹汤的玉碗,心里微微掠过一丝犹豫——瞧他这么渴望的,或许真该要个孩子了,只是等到想要的时候,时机又不对,唉,还是等战事结束再说吧……
“傻丫头。”君珂笑笑,“咬咬母女有事,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不过……”她起身,看向深沉如墨的夜,“前提是真的有事。”
内殿声息安静,纳兰述似乎睡得很熟,君珂偷偷摸摸到床边,站了一会儿,又一轮的咬牙、皱眉、苦笑、摸鼻、抓头发……好半晌才蹲下身,轻轻拉开床榻之下一个暗屉。
至于君珂的药丸放入纳兰述的药中是否会有些影响,纳兰述才无所谓——他又不怕怀孕。
君珂这下真羞了,这种姿势,让人感觉仿佛自己被洗刷干净,临盆送上,正待人刀叉开动,大快朵颐,底下那家伙的眼光,欣赏三分之一,掠夺三分之二,尽在一些不适合观看的角度饱足,而她这三件套的睡衣看似三件,其实最外面那件只有松松的系带,没有纽扣,此时全然敞垂,早已落到肩膀之下,里面那件低胸吊带便呼之欲出,从纳兰述的角度,别说那件薄薄的吊带了,该看的,不该看的,都近在他鼻尖之上,他呼吸的热气扑上来,撩上她微凉的肌肤,也不知是羞还是热,渐渐便泛上一层淡淡粉红,像春风携了桃花,落在雪白的丝席上。
不就一件衣裳吗?你犯得着吗你?你犯得着让你夫君和图书卯足劲绷紧神经欢天喜地越等越凉越等越崩溃吗?
“为什么不把咬咬母女送来尧国诊治?”她问。
黑色……这到底是穿衣服还是穿带子?
“是你要我放下的啊?”某人毫不知羞耻,坦然答,随即用饶有兴趣的眼光瞅着她,“重了?撞着了?哎呀抱歉,一时手酸,要么让为夫再重来一次,这次保证温柔妥帖,轻拿轻放。”
“太粗鲁,罚秘本春宫第三十二招……”声音越说越低,某人已经绞股糖一般缠了上来,在她耳边叽叽咕咕,“为什么不|穿豹纹?不然那件黑色透明的也好啊……银白的也不错……桃红的那件还要鲜艳些……不过这件也还不错……挺适合你……神秘诱惑像个妖姬……妖姬……来……咱们试试新花样……”
“你这舌头倒刁得奇怪。”纳兰述挑眉,“我怎么喝不出来?”
“确实有事,还不小。”红砚皱着眉头,“那参将一见我就跪了,眼泪哗哗地,说柳夫人母女危殆!求皇后务必相救。”
“这还没完。”红砚道,“说是就算药引全齐,还需要一个体质特殊的人以真力糅合药性,那参将说到这里就支支吾吾,含糊不清,说柳先生再三嘱咐,只许报喜不许报忧,他已经违背命令,不敢再说。我怎么问都不肯讲,真讨厌。”
“现在可以告诉你了。”大庆皇帝微微睁开眼,眼眸流水般在面前的舆图上掠过,修长的手指随意一点,“这里!”
这一落便落到了她柔软的腹部,纳兰述的神情微微憧憬,“柳咬咬生了三个,小珂你可不能输了她,她三年生三,你一次解决怎么样?就怕你这肚子装不下,要么两个好了……”
君珂吞了一口口水,嗓子有点干。
一切合情合理,只是时机太巧,多事之秋,发生任何事,都让她警惕不安。
“他说那毒人就好像是天下万毒总汇,周身是毒,连呼吸都是剧毒,毒性已经渗入全身,相互交融,早已形成一种谁也没有见过的奇毒,柳先生也束手无策,药方是开出来了,但里面有几样东西,便是西鄂皇宫也没有。”
只是她的身份在那里,现今又是三国开战的关键时期,柳杏林是觉得没法开口,让她一个皇后千里迢迢奔到西鄂去给老婆看病吧?
“他说殿上难以开口,实在也犹豫不知该不该开口。”红砚道,“他说这是非分之请,自己都觉得并无可能,只是想着小姐可怜,无论如何都想试试,见我去了,才知道皇后心意,大胆求恳,万望皇后救他主子母女一救。”
他身边站着一个红袍人,大庆朝官员都着红袍,官位越高颜色越红,这人红袍艳得太阳一般,正是沈梦沉麾下掌握文臣的左丞,此刻他听见那武将咕哝,闲闲一笑。
——就这了!把抽屉倒腾空的君珂,终于解决了这个比验证哥德巴赫猜想还难的命题,抓住了一套三件套粉紫睡衣。
“滚!”
君珂脸皱成了一团布,勉强咬着梅子道:“你知道我不喜欢酸甜的……”
她叽叽咕咕,听着门外的动静,不敢再回内殿,好一阵子有人敲门,低声传报之后,红砚闪了进来。
“咬咬喜得一女?”景仁宫内君珂欢喜地站起身,“真的?”
“将西鄂天南州和当初留在大燕北境的所有人手,全部调拨到……”他顿了顿,眼角在墙上天下舆图上扫过,一眼就看住了一个地方。
红砚一低头,看着那地名,惊得张大嘴,“啊”地一声。
“想得美……”某人半推半就,气喘吁吁,“……喂你干嘛……”哧的一声轻响之后又一声惊呼,“……撕破了……你这疯子……人家好容易穿一次给你看……眨眼你就要撕……”
“怎么?”散漫语声,听来几分笑意。
这件睡衣太短了,肚脐都遮不住……换了吧?
“西鄂那边未必会求助于尧国皇后,尧国皇后也未必会为一个柳咬咬此刻亲身出尧国,现在三方战事方起,咱们只为一个可能便离开大庆,万一尧国皇后没来,这……”
“说是轻易不宜长途跋涉。”红砚睁大眼睛,“主子,那参将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柳夫人母女好可怜,您得救她们一救。”
君珂怔了怔,苦笑道:“大燕?大庆?这下好了,全是敌国,而且周家已经株连九族败落,这到哪里去寻。”
和图书垂下的眼底,已经没有了刚才愉悦轻松的神情,淡而冷。
一件件丝绸睡衣从抽屉里飞了出来,深红银黑桃红嫩黄柳绿银白深紫浅绯……昏暗大殿内虹霓飞舞,流光溢彩,像降了一地的云霞。
“竟之……”他叫着那位亲兵统领的字,“你对局势人心,还得多用些心,否则难免陛下不喜……你看,若只是柳杏林一人遇见这事,只怕还真的未必求助于君珂,但关键在于,当时陷阵营在,这群东堂人,只认柳咬咬为主,欺骗君珂,他们不会有任何顾忌,这也是陛下助常倩怜起事的原因——以柳咬咬的性子,面对常倩怜那样的挑衅,必然想一战而定乾坤,给所有西鄂反对势力一个下马威,身边必然只有绝对忠诚的陷阵营精兵,而正因为如此,给了我们执行计划的机会,否则以尧国现今对西鄂的军事掌控,只要有其余军队参与,我们的计划就必然会走漏消息。但现在,陷阵营只会绞尽脑汁,编出合情合理的理由,令君珂不得不离开尧国。而正因为陷阵营的求助,君珂也必须出手,否则她日后如何有脸面对柳咬咬的亲信军队?如何还能顺利掌控西鄂?柳氏夫妻若出事,西鄂必乱,到时难免也为咱们大庆大燕所侵,继而影响尧国内政,君珂怎么可能看不到这一点……陛下这一计,进可攻退可守,君珂无论怎么应对,都难免堕入彀中……”那左丞说得兴起摇头晃脑,忍不住仰首赞叹,“陛下之智,震古烁今,真乃神人也!”
“啊?”
……
“性命暂时无虞,柳先生以金针渡穴维持着,只是若是拖过了一月,怕是就算有解药,也要终身残疾。”
“柳夫人生产并无不顺,但是后来那个毒人过来,她们母女都中了毒……”
可怜的韩巧抽抽鼻子——遇主不淑就是这个样子的,堂堂太医院正,偏得干些下药促孕之类的偷偷摸摸活计,那无良主子把怀孕看得好像吃大白菜一样,还整天算着日子,天天问“怎样了?差不多了?该成了吧?”,他都快疯了。
“那参将有没有说,咬咬母女的生存期限还有多久?”君珂算着日子,心想如果时机紧迫,就算现在派人去大燕和大庆找药,路程遥远,再赶到西鄂,一来一回耗费功夫,哪里还来得及?
对方回答后,纳兰述沉默半晌,端起用棉褥子包好的茶壶,喝了一口温热的参茶。
一旁的韩巧,忽然低下头抠指甲。
“啊没有!没有没有!陛下雄风万丈龙精虎猛金枪不倒虎跃龙腾……”
君珂抓着衣服,贼似地溜到换衣间,某人在床上翻个身,托腮思考。
君珂瞟瞟纳兰述,觉得皇帝陛下最近真是各种奇怪,她心里有事,也不想多缠磨,起身道:“吃了药睡会,我先过去。”
想到这里不禁吃吃一笑,还没笑出口,忽然一双手臂伸过来,随即天旋地转,被褥大翻,头朝下贴上了一个温热的胸膛,那胸膛微微震动,似乎也在低笑,她猝不及防,下意识要挣扎,一双温柔暖热的唇,已经堵住了她的唇。
“哪些?”
“去便去,多带些人保护你。”好在纳兰述很快便答,还微笑吻了吻她,“你秘密地去,自己小心,这是非常时期,我宁可丢国失地,也不想你出任何岔子。”
静默半晌,那个声音又低低道:“未知陛下打算前往何方,微臣好提前准备。”
君珂不喜欢宫女伺候,更讨厌别家皇宫太监就守在门外,晚间听房凌晨叫早的规矩,所以他们的寝宫,晚间不让太监守门,端茶倒水,再拉铃传唤。
“杏林当今国手,他也没有办法?”君珂眉一挑。
“赤胆花婢子倒是听说冀北就有。”红砚想了半天忽然道,“刚才就觉得这名字耳熟,现在才想起来,当年婢子在周将军府时,曾有一次听周夫人说,她娘家传家之宝,就是这赤胆花,这东西名字叫花,其实是一种果实,可怯天下一切污毒。”
这一夜刚过了一半,打发红砚回去睡觉之后的君珂,在外殿转了三四圈,咬牙、皱眉、苦笑、摸鼻、抓头发……小动作做了一大堆,才跺跺脚,掀开纱帘,奔向内殿。
只是心中发紧的感觉告诉她,只怕柳氏夫妻,是真的出了事。
张半半躬身等着他的旨意。
他语气有些犹疑,君珂这回听出来了https://www.hetushu.com.com,眼神一凝,那参将仰头看着她,在纳兰述看不到的角度,微微对她动了动手指。
他的赞声,传不入密密的车帘,黑色马车里,那人玉容静冷,沉在暗淡的光影里,身子微微后仰,微阖着双眼,双手按着地图,手指还停留在刚才指向的地名。
“好么……嘻嘻……”柔软的身子缠上来,在他耳垂上轻轻一咬,“嗯……纳兰,有件事要和你说下。”
那参将犹豫了一下,原本按照原计划,他此时就会对尧国帝后提起柳咬咬产后失调,向皇后求助,诳骗她前往西鄂,然而经过刚才纳兰述那一问,这参将心生警惕,不敢再在纳兰述面前玩花招,想了想道:“承蒙皇后动问,小姐……母女平安。”
这人语气坦诚,神色从容,纳兰述点了点头,示意他下去,人一走,君珂便道:“这人有什么不对么?”
“怎么会。”君珂放下心头一块大石,讨好地在他身上蹭蹭,“我是你的宝,我知道。”
她埋头进抽屉,开始扒拉自己可以接受的衣服。
那参将心中一凛,连忙道:“不敢欺瞒陛下,小姐是在天南州附近乌杨庄生产的,天南常倩怜作乱,小姐不顾即将临盆,亲赴战场,铲除奸邪后,引动胎气,就地生产。因为小人是鄂西大营的驻军将领,离尧国最近,所以小姐飞鸽传书,命小人就地赶来报喜,所以来得快了些。”
……
帐幔深垂,暗香沉沉,低笑嬉玩动荡摇曳,鲜活这幽寂庄严宫廷,夜色流芳……
君珂再忙,纳兰述的药她都坚持亲手调理,从不假手他人。并且每一盏药都会自己先喝一口,亲尝温度。
“翠叶宝兰是尧国南地所产,尧国就有;龙舌藤百年常见,千年万中无一,我以前常出入大燕皇宫时,曾听说皇宫内藏有一棵。”君珂沉吟,“赤胆花……”
某人的禄山之爪又不知疲倦地伸过来,君珂恨恨打开他不安分的手,手刚落下去,便鼻息沉沉地睡着了——她累坏了。
“不肯讲?怕是不方便讲吧?”君珂皱起眉,心里已经隐隐明白,想必柳杏林说的那个体质特殊的人,就是她自己?她身兼数种内力,光明和毒素并存,看这些药物温冷并济,寒热兼具,想必能糅合药性的人,必然也得拥有复杂多源的内力。
参将告退,纳兰述忽然道:“听闻西鄂天南事变中,曾经出现一个毒人,所经之处,无人能挡,可有此事?”
到了晚间的时候,某人某些夜间活动越发积极肯干,君珂君同学差点没讨饶,好容易雨收云歇告一段落,某人犹自孜孜不倦,欲待再战三百合,君珂忍无可忍,一掌拍上了某狼的睡穴。
“大庆大燕皇宫有何动静?”
“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一个缠绵的吻,纳兰述心满意足,予取予求。
没错,仿制版性感内衣和睡衣。
“她一定会去。”语声依旧淡淡,却少有的坚定。随即却又笑了笑,“去是会去,但未必会听话地去天南,咱们就在她真正会去的地方,等她吧。”
“没什么。”纳兰述似在深思,半晌道,“只是他来得终究太快,让我心里有点不安。”
纳兰述微笑颔首,却对殿下那参将道,“将军远来辛苦,从鄂城到胜尧城,千里之遥,七日便赶到了。”
银白……啊呀全透明,不要!
桃红?太艳,不要!
韩巧的脑袋垂得更低。
纳兰述微笑点头,慢慢喝茶,“如此,甚好。”便不再说话。
“暴打你的头……”君珂在碎裂的亵衣里挣扎,光滑的丝绸寝衣碎在身前身下,粉紫的蝴蝶停留在洁白的雪地,偶尔被风吹起,现一弯玲珑的山峦,山峦有幽谷深深,有积雪皑皑,有人间最纯澈的清泉,流经之处,水色山光,处处天堂。
“纳兰说这人来得太快太巧,现在我也觉得,太巧。”君珂想起那几种分布在各国的宝药,心中微微一沉。
但也正因为如此,她一次都没有穿过——太凶猛了!太夸张了!这哪里是穿内衣,这明明是卖肉,还是卖给一个人看的肉,这叫她一个穿纯棉胸罩十五年,最后一年才网购了一个蕾丝罩罩的纯情萝莉妹纸,情何以堪?
“……燕京。”
纳兰述静了一静,君珂的心拎在半空——不是吧?费尽心思讨好取悦他,性感睡衣也穿了,春宫三十二式也玩了,还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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