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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婆是重生的

作者:养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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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一章 土地补偿款(二)

第三百五十一章 土地补偿款(二)

“头前碰见村支书,我和二娃他爹、顺子他叔一合计,挂记着自家那块地,赶紧凑过去问问,你猜人家说啥?人家也不提钱到没到,分不分的事,人家不理咱这茬,转了半天圈子,就一个意思:钱是征地给的补偿,地是村集体共有的,得走村集体的帐,归集体共有。将来要怎么处理,他也做不了主……”
“哥?”董洁握住他的手。
给瘫痪在床的岳父治病,是小舅子多年的心愿。可是、可是他托战友跟城里的医生咨询过。
在纪念塔前站了一会儿,大山往里走。
这里,自然而然形成一种肃穆的气氛。
陈群还在的时候,他几乎每年的这一天,都要不远千里,去一次云南的麻粟坡烈士陵园。
他就不信了!
战友在信里告诉他,他们工程队里,绝大多数人都是退伍兵,大家彼此相处很融洽。而且,在大城市里做活,着实开了眼界,不说那高楼大厦和马路上跑的各种样式的四个轱辘的小轿车,单是他们一年里头,进进出出的可都是京城里数得着的高档小区和别墅,人家家里那装饰那设计那摆设,绝对是一般人连想都没办法想像的……
“平时大家各管各的,好的赖的各家生活自理,也没见他村长支书发挥出点啥作用来。这一有了好处,腰杆子咋就立马挺起来了?说什么村委会也是一级政府,有啥事他们得慢慢研究个章程出来,我看哪,简直就像地主老财突然回来当家做主似的哩……”
然而气愤归气愤,议论归议论,也就是背后里说道说道,还真没有哪个站出来,坚决要求村长给个说法。
大家都在观望。没有地被占用的村民,站在一边看热闹;被占了地的村民,钱是想要的,可被村干部一句话就堵了回来,没辙和-图-书没招的,也就剩生气不愤的份了。
除了种庄稼,也弄了一亩多地种菜。
每到节令时分,各种各样的疏菜都种上一些。除了供自家人食用,省去买菜的钱,三不五时的还能到五里外的镇上摆个摊。
前些时候姐夫接到从前战友的来信了。
背包被一个人拿过去背好,再留下一个人守着车,其余人这就往山上行去。
这些年间,靠着姐姐姐夫帮衬着,加上姐姐出嫁时,姐夫家送来的彩礼,钱家宝总算把欠村里人的钱,一点点还清了。
虽说谁家的日子都挺紧巴,房前屋后尽可能撒个种种上一点,但像他们家这么齐全的却不多。
清明节,沿路碰到好几起学生,排着长长的队形,看模样是学校组织的去给当地烈士扫墓。偶尔路上也有军用卡车驶过,上面站满了一身绿军装的军人,看到他们一行,交错的刹那,忍不住投过来关注的目光,尤其是那两辆越野车,甚至引发其中一些人的议论,但不及听清楚,人车就已经驶远了。
山不是很高,几百米总是有的,据说烈士陵园在半山腰。看看天色,估量一下路途和所需花费的时间,大山让人从车里拿了些水果火腿和饮料等东西,放到背包里。
他们开了两辆越野车出行。
姐夫是从部队转业的,算是有些见识的,他俩个农闲时没少为将来盘算。
大山在墓碑中穿行。
或许要不了多久,这些东西就会被人拿走吃掉,但这时候,就是想这么做。
钱家姐夫嘴唇动了动,想说点啥,又咽了下去。
背着背包的人把背包拿过来,把水果和火腿,一样样摆过去。
钱家宝也不觉得有啥可惜的,他只盼着征地的钱尽快发下来,他要领着父亲去治病。
墓碑上,https://www.hetushu.com.com刻着烈士的名字,整整齐齐排列的墓碑,就像他们生前端整的军姿,远远望去,一座座墓碑就像一个个身穿戎装整装待发的战士,在这里集合待命。
这一天是给亲人扫墓的节日,这一刻大山想了很多,想到了去世的奶奶、素未谋面的父亲,也想到了姜红叶和陈群。
不知什么时候,不知由谁那里漏出股风,说是钱早已经到位,大队扣着,就是不发给村民。
这是官方说法。
这次征地,包括菜地在内,钱家大部分土地都在里面。
几个退伍的军人,情不自禁立正,对着墓碑,默默行了一个军礼。
钱家宝也很是憧憬。
从去年开始,就被村里人传的沸沸扬扬的钱,过了冬,过了年,眼瞅着春天都来了很久,还是没个影。
“姐夫,会有机会的。不是说被占用的土地,国家都会给补偿吗?等这钱一下来,我送咱爹进城把病瞧好了,以后咱俩一块儿进城打工。咱家聪聪马上就该入学了,咱多挣点钱,让聪聪好好念书,将来当大学生……”聪聪是他的小侄子,钱家宝自己没能圆的求学梦,是他一直深压在心底的遗憾。
越野车请人专门改装过,外部看上去不能光鲜的像刚出厂的新车,内部在不影响安全和性能的前提下,也做了少许改动。
土地,是农民赖以为生的基本生产资料。
土地补偿款,就像在推磨的驴子前头挂着的一根胡萝卜,看着诱人,然而你怎么努力,都吃不到。
自从土地承包分产到户,多年来钱家宝一家就在自家的地头忙活。
大山在心底喟然长叹,他的手从一个个冷冰冰的墓碑前抚过,下定决心:明年的今天,他一定要去一趟云南,替陈群看望他的战友。如果可能的和_图_书话,希望能从相关负责人那里,多打听一些烈士身后的消息,至少,要让烈士的亲属,可以去看看长眠异地他乡的亲人!
人家现在在北京打工呢。在一家装饰公司里干活,每月都有工资领。老板人不错,平时吃的用的住的都没亏着他们,去年一年算下来,收入正八经不错。
经过一番打听,他们在一个山脚下停了车。
钱家宝所在的村子,立刻像炸了锅。
他们走的不快。三月底出发,清明节时还在路上。
他和姐夫两个,在院子里垒了个猪圈,从集市上买来两头小猪养。
西部地区资源丰富,市场潜力大,战略位置重要。但由于自然、历史、社会等原因,西部地区经济发展相对落后,人均国内生产总值仅相当于全国平均水平的三分之二,不到东部地区平均水平的百分之四十,迫切需要加快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步伐。
这六个人除了人人有一手过硬的开车修车技术、身手不俗外,基本上都有过在西北或高原等恶劣地区执行任务的经历。
日子再节省,哪家都短不了有个红白事啥的,或者偶尔改善一下伙食,这菜呀肉呀,总是有些市场的。
他是在世俗中打滚的凡人,但是这一刻,他默默对自己起誓:他会本着良心做人、做事!
岳父病了十年了,便是那时候有治好的希望,耽误到现在……算了,不管怎么样试试也好,省得小舅子总揣着是块心病。
“青山有幸埋忠骨”,苍松翠柏的环绕下,山风的吹拂下,一排排由上而下的石碑映入眼帘。
董洁点了点头,其余人当然更没有异议。
爹在床上瘫了十年,十个三百六十五天,每一天,钱家宝都是靠着一个念想支撑着自己过来的:要挣钱,要给爹瞧病!
无债一身轻呀www.hetushu.com.com。往后就算再辛苦,赚来的钱总归可以留到自己兜里。
听的人立刻义愤填膺,“啥?啥叫归集体共有?土地早就承包到户了,做啥一提起来还是集体经济?这又不是过去搞公社那会儿了。这地平时说起来都是我们自家的,一有了好处,立刻就换户主啦?说啥归村集体,说到死,还不是归那几个村干部了?他们自己私下里分巴分巴没我们啥事了……”
现在地没了,钱也没有着落,共产党的天下,还有没有让农民说理的地方了?
据说几里外的村子,人家大队拿了钱,买了很多吃的用的发到各家去了。又说再远的村子,听说人家都分到了钱,具体数就不清楚了,反正大队给钱了……
除了经常停下来看风景,在一些景区流连,路上也时不时停车,留两个人开车慢行,其余人步行一段路。
挑着担子靠步行去镇上赶集,辛苦归辛苦,钱家宝每去一次,多少都能赚回一点零花钱,贴补家用。
大山忽然站住了,想了想,对走在身边的董洁提议道:“今天是清明节,我们去附近的烈士陵园走一趟吧。”
年轻的生命在这里长眠,很多人只留下一个名字,很多人连名字都没留下。几十年过去了,没有亲人从千里万里外来为他们上坟,或许,他们在家乡的父母,直到死,都在盼望着能得到他们的消息,哪怕仅仅只是牺牲的消息。
他所有的打算都落了空,多少天的喜悦、多少个夜里的憧憬,全部化成泡影。
再后来,耳朵里能听到的消息就更多了。
乘火车或者飞机,当然是最安全也最方便快捷的出行方式,但考虑到他们出游一次不容易,大山想让董洁好好欣赏一下西部的沿途风光。
这也是董洁自己的意思,在她看来,自驾游是最好的出和-图-书行方式。回程时坐火车坐飞机都无所谓,一来一往,总归得有一趟像个真正出门旅游的才好。
如今斯人已去。
大山领先向外走。
这到了年底,猪养大了一卖,又是一笔收入。平时猪的排泄物,又可以挑到地里肥田。至少种菜的肥料总是够了的。
“要不是你侄子小,里里外外活计太多,你姐一个人忙不过来,我真想进城去打工……”
岳父的情况应该属于脊髓损伤,即便是得到正确治疗,恢复的神经也是代偿功能,不能全愈。最关键的是,这种病治疗恢复在于早期,倘若受牵扯的神经,因为时间过长以致继发缺血变性,则恢复无望。
只要修了路,交通便利了,将来想做点啥都方便。
不知道是赶上了这儿的一个集市还是怎么着,山脚下人很多,两边摆了一些摊子,正有些小贩叫卖,吃的喝的和一些小玩艺都有。
实际上,就大山和董洁一路行来的所见所闻,这个见诸于文件的说法,实在是太过于保守了。
一座高耸的纪念塔前,整整齐齐站着数排学生,再旁边,是几排军人,他们是有组织的过来扫墓。周围还有很多零零散散自发过来的村民、市民。
这样的结果,出乎钱家宝意料之外。
“走吧。”
他常说,那里长眠着他亲爱的战友,他们用青春和热血浇灌出了麻粟坡这片红土地。他说,很多战友的亲人和爱人,因为生活困难,甚至没办法从家乡赶过来,看望牺牲后在那里长眠的儿子和丈夫。他说,他条件允许,就一定要多来看看他们,敬一杯酒,敬一支烟……
董洁一方面是吃不消连续的长途行车,觉得累,也觉得闷——车里的空间到底有限。一方面在陌生的地方走走,也是颇有意思的一件事。
董洁不算,大山另外带了六个人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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