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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大人。”

杨纪心中一凛，不动声色的往后微微退了两小步。

两个不相干的人居然牵连在一起，这是杨纪怎么也没想到的。

“哗啦啦！”

他虽然看着白无稽，但是一缕意识一直落在杨纪身上。只要他有一点点动作，那就是自取死路。

“书信也是真。”

“杨纪，我警告过你，只要你退出武科举，返回晋安城，收回你那些疯魔的语言，我还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我们依旧是兄友弟恭，可以为天下表率。你之前在宗族里的那些疯狂行为，我也可以计往不咎。可惜，——你不听！”

几乎是同时，空气震荡，一股磅礴的意识跨越重重虚空，嗡的一声，仿佛闪电般迅速锁定了杨纪。

白无稽大喜，腰弯的更低了。

白无稽笑容一敛，连忙低头退了下去。

“本来这也不是多大的事。我们白头山和黑水涯一向是宿敌，这种事根本没人当回事。可偏偏黑水涯的那位以化解世代仇怨为借口，说什么只有婚姻才能化解仇恨。可偏偏宗主他老人家居然同意了。你说奇不奇怪？小师妹现在正在那里闹绝食呢。你现在知道，七师兄他们为什么这次和黑水涯的人特别不待见，擂台上拼得那么狠吧？”

杨玄览负着双手，淡淡的声音好像陈述一个很平常的事情。杨纪尽管早已有了预料，但是听到杨玄览亲口说出这句话，心中依旧是翻江捣海，极度的震惊。

“轰隆！”

杨纪沉声道。

白无稽侧对着杨纪，一言不发，一和-图-书双眼睛却是征询的看着杨玄览。

声音中带着几分洋洋得意。他和朝阳驸马这条线搭上，那是好久之前的事了。早在太渊洲府中，他就已经投靠了过去。

“那那封书信呢？也是假的吗？”

“大人！——”

杨纪看着这一幕，沉了下去。

杨玄览漠然的瞥了一眼，冷笑一声，却停下了脚步。

“嘿嘿，这可不是骗。我答应小师妹要把消息送到。这我送到了是不是？七师兄他们虽然和小师妹关系好，但跟你吐露了一个字没有。所以，杨纪，你还真是得好好谢谢我。”

“毕竟长痛不如短痛，早死早超生，你们两人早点断绝关系，岂不是对两个人都好？”

“杨玄览，记住，不是我背叛了宗族。而是宗族背弃了我。如果你们真的曾经把我当过同族，今天我们就不会站在这里互相对立。”

看到这道身影杨纪脸色唰的一白，惊得跄踉倒退。就算天阴教的人出现在这里，杨纪都不会感到如此的震惊。

“这么说来，白巨鹿他们当初警告我，不让我接触白圆圆其实是一片好意？”

杨纪脸色铁青，眼中怒火熊熊，如果目光能够杀人，白无稽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杨玄览缓缓的向前走了两步。

轰隆隆！

白无稽失笑道，似乎知道杨纪在想什么，看了一眼身侧，踏着层层的树叶，主动的走到了杨玄览的身边：

白无缰和李黑一战斗的汗流浃背，体内、血气都快耗尽了，而且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架和-图-书势。

“忤逆？”

“杨纪，即然大人发话了，我就让你死个明白。我虽然是骗你不假，但是关于圆圆师妹的事情却统统都是真的。要是满腔的假话，也不可能把你骗得上当了。”

杨纪当时只想着这两派是世仇，拼的激烈也是正常的。但是现在想来，有些细节上的东西，自己居然完全没有在意。

“嗡！”

白无稽从身上掏出一封黑色封皮的信，晃了晃，又收了进去，得意洋洋道：

“杨纪，他说的应该已经够明白了吧？”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白无稽最近在头疼的，是怎么样投其所好，向这位朝阳驸马递过去自己的投名状。

白无稽的目光中透着一丝狡黠，杨纪发现真是一点都不认识他了。能把另一面掩饰的这么厉害，杨纪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他会得到杨玄览的重用了。

杨玄览衣袖一振，打断了白无稽的话。

“杨大人可不仅仅是琅琊郡的将军，同时还是朝阳驸马。当今响当当的太渊王的女婿，日后封王做侯，自然是前途无量，我跟着大人他很奇怪吗？”

事到临头，杨纪知道逃不掉了。索性目光狠下心来，盯着白无稽。

杨玄览衣袖一拂，淡淡道。

“他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已经投靠了我。”

就像一只无形的巨脚落在地上，方圆数百丈内，轰隆一声，地动天摇。一股磅礴的气息从无到有，突然出现在杨纪的感知道。

“我并不总是这么有耐心。即然你选择了和我做对，选择了背叛宗和*图*书族，那就怪不得我了。杨氏一族容不下你这样的忤逆。”

就在杨纪震撼的目光中，一道熟悉的身影目光高远冷漠，缓缓的从白无稽右侧的树林里走了出来。

杨玄览看着杨纪，眼中闪过一抹耀眼的精芒，很快就慢慢平息：

五雷劈顶！

还好，终于还是被自己找到了机会。

下一刻，狂风大作，树叶满天，一排大树骤然分开，就好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的倒向两边般。咔嚓嚓折断声不绝于耳。

“谁知道呢？”

“够了！”

“嗡！”

“不管怎么样，做师兄的这么努力，我这个做师弟的，自然也不能甘于人后。不管是为了替我们白头山报仇，还是为了我自己。投靠杨大人这么前途无量的人中之龙，自然是最佳的选择！”

“圆圆师妹私自下山，参加平川城的科举。没有成功就算了，还被你揭穿女身。不过，虽然宗主震怒，便其实也算不了多大的事。真正的问题是，黑水涯的那位太子爷不知道脑袋出了什么问题，居然瞧上了圆圆师妹。”

“一派胡言！”

“多谢大人！”

“小师妹也真是够单纯。七师兄要她快刀斩乱麻，宗主的命令不可违，让她嫁给黑水涯。小师妹不听，自此都不理她。我顺从她的意思，说正好要来琅琊郡，看到时候能不能想办法找到你。让你帮忙想办法。嘿嘿，小师妹对你还真是夸奖有加啊，什么沉着、冷静、智慧、聪明、杀伐果决……，我当然是顺着她的意思来。——她居然就相信了和_图_书！”

杨纪浑身紧崩，血往上涌，不可置信的看着树林中走出的这道身影。从树林里走出的这道身影，居然是杨纪视为大敌的杨玄览。

只可惜，白头山中居然无人瞧破。只有七师兄隐约瞧出一点端倪。

从之前的布局，到擂台上的故弄玄虚，再到最后书箭引诱……，一步一步，一环套一坏，白无稽和杨玄览把自己勾引到城外，显然没准备让自己再活着回去。

“即然他这么想知道，就在他死之前，让他死个明白吧。”

帮这位太渊洲的新贵解决杨纪这个心腹大患，应该是最好不过的投名状了吧？

杨纪心中沉了下去。

“哼，这件的事情你做的不错，没有留下什么破绽。等琅琊城的事情结束，你就随我回朝阳郡府做事吧。”

事实和自己当时想的，居然完全不一样。

白无稽说着看了杨纪一眼，诡异一笑，接着道：

白无稽居然是杨玄览的人，堂堂白头山的弟子居然投靠了杨玄览……，这一切完全巅覆了杨纪之前得出的所有印象和结论！

白无稽耸耸肩，以一种很轻松的语气道：“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想法。七师兄他们想保护小师妹，不让想你和她来往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毕竟，她都是要嫁给黑水涯的人。你也不可能救得他，不是吗？”

白无稽嘿嘿一笑，直起身来。看着杨纪，得意笑道：

杨玄览双目冰寒，那张俊美的脸孔上没有丝毫波动。杨纪可以感觉到，只要自己有一点点动静，下一刻必须就是杨玄览毁天灭地，石和图书破天惊的一击。

“混蛋！居然连同门师妹都要骗！”

杨纪笑了起来，眼神中却现出一股深深的憎恶：

“哈哈哈，很难理解吗？”

白无稽一脸戏谑道。

杨纪心中顿时沉了下去。回首这次武科举白头山和黑水涯的表现，确实在擂台上表现的异常激烈。

只可惜珠宝玉器，法器丹药，这位朝阳驸马统统都看不上。也是，白头山再财大气粗，还能比得上堂堂的太渊王吗？

杨玄览淡淡道，眼神中显出一股教化的神色：

“嘿嘿，知道了，大人。”

“强将手下无弱兵，我们白头山的弟子哪个不是前途广大，地位尊崇？大家都是出身白头山，连七师兄这样的人物也谋了差事，要夺取这次的武魁首，借着忠武侯这条线，搭上军部的战争军督。可惜，这么大一个布局，这么好一个战略，被你破坏了。”

大红袍，玉冠、金腰带，一股凌厉的气势透体而出，令人不寒而栗。

“杨玄览！——”

“白无稽，你只问你，白圆圆到底是什么事？你说的这一切，统统都是为了骗我吗？”

杨玄览淡淡道，脸上看不出一点表情。

白无稽怪笑道。

白无稽嘿嘿笑道。

说着，双手作揖，对着杨玄览深深一躬，恭恭敬敬道：

白无稽一步步把他引向城外深处的树林，居然是为了杨玄览。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亏你读的圣贤书。没有宗族，哪里来的你？就算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而且，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为了宗族，个人的牺牲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