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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纪摇了摇头，右手提起毛笔，继续埋头在经页上誊写佛经。杨纪誊写的速度很快，即便并没有特意的这么去做，身边也很快积累了一堆堆的佛经经页。

随后的日子，杨纪便跟随梵能一起在寺庙中誊写佛经。杨纪本来是准备在小庙中待几天就走的。

杨纪俯首一揖，心悦诚服。

杨纪心中大为震动。

“和尚不必劝我了。我是不可能加入佛道的。”

杨纪和梵能不一样，梵能从小是孤儿，在寺庙中长大，心无挂碍，也没什么想要求取的。因此这精气神合一的法门对他而言，实在是容易之极，恐怕一天就能学会。

梵能闪过这个念头，忍不住心中低宣了一声佛号。

“呵呵，和尚，我的事稍后再提，我且问你。古佛道早已破灭了，你一心向佛，对于武道不闻不问，只是专心钻研佛道佛理，到底求的是什么？”

梵能卷起来的画作入书极沉，而且丝丝缕缕透出一股清凉，如同深海玄铁一般。见识过梵能誊写的那些佛经，页页沉重如山的情况，自己能够拿起他的画作，杨纪已经很惊讶了。

“阿弥陀佛，施主何必说的这么肯定。施主能在莽莽群山中找到这里，本身就是与我佛有缘。不管施主承认还是不承认，愿意还是不愿意，这都已经是事实。到了最后，施主迟早还是会踏入佛道的。”

梵能说过他的画作很简单，但真的看到的时候才知道有多简单。整个一尺长宽的画卷上简简单单，只有一座非常质朴的小山。

再看向手中的画卷，杨纪心中的感觉顿时完全不一样。画中这座简简单和*图*书单的小山，熠熠生辉，仿佛金刚一般。

没有意外，这小小的一尺画卷恐怕就是天下间最上品的凝炼精气神法门了！

这段时间相处，杨纪也感觉出来了。梵能在教授梵文和讲解佛经上热切的有些过份，总是有意无意的想让他改变道路，弃武修为。

“这卷画经只是我一时有感而发，随手涂画。排除私心杂念，将精气神合而为一，关键其实还在于自己。各人领悟不同，感受也不同。”

“阿弥陀佛，我虽然不知道施主身上什么东西和我佛有关。不过佛道法门，博大深精，施主和我一起誊写佛经，对此应该有所领悟。为何拒绝的这么果断，排斥于千里之外呢？”

这和现在武道主流世界无疑是背道而驰的。也难道梵能的那些师兄弟们对于佛道的精义丝毫不感兴趣。

梵能画的小山虽然简单，但是却给人一种异常坚固的感觉，而且还是越来越坚固的感觉。

梵能苦口婆道。

但这么临时一改变，在寺庙中待的时间便大大延长。

而真正的佛陀，其实是并不怎么使用神通的。

“阿弥陀佛，小僧私心作祟，有伟佛道了。”

“金刚至坚至硬，外物难伤。所有有金刚不坏之说，又取其他不动坚忍的意境，画作山形。——这和尚画的其实是一座金刚山啊！”

在精气神方面的差距是非常明显的，和尚心念纯一，杂念不起，抄经书都能抄个十年。但是是做不到的，事实上，能做到的人实在是太少了。他现在已经隐约感觉出来了，这和尚的精神力或许并不强大，但是他ｈｔtｐs://ｗｗｗ•ｈｅｔusｈu•ｃoｍ•coｍ的念头精纯，这或许才是他看不到自己誊写佛经的种种异象，却能够写出一字万钧，连杨纪都做不到的经书的原因。

杨纪看着画卷上一层厚厚的灰，心中苦笑。

“和尚是在开玩笑吗？古佛道随着纪元破灭，早已是人尽皆知。哪里来的隐伏？”

和尚的话没有错，想要领悟精气神合一关键还在自己。和尚画的“金刚山”虽然奥妙，但杨纪的进境却并不是很快。

“金刚是天地间最坚锐之物，于外则无坚不摧，于内则固若金汤。常怀金刚之心，则无畏无怖，勇猛精进，才能在武道上步步高升，在佛经上，也能明心见性，破除层层迷障，领悟佛陀奥义。”

真正修炼这些神通的，都是金刚、罗汉、菩萨等等。也就是梵能口中佛性不到，不够精深的那些人。

佛道虽然威能莫测，有许多的神通，如天眼通、神行通、他心通、天耳通等等等，但是真正的佛道精义却是万道皆空，并不讲究修炼这些神通。

而且杨纪毕竟有着文道的基础，在儒道上更是达到了文童生的级别，写出来的文字虽然没有梵能那样字字千钧，但却一股文气。

这和尚实在是发下了大至诚之心，才领悟这等金刚之意。也怪不得这和尚境界不高，写下的佛经文字却有这等气象了。

梵能老实道：

梵能双手合什，他说这翻话的时候，脸上神色湛湛，宝相庄严，令人肃然起敬。

梵能笑着摆了摆手，脸下一团和蔼，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

杨纪大为意外。第一眼看这作画作平凡无奇，如果不和*图*书是梵能说是他做的，放到其他地方杨纪甚至连注意都不会注意到。

有了这些基础，再加上本性悟性高，虽然在经画的领悟上还进境极慢，但是写出来的佛经已经慢慢有了一些佛性。

在画作的旁边，杨纪看到了两个小字。但即不是小篆，也不是隶书，而是杨纪不认识的两个梵文。

在深山十年，他一向恬淡。除了经书经卷，佛性佛理，其他一概不入眼中。这也是他第一次试图导人向佛，实在是他太过怜惜杨纪在佛道上的慧根、悟性。

梵能纠正道。

“阿弥陀佛，施主此言差矣。古佛道只是隐伏，而不是破灭。只要时机一到，佛道依然会大为昌盛。而小僧所求的，只是领悟佛陀智慧，光大佛门而已。”

他的目光掠过杨纪的肩膀，看着那一张张的佛经经文，眼中满是赞叹。

“也好。”

“呵呵，施主不必客气。”

这座小山的笔法也很少，寥寥数笔，整个加起来，恐怕不会超过十个笔划。

杨纪笑吟吟道。

杨纪仰起头，笑道。

连大梵寺的师兄弟都执着于武道上面，对佛理不屑一顾，更别说是其他人了。梵能现在有种逮住杨纪不放的冲动。

在这个时代，别说找个一起辨论、谈论佛理的人非常困难，就算找个对佛经感兴趣的人都不容易。

这是非常荒谬的，一个画作画好，从落笔的那一刻就固定了它的风格、味道。很少有像梵能这样，味道还能不断变化的。

“还好是很多年以前的习作，否则的话，恐怕还真的是连拿都拿不起来。”

梵能道，说到后来神情有些热切，显然对和杨和_图_书纪辨论佛经、谈论佛理的事情非常上心。在深山之中难得遇到一个访客，而杨纪在佛经上的悟性更是让他叹为观止。

杨纪失笑道。把毛笔放回笔筒，转身看着身后的梵能道。

“这就是他所说能够凝聚精气神的画作？”

精气神合一因人而异，这种法门算是杨纪参悟的最困难的经画。经画的参悟不尽如人意，倒是在参悟佛经上，杨纪有些进境。

杨纪心中了悟，已经彻底明白了和尚这卷画作的精义，也真正明白了他的珍贵。金刚不坏之意或许在那个佛道昌盛的时代算不了什么，但佛道破灭，经义失传，在现在这个时代，这恐怕是独一份的精义了。

杨纪心中感概不已。

佛道式微也和这种精义不无关系。

“这是什么？”杨纪忍不住道。

“施主佛心深具，不如跟我一起誊写佛经，一则可以和我一起参研佛经、佛理，互相印证，一同精进；二则也可以帮助你收摄精气神，想来以施主在佛道上的慧悟，要不了多久应该就能领悟。”

但对于梵能以外的人来说，恐怕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有道是读书千遍，其义自现。杨纪每日誊写佛经，对于佛道的了解到是大为增加。杨纪发现佛道主旨讲究万法皆空，色是空，想是空，有是空，空也是空，所有种种，心无挂碍。

精气神合一真的要是那么容易，那天下间这样的人恐怕到处都是了。梵能也就泯然众人矣了。

“金刚。”

杨纪笑道。

杨纪却并不知道梵能在想什么，心中思考了一下，想到佛道的力量可以化解自己身上的阿修罗的戾气，爽快的点了点头：ｈｅtｕshu.cｏｍ.ｃｏm

杨纪心知肚明，这和天赋、悟性无关。而是自己心中的杂念太多，封王拜侯，求取功名，查探父亲死囚，获取强大的力量……，凡此种种太多太多了。

“哈哈，和尚不要白费心思了。我早就说过，我只是无意中误入这里。根本不存在什么有缘无缘。”

“阿弥陀佛，施主果然与我佛有缘。只是短短的时间内，已经时间内就已经可以领悟到佛性了。如果可以同小僧一起修习佛道，只怕未来成就不可限量。”

他本来觉得和尚的作画未免过于古怪，但听到他这翻话，顿时明白了这画作的精义。这和尚武道不精，但却从佛经中领悟至理，悟出金刚之义。

一声佛号从身边传来，梵能一身灰色袈裟，双掌合什，不知什么时候从经室里走了出来，站到了杨纪身后。

“太易而太难，这精气神合一每个人的境遇有关，实在是不容易学会。”

不过很快，杨纪就感觉出一些不同。

这一刻，杨纪心中肃然起敬。

这画中的小山，代表的其实就是金刚之意。把自己的精气神炼化合一，坚如金刚，投身于佛理佛性之中。

其价值无予伦比！

梵能一脸正色道。

“心无挂碍，则心如金刚；神无挂碍，则神如金刚；气无挂碍，则气如金刚，坚硬、致密，外物难伤。”

他的字体飘逸，以前是在街上卖过字的，因此写出来的佛经非常工整，同时又极好看。这一点确实比梵能强多了。

画卷只有一尺左右，用一根麻绳系着。杨纪解开麻绳，吹掉画卷上厚厚的一层灰，打开经画，看清楚画卷上的内容，顿时吃了一惊。

“多谢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