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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伐

作者:血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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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迁燕京 第139章 海商?海盗?

第三部 迁燕京

第139章 海商?海盗?

洪过等人站在右舷,这时自己的船正在向东调头,一两千料的海船要调头,还真没对面那条快船容易,就见那条快船也随之微微调整方向,就好像是盯死了猎物的饿狼,始终将船头指向己方。
洪过点点头,再不去谈海盗,随便说些风土景致海上趣闻,还从来没有一个书生和孙管事说这些,孙管事好像打开了话匣子一样滔滔不绝,到了吃饭时候,洪过干脆掏钱置办起鸡鸭猪肉新鲜鱼贝,又招呼来张老大,几个人坐在一起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就像是认识了几十年的老朋友般洒脱。
“洪大哥,火盆和油布都准备好了。”
随着两条船越来越近,洪过的一颗心也随之跌入了谷底。
洪过和他的部署可管不到这些,按照洪过的命令,这些能站立起来的汉子分成了三队,一队接一队的向着对面发射弩箭。
说话之间,洪过了解到,这艘海船还真是个跑短途的,平时只是走临安到广州的海陆,多数是运货,也捎带着拉些客商,说到底,从临安到广州的路途也有几千里,在路上走,加上运送的货物,走上一两个月都是快的,如果坐上海船,若是遇上顺风顺水,只要半个月就能到达,多数客商都喜欢坐海船出行。不过,这条船也曾经出过远海,一次是去更西面的大越,另外一次是广南惠州南面的麻逸。
“大哥,不好——”
果然,那边已经变成了并行的沈海狼发怒了,“张老三,你他娘的太没担待了,竟敢去见官?对不住了,你这船,今天老子要定了,弟兄们,准备家伙,跳帮了。”
只是,这些人早就引起了沈海狼的注意,最开始沈海狼还以为是一群带着弓弩的护卫,射中他也不过是运气好,谁都没想到,那边十柄弩弓,竟似是军中的制式物品,可比他手上这些家伙好出十倍百倍。这下子,沈海狼看的眼睛都蓝了,指着洪过这边兴奋的喊起来:“快,快,靠过去,老子要活捉他们,老子要他们手上的家伙。”
木羽箭几乎没有间隙的发射过去,虽然每次只有三支弩箭射出,可这份声势依然令海盗们骇然,尤其是这个时候的海盗,手上还只有一些简单的弓箭,即便是有弩,也都是从军中淘汰下来的旧物事,不仅没了望山,而且弓力很差,射出去的弩箭,不到两百步就飘起来,放到这海风呼啸的汪洋大海上,更是连五十步以外的人都射不中,与洪过手上的货色根本没得比。
孙管事警惕的看看洪过,“赚钱是赚钱,可也危险,大海之上可不仅仅只有官军,随便来个大浪,兴许就把人送去了海龙王家里作女婿。”
林钟点头应承了,洪过这才有心思观察这座大海船。
当洪过带着一身的酒气回到舱室里,看到的是已经吐得昏天黑地的一班人,他是个怪物,到了颠簸的海上依旧能吃能喝,可是他带来的这群人就不成了,无论hetushu•com.com虞允文还是林钟翟云他们,哪个都是陆地鸭子,前些日子在运河上行船还好些,一出海就几乎连苦胆都吐出来,不要说吃饭,连喝口水都难受的紧。
想到这里,洪过对翟云下令去叫起所有人,他自己几步抢上了甲板,这时正是上午,天气不错,远远望去,隐约有个小船从前面冲来,两条船因为对头行驶,用极快的速度拉近着距离,看来,这就是孙管事所说的沈家的快船。
洪过高呼一声,自己当先踏出一步,对着那边的沈海狼就是一记弩箭。神臂弓乃是军用利器,弓力之强可以将木羽箭射出两三百步。这时两船间距不足百步,正是神臂弓最强力的距离,那离弦的箭矢带着一点寒星,有如闪电般窜向了正在嗷嗷乱叫的沈海狼。
没辙,洪过只有强打精神自己动手,一个个的为这些人擦拭干净,收拾了舱室,端来木盆在他们面前置备上,这才回到自己的舱室。因为只是普通舱室,洪过不得不和虞允文翟云翟莹几个人合住,这时那三个人吐得连气力都没了,屋子里满是一股酸味,他唯有蜷在铺位上,在半睡半醒间迷迷糊糊的躺着。
张船东脸色阴郁的道:“放心吧,沈海狼虽然凶悍,刚才我也说了,他的话还是管用的,一个唾沫一个……”
洪过顺着海船管事的目光看去,正落在那装着弩箭的箱子上,再看到海船管事有些惊恐的表情,心中却是微微一动:照理说,这弩箭之类的箱子都是军用兵器,还没有哪个军官吃饱了撑的,没事拿出来现一下,岂能被一般人所认识,现在这海船管事的表情,却是透出了很多事情呢。
一边的翟莹勉强坐在条凳上,惊异的看向洪过:“洪大哥,他们,不是好人?”
可真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了,看着两条船越来越近的距离,洪过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也不是说张船东就真的与海盗勾结,要将整条船都出卖给海盗,只不过,一边是一两千料的大海船,一边是专门用来追逐的快船,一边是转满了货物,一边是轻船出战,两相比较,海盗的快船在速度上是明显占有优势的。如果不出意外,两条船的靠帮就将是不可避免了,以两条船上人手优势,一旦靠帮,就等同于海船这边战败了。
就在这时,整个船身猛地一晃,将舱内几人惊得喊叫着身子向一边栽倒,翟莹更是一下撞进了洪过怀里。
谁也没想到,哪个白痴竟然喊出了要去报官,自古这种私了的事情哪里能见官的,就算真的掏了一成财货买了这路钱,日后见官,岂不是大家人人都成了通匪?而且,很明显的,这个张船东以前也不是干正经买卖的,怕是与沈海狼还是旧识,如果见官扯出这些陈年往事,张船东怕是用一个家破人亡都不能形容的。再者说了,刚才沈海狼要一成过路费,只是www.hetushu.com.com站在私了的角度,既然要见官,这个大海盗岂能善了?
洪过坦然一笑:“据说是一些要送回陈指挥老家的东西,具体是什么,你我都不知道才好,更不能打开了。”
顾不得那软玉温香,洪过将翟莹轻轻推开,扔下手里肉干拎起倭刀猛冲出舱室,就在这时,只见孙管事提着一柄两尺多长的短刀,蹬蹬蹬跑进了舱室中间的廊道。洪过看着心里一惊,难道还真让虞允文说着了,这些家伙都他娘的是海盗?想到这里,他手里的倭刀噌的拔了出来。
张船东脸色不大好看起来,他是帮人运货的,船上可不是他的货,不要说一成,他连半成都损失不起,今天那个沈海狼的“规矩”,等同是要他的命了。
心中揣测着,洪过表面上却没半点迟疑:“这箱子不对么?若是式样不合,我让人去寨子里换过就是。”
早有海匪注意到这边的情况,见到洪过放箭,立时扑上来将沈海狼按倒,随即,寒星一闪而逝,没入了沈海狼身后的一个海匪胸口。
孙管事这套说辞,在洪过听来怕是不尽不实,只不过那是人家的私事,他不大去关心,唯独听到海盗,微微有些吃惊地问:“海盗?现在的海盗很多么?”
“呸,你这是黑船,你们两个合伙的,分明就是想把我们一起送过去,然后分了我们的货物,我走了眼,看了你这么个白眼狼。”一个小个子商人突然打断了张船东的话,跳着脚的骂起来。
这话说出来,就好像平静的湖水中扔入大石头,激起了滔天大浪,商人们一个个露出恍然的表情,更有个年轻人一屁股坐到地上,哭着喊着:“不活啦,我只是个管事啊,好几万贯的货,丢一点都要了我的命啊,你们杀了我吧,不然别想拿走一文钱的货啊……”
听到这里,洪过这边的人皱眉了,刚才那些人撒泼骂人他们都没插手,毕竟这次他们带上了价值几万贯的财货,虽然都是换成了金银锭子,可那金灿灿明晃晃的岂不是更让人看着心动,要是真的有海盗上来取走一成,指不定那些海匪会不会动了歹意,连剩下全拿走。所以,按照洪过的打算,看看这件事有没有转机才好。
快船?沈家?洪过脑中一转,脸色一下白了,不会真遇上海匪了吧。又听孙管事说到弩弓,他脸上微微露出郝色来,原来对方已经知道了自己带着家伙。
洪过两眼微微眯起,轻声道:“准备家伙,一会听我命令,三弩一队,一队射击,一队待命,一队上弦,轮番发射,不要给我停下,其他人能用弓箭的也别闲着,还有,翟莹,去给我准备火盆和油布。”
长约三四十米,宽大约十米,整个船体非常高大,有三根桅杆,船体上面被大致分成三个部分,后部因为有船舵在,所以最是重要,水手和船长吃住都是在后部,反是景致最好的前部https://m.hetushu.com.com让出来,作了客舱,而中部因为要求吃水深,所以装满了货物。
“海盗多不多?”孙管事吧嗒吧嗒嘴,这才道:“也不是很多,以前因为打仗,禁军的水军连带那些各地厢军的水军统统完蛋了,海面上哪里还能看的到水军的船,所以海盗就多了去,这几年,因着官家肯掏钱置办水军,那些以前当了海盗的也都是老老实实做生意,再不干那个掉脑袋的营生。”
张船东为难的回头看看那些搭船的客人,这些人多数是船上货物的主人,看看那些人脸色难看的样子,张船东摊开手无奈的道:“诸位,这个沈海狼虽然豪横,也还是一个唾沫一个坑的人物,他说了要一成,就不会多拿,不如我们买个平安?”
洪过正在啃一块肉干,闻言诧异的看过去:“彬甫兄怎么也是看不起那些商人么?”
张老大一下伤了元气,以后更是霉运连连,跑了几趟买卖都是折本,最后甚至是遇上了海盗,一条大海船都被人夺了去。天幸那些海盗只是谋财还不害命,张老大和他们这些水手回到临安后,张老大卖了田宅终于凑够买船的钱,可是再没有本钱做生意,就只有靠着替人跑腿运货营生了。
虽然不大清楚南宋海船的规格,按照后世网络上见到的知识,洪过猜想这条船应该是那种两千料到一千料的中型海船,水手并不太多,仅仅七十多人,而且从舱室储备的淡水与食物看,应该不是个跑远路的,倒是从舱室内看到的几株盆栽来看,似乎并不是第一次载人航行,这一点让洪过稍稍安心下来。
“射!”
第二天,海浪小了些,其余人也是渐渐习惯了海上的颠簸,精神好些的虞允文,终于可以将嘴巴的功能,从呕吐调整到说话了:“改之,你也是圣人门生,不必去和那些逐利之徒纠缠不清,反正我们付钱雇了他们,到时上岸就两不赊欠,日后彼此谁也不会认识谁。”
寨子,换过?海船的管事狐疑的打量一番洪过,感觉这个佩戴着倭刀的年轻人,看着没有半点戾色,不像是个刀口上舔血的角色,他迟疑下才道:“这个,箱子,真的是从三江寨里取出来的?里面是什么东西?”
看到寒光闪闪,孙管事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心里哪还不清楚洪过的想法,急忙摆手道:“不是不是,前面来了一艘快船,大当家的正在调头。”说话,他指着洪过道:“你们还有多少人能站起来,快起来准备,万一等下开打,不要好像软脚虾被剁掉,还有,你们那些官军的弩弓也准备好了,不要便宜了沈家那些杂鱼。”
嗖嗖嗖!
那个张老大也是老走船的,见到对方蓄意而来,立即调转船头,努力将船错开去,只是,对方是海上的老泥鳅了,等了许久,怎么肯让这条船跑了。
那些个商人一个个脸色煞白,可还是有那要钱不要命的:一个高瘦的商人战和图书战兢兢的道:“那个,那个,谁能保证,他们拿了钱就走?”这句话立时赢得所有人的赞同,是啊,万一花了钱打发不掉这些海盗,岂不是白花钱了。
这种情形下,也有人索性豁了出去,指着张船东骂道:“你这个海匪的细作,老子认得你了,等回去了岸上,老子就去报官,你等着吃官司掉脑袋吧。”
就在这调整之间,两船的距离越来越近了,快船上一个粗豪的声音响起来:“张老三,你当初也算是浙东海面上响当当的一号人物,怎么,见了我姓沈的也不亲热亲热,跑个什么劲。”
因为只是中途暂停,海船很快就升帆出发。出海后,那个管事终于暂时安生下来,早见到洪过好像个好奇宝宝似的,将船舱内外走了一圈,若非这一行人手不少出钱也很多,怕是已经有水手出来制止,即便这样,管事也急忙凑到洪过身边,小心的攀谈起来。洪过也想与管事套话,顺便了解下这南宋时代最发达的海运。两人一拍即合,就坐在前甲板上聊得那叫一个欢。
就在洪过身后,突然传来了翟莹的声音:
翟云低声骂道:“这家伙有没脑子,这不是把大家往死路上赶么?”
见到已经翻脸,张船东,也显出了他一贯的彪悍的本色,肩膀一甩,上衣盘在腰间,露出了古铜色的胸口,挥起一把不长的短刀,对着沈海狼大呼出来:“姓沈的,当初老子的驰浪就是载到你手里,今天老子要和你算算账了。弟兄们,和沈海狼拼了!”
这时舱内一片脚步声,洪过转头一看,翟云带着能站起来的人一起赶出来,人人手上拎着家伙,洪过抢到一把神臂弓,对着所有下令:“兵器都带好,所有人准备神臂弓,等一会听我号令,不许乱了阵脚。”
孙管事第一个举刀响应,那些个海船上的水手们纷纷抄起了家伙,嗷嗷叫着,看气势倒也不必沈海狼那边差了太多。
没想到,刚才还是有些得意的孙管事,一下就像是打蔫的茄子,支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看他这个样子,洪过知趣的没继续追问,反是问起来,为什么船东张老大不去自己做买卖,反是守着如此大的海船,还要替人运货跑船?
洪过哦了一声,随意道:“这海盗真的很赚钱?”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那管事听后脸色微红,干笑几声就去查看下一个客人。
快船上那个人哈哈大笑:“成成成,你张老三发话了,我姓沈的怎么也要给个面子。不过,张老三,你听清了,混饭吃也要讲究个规矩,今天我姓沈的规矩,只拿一成,算是给你张老三这位前辈一个面子。”
孙管事听了长叹一声,原来那张老大以前也是有些本钱的,在临安城外有自己的铺子不说,手上有一艘大海船,每一年不能说是财源滚滚,也是吃香喝辣不愁吃穿。那生意上的事情本就是尔虞我诈,谁也没想到,张老大自己最信任的掌柜竟然背叛了和-图-书他,联合着旁的海商,将张老大的铺子和货物一股脑的吞了下去,而后溜的远远的。
虞允文摇头道:“我不是那种目光浅薄的书呆子,从古至今,商贾这个行当就没断绝过,更何况我大宋海上行商繁荣,如何会看不起商人。可是,这条船上那些人,所逐的利,怕是与那些普通海商不同吧。”
洪过哈哈大笑:“若是所托非人,区区一个封条,能保住这么许多的货物么。”
提到了那三江寨的指挥,管事脸色稍缓,看洪过的口气,就好像是受人所托代为运货的中人,既然是代为运货,还真的不好半路打开运送的箱子看看,他点点头挥手放箱子上船,漫不经心的道:“又多了十个箱子,要不就放在你们的舱室内,如果单独放置,要收你们船钱,对了,既然是帮人运货,为什么不贴上封条。”
“拼啦——”
其实,洪过这边也不过是徒有声势而已,这里不是陆地上,海船再大也是在不断摆动,加之这些陆上汉子昨天还吐的昏天黑地的,今天能爬起来迎战就不错了,手脚发颤的他们,怎么可能命中几十步外的海盗?每个人都发射了五轮,射出去四五十支弩箭,也才放倒了三两个海盗,其中保证失去战斗力的,也就是最开始洪过射倒的那个。
六十步,五十步,四十步……
看着管事走开,洪过慢慢走回了舱室,吩咐林钟等人小心戒备,平日最后不要落单,手上家伙更是不能离身,而且,最为关键的是,他们居住的五间舱室都置备上弓弩,要求弓弩上弦,箭矢随时能射出。
见到张船东不回话,那边的沈海狼可不高兴了,再说话就没了刚才的客气:“姓张的,别不识好歹,你现在不过是条普通海船,还以为是你以前的驰浪号呢,我打包票,你今天跑不过我的,就算老子在你面前打个转,一样能追上你。老子这条海狼上有二百个弟兄,你也是道上前辈了,自己看着办把。”
那个船东张老大站出来,扬声回过话去:“沈海狼,老子斗你不过,认了输服了软还不成么,现在浙东广南的水路上谁不知道沈海狼的名号,老子只想守着自己这条烂船混口饭吃,怎么,这都不成?”
一声惨叫过后,沈海狼转身看看自家兄弟,脸上立即带上了凶戾之色:“姓张的,原来你早就算计老子呢,老子今天废了你。”
看着姓孙的管事洋洋自得样子,洪过凝神思索了一阵,所谓大越,就是后世的越南,麻逸,这个名字不算陌生,可也真的不熟,好像在哪里听过,左思右想的,洪过突然一拍大腿,对啊,麻逸,那不就是后世的菲律宾么,我日,这条船跑过菲律宾,那可是上千海里了。洪过有些兴奋的问起孙管事,他们去麻逸做什么。
洪过摇头道:“以前的我不去管,现在他们还是规矩商人,就好像刚才彬甫兄说的,上了岸我们钱货两讫,他们日后做什么,我们也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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