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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囍

作者:桂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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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卷 第420章 爹的苦心

第九卷

第420章 爹的苦心

“那是因为他偏心,偏心。”晏博斋吼出心里的偏执与怨恨,“就因为你母亲出身高贵些,你生得好看些,所以他就这么对我。”
赵大举子碰一鼻子灰,还是觉得心有不甘,从怀里掏出自己买的脂粉,“呃……这个是我今儿特意给你买的。”
面对他的否认,晏博文一点也不意外,依旧是那副气定神闲的语气,淡淡地反问:“是么?那要不要我详细地解释清楚?”
“是么?那为什么太师之职迟迟加封不到你的头上?”晏博文看着他,只用冷冷的一句话,就戳破了他所有的虚张声势的自负。
不见是不可能的,晏博文知道,他的这个大哥最好面子。大白天里,无论他心头有多讨厌他这个弟弟,但表面功夫却是一定要做的。
章清亭从乔仲达这儿出来时心情不大好,赵成材就见她回来之时眼圈红红的,脸上还犹有泪痕,不觉大是诧异,“你这是怎么了?”
章清亭正歪在炕上闭着眼睛想心事,好容易刚静了一会儿,却冷不丁给他这么一问,有些微恼了,“你怎么还在这儿?我要上哪儿还得问过你么?快出去出去,没心情跟你说话。”
只是章清亭不肯跟他说明白,他心里的那个疙瘩可就消不了哇,乔仲达不是看上玉莲了么?怎么又跟自个儿媳妇扯在一块儿了?莫不是玉莲拒绝了他,所以他又把主意打到自个儿媳妇身上了?
他心里酸溜和_图_书溜地想着,虽然比不上人家的首饰贵重,但好歹也是自己的一片心啊。
“这么久的事情,我早就不记得了,就算是如此,那又如何?难道你凭这个,就想为自己当年的莽撞杀人翻案不成?”晏博斋语气冷得像冰,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晏博斋起先还没留意,待瞥见手绢那一角的小花时,瞳孔急剧地收缩了下。该死,怎么当时就没有留意到那个女人手上还抓了这个?因是女眷,即便是死了,晏博斋也不好上前去搜身,一时疏忽,竟然就留下破绽了。
他说着,年轻的脸上满是骄傲,“我是晏府的嫡子,注定了这晏府原有的一切尊荣都是我的,哥,你现在就算是夺了去,恐怕这日子也不好过吧?”
屏退下人,外书房里就剩下了弟兄两个,晏博斋四平八稳地坐下,“你来,有什么事?”
晏博文又是怜悯又是愤恨地瞧着他,“你虽然是个庶子,但仍是晏府的第一个孩子,爹对你不是没有一点期望的,或者说,爹对你,有着同样不亚于我,甚至更高的期望。”
“让他进来。”
没有任何的遮掩,径直来到了晏府大门外,淡淡地对守在门外的家丁吩咐,“去晏博斋那儿通传一声,就说我要见他。”
晏博文从怀里抖出母亲临死前留给他的手绢,“这是娘死时抓在手里的哥,你当年就是将这种东西泡在酒里,让我和和_图_书子眭饮了,失了神智,以至于争斗起来的吧?”
会是这样吗?会是这样吗,从来没有人对他说过的话如重锤一般狠狠地击打着晏博斋的耳膜,让他的脑子嗡嗡作响,头脑一片混乱。
“你有完没完的?那些东西我不要,你自个儿拿出去,爱送谁送谁去,让我清静会子行不行?”
晏博斋一声冷哼,“你自己没有证据,就来这里凭空诬陷于我,你以为我会承认吗?”
嗳,既然如此,何不去找给旺儿治病的王太医问问?这到底还得在京城待几年才是个头,待着待着,媳妇跟人跑了,闺女也管别人叫爹了,那才叫冤屈呢。
可章清亭眼下哪有心情瞧这些?眉头一皱,嫌他有些烦了。人在自己最亲近的人面前,都不容易忍住脾气,章清亭也不例外。
这乔仲达为什么要给自己媳妇儿送首饰啊?这个……那个……也太让人容易有遐想了吧,想了半晌,还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你今儿……出去了?”
“你闭嘴,闭嘴。”晏博斋脸色铁青,却仍然无法阻止晏博文说下去。
赵成材越想越钻牛角尖,那一颗心啊,给自己胡思乱想弄得七上八下的。若是可以的话,他都不想考什么劳什子的春闱了,收拾包袱赶紧领着媳妇闺女一家子回扎兰堡去多好?省得在这京城的花花世界里成天过得提心吊胆。
他直视着晏博斋的眼睛,“你没种从小就是和*图*书如此,老是畏畏缩缩躲在角落里,想说话却不敢大声,做了什么事也不敢承认。你以为爹为什么不喜欢你?不是因为你的出身,而是因为你的这种个性,就像是阴沟里的老鼠,永远见不得人。”
见她脸色着实不好,想来问她定是没好气色的。但欲待不问,自己心里实在憋得抓心挠肝的难受。
他的这张脸就是最好的拜帖,家丁不敢怠慢,迅速进去禀告了,晏博斋脸一沉,这青天白日的,他来做甚么?
他也不问,就这么自顾自地说下去,“子眭十七岁那年的生辰,我依旧按着老习惯,从后花园的桂花树下取出前一年埋下的好酒,去与他分享。那坛酒我记得是外公家送来的四坛杏花白之一,但那装酒的坛子却不是原装,而是大哥你,失手敲破那原装的泥封之后,赔给我的一只黑瓷瓦罐。对吗?”
章清亭在他面前,也提不起劲儿来掩饰什么了,只道:“我心里烦得很,你就别问了。”
义庄里,自章清亭走后,晏博文想了许久,便出门了。
晏博文摇了摇头,“我杀了人,我自己会认。那个酒坛,我想大哥已经处理得很好了吧?我就是想翻案,又哪里来的人证物证?只是想起那天的酒真是香得醉人,所以不过是想问大哥一句实话,那酒里早给你下了药,对吧?”
她随手就把乔仲达刚送的首饰往炕桌上一搁,自己想静下心来好好的捋一捋和-图-书思路。可赵成材瞧她那脸上还没有完全卸干净的妆,就知道下午遇到的那个妇人必是她无疑了,再瞧着桌上那首饰盒,想来便是从乔仲达处而来。
他那脸色霎间阴沉得像要下雪前铅灰的天,色厉内荏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相不相信都无所谓,但有件事你也许从来没有想过吧?你母亲虽然只是个通房丫头,但她也是爹的第一个女人。如果他对你母亲,对你真的没有一点感情的话,你以为他为什么要在娶妻之前留下你们?还要冒着被我娘妒忌的风险,把你留在府中,一直养大?要是寻常人家,早送回乡下去了。”
听到这里,晏博斋心中埋藏了二十多年的妒忌之火再一次点燃了,他几欲癫狂的红着眼冲上前大喊大叫,“凭什么?凭什么一出生就占有这一切?我告诉你,我现在得到了这一切,我过得很好,非常好,好得不能再好了。”
赵成材一哽,得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再要留下来,那也太没皮没脸了吧?毕竟是男人,也是要几分面子的,当下憋着一肚子气,扭头走了。
晏博文扯动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大哥,你知道你什么地方最不如我吗?”
可虽人走了,但心还记挂着这里。媳妇这到底是怎么了?她今儿白天到底打扮成那样去干什么了?瞧那路线,似乎也是去找乔仲达的吧?那他们在一起到底做什么了?
“不,和_图_书你错了。”晏博文无情地揭示出一个残酷的事实,“那时的爹就像今天这样,把下人全都赶了出去,然后告诉我,说我能来为你说这样一番话,他很欣慰。可是他不能答应我,让你从此就过上和我一样的好日子。因为玉不琢,不成器。爹说,你是姨娘生的孩子,所以注定这一生要比我这个嫡子过得辛苦许多,要建立一番功绩也将比我艰难许多。所以爹说,他一定不能娇惯你,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爹希望你将来能凭自己的能力,走科举仕途,同样取得不亚于我们太师府传承下来的这份荣耀,这,才是爹磨砺你的良苦用心。”
若说媳妇和人有些什么不清不楚之事,赵成材是断然不会相信的。章清亭不是那种人,她要是有什么,也一定是光明正大的乔仲达也不是个不知礼的小人,赵成材这点容人之量还是有的。
“因为你名不正言不顺。”晏博文不依不饶地说了下去,“任凭你再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嫡庶有别的人伦大道。哥,你一定还记得自己从前过的苦日子吧?住在那么简陋的小书斋里,吃的用的,也是府里最普通的东西。我记得那时我还很小,但已经会看事了,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同是两兄弟,差别就这么大。也许你不相信,但我真的曾经去娘面前为你争取过,你知道娘怎么说的吗?娘让我去问爹。于是,我就去了。你知道爹是怎么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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