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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鲜妻

作者:桂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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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新媳妇的新生活 第161章 处置

第二卷 新媳妇的新生活

第161章 处置

她颇为好笑问她,“难道就因为没有纳你做小,就是对不起你了?你以为你是谁,他凭什么一定要娶你?好心好意想救你出火坑,你还挑三拣四,那现在是不是非要我把你推回火坑你才满意?”
娇蕊把头一昂,“就算我这回是骗了你们,可二爷不也说过,他救我的时候,是不图回报的,那你还跟我算这些账做甚么?”
小夫妻给训得连连点头,张蜻蜓拍着胸脯保证,“大嫂,我保证再不跟他闹别扭了。以后你这儿有什么跑腿的事,尽管吩咐让我来做。我虽没什么本事,好歹我那儿还有几个得力的人,你就好好将养着身子,再别为我们操心了。”
潘云豹满脸惊诧地看着她,“难道我救你还救错了?”
卢月荷真是给生生揉断了万般柔肠,到底是拿帕子先拭了眼泪,“你们也别招我了,都起来吧,我好好保养着还不行么?”
周奶娘怕她又去吵架,“姑娘,要不晚些时候再给姑爷送过去?”
娇蕊一颗心瞬间跌入冰窖她终于想起,潘云豹可是京城出了名,不折不扣的纨绔,你不把他激怒的时候,他好像是个没心没肺的少年郎,可若是你真的把他惹火,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这会子工夫,院子里一干下人也都吃过饭了。张蜻蜓舒展舒展筋骨,要干正事了。
“那大嫂得答应我先吃饭。”张蜻蜓趁机谈起了条件。
绿枝接了东西,斜睨着她微微冷笑,又让青嫂拿了个剩包子给一直盯着咽口水的榴莲,带她走了。
张蜻蜓一声冷哼,径直冲到书房门口,“潘云豹,你给我出来,你是要修仙还是要成佛?一顿不吃算什么?有本事一辈子不吃快出来,吃了饭给我念书去,别想躲在里头躲懒。”
既然连主子都没吃饭,自然也没人给她们茶饭,大冷的天,又冻又饿,也不知要怎么处置她们,心下害怕,正在那儿提心吊胆着,忽见一个大丫鬟带人进来。
她摇了摇头,小豹子已是满脸羞惭。
张蜻蜓闻言一拍桌子,“你们照常摆饭,我去叫他!”
潘云豹刚坐下翻开书本,开始用功,可没一会儿又来叫他,很是不悦,待要不去,又怕媳妇唧歪,想了一想,自己出来,要跟娇蕊做个了断。
潘云豹给嫂子问得颜面扫地,重又跪了下来,“嫂子,真的是我错了。可是大哥那儿,真的不是我去说的。”
娇蕊浑身一震,缓缓的,缓缓地回过头来,颤抖的声音简直不像是自己的牙关发出来的,“你……你不能……不能这般对我。”
“站住!”娇蕊一张脸已经从雪白变得铁青尖锐咆哮,“你怎么能就这么撇清我们之间的关系?你若是对我无心,当年为何要赎我?你若是对我无意,这些年为何不狠下心来早点把我赶出去?你若是对我当真没有半分念旧之处,上回吵架了为何要来找我?”
“那也不是不可能。”小谢夫人盛怒之下,未免有些口不择言起来。
潘云祺嗤笑,“我再争气有用么?这个帅府,爹那侯位,再怎么也轮不到我来袭,除非前头两个都死光了还差不多。”
张蜻蜓轻声嗤笑,“你还挺多词儿的嘛,不过,我干嘛要杀你剐你?又不是演戏。虽说你是我们家买来的,但若是真的无故把你给弄死了,那岂不是可惜?”
“如果说把你现在卖了,还能值回五百两银子,我一定二话不说就卖了。只是看你这年长色衰,也值不了几个钱了,就留在我这儿好好干活吧一口饭,我还是赏得起的。只是往后,可得给我放老实些,若是敢出一点差错,我这儿的板子可不是摆设,彩霞,你把她带下去,好好讲讲规矩。什么时候能够把我立在门口的规矩背下来了,什么时候再赏她口饭吃。背不下来,就活该饿死!”
周奶娘皱了皱眉,“姑娘,你把这么个东西留在家里做什么?也不怕带坏咱们的风气!”
旁边婆子使劲啐了娇蕊一口,“真是不知好歹的东西,我们二少奶奶连猪都敢杀,你居然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跟她对着干,一会儿你就等着好看吧。”
张蜻蜓拉着小豹子,一起在床前跪了下来,“大嫂,你要是生气就打我们两个吧,可千万别饿着自己身子。你现在可能还是双身子,万一要是饿坏了孩子,大哥可得多心疼?”
绿枝自然明白,欢欢喜喜地守口如瓶。
一想起大哥,忍和*图*书不住又吸吸鼻子,不过张大姑娘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多的话也不说了,“快摆饭吧,请相公过来吃饭。还有您,这么大年纪也别饿着了,先去吃饭,让那些小丫头来伺候着。吃完了,咱们还要处理正事呢!”
得了她的保证,众人这才起来,卢月荷也不是不识大体之人,今日之事,实在是担忧潘云龙会受到潘茂广的重罚,故此才如此失态。再有一层,也是想借此来警醒下潘云豹,免得日后真的闯出更大的纰漏,那潘云龙就是属猫,有九条命恐怕也不够给他赔的。
卢月荷却摇了摇头,“此事我还得再想一想,你也回去吧。该你知道的时候,自然会让你知道的。”
至于去娇蕊处查抄的结果,还算令人满意,她的一些细软首饰衣裳,也值好几十两银子,加上家什那些,只怕也近百了。
张蜻蜓让小豹子仍跪着,自己站起来了,接过他手上高举的餐盘,眼巴巴地瞅着大嫂,“那你得吃饭,好么?”
看了不顺眼的人,还是少见为妙。
张蜻蜓将此事全权交给绿枝处置,让她去找房东退租,另寻一处邻近东城外猪肉铺的地方租下给伙计们居住,到时把家具直接搬过去使用。现在生意好了,有些下人分到外头的,再住进潘府出入多有不便。
张蜻蜓把手一伸,“去把你们给大少奶奶准备的饭菜端来,我送进去。”
张蜻蜓肚里吃得饱饱的,捧着温热的小手炉,在火盆边烤得暖暖的,白狐皮的衣领衬得一张小脸,更是泛着樱桃般的好看红晕,乜了一眼仍是梗着脖子,衣衫凌乱,冻得嘴唇乌紫的娇蕊一眼,“哟,还真硬气呀!”
她以为自己已经做出了足够大的牺牲,就算不能够感动得潘云豹回心转意,起码也会让他一念之仁地放过自己,最好再赏笔银子走人,自己就能更加安心。
还是陆真给出了点子,“其实咱们租下的这块地方就挺大的,后面那么大片的晒谷场,现还空着。要不,咱们再去找那山家谈谈,若是能把这块地方买下来最好。若是买不下来,咱们问下他们,能不能把后面这块盖起房子,租给咱们住。也不必全都过来,只是一些要紧的人过来就行,像那些有家有口的,还得住在府里才老实。至于以后若有成亲,就比如像绿枝丫头这样的,再住不下了,咱们再斟酌着各人情况,慢慢的往外搬。”
卢月荷听他这话语出挚诚,眼中隐泛泪光,与平素大不相同,确有悔过之意,心下之气就消了大半,更兼张蜻蜓也在一旁是满脸的自责,更加不忍责怪。反倒觉得,若是此回真能让这个小叔学会长进,让他们小夫妻和和睦睦,也就不枉相公吃这么大的苦头了。
“奶娘!”
“去通知纪叔把车套上,绿枝你把咱房中的几个小厮带上,将那儿去查抄一遍,值钱的东西先带回来。其余的暂且不要动,等我瞧了,再看怎么处置。”
这是她事情败露之下,给自己想的脱身之策。她知道,出了这样的事情,潘府再难让她容身了,那她不如就借着这一条理,给自己博个自由之身。就算是年纪大些,好歹姿色犹存,就是嫁不了好人家,以她从前学过那些应付男人的工夫,嫁个中等富裕人家做个姨娘,混口安稳茶饭也是绰绰有余的。
嘁,不凶你会来么?可张蜻蜓觉得自己是一家之长了,不想跟他斗这些无谓的气,目的已达到,也不闹了。
潘云豹脸色变了几变,到底是攥紧了双拳,下定了决心,“吃就吃,你凶什么?”
且不提张大姑娘在这儿猜来猜去,上房之中,小谢夫人气得直到现在,都没能吃下晚饭。
小谢夫人听着这话可不乐意了,“谁说我不敢教训他们了?你等着瞧吧,我有的是让那老乞婆再不敢胡言乱语的法子。”
现有了张蜻蜓这话,绿枝又是感动又是欢喜。自开门做生意,她也已经攒下好几两银子了,而她当初的卖身价,也不过是二十两。再干上一两年,她相信自己肯定能替自己赎身,重获自由。当下满怀感激,立即跪下给张蜻蜓磕头谢了恩典。
因为像她们这样卖出死契的奴仆,要是主人家不发话,不光自己,就连自己日后的子女都是主人的奴仆,没几个主人家轻易舍得放过的。
现在听母亲说起气话,他也只得这么实话实说:“那和-图-书可怎么办呢?谁要人家是嫡出长子?您又没把我生到前头,现在白气坏了身子有什么用?”
推搡着把娇蕊押到了张蜻蜓的面前,“二少奶奶,人带来了。”
张蜻蜓苦苦思索,非要把这个家伙给挖出来不可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用心,只这擅自把自己消息往外泄漏一条,就足够引起她的高度警惕了,会是谁呢?
周奶娘听了,这才放下心来。
小谢夫人长出一口气,努力平息下一些自己的怒火,白了儿子一眼,“今年秋试,你可得好好用心,一定要替娘挣个功名回来到时候,就算他们再有什么,也没人敢小瞧咱们了。”
张蜻蜓嘿嘿一笑,若是往常,肯定又不给她解释了,可是今日被潘云龙触动,好脾气地跟她说出自己的打算,“奶娘,我啥时候说过要把她留在这里了?这几天就让她在家里学规矩,你有什么下马威的,尽管冲她使去等到初十,我就把她放到铺子里去。想住在潘府,她还没什么好命。”
看着面容扭曲而显得格外狰狞丑陋的娇蕊,只觉自己怎么这么蠢,做了这么多年的傻事?
问雪说起来声音都哽咽了,张蜻蜓和潘云豹心下更加愧疚。
“是!”彩霞应命而去。娇蕊再不敢有任何的反抗,随着彩霞去到门口,开始聆听二少奶奶的规矩。
“当然!”娇蕊已经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怨毒地道:“当年若不是你横插一杠子多管闲事,说不定我当时不管伺候哪边客人,他们一高兴收我做小,我一样能跳出那个火坑,若不是你这么些年不放我离开,误了我的青春,我能逼到今日,出此下策么?”
绿枝脸臊得没处搁没处放,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张蜻蜓正好抓着她还说起一事,“我上回应承了要销了奶娘的卖身契,她年纪大了,干不了多少事,又照顾了我这么多年,日后肯定是要跟着我过一辈子的,所以我免了她的身价银子。不过你却不同,你还这么年轻,人又能干,得给你点压力。这就让陆姨给你作个见证,你好好干,等挣够你的身价银子,我就一样销了你的卖身契。不过你可不许跑,日后还得替我干活的。”
他转身就走,再不回头。
张蜻蜓这么做,其实是做过通盘的打算的。娇蕊出身低贱,又顶着给潘云豹抢回来的女人名头,留在身边做丫头难免惹人闲话。可要是真的把她卖出去,又难保她不心生怨恨,日后在外头无中生有,败坏小豹子的名声。
潘云祺撇了撇嘴,觉得这回的事情是他娘理亏,也怨不得潘云龙发火,幸好没给那娇蕊进门,若是进了门,过后再发现她没有身孕,说不定潘云龙到时的火气更大,局面更难收拾。
卢月荷半躺在床上,背对着外头,听有人进来,犹带着哭腔道:“我说了,让我静一静。出去。”
卢月荷一声长叹,罢罢罢,到底还是随了她的心愿。就在张蜻蜓的手中,由她服侍着,吃了大半碗粥下去。
“说得好!”张蜻蜓冲旁边一使眼色,“去把二少爷请过来,让他也来好好听听,自己到底救了个什么东西!”
潘云祺一声冷哼,“什么长辈?一群吃白饭的家伙,也就是爹好说话,把他们全接到家里。要我说,本来就该着大伯供养着爷爷奶奶搬出去住的,现在让他们住着好房子,还敢成天跟您过不去,您要是不敢给他们点教训,也难怪人家欺负您。”
张蜻蜓心下着实痛快,死女人,要你动些歪脑筋弄得我们家宅不宁,这就是给你个教训。
潘云豹震惊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话一出口,小谢夫人也有些悔意,可是嘴上不肯认错,但调门已经降了下来。犹自忿忿嘟囔着,“我巴不得他们全上战场,到时候刀枪无眼,哼哼,还白给咱们挣些功勋。”
张蜻蜓一眼扫过,便知端底,见她那满脸的关切,顿时生出几分愧疚来。自己从前还是太任性了,对奶娘经常使小性子。难道有一天,要跟对潘云龙似的,直到闯了祸,给他惹了大麻烦才知道悔过?
小谢夫人犹豫了一下,“可是这样,好么?毕竟还是长辈。”
“你!”娇蕊给气得怔怔无语,口不择言地道:“哪有你这么恬不知耻的?”
呃,张蜻蜓本是最见不得人家给她卖关子的,只是卢月荷的神色确实有些疲惫了,而且这个大嫂,从和_图_书本质上和潘云龙很像,总有一种淡淡的,却让人不敢越雷池半步的气质。这就是一床被,不盖两样人啊。张蜻蜓无法再死缠烂打下去,只得让她好好休息,领着小豹子回来了。
绿枝现在跟她在外头跑多了,做事也老到多了,当即就想到,“那还请姑娘把那个叫榴莲的小丫头让我带着同去,有些事,可能她更清楚一些。”
可是一进屋,娇蕊见着他就抢先诉起委屈,“二爷,今儿之事是娇蕊的错,我也无颜再跟你说些什么。只求二爷念在以前的情份上,放娇蕊一条生路吧。”
嗬张蜻蜓眼中笑意更浓,却是故作讶异地问她,“你倒说说看,我怎么不知耻了?”
说心里话,他对这个大哥也是很有几分忌惮的,潘云龙文武双全,从小得名师教导,又有外公家大力扶持,什么都压了他一头,所以这也是潘云祺弃武从文的部分原因,因为他也知道,若是跟着他的路子走,这辈子也不可能超越这个大哥。
张蜻蜓也在榻边跪了下来,拉着卢月荷的衣袖,眼中含泪,“大嫂,我知道咱们这回连累大哥受罚了。我也不敢求你原谅,只是求你,若是有气,也别对着自己发,对着我们发就好了。你要是想揍我们一顿,也是行的。只求你千万得放宽心,好好吃饭,好好睡觉……”
“怎么不算什么?”小谢夫人气得调门儿都提高了八度,不顾有没有人听见,嚷嚷起来,“再怎么说,我好歹也是他的继母吧?他怎么能这么不给我面子?还说那样的话?”
卢月荷扭过头去,潸然泪下。
这话就如火上浇油般,惹得小谢夫人更怒,“那你就不能争点气?”
绿枝听得羞红了脸,想要避了出来,张蜻蜓一把拉着她,不许离开,“你这是要办事的,可往哪里跑?说说怕啥?难道日后还不嫁人了不成?”
潘云祺劝慰着母亲,“算了,事情已经这样了,再怎么说,他都是老大,您在他那儿虽然受了憋屈,可是二哥也一样挨了打,他自己回去还得受罚呢,再说,您也是受了挑唆,所以算不得什么……”
陆真听说,倒是毛遂自荐报了个名,林夫人那儿,她早就脱开了身,潘府里张蜻蜓又有卢月荷可以提点着,她在外头逍遥惯了,自然也是愿意搬出来的。
饭后潘云豹还真打算就过去念书了,张蜻蜓当然不会拦着,只是之前还有一事要做,“咱们先去大嫂那儿,给她赔个罪。这回的事情,是咱们连累大哥了,大嫂心里肯定正难受着。”
甚至像有些徐贵那些家人,也提出过能不能住到外头去,一个自由,二个也便利。张蜻蜓也早就有了这个心思,这回刚好就一并办了。她琢磨着,那边也还得再找个管事的,约束着这些家人,免得胡作非为,闹出事来。
从小谢夫人交给她的地契来看,给娇蕊住的那所小院是租的,租金每年一结,上面注明,那儿原本就是间空房子,什么都没有,所有的家什器物全是潘府新添的。看这上头的租期,正好就是过了年,三月桃花开的时节,租期也就到了。
张蜻蜓心中早就有了计议,当下跟她一说,卢月荷给她逗得破涕为笑了,“也亏得你这个鬼灵精,想得出这样的主意。你们先去吧,今儿我也乏了,得歇歇了。你不是想给我帮忙么?眼下我这儿就有一桩大事要你来做。你可得打点起精神,到时可别出了岔子,知道么?”
贴身丫鬟问雪等几个心腹守在外头听见,也进来一同哭着跪下了,“姑娘,二爷纵有千般不是,只二少奶奶说得对,您现在可不是一个人,还有了姑爷的骨血,要是再出点什么岔子,不说旁的,您对得起姑爷么?”
这事方才跟卢月荷提起时,她也非常赞成,“只是那个男人,一定得找个能当得家,降得住她,你又绝对信得过的。否则末了,还是给她撺掇着男人,翻起些花花肠子来,倒是不美了。”
小豹子也指天誓日地道:“嫂子,要是我再犯浑,你尽管动家法,把我往死里打。哥哥不在家,我也是这么大个男子汉了,不说能替嫂子分忧,给你帮着忙。还让你成天为我悬着心,那真真是连畜生也不如的。”
这个小豹子决无异议,二人到了蓝院,就见这儿静得连根针落在地上都能听见,气氛明显异常压抑。
潘云祺听得笑了,同样压低了声音,“和_图_书要有这样好事,我睡着了也笑醒了。”
卢月荷不妨是他们俩进来了,见此情形,心中是又怨又急,“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张蜻蜓对这对聪明宽厚的老人家很是感谢,也保不定将来还会有麻烦到他们的时候,特意嘱咐了绿枝一声,往后逢年过节地给他们送些猪肉排骨来,提前搞好关系。
张蜻蜓既然回了潘府,那原本跟去的人自然也都把东西重又搬了回来。福伯福婶仍是乐呵呵的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
潘云祺听得头大,“娘,您能不能别再念叨了行不行?我的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这么不放心,您岂不白教我这么多年了?”
这么一说,倒有不少人想搬出来,那院子就得租几个大点的。可算一算租金,就不是小数目了,张蜻蜓又有些犹豫。
未料素来最是豪爽的潘云豹却是摇了摇头,正色看向她道:“你错了。我与你并没有什么情份,又有什么可以念的呢?从前,我不过是年少气盛,误打误撞地遇到你,又是跟人赌气,才把你赎了回来。这些年,我虽然时常去看你,但从来没有跟你有过什么私情。那时的我,确实也没想过要你什么回报。你说不想嫁人,我就白养活着你了,反正我们家也不差你一口饭吃。只是如今,你竟然敢动这样肮脏心思,算计于我,我再不可轻易饶你,你是女眷,这后宅之事,我家全由我媳妇掌管,她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所以情绪收拾好了之后,她还是谆谆劝诫起来,“小叔你没几日就要去军营了,到了那里,自不必我多说,肯定有诸多不便之处。纵有一时之气,还望你千万忍耐着些,不要犯了大错。再有弟妹,你的性子也甚耿直,可是小叔走前的这些天,再莫跟他闹别扭了。要不,你让他到了军营,如何安心?”
于是再不多言,只提醒张蜻蜓,“你们大哥走了,可那个娇蕊的事情你可得好生处置,切莫再埋下隐患,日后让人诟病。”
潘云豹吃不下,心里堵得慌,一人关在书房里难受,让丫头去请,没能请来,“二爷说他不吃了。”
张蜻蜓很是受教,谨记在心。
娇蕊就看着他的目光瞬间变得冰冷而漠然,“你要恨我就恨吧,你总不是我花钱买来的丫头?小爷已经这么处置你了,你有不服,也只好忍着。去,听凭二少奶奶的发落吧。小爷我还不愿动手打你,脏得很。”
娇蕊处置好了,还有件事她得弄明白,潘云龙那儿的消息究竟是谁泄漏出去的?自己没说,小豹子再傻,也不可能干这自挖墙脚的事情。卢月荷和整个潘家的人全都可以排除,那还有谁会干这样的事情?
绿枝一听,顿时喜出望外,上回张蜻蜓说放了周奶娘,她的心里其实很受触动,想开口向张蜻蜓也讨个人情,到底不敢。
张大姑娘满口应承,“那大嫂你现在就吩咐吧。”
她说着自己先呜呜哭了起来,“我嘴笨,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只是大嫂,你这么作践自己,万一再伤着孩子,那就是打死我们也不能赎罪的。大嫂,我能保证,往后再没有二回了。只是这一回,这一回无论如何得请你先保重着自己身子,好不好?”
也不知静静坐了多久,张大姑娘头一回都忘记了吃饭。直到肚子很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她才惊觉,看看窗外,天色已然昏暗。
“嗳!”只叫了一声,周奶娘就从不远处冒了起来,吓了张蜻蜓一跳。原来她一直就端个小板凳静静地坐在窗前做鞋,怕惊扰了张蜻蜓,见天黑了也不敢点灯,就这么凑合着弄。
“成王败寇,要杀要剐,随便你了!”娇蕊高昂着头,似是丝毫不俱。
那是早就备好的,卢月荷月信已经迟了快大半个月了,十有八九是有了身孕,对她的饮食,几个贴身丫鬟是格外精心,不许任何人插手,熬了精细的米粥,还备了几样可口开胃的小菜,一直在炉上温着,很快就端了出来。
“算了,事情都发生了,再说这些有什么用?”卢月荷瞅了杵在那儿一直低头认错的潘云豹一眼,忍不住仍是有气要出,“小叔,我嫁进潘家的门已快五年,也就足足地就为你生了快五年的气,我不求你出人头地,光耀门楣,我只求你能安分守己一些,少让你大哥操一点子心,行么?让他能够安心地上前线打仗,不要再为了你弄得还要违反军规和图书,这样行么?”
潘云祺阴阴一笑,“爹现在又不在家,谁要得罪您不开心,娘您干嘛要忍她?要说大哥二哥现在分开过了,您管不着,可是他们算个什么东西?”
小谢夫人微叹了口气,“咱们这一房,也算是受的窝囊气够多的了,今儿你奶奶还把死女人提起来跟我作比,真是气死人了!”
张蜻蜓幽幽地叹了口气,“相公,你听见没有?这就是升米恩,斗米仇。你自己以为自己做了善事,可是结果呢?你要救人是好事,可你也得分清,你救的到底是什么人,她值不值得你救,你说,就像这样的女人,你救了回来,反落一身埋怨,还害得大哥冤枉为我们白跑这一趟辛苦。”
张蜻蜓还待再喂,卢月荷确实是吃不下了,摆手不要,“我自己身子自己知道,再吃就作呕了。小叔,你也起来吧。”
她们主仆二人给领回来后,那时张蜻蜓没心情,由周奶娘做主,让把她们二人关在柴房里,派两个婆子看着。
还记得大哥临走时跟大嫂说,他不会有这样哭哭啼啼,不识大体的妻子,那她这做弟妹的,也不能给他丢脸张大姑娘抖擞精神,要履行好自己的承诺。
张蜻蜓这才放下粥碗,让潘云豹起来,瘪着嘴跟卢月荷道歉,“大嫂,这事儿我真不知道怎么会闹得大哥也知道的……”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留在自己身边,一辈子盯着她,她才能真正老实。当然,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张蜻蜓还是很有成人之美的。姑娘家年纪太大嫁不出来,迟早生事,所以先把她放在身边,日后看是给谁做个媳妇,早点让她生儿育女,操持家务,磨上两三年,她那颗不安分的心,才能彻底消停。
卢月荷待要不理,到底面上过意不去,只说:“你们先起来再说!”
潘云祺吓了一跳,赶紧左右检查门窗埋怨着,“娘,您说话小心点,当心隔墙有耳。”
她把眼光垂了下来,又浓又密的眼睫毛如两把小扇子轻轻压低,掩住了眼中的狡黠与算计,“你给潘府买来也有好几年了,身价银子是二百两,这些年的吃喝花用起码也得一、二百两,你又什么都没干过,这利滚利的,你可就欠了差不多五百两了。这钱没还上,你想死,我还舍不得你死了!”
绿枝倒是好心,见她们这样,就知没有吃饭,她要带人去干活的,就让管厨房的青嫂舀了碗还温热的汤水给榴莲喝了,问她手中可有钥匙,要去查抄东西。
张蜻蜓命小豹子端着,自己撩开门帘,二人进了屋。
小豹子老老实实出来了,张蜻蜓横眉立目瞪着他,“你今儿也听着了,大哥走时可把你交给我了。从现在开始,我让你吃饭就吃饭,让你干活就干活,可别拿自己身体瞎糟蹋,你就是坐在那里哭出一缸泪来,能有个屁用啊?还不如吃饱喝足了,养好身子,做点实实在在的事情给大哥、给你死去的娘争口气,别让他们活着的,死了的,都不能安生!”
榴莲瞟了娇蕊一眼,嗫嚅着,“我只有大门的钥匙。”
娇蕊无力地瘫坐在地,泪流满面,只会喃喃地说:“不要……不要……”
这边张蜻蜓就要去跟山岚再打交道了,说实话,那人让她有些憎恶。张大姑娘还是很小气的,只是为了生意,她还是决定忍了,只是派陆真和董少泉作代表去谈判。
张蜻蜓让她暂时保密,“这可是看表现来的,要不谁都来求恩典,我往后还怎么辖制得住他们?就连周奶娘的事情,你也偷偷去办,不要让人知晓。”
张蜻蜓瞟了她一眼,“我早提醒过你,要你记得自己的身份,不要以为过了几年的清静日子,就动了不该有的念想。可是你不听,偏偏要弄到如此境地,现在又去埋怨别人对你不起。可是咱们好生算算,我相公有哪点对不起你?”
低声先问过丫鬟,卢月荷自打相公走了之后,也是滴水未曾沾牙,潘云龙不许她在人前哭,卢月荷只好在背后偷偷落泪。
娇蕊还想硬气着不交,可是旁边婆子问都不问,直接动手搜身,不仅钥匙,连她的荷包钱袋都一并解了下来,交给了绿枝。
张蜻蜓同意,顺便就让她去把娇蕊给提过来。
“我有什么不能的?”张蜻蜓一句话就捏住了她的七寸,“别忘了,你的卖身契可放在我的手里。”
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潘云豹觉得跟她再无话说,转头就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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