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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鲜妻

作者:桂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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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第176章 踏青

第三卷

第176章 踏青

“知道。”叶菀瑶心里暗道,这婆婆也真够毒的。
素心包子?张蜻蜓望着谢素馨也笑了,“你这绰号什么时候起的?倒是有趣!”
二人正说笑着,却见潘云霏过来了,仰脸冲张蜻蜓一笑,举着一个彩笺,“二嫂,麻烦你帮我把这个挂上好么?”
上房里,屏退了旁人的小谢夫人对着叶菀瑶交待,“知道明天该怎么说了么?”
叶菀瑶当即摇头,她才不去当那种老妈子。这事可累人得很,这么一帮子丫头出去,她要是去了,身为嫂嫂,就是负责人,万一要出点岔子,可全着落在她身上的。于是寻了个借口,“相公近来用功辛苦,媳妇倒想到庙里替他求个神许个愿,还望婆婆应允。”
林夫人却不在家,也出门陪章清雅去庙里进香了。求子,这可也是邝家少夫人的头等大事。
她比潘于氏更加直白地说出来,倒让潘于氏干瞪眼接不上话了。正灰了大半心寻思着要打道回府,只听张蜻蜓又道:“说起来我们这趟出去,也确实要防着坏人打主意。要是云凯兄弟不介意,能不能就在小厮队伍里去混一混?这样我们对外也好说了。”
知她不好开口,卢月荷笑着回绝,“大娘,今儿这车马可都安排满了,若是让云凯兄弟去了,您瞧,这实在连个下脚的地方也没了。”
“我这也很正经啊!”张蜻蜓一脸正色,故意逗她,“难道说大哥娶你就是不正经?那你舍得这么好夫婿?”
哦,张蜻蜓放下心来,只要谢家人肯出手,那还是对小豹子有指望的,哪怕再给他们揍一顿,只要不是撒手不管,她就放心了。
只一早上,看到屋里的张蜻蜓穿一身墨黑的骑马装,虽是衬得越发的肤白如雪,唇红似樱,到底有些不喜。本欲说她几句,可又懒得费这个精神,随她自己丢脸去,等她回来再说不迟。
队伍集合完毕,张蜻蜓终于松了一口气,都快折腾出一头的汗来,真不容易想想公公指挥千军万马,该是多么繁难的事情?
卢月荷没料到她忽然冒了这么一句出来,颇有些赧颜,“说什么呢?这正说正经的。”
谢素馨呵呵一笑,“现在知道求我了?说几句好听的,我就告诉你!”
原来那日潘云豹挨打之事传到谢家,问清原委之后,当时就把谢长德和谢尚贤笑得茶都喷了出来。
她又叫来了下人,去大房通知潘云露,让她明儿做好准备跟张蜻蜓去玩。再去跟大房的媳妇计腊梅也带了个话,说叶菀瑶要去庙里求神,问她去不去。
“那就是了。”潘云霏道:“我就是骑马摔了,也不会怪二嫂的。娘,您也听到了,这可是我自个儿要去,与二嫂无干的。”
谢素馨很识趣地避开了,张蜻蜓帮潘云霏把东西挂上,跳下马来,“小妹,你找我有事吧?”
既然大家都这么给面子,那张蜻蜓也得加紧做好准备。要带妹妹们出去玩,吃的喝的,路上乘车骑马,什么都得想得周到一些。卢月荷不能去玩儿,但可以给她做参谋。
那好啊,潘云露爱美心切,急忙换了卢月荷的新衣,让小丫头过来认真学习,问雪手巧,很快就给她挽了个利落发髻出来,就着她现有的首饰,取了一条金项链巧妙地盘在髻上,将那链坠置于额心,犹如花钿一般,很是别致。再取一对金耳环,一对金镯戴上,就足够明艳了。
虽是问话,但那意思还是很明白,不希望她们跟张蜻蜓走得太近的。潘云霜犹豫了一下,潘云霏却直言不讳,“我还是跟二嫂去骑马吧,都已经答应她了。”
张蜻蜓见她细心的面面俱到,不觉赞道:“大嫂,你真是体贴人。大哥娶了你,真是有福气。”
在镜子前左照右照也不满意,可到底再也挑不出更好的了,只得胡乱又想心思这儿加个花,那儿系个丝带什么的,弄得越发的不堪入目。
这话把小谢夫人噎得差点翻了个白眼,这死丫头倒好,胳膊肘净会往外拐还没出门,就给人撇清了。
潘云霏没想到她这么痛快就问出口了,微怔了一下,旋即总是冰若冰霜的脸上泛了些粉红,与树上桃花交相辉映,别有一番少女的羞涩动人,“二嫂真是好眼力,小妹确实是有一事相求。”
见蒋四姨娘愿意把女儿交给自己带出去游玩,张蜻蜓就知道她是真的不生自己气了。林夫人也打发人来说,可以放章清hetushu.com.com莹出来,还特意给她也准备了一匹小马驹,带着一个马夫出来跟着。
张蜻蜓知道,“这就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嘛,我会盯着她们俩的。只是云霏干嘛要跟我出去呢?她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讲啊?”
打发问雪去给潘云露送衣裳了,卢月荷有几句话也要交待张蜻蜓,“不管你心里愿不愿意,可明儿你带她们出去了,她们就都是你的家人。云露俗气,云霏孤僻,她们要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你可得替她们多遮掩着些,可别让人家看了咱家的笑话。”
闲话少说,人已到齐,那就出发吧。
蒋四姨娘心知其意,她极会做人,并不拘泥于这些小节。蒋家儿女众多,蒋守正对他们管束也不太严,只要不像上回蒋陌雪出那么大的丑,别的都好说。故此,花朝这一日,蒋家女孩儿也多有走亲方访友的。何况蒋明淑才这么点小,男女大防对她来说,也未免太早了些。出去玩玩,也没事的。
张蜻蜓心中翻了老大一个白眼,知道我们都是些大小姑娘们出去玩,你塞个男孩过来干嘛?仆不仆,主不主的,这不别扭么?
潘云露很是满意,只是觉得不够华贵,“这会不会少了点?要不要再加根簪子,这边再戴两朵珠花?”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哽咽,眼中已然有了泪光。
这丫头跟我出去干嘛?张蜻蜓不解,小谢夫人更加不解。不过话已经说到这儿了,她也不好反驳,只是推搪,“云霏你又不会骑马,跟去干什么?”
张大姑娘是个直肠子,既然决心要帮她了,就不喜欢藏着掖着的。况且她已看到,琥珀已经绊住了珍珠,正在给她们争取时间。
潘云霏原本只带了一个贴身丫鬟琥珀出来,小谢夫人说不放心,非指了自己身边一个心腹丫头珍珠跟了来,卢月荷和张蜻蜓对视一眼,都心知其意,却不多说。
潘云霜听说妹妹要去,也有点动心了,“那我能一起去么?我不骑马,坐车里就行。”
“死丫头你敢笑我?”张蜻蜓挂好了自己的彩笺,回手欲打。谢素馨的骑术可比她好,拨马轻松躲过,却是笑道:“二表嫂,二表哥在军营里挨了打,你不打他,打我做甚?”
她赧颜敛祍下拜,“我知道婚姻之事,当由父母作主。可是爹爹长年征战在外,娘又素来与我不亲,我的婚事,还想请大嫂、二嫂帮忙做主。若是不行,我情愿剃了头发当姑子去。”
一行队伍,向着目标所在地,轻快地前进。
“不过爷爷和爹也说了,二表哥活该挨打,得让他长点教训,老这么糊里糊涂的可不行。还让你多劝劝他,下回等他有空回来了,到我们家里去一趟,爷爷说要姑父和大表哥都不在,他要亲自管教管教二表哥!”
祝心辰给噎得无语,谢素馨听得咯咯直笑,挂好了自己的彩笺过来,“这话二表嫂说得有理,倒是小猪你矫情了。”
小谢夫人做出决断了,“那云霏你就跟着你二嫂去吧,云霜陪着你三嫂去进香。”
众人听得呵呵直笑,女孩子们忙着去缚彩笺了,周奶娘也拿了几个给张蜻蜓,“姑娘,你也去挂挂,求花神保护你和姑爷夫妻和顺,早生贵子。”
张蜻蜓鄙夷地瞅她一眼,自顾自地把彩笺挂上,“你知道害臊,你别挂啊,别在心里求花神保佑你早日找着如意郎君,倒是求她给你配个不如意的,天天欺负死你才好,嘁,做人干嘛这么口是心非,你累不累的?”
“这是怎么说的?咱们是一家人,哪里要行这么大的礼?”张蜻蜓拉她起来,拿帕子抹去她脸上的泪痕,“你倒是到车里再补些胭脂,省得给人瞧出来,让人说我这做嫂嫂的欺负你了。”
这两个都是惯会带孩子的,人又细心本分。不像年轻丫头,一出来玩就管不住了。琴姐的女儿也才两三岁,很是乖巧听话,张蜻蜓特意让她也带上,可以跟蒋明淑做个伴。
绿枝现在管得事情可真不少,张蜻蜓出来玩了,她就必得到铺子里去,彩霞、碧落留下看家,张蜻蜓只带了周奶娘和房里二等仆妇,寡妇琴姐出来。
她想了一想,问自己的两个女儿,“你们是愿意跟你们二嫂去骑马,还是跟三嫂去拜神?”
最后接的是蒋明淑,小姑娘早等得不耐烦了,正在家里发脾气。可见了这么多人骑马赶车地来接她,https://www•hetushu.com•com小丫头又高兴了,欢快地蹦跶着,就想往马上蹿。好说歹说,才把这小祖宗给拦下,丢进车里,交给周奶娘她们哄去了。
潘于氏却一定要把他塞去,“让你去你就去,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都是至亲的哥哥妹妹,还有你嫂子在这儿。再说了,也不是让你去玩的,是让你保护她们的,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别扭呢?”
于是张蜻蜓来一说,她就允了,只是问了下小女儿的意思,看她愿不愿意去跟那些姐姐们玩儿。大人们的事儿,小孩子不懂,但小孩子闹将起来,却是令大人们极其头痛的。所以,别看蒋明淑年纪尚小,倒是挺有发言权。要上哪儿,不上哪儿,都得问过这个小妮子才能作准。
潘于氏哽了一哽,这下子倒是骑虎难下了,若是不同意吧,显得之前就像是做假,不是真心来帮忙。若是同意,那儿子去了不也白去?不对,不算白去万一当真遇上坏人,儿子跳出来英雄救美,再通报上姓名,不就行了?
潘于氏喘着粗气,先把一脸不甘不愿的小儿子潘云凯推上前来,“云豹媳妇,你们今儿这么多大姑娘出去玩,难免让人不放心。你这个弟弟倒是会几手功夫,什么刀枪棍棒都是会的,让他跟着,倒是强些。”
确实会有个不小的惊喜等着她,却不是实实在在的礼物,而是一个消息。
张蜻蜓还当前没有想过这么深远的道理,不觉一下子怔住了,思忖了好一会儿才道:“大嫂,你说得对,就算是我们不图她们的回报,也很该帮忙的,都是一家子的骨肉至亲,就算是一时有些不和,也不能看着她们往岔路上走而不管。否则,那跟个陌生人又有什么区别?”
卢月荷无奈地看了张蜻蜓一眼,这个大娘,自家女儿跟去游荡还不知足,还异想天开地要让小儿子跟去,以期演绎癞蛤蟆吃天鹅肉的故事。
张蜻蜓嘿嘿一笑,带着人出了门,先去胡府接了胡惜容,董少泉原说是要跟去的,可那不过是玩笑之语,铺子里生意忙得很,他也知道自己生得招人侧目。要是再带上这么一大帮子姑娘们出去闲逛,又指不定招出什么流言蜚语。只是跟张蜻蜓约好,中午在哪儿吃饭,他过去接应,就放胡惜容和小竹跟她出门了。
潘云霏淡然道:“就是不会才要学,再说二嫂也不会全程骑马吧?”
张蜻蜓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实话实说:“大嫂,我跟你不一样。我上回也就是那么一说,嘴皮子一动的工夫,可不会替她们想得这么细。这一点上,你确实做得比我好。不光比我好,比婆婆都好。”
小谢夫人还未答话,潘云霏却已经应下了,“如此就多谢嫂嫂了。”
张蜻蜓是个大老粗,可这却并不妨碍她欣赏这里的美景。一众出来的大小姑娘,丫鬟小厮们都是沉醉其间,流连忘返。
潘云霏噙着泪眼,“这门亲事是三哥在娘面前提出来的,三哥这个人,若是想要做成一样事,就一定会想方设法促成。其实也不必隐瞒,我们这一房虽然也是嫡子,但毕竟排在你们后头。家里的一切日后都是大哥的,三哥想要出人头地,就非得有些强有力的后盾不可。禇家有钱,若是能结成这样一门亲事,日后他肯定是想伸手过去捞些好处的。我倒是不怕把我嫁了去过得不好,我是不愿意由着他们摆弄人家家里,那就太不像话了,若是一定要我嫁人,反不如嫁个平平常常,他们惦记不着的人家,他们没了指望,我也能清静过日子了。”
不过林夫人走前倒把事情都安排妥当了,一位马夫带一匹小马,还有一个奶娘,带着章清莹的东西,收拾得很是利落。顾绣棠亲自送了小姑出来,见张蜻蜓准备得宜,略交待几句,也就放心让她们去了。
卢月荷虽然不去,但也一早起来,送张蜻蜓她们出门。
初春明净的天空上不曾有半片流云,青白如玉,一任清晨的阳光倾泻下来,照得人身上暖融融的,连吹面而来的风里,都分外透着一股子温柔。
既然来了,总不能不让大伙儿下来乐乐。就是看与被看,未尝也不是一种乐趣。找了一个相对僻静又平坦之处停下马车,张蜻蜓很是豪气地挥一挥手,“大伙儿都下来玩玩吧,只别走远了,回头仔细给人拐了去。”
潘云露一听,那可是喜不自胜m.hetushu.com.com。卢月荷的衣裳可都是好东西,不论是面料还是做工,都非她身上这些寻常货色可比拟,当下笑得跟朵花似的,“那就谢谢大嫂了。”
不过这回,赶上小明淑心情不错,虽然对张蜻蜓印像不太深了,但听说有机会可以出来骑马,便很是欢喜,拍着小巴掌表示愿意。蒋四姨娘一笑,便吩咐下人准备着,让人给张蜻蜓回了个话。
张大姑娘天生脸皮厚,扒下一层迅速换上一层,“嘿嘿,好妹子,你快告诉我,中午姐姐请你吃好的。”
京城桃花林。
有清溪如练,芳草萋萋,更兼春江水暖,鸭鹅先知,游弋其间,悠然自得。花朝时节,桃花开得正艳,灼灼夭夭,美不胜收。举目远眺,就如一片粉色云霞飘落人间,行至林间,清香扑鼻,落英缤纷,犹如置身世外桃源一般,令人心旷神怡。
小谢夫人一听,就明白她的意思了。花神不仅掌花掌姻缘,也掌管着人间生育孕嗣诸事。叶菀瑶打着去给潘云祺祈福的旗号,其实是自己想去求子了。这个份属应当,可比张蜻蜓她们这样漫无目的的四下游荡要好得多。
不仅是她们,今日天好,来得游人不少,尤以青年男女居多。女孩子们忙着在树下系五色彩笺,男子就忙着看女孩子。品头论足,窃窃私语。
你既然懂道理,怎么连男女大防也不知道了?卢月荷赔笑着道:“可今儿是花朝,让云凯兄弟跟着去,只怕不好吧?”
可她都这么坚决地表明态度了,再要拒绝反倒太伤人颜面了。幸好潘云凯是个省事的,卢月荷对张蜻蜓微一颔首,示意她把人收下。
张蜻蜓忙把她扶起,“小妹,你可不能胡思乱想。这事大嫂心里已经有了数,你放心,就是公公不在家,我们也不会让婆婆乱来的。毕竟,家里还有爷爷奶奶的不是?”
倒是郎府老太太听说张蜻蜓组织了这么大规模的春游,又没有男人跟着,有些不放心,特意指派了两个老成的护院跟着,都自己骑了马,还带了他们王府的令牌,万一有个什么事,也方便照应。
问雪一笑,“姑娘不必客气,我这儿还有一个配这衣裳的发髻,你若是喜欢,我先给您梳上,让你的丫头记着,明儿就这么给您装扮就好。”
年轻媳妇,哪儿不爱走动的?何况是当家之人相邀,计腊梅当即允诺,欢欢喜喜地开始打点起明日要出门的衣裳首饰。
张蜻蜓一笑,“那是当然,像我四妹妹也不会,大半还得坐车的。”
潘于氏抬手就戳了她额头一记,气忿忿道:“老娘是让你光着脚还是露着腚了?满屋子的衣裳,怎么还叫没衣裳?你要觉得没衣裳穿,就不要去了,老实在家待着还不知省多少事呢!”
可没曾想,忽地卢月荷的贴身丫头问雪拎着个大包袱来了,笑吟吟地瞧着潘云露这身乱七八糟的装扮,也没有露出鄙夷之意,只是打开包袱,抖出一身九成新的褂裙给她看,“这是我们大少奶奶从前置的,也没怎么穿,现在有了身孕,更是用不上了。想着姑娘明儿出去玩,可能还要骑马,恐怕来不及准备新装,这套衣服虽不是正经的骑装,但穿出去郊游却也是利落的。姑娘要是不嫌弃,就收下先应应急。有大小不合适的,略改一改就得了。”
潘云霏神情凄苦地摇了摇头,“爷爷奶奶在家里是说不上话的,之前二嫂你说的那个姓禇的人家,姐姐已经说了不嫁,娘素来最是疼她,不会难为她,说不好,就算计上我了。”
卢月荷微嗔了她一眼,却是低下头去,半是抱怨半也是真心,“我以为我愿意操心么?我何尝不想象你似的,就这么袖手旁观?可是我跟你不一样,相公是咱们这一房的长子,我是他的妻子,往后这个家,不管婆婆愿不愿意,都是该由我们来当的。人常说,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就算我们做不到这么好,起码也得像个样子。你方才也知道说,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而我们,就得尽力让你们的路走得更加平坦、舒适。说句大不该的话,往后等你们都好了,且不说让我们与有荣焉,也能让我们少操许多心。说到底,这也是为了我们自己的长远计议。婆婆确实有些私心,有时候就考虑不到这么多,若是我们能出手的时候不出手,将来不仅是对她们个人不好,于我们整个家来说,也是一份拖累。https://m.hetushu.com.com那又何必呢?”
潘云露到底还是把她那些乱七八糟的首饰加了几件,弄得一身的金珠玉翠,活像去献宝的,看得人眼花缭乱,连卢月荷原本那一身极其飘逸雅致的鹅黄色衣衫都失去了应有的风采。
然后去与谢素馨和祝心辰会合,她们俩很是爽利,早准备好了马匹,各带侍卫丫头一对,也全是骑马,英姿飒爽。
“行,你放心,等他回来一定要他过去领罚。”
这边马车早已经备好,候在门外。纪诚赶一辆主车,带这些千金小姐,还有两辆副车,一辆带这些丫鬟老妈子,另一辆拉着小厮。
小谢夫人就算再不愿意,可瞧见小女儿偶尔的盛装打扮,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丫头的美貌真的是尽得自己真传,甚至青出于蓝。
“不会吧?”张蜻蜓怔了怔,虎毒尚且不食子,小谢夫人要是当真如此做,就太狠心了。
小谢夫人一个没搞定,又来一个,不觉冷笑,索性作个顺水人情,“那不如把云露也请上,免得说咱们这边出去玩,也不把她叫上。菀瑶,你想去么?”
此事碧落也向她密告过,只说兰心时常跟上房的人有走动,却没有明确指向。现在潘云霏一说,张蜻蜓心里就有数了。等她走开,暗自思忖,此事彩霞应该也知道的,不过她那儿倒是一直没动静,想来还没抓到什么确实的把柄。
卢月荷见她是真的明白了,不觉莞尔,却又轻叹,“可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落到我们这样的大家庭里,却很少有人能看得明白的。”
潘云霏放下心头大石,千恩万谢地走了,不过临走前,她犹豫了一下,附耳跟张蜻蜓说了一事,“论理,这话不该我说,可是二嫂,你房里那个叫兰心的丫头似乎和三哥走得很近,你当心些吧。”
潘云霏心里想着的,也就是这么个办法了,再次慎重下拜,“若是嫂嫂肯出手襄助,那就救了小妹性命了!”
见没了人,谢素馨揶揄着她,“比你这朵脏兮兮的荷花到底强些。”
明明已经打听出来,上回张蜻蜓说的是实话,却还是想把潘家的女儿嫁给那个姓禇的痨病鬼,只不过,这回她舍不得自己的亲生女儿,却想拿潘云露的终生幸福去博那一场富贵。
那咱们就张果老倒骑毛驴,走着瞧吧。张蜻蜓琢磨了一阵,忽地狡黠一笑,说不好,她还能送小谢夫人份大礼呢。
“救命,快来人啊,救命。”
叶菀瑶心中虽是不屑,但她又有什么理由去戳穿真相?说白了,若是果真能有什么好处,肥了小谢夫人,也不会饿着她。至于责任,叶菀瑶就轻飘飘的全推到婆婆身上了。她为人媳妇,也是迫于无奈不是么?
潘于氏满脑子英雄美人的戏文作祟,一脸凛然地答应了,“那还有什么话好说?云凯,跟你二嫂出去,有什么事,记得你可要冲在前面。”
翌日一早,可喜是个大晴天。
张蜻蜓谢过,再去接章清莹。
张蜻蜓一笑,“谢谢你的提醒。”
未料一向寡言少语的潘云霏忽地提起,“二嫂真是好兴致,不过这么好的天,出去转转也是不错的。”
想了一想,打发人回家去请了章清莹,又让人去蒋府问四姨娘,可否愿意放蒋明淑出来。
张蜻蜓心里直翻白眼,你完全可以反悔,我真的一点都不介意。
“我都说了我不去。”潘云凯一早给他娘揪来,臊得是面红耳赤。连他这个愣头青都猜得出娘心里打的什么如意算盘,这让旁人瞧见该怎么说?
这晚跟小谢夫人请安时说起,小谢夫人是无可无不可,只不咸不淡地嘱咐她一句小心从事便罢。
祝心辰顿时不干了,“你个素心包子,就知道趁火打劫。哼,你们一家的,我不理你们了。”
谢素馨偏头一笑,“瞧你可怜,我就告诉你吧。”
潘云凯窘得无法,到底拗不过老娘,连马也不骑了,上了安东他们那一车,满心里只有两个字——憋屈。
小厮中借了一个安东,自带了安西和风云雷电五人,车里还准备了棍棒,以备不时之需。卢月荷瞧她想得周到,心中赞许。
不料祝心辰那丫头又跟了上来,以指刮脸道:“你也不害臊,人家说让你早生贵子,你就应了,就这么盼着做娘么?”
她们这边都收拾停当了,却半天不见潘云露出来。张蜻蜓正要打发人去催,却见潘于氏慌慌张张,拖儿带女地过来了。
卢月荷听出话里有话了和-图-书,大方代张蜻蜓作答,“若是你们姐妹有兴致,不如一起跟着去走走?”
上回蒋四姨娘在这儿,她因为生气小豹子的气,平白给人家长辈难堪,后来虞珠的东西脱手,蒋四姨娘倒是大人不计小人过,帮她办得妥妥当当,张蜻蜓虽是已经给四姨娘当面道了个歉,到底心里仍有些过不去。想借着这机会,跟她的女儿多多亲近,也是讨好卖乖之意。
“没事没事!”潘于氏连连摆手,打着包票,“我已经让人去牵马了,一会儿就来他哪能跟姑娘们一起挤?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因她们还要去接人,起得比叶菀瑶她们要早些。到上房去辞别了小谢夫人,张蜻蜓带着潘云霏出来了。
况且,蒋四姨娘深知自己儿子本就跟潘云豹交好,而从儿子带回来的信里,她也看得出儿子有意在军中发展,那就更要和潘家搞好关系,张蜻蜓上回也并不是有意冒犯她,只是话赶话地到了那儿,才有些一说,故此她上也没往心里去,但面上却是淡淡的,她老于世故,深谙要让张蜻蜓记得欠了自己一个情,这样往后才好更好相处。
她瞧一般人都挂得比较矮,很容易给那些登徒子撕扯下来,自恃有马,骑上立意要寻一个高处挂上。
卢月荷抿着嘴儿一笑,“还挺聪明的嘛,你心里知道就完了,瞅着机会听她说说是什么事。不过我估摸着,八九不离她的终身大事。这个小姑跟云霜不一样,她跟婆婆是面和心不和,小时候在家很不受待见,难免性子孤僻一些。她要是当真开口求你,不管怎样,你都先应承下来,回来咱们再慢慢商议,可别让她觉得咱们不管她,以后再不肯开口了。”
潘云露恨得直咬牙,到底还是挑了一身她自以为最好的衣裳出来。其实也就是过年做的新衣,符合她的一贯风格,俗艳。
张蜻蜓瞧她递过来的这几张彩笺,均绞得极其精致,周奶娘应该费了不少的心,当下也不推辞,接了就拿去找地方挂。
卢月荷耳根子都红了,白她一眼,“越说越没正经的了,你是不是非要引得我也来赞你?要说起来,上回不知是谁嚷着,要是知道了禇家的事情不说,会良心不安的。”
问雪笑着一一拿给她戴上,却道:“太多反而乱了。”
潘云露得知可以跟一班阔小姐们出去转悠,更是不得了,恨不得把满箱的绫罗绸缎都穿在身上,却又觉得一件都入不了眼。急得无法,只会抱怨爹娘,“早说要你们给我准备几件见得了人的新衣裳,就是抠门瞧瞧,我这明儿该怎么见人?”
这是出了什么事?张蜻蜓定睛细看,不觉倒吸了口冷气。
可潘云露自己却觉得挺好的呀,问雪见她犹豫,也不多说,就告辞回去了。计腊梅进来瞧了,很是羡慕,这跟着张蜻蜓去骑马还有衣裳送,她跟着叶菀瑶去拜神,会不会也有惊喜?
祝心辰说要花朝之日出来游玩,张蜻蜓是没问题。
收下可以,却不能就这么便宜他们。张蜻蜓眼珠一转,嘻嘻一笑,“大娘,您有这个心,我都不知怎么感激您才好。只是云凯兄弟跟我们是至亲,跟那些姑娘小姐们却没有多大关系,若是就这么把人带去,只怕人家小姐一瞧见他,就要躲回家去了。”
看看天上,有丫头小厮已经放起了纸鸢,正心情不错地准备过去玩玩,忽地,就听一阵零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哭声传来。
小姑今儿穿了一件莲青对襟锦上添花样的小袄,束一条葱绿的裙子,在淡雅中带一抹俏丽,简简单单只带了几件首饰,便觉得清新可人。
说起这事,张蜻蜓还真有些心虚,“外公舅舅他们都知道了吧?生气啦?”
她讪讪地一拨马头,去找胡惜容了。
有时候,最基本的人伦亲情在利益诱惑的面前,却越发的经不起考验。这个与人读没读过圣贤书,受没受过教育毫无关系。它考验的,是人的本性,考验的是人在利益欲望前能否坚守得住最后一道道义的底线。
啊哟,真没想到,这个小姑表面上看来冷冰冰的,其实心地倒是真好。张蜻蜓牵起她的手,“你放心,这事咱们再打听打听。上回我都在家说过那话了,婆婆和小叔,也未必好意思真就把你嫁过去。况且这事,最后还是要公公同意的。就算他不在家,书信总要去一封的。到时我们给大哥去一封信,让他在公公面前一说,婆婆断没有成事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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