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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有什么说什么，能解释的就解释，能改正的就改正。”

“你是局长，你说不是为了捞钱，那我打个比方给你听听。”

“错，你这个同志说的真是大错特错了。”

曹学茂还是一本正经，对潘宝山道：“其实吧，连续剧那东西也就是个消遣物，再怎么精彩也是虚了吧唧的，不能当饭吃，咱庄稼人不看也就不看了，可是我要说点实实在在的事，你是省里来的大领导，你说我们用户每年都交纳有线电视基本费，然后呢，看电视的电费还得自己掏腰包，要说掏也就掏了，怎么着是为了能看到自己想看的节目，我们掏那电费钱心甘情愿，可是，我们不想看广告啊，可那份电费钱还得我们出不是，你给评评理，我们这边花着冤枉的电费钱看了广告，而那边电视台却挣着大把大把的广告费，你说，凭什么要我们花钱看广告帮电视台赚钱，这黑了心的电视台，得了多少便宜！”

“什么话这是。”

曹学茂道，“凭什么要我不看少看的，我可是交了基本费的，交了费不看电视，凭什么啊，告诉你，少看一眼都不行！”

徐金生对潘宝山是有印象的，但装作一点都不认识，“一看就像是省里来的，是吧！”

潘宝山笑着说道，“现在的电视传输信号，正在由模拟化方式向数字化方式转化，这确实是个趋势，因为采用数字传输技术，可以在有限的信号传输通道内播出更为丰富的电视节目，现阶段，正处于模拟传输和数字传输的双轨制，国家规定对模拟传输的节目，要控ｈｅtｕsｈu.ｃoｍ•com制在六个台套左右，否则会影响数字化改造的效果，也就是说，不加机顶盒现在只能收有限的几个台，这是现实情况，希望能理解！”

曹学茂放大了嗓门叫起来，“我就跟你说说广告，广告虽然是允许的，但能无限制嘛！”

徐金生眼巴巴地问潘宝山。

“理解。”

高个子又开口了，“我想问一下丁局长，不加机顶盒的电视，怎么只有三四个台！”

“嗐，你这人是怎么说话的，你以为我们种庄稼的还就真心疼那看广告的两毛钱电费，只是随便说说那么个道理而已。”

高个子道，“我是市区的，家有三台电视，为什么要装三个机顶盒，装一个机顶盒可是要好几百块钱的，是为了捞钱是不是！”

高个子道，“如果自来水公司也照这么个法子来，一个水龙头对应一块水表，你家要是有十个水龙头，是不是也要掏钱多装九块水表，我问你，你愿意吗！”

“别呢，今天恰好碰巧有省领导在，能主持公道，我有个问题也要反映一下。”

“一台电视对应一个机顶盒，这是根据政策来的，全国各地都一样，不是我们松阳的地方规定。”

潘宝山这么一说，人群中爆出掌声来。

“哦，省局局长啊，你可得为松阳人民说句公道话，十二频道到底该不该收费。”

潘宝山问。

丁方芳点着头道，“这个不是什么难题！”

“着什么急呢，不是说今天是工作接待日的嘛。”

“哦，这么解释我就明白了。”

“会的，会的。”

“有和-图-书问题就说。”

盖茂一旁及时介绍，作为办公室主任，有责任适时介绍局领导身份。

丁方芳解释道，“根据总局的要求，在公共节目上，地方电视台要转六十套左右的频道，这个我们都做到了！”

高个子道，“不过我还有个问题！”

“好了好了，大家都散去吧。”

人群中又有人说话了，是个高个子，他是鱿鱼让人从社区里找来的。

潘宝山当然是不着急的，他笑呵呵地说道：“政府工作需要群众监督，你们有什么问题尽管反映，今天就当是工作接待日，畅所欲言！”

“你要是不喜欢看广告，逢到广告你不看就是了。”

潘宝山道，“那多是因为有些地方的数字化改造进程还没有跟上，采用模拟传输的频道还比较多的原因所导致的，总体来说呢，一定时期后，随着数字化改造的覆盖，模拟信号传输将会全面停止，也就是刚才丁局长说的，以后不加机顶盒真就看不到电视节目了！”

这下听得高个子很不高兴，“难道还不让看电视了！”

赵亮知道犯不着跟老百姓叫喊，便冷哼道：“不看或者少看，就没有那么多问题了！”

“哦，你反映的情况属实。”

丁方芳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她悄悄望了望关放鸣，关放鸣一脸无奈，暗暗对她耸了耸肩膀。

“属实，绝对属实。”

“嗳，这才像领导嘛。”

“请讲，有问题就说。”

松阳广电局办公室主任赵亮认为曹学茂完全是胡搅蛮差，对他说道：“这是什么歪理，我告诉你，广告是允许的，现和_图_书在媒体单位改革了，电视台要自己养活自己，如果没有广告，怎么能支撑下去！”

“机顶盒的问题到底是怎么回事。”

广告的事，曹学茂说的是事实，七八点钟的时候是黄金时段，广告费确实高，虽然广电总局在广告播放上有规定，但松阳这边还是偷偷摸摸地违规操作，狠狠地赚钱。

丁方芳一直在旁边听着，红着脸插不上话，此时她见情势有所转变，赶紧说道：“好了，该解释的都解释了，别再围着了，我们还有重要的工作要做，请大家让开吧！”

潘宝山道，“我们的工作需要群众的监督和促进！”

“不加机顶盒只收三四个台是很正常的，我告诉你，下一步发展的趋势是不加机顶盒就收不到任何台。”

曹学茂神色一本正经，“松阳城市频道有个谈情说爱的连续剧，现在每天都放，我很喜欢看，每天老早就守在电视机前等着，就怕错过接头，电视预告说晚上七点五十开始播放，我就从七点四十开始等，结果怎么着，不到七点四十就开始播那些乌七八糟的广告，不是阳痿就是性病，要么就是无痛人流和丰胸，一直放到八点十分呐，才开始放连续剧，多么长的广告啊，起码有三十多分钟，不过咱老百姓能忍气吞声，广告长就长点吧，不就是为了看个连续剧嘛，可是，让人想不到的是，还没看多会，大概八点二十分的样子，又开始乌拉拉地播广告了，你说说，播得我们心里窝火呐！”

“这个问题，具体要有市局丁局长来指示了。”

事态发展到这里，潘宝和-图-书山发话了，他和声对徐金生说道：“这位观众反应的确实是个问题，电视台是公众媒体，是党和人民的喉舌，具有一定的公益性，所以在注重经济效益的同时，也要尽可能地满足群众的观看需求！”

高个子道，“解释清楚了不很好嘛，我们老百姓也不是不讲理的！”

“那你不看就是喽。”

“这是我们省广电局局长。”

“我再说说机顶盒本身的事。”

潘宝山依旧微笑着。

丁方芳回答的声音很大，有一定的情绪在里面。

“哦，你说的情况可能也存在。”

这话，听得围观者轰然大笑起来。

“哦，这个问题解释起来有点复杂，我跟丁局长共同回答。”

高自个皱着眉头道，“没法理解啊，我也打听过了，人家有的城市就能收很多台呢！”

“这不是我们在搞特殊，都是按照规定来的。”

曹学茂的表情很不屑，“我跟你说，你别想转移话题，咱们还谈广告的事，你说让我逢到广告就关机，可我怎么知道你们神经大条似的广告什么时候结束，还有，我一遍一遍地开机、关机，不损伤电视机使用寿命么，难道为了看个屁电视台的节目，到头来还要搭上一电视机！”

曹学茂讲话的表情极为夸张，极富观赏性和戏剧效果，听得围观者哈哈大笑起来，曹学茂一看更来劲，又对赵亮道：“嗌，瞧瞧你，什么素质这是，有你这样的国家工作人员嘛，对老百姓怎么这副态度，我可再告诉你一句，可别说让我来回换频道来躲避广告啊，为了看个电视，我可不想再花钱雇个电视观赏ｗｗw.ｈｅｔｕsｈｕ•cｏm•coｍ指导专家！”

赵亮的姿态摆得也很高，讥笑道：“要是还心疼那点电费，干脆就先关机，等广告过了再开机就是！”

潘宝山也笑了，抬起手压了压，示意大家安静，随后对高个子道：“这个怎么说呢，机顶盒问题跟你打的水表比方应该不是同类的，现在一个机顶盒的信号传输功能只针对一台电视，并不能像水表那样以一带多，当然，你提的观点很好，如果哪天机顶盒的技术研发和设计达到了可以一盒多机使用的时候，我想应该就不用一台电视要专门配一个机顶盒了，也可以像水表和水龙头的搭配那样，只装一个就够了！”

人群再次大笑，

“那好，我就说一说烂广告的问题。”

被问到这个问题，丁方芳很镇定。

“原来是这么回事。”

“你是哪根葱，说话怎么不长点脑子，我也告诉你，现在我不跟你理论电费的问题了。”

丁方芳越来越沉不住气了，她盯着高个子问道：“你怎么能说是为了捞钱的呢！”

潘宝山微笑地看着丁方芳，“丁局长，你看下一步是不是进行一定的调整，把老百姓喜闻乐见的节目，尽量设置成公共频道，不要另外收费，这也是局里在工作指导方面的职责所在嘛！”

曹学茂的话听起来有些好笑，但仔细一琢磨还真有那么点道理。

偏着身子顶着脑袋挤到人群前面的曹学茂说话了，“我不是市区的，也是乡下的，今天进城买东西，路过这里碰到这么好的机会当然要说两句！”

松阳广电局办公室主任赵亮挥着手想把人群驱散，以便为丁方芳排忧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