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集
第三章 上族
妖和人不同，不管牠们实力多强、境界多高，也无法改变本性；换成人族，修炼到道君境界，心境早已经修练到古井无波的境界，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恐惧和彷徨。
“金翅大鹏比较特别，不在五行之列，而是‘水风地火’中的风属性，风大则云散。”
谢小玉尽可能装出一副轻蔑的样子。
“还好被我们碰上了，不然那边连防备都没有。”
谢小玉顿时大喝一声。
“所以我才能活到现在，而牠刚刚开智就死了。”
最让人乏味的事莫过于等待，因为对方随时都有可能过来，所以谢小玉不敢离开一步，好在时间不算太长，半个月之后的一天，突然天空中有一片祥云飞掠那片祥云很大，长千里、宽百里，其速如电。
这完全有可能，妖族的感应能力比其他种族强得多，这是与生倶来的天赋，血脉传承和天赋神通全都源自于这种超强的感应能力。
“不知道来的是什么样的家伙？”
谢小玉很高兴自己玩的手段将旁观者都骗进去。
陈元奇的神情异常凝重，再也没有以往的轻松，道：“妖族不可能为了你这样的小角色动用这样强大的力量，十有八九是冲着船队去的，这不是追杀者，而是捜索队，金翅大鹏的速度最快，很适合执行这任务。”
之前谢小玉说到人族的时候，将人族夸得天花乱坠，实际上人族的世界同样等级森严，对于那些世家子弟来说，普通老百姓也相当于路边的杂草。
谢小玉问道，他看到的一切全都传给陈元奇，所以陈元奇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谢小玉自言自语道。
谢小玉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菱连忙问道。
陈元奇点了点头，这么重要的事，他当然立刻就传过去。
“给我咬牙忍住！”
“接下来是你们。”
“现在明白妖界是个什么样的世界了吧？”
当初那头炫舞搞得他们灰头土面，几十位道君联手夹击都拿它没办法；同样是洪荒异兽，金翅大鹏应该不会比玄武差到哪里。
谢小玉也朝四周眺望起来，他的眼力绝对不比兔妖差。
“有，妖器、鬼器、魔器都有，有好几位老祖专门硏究这东西。”
“小的们，快跟我来。”
在天宝州遇到的那头玄武，是谢小玉见过血统最高贵的妖族，那是洪荒异种、太古血脉，而金翅大鹏和玄武一样，属于同等级的存在。
菱轻弹一指，冰晶中映照出的影像瞬间消失。
玄元子迟疑半晌，最后有些尴尬地说道：“这样的东西我们手上就有。”
谢小玉继续命令道。
“还没有，他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正召集大家商量。”
谢小玉明白了，这肯定是各大门派的道君、真仙聚集在一起研究道法的时候，有人提出的想法。
“追兵没来之前，我确实很担心，因为我不知道上面会派谁来追杀我，现在牠们来了，我反而安心了，来的是这样一群货色。”
鼠妖的理由充足。
不过，谢小玉随即又皱起眉头，道：“时间来得及吗？”
这座宫殿只用了一天就建造起来，因为建造宫殿的是那些大妖，原本高高在上的牠们变成苦力和泥瓦匠。
众麋鹿连连点头，虽然还没开智，却已经通人性，知道谢小玉说些什么。
大妖们没有怀疑，牠们知道谢小玉精通阵法。
眨眼的工夫，谢小玉就回到冰窟里。
突然虚空中出现一个黑漆漆的洞，过了片刻，洞中探出一颗贼兮兮的脑袋。
“为什么叫我们傻鹿？”
玄元子说道。
我不打算用我痛恨的手段控制你们，我想让你们自己选择。那些家伙选择投靠妖族，牠们会后悔的，而你们选择追随我，这就足够了。”
“这个建议我绝对赞成。”
“我为什么不能来？牠没办法发现我。何况就算发现又如何？牠根本抓不住我。”
鼠妖大声吆喝道。
鼠妖、兔妖、鹿妖也点头，透过那面冰晶，牠们全都看到刚才那一幕。
“这怎么是谢师侄一个人的事？这是大家的危机。”
谢小玉立刻催促道。
每个门派都有一大堆典籍，元辰派藏经殿放杂书的地方都有《奇技妙法百篇》这样的奇书，其他门派肯定也有好东西，未必是功法秘笈，也许是人物传记或者杂类集录，平时派不上用场，关键时刻说不定就能救命。
谢小玉没管这些妖，转头对菱说道：“让我看看那边的情况。”
“你很聪明。”
“只要做得隐秘一些，让那个家伙自己都不明白怎么死的，绝对可以混过去。”
菱没有回答，反而是谢小玉从虚空中冒出来。
谢小玉问道。
那些大妖立刻省悟过来，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谢小玉说出自己的打算：“不过需要你们帮忙。”
谢小玉的声音缥缈悠远，有种说不出的悲凉。
谢小玉笑了起来。
“为什么要逃？将追杀者干掉不就行了？”
“你怎么看？”
“这个地方很危险，那些家伙肯定不会想到我们躲在这里，所以这里其实很安全。”
转眼的工夫，谢小玉已经身处于万里之外的海底，海底有一具冰雕一般的人形，那是装扮成妖族的陈元奇。
那头鹿妖大声喝道。
鼠妖连忙问道。
谢小玉说得很不客气，甚至有些气急败坏。
菱的话音落下，冰晶中就映照出一股血雾。
菱问道。
谢小玉充满期待，他知道自己绝对搞不定。
兔妖惊叹不已。
兔妖眼珠转了转，刚才谢小玉提醒牠多运用智慧，就可以看透表面之后隐藏的真相，牠学得很快，转眼间就明白了，道：“我看你是怕落入陷阱，你对那只大老鼠并不放心，恐怕你对我也不放心吧！”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玄元子、朱元机、谢小玉等人全都浑身一震，突然发现自己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和-图-书，只因为翅膀上的那点金色，就认定那些大鸟就是金翅大鹏。
鼠妖朝着洞外打了个呼哨，就见牠的子孙，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老鼠如同潮水般涌过来，争先恐后地钻进洞里。
“哗啦！”
谢小玉并不担心底牌泄漏，这里的妖都知道他擅长隐身和幻术。
“你就那么有自信？”
“我会小心的。”
“不让你们知道这些，只把你们当作工具来用，一旦上了战场，你们就是炮灰……你喜欢这样的结果吗？”
强者有强者的生存方式，弱者有弱者的生存方式，这些弱小的妖只想活下来、只想繁衍生息，所以牠们对谢小玉的提议感兴趣。
一出来，谢小玉立刻说道：“你我分开行动，你管后面一半，我管前面一半，动作越小越好，千万别搞出什么动静。”
兔妖连连点头，牠的身体抖得最厉害。
在人族当奸细的那段日子，一开始我非常害怕，因为很危险，一旦暴露就必死无疑，后来我却发现那段日子过得很轻松，比在妖界轻松，而且我从人族那里学到很多东西。人族不讲究血脉，只在意实力，所以当我拥有足够的实力后，我就再也不想回到过去了，因此我逃了出来，想建立一个完美的世界。
“最后还有一个问题，谁知道金翅大鹏的弱点是什么？”
一个兔妖正站在裂谷上方朝着四周眺望着，负责站岗放哨。
“你那么肯定？”
谢小玉有些没自信起来。
“人族给我们的定义是贼头贼脑，给狐狸的定义是奸诈狡猾，给你们的定义是傻大个。”
谢小玉夸耀着海藻的好处，反正他不会吃。
此刻玄元子满脸愁容，其他人也一样。
谢小玉说出自己的打算。
“你那么有自信？”
“那你打算怎么做？”
鼠妖非常听话，立刻向子孙下令。
说着，谢小玉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几头大妖的脑袋，就像是在拍自家的宠物。
“太古血脉！”
谢小玉心里没底，正打算离开，突然停下来，转头吩咐道：“你们看好儿孙，最好让牠们冬眠。”
“万一不是呢？”
谢小玉默然无语，他先前说的那些话，一半是猜测一半是诽谤，他原本打算用另外一个身分挑拨离间，没想到根本用不着。
兔妖问道。
“俯首帖耳，完全顺服，难道也会倒霉？”
“来的是金翅大鹏，再小心都不为过。”
妖族原本分上中下，进入这方世界后，又多了一种划分方法--所有妖界的妖全都称作为上族，这个世界的妖全都称作下族。
以前谢小玉装成好好先生，不过自从杀掉那些背叛者后，他就再也装不下去，他改为恩威并施，让群妖认为他比那头老狐狸更加狡诈，实力深不可测。
“快快快，站进去！”
“你不怕被抓回去？”
这群妖跟了谢小玉之后，谢小玉将牠们按照不同的能力划分，鼠妖负责打洞，那个洞穴通往万里之外，为了打这个洞，鼠妖没日没夜足足忙碌三天，兔妖则负责监视，角色相当于敦昆，除此之外，天空中还有一群鸟妖负责侦査。
统领那些麋鹿的是一个头上长角的大妖，此刻就跟在谢小玉的身后。
谢小玉轻描淡写地说道，好像根本不把那群大老鹰放在眼里。
鼠妖一阵狂喜，紧接着又有些警戒地看着谢小玉，道：“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只有一座法阵。”
兔妖并不是一点想法都没有，牠同样有些担忧。
“这倒是难说。”
兔妖张大嘴巴，不知道怎么回答，牠刚才还埋怨谢小玉让牠们懂得太多，转眼间又迷惑起来，正因为拥有智慧，牠才能做出这样那样的选择，不然就只能傻乎乎地任“人”欺压。
谢小玉问道。
“我在外面那么久，妖界、魔界、人类世界都待过，总不可能白活吧。”
鼠妖的眼睛不好，耳朵也比不过兔妖，但是嗅觉是牠的长处，牠满怀欣喜地跑上前，抓起一把海藻塞进嘴里。
“没什么禁制，那只是一个小法术，能够提神醒脑。”
“你说得不错，我们对这些一无所知，这非常危险，所以……”
陈元奇摇了摇头，随即反过来催促谢小玉：“你最好过去一趟。”
谢小玉淡淡地说道。
这下子大妖们再也没有怀疑，既然打算将对方赶尽杀绝，说明实力相差很多。
这些鼠妖没有化形之前很可爱，化成人形后却变得和牠们的老祖宗一样，贼眉鼠眼、鬼头鬼脑。
谢小玉说道。
谢小玉朝菱点了点头。
菱冷冷地说道。
“我们能够做些什么？”
“我说过你很聪明。”
所有老鼠全都已经钻进洞里后，鹿妖走到洞口旁边，用力一扯，顿时原本只有巴掌般大小的洞口被拉扯成一丈方圆。
一边是高不可攀，一边是深不可测，这些大妖举棋不定，不知道如何是好。
见大家走得差不多，谢小玉飞身跳到裂谷上方。
如果换成以前，谢小玉绝对不敢说这样的话，这些大妖刚刚从妖兽转变过来，还带着兽类的野性，逼急了，说不定当场动手，现在他不在乎了，短短几天内死了那么多大妖，野性未驯或有骨气的大妖全都死了，连肉都被啃食干净，变成一堆尸骨，而活下来的这些大妖全都被驯化成哈巴狗，让牠们吃屎，牠们也不敢挣扎一下，反而要表现出有滋有味的模样。
说着，谢小玉就沉入海底，转眼间已经陷入沉睡。
“确实有点不对劲，金翅大鹏在妖族中号称速度第一，翅膀一振就是九万里，那家伙飞来的时候速度并不快，而且飞行时居然有祥云伴随，这也不是金翅大鹏的风格。”
在谢小玉原来所在的那座山峰上，一座奢华的宫殿耸立着，整座宫殿是用冰块雕琢堆砌而成，被阳光一照，晶莹剔透、光彩夺https://www.hetushu.com.com目。
玄元子没开口，李天一却说道：“干脆干掉牠们，然后从牠们的神魂里得到需要的一切。”
“怎么杀？就凭你手底下那些老鼠、兔子？还不够那头老魔塞牙缝呢！”
兔妖将信将疑，就算到现在，牠也没完全相信谢小玉。
菱立刻问道。
“还要看下去吗？”
大妖们并不知道金翅大鹏，但是牠们的血脉中残留着对洪荒的记忆，知道那个时代妖族的恐怖。
“绝对够。”
“接下来是你们。”
“怎么了？”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带你们出去见见世面，到时候你们就知道这片冰原有多差了！金翅大鹏是上族中的上族，如果牠们想要一块地盘，有的是地方让牠们挑，谁都不敢和牠们抢。”
几个大妖全都吓了一跳，其中一个大妖反应最快，连忙将四周屛蔽起来，这才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怎么在这里？胆子倒是不小。”
“你们都吃素，我记得没错吧？”
谢小玉的想法和陈元奇一样，他也不认为一个背叛者能够引起妖族的注意，十有八九是适逢其会，这群金翅大鹏是在捜索逃亡海外的人族，碰巧知道这里有个背叛者，打算顺手干掉。
周龙忍不住问道。
周龙说道。
突然虚空中传出谢小玉的声音：“你们后悔吗？”
兔死狐悲，此刻还活着的大妖全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丧命，心中充满悔恨，牠们想过反抗，但是没人带头，牠们也想过逃跑，却没自信逃得了，谁敢和老鹰比速度？
鼠妖负责的是前半段，也就是那条隧道，后半段是菱负责。
“等牠们醒过来后，告诉牠们不要乱跑，特别是不要跑到外面去，那会让我误以为牠们要去通风报信，这样就不好了。”
玄元子这话一说出口，谢小玉心中大定，他原本的目的就是让大家一起出力。
“你果然比那头老狐狸狡猾多了。”
鼠妖朝着自己的儿孙招了招手。
大妖们全都受到感染，一起点头，就连菱的眼中也多了一丝凌厉之色。
“那是在你们没有背叛我之前。”
兔妖问道。
“现在轮到你们了，快走吧。”
谢小玉呵呵一笑，不等那几个大妖回应，他的身影渐渐消失。
周龙又问道。
那些大妖不得不低头，因为只要稍微流露出一丝不满，就会立刻没命，即便如此，那几只大鸟仍旧不放过牠们，这也不喜欢，那也不喜欢，为了一点很小的缺陷就让牠们推倒重来，甚至有几头大妖被随意打杀，算上一见面就被杀掉的那些大妖，短短几天已经有二十几个大妖死于非命。
老头支支吾吾地道：“赤霞天魔的翅膀上没有金色翎羽。”
鹿妖连连摇头，在旁边的兔妖也脸色难看，稍微好些的就只有鼠妖。
“牠们正在商量要不要动我们。”
所有妖兽都井然有序地进入通道。
众人默然点头，这话确实有道理，不能只看到眼前的危机，危机的背后还隐藏着危机，这才是最让人头痛的事。
朱元机始终沉默不语，这时突然开口说道：“我们其实可以暗中出手，只要装成妖族的手段就没问题了。”
谢小玉一边说话，一边朝着天花板打了一道法诀，几个大妖这才发现，天花板上居然印刻着一座法阵--那是替妖开启智慧的法阵。
谢小玉非常有自信，就算来的是一头理智的妖，他也有办法让牠大开杀戒，毕竟他还有另外一个身分--那只三百多岁的小狐狸。
谢小玉来的时候就是这样想，不管是为了他还是为了船队，都有必要收拾那群大鹏。
中央大帐的顶部悬浮着一面镜盘，镜盘中映照出的正是刚才的影像，这倒省得谢小玉多费口舌。
“既然是这样……为什么我们不逃？这里并不远，算不上安全。”
“你不怕牠们告密？”
“你说得没错，在牠们眼里，我们确实只是路边的小草。”
玄元子的神情顿时沉了下来，其他掌门也一样，帐篷里顿时鸦雀无声。
“这很容易。”
说到这里，玄元子顿住了，虽然他的脑子里有几套方案，但是都没把握。
“这很奇怪吗？我帮你们开智的时候，不是给了你们很多人族和妖族的智慧吗？好好想想，你应该能够明白的。”
“各派的典籍中可有与之相近的记载？”
谢小玉微微皱了皱眉，这人说话不太好听，好像是他惹出来的麻烦似的，心想：这算什么？推诿罪责？
“让牠们挤一挤，小个子站在大个子身上。”
谢小玉红着眼，指着冰晶里映照出来的那些巨鸟，颤声说道：“这些是金翅大鹏，太古血脉、洪荒异兽、上族中的上族，我算什么东西？就算背叛妖族，也不应该由这样的存在负责追杀吧！”
在极北冰原的那片裂谷中，到处都是叽叽咕咕的声音，一大群老鼠，兔子麋鹿之类的妖兽聚集着，在妖兽的世界里，牠们处于最底层。
“开什么玩笑！你家门口有一块烤熟的野猪肉，然后有人告诉你十里之外有一坨大便，你会放弃野猪肉特意跑过去抢大便吗？”
谢小玉跑出来，并不是为了掩盖逃脱的痕迹，他真正的目的是和陈元奇取得联络，带上菱是为了掩人耳目。
“这是为了即将到来的上族准备的？”
那片云彩渐渐收敛起来，显露出一群身材巨大的鸟，其中有一只鸟最为庞大，身体少说有一里长，双翅完全展开更是长达两、三里，翅膀尖端带着一丝金色，样子看上去像老鹰，却比老魔苗条多。
谢小玉的实力在大妖们眼里一向是个谜，牠们曾经以为谢小玉没什么本事，等到造反的那十几头大妖全部被斩杀，牠们再也不敢小瞧谢小玉，不过牠们仍旧不敢下定论，毕竟那只大老鹰很厉害，杀牠们就像是拍苍和*图*书蝇一样简单。
谢小玉解释道。
大劫降临的时候，整个极北冰原发生大地震，这些裂隙就是那时候造成。
谢小玉对兔妖越发欣赏了，牠的聪明恐怕不在那头老狐狸之下。
谢小玉暗自庆幸，随即又问道：“你已经通知你师兄吧？”
兔妖叫了起来，牠已经瑟瑟发抖。
“通了，总算挖通了。”
看到兔妖满脸迷惘，谢小玉又开始装腔作势起来，他彷佛是在回忆过去，轻声道：“我是第一批被开智的妖族，那时候还没进入这方世界。在妖界，等级异常森严，上等族群主宰一切，中等族群是附庸，下等族群则是奴隶，我原本属于下等族群，所以被选定充当奸细。
鼠妖大声喝道，牠曾经听谢小玉说过，在开智的时候，如果能一直清醒着不昏过去，最后得到的好处最大。
谢小玉笑了起来。
谢小玉冷笑道。
小鼠妖们摇摇晃晃站起身，牠们已经化作人形，却还没有适应这具身体，步履蹒跚地走到那堆海藻面前，就埋头吃了起来。
周围一阵惊呼，大妖们全都慌乱起来。
“你师兄那边有什么对策？”
兔妖回头看了一眼，果然整座山谷已经变得空荡荡，等到牠再回头，谢小玉的身影早已经消失无踪。
其实谢小玉对妖族并不了解，只是按照那些世家子弟的想法推理。
谢小玉朝着一群银白色的海獭道。
谢小玉沉吟半晌，居然笑了起来，道：“你很聪明，猜得一点都没错，我对谁都不放心，我只相信我自己。”
这是很无礼的举动，以前谢小玉绝对不敢这样做，但是现在他做得轻松自如，而那些大妖居然匍匐在地并且摇尾乞怜。
他们有把握杀掉那只大鸟，但是阻止不了那只大鸟临死前将消息传回去，就算几位大巫出手，化身天地，隔绝空间，也没办法阻挡消息的传递，因为牠们借助的是血脉的力量。
“没必要了。”
天花板上的法阵已经收敛起光芒，那些刚刚开智的妖正茫然地看着四周。
“没什么万一，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我只是一颗无关紧要的石子，而那些家伙连石子都不是，但是牠们太把自己当回事，以为玩这种手段就可以抱上一条粗腿，你等着看牠们怎么倒霉吧！”
“我只是让你们帮我证明一件事--我给了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如果这一次牠们选择正确，我会既往不咎，如果选择错误，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你不怕牠？难道你的实力还在牠之上?”大妖们全都大惊失色。
“防患于未然。”
兔子天性胆小而且多疑。
“你指的是什么？”
“我要去将来的那条路彻底封闭起来，菱，你跟我一起去。”
谢小玉站起身。
“我感觉到了，真的充满灵气。”
那些麋鹿同样听话，立刻飞奔而入，一个个消失在洞口中。
谢小玉不敢有丝毫迟疑，出了房间，立刻赶往最顶层，玄元子召集人开会的话，肯定在那里。
迭罗汉再也维持不下去，群妖倒在地上滚成一团。
好半天，角落里传出一道微弱的声音：“那东西真的是金翅大鹏吗？”
兔妖沉默半晌，终于抬起头来，道：“送礼！牠们打算把我们当成礼物送给即将到来的家伙？”
玄元子问道。
“我们都已经选择离开了，为什么牠们还是不肯放过我们？”
遁一盟的斥候有两支，一支是吴荣华率领，另外一支是敦昆的人马；这里则有三支，一支是兔妖，一支是鸟妖，最后一支就是雪妖。
大妖们都不敢说话了。
左道人也想到有些奇怪，道：“飞行之时有云彩相随，不是属火，就是属水。”
菱问道。
这道狭长的裂隙的尽头是一片茫茫无际的大海，站在裂口往外看，脚下是大大小小的浮冰，这些浮冰互相碰撞着，发出咚咚的声响，浮冰和浮冰之间的空隙常常有浪花激射而起，射到几丈高。
“这个世界很大，各族争夺这方世界的控制权都来不及，哪里会在乎我这个小角色？你会为了路边的一颗石子放弃一顿晚饭吗？”
另外一边，谢小玉的本体苏醒过来。
这些老鼠和城里阴沟中那些灰黑色的老鼠并不一样，看上去并不惹人厌，有着如雪般的白毛，一条粉红小尾巴在后面甩啊甩，耳廓也是粉红色的，配上一双红色的小眼珠，居然有几分可爱。
“我打算干掉牠们。”
菱做出了评价。
“放心，我早就准备好了。”
鼠妖尖叫着问道。
“你说过不会拿我们当炮灰！”
谢小玉淡淡地说道。
其中一个大妖不太肯定地问道：“你真的有把握干掉牠们？”
“不至于这么差吧？”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连旁观者都中招了，当局者就更不用说。
那个隧道的出口在万里之外，而且在冰层之下，隧道外面是一道裂隙。
另外一边，在那片冰原上，曾经因为大量妖族开智而热闹异常，现在却变得一片死寂，这一切只是因为来了一群外来者。
一群群妖兽从隧道里出来，立刻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往前飞，因为是在裂隙中，所以外面根本看不见。
一钻进洞里，这些老鼠立刻就消失不见。
谢小玉的心里舒坦许多，他想了想，说道：“我们现在对妖族的行动一无所知，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的搜索队，有的话又有多少支、各自走哪条路线。”
菱问道：“这算是一种警告？”
玄元子刚才欲言又止，就是因为考虑到这个问题。
一听到不是洪荒异兽，谢小玉顿时松了一口气。
“我还以为你是对自己下的禁制有信心。”
果然，谢小玉这么说，大妖们没有显露出丝毫的不满，反而有些兴奋。
菱有些不信。
看到那此妖津津津有味地吃起海藻，其他的妖也坚持不住了，牠们饿了好几天，
和*图*书填饱肚子比什么都重要。其他大妖也一阵黯然，牠们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那头老狐狸玩不过谢小玉，双方的智慧不可同日而语。
“我有办法让那些背叛我的家伙出手。”
在这群刚刚开智的妖面前，谢小玉装得非常厉害，但是他自己清楚这是假的，这些大妖随便一个都可以击败他，之前他杀掉那十几个大妖靠的是阵法的威力，加上陈元奇在暗中帮忙，这招只能用来对付那些没见识的土妖，想对付来自妖界的妖族根本不可能，十有八九会被一眼看破。
“我绝对可以肯定。”
“好大一片云彩！”
谢小玉眼睛一亮。
“够强吗？”
“别再耍嘴皮子了。”
“万一有那么一、两个缺心眼的怎么办？”
周围又是一阵沉默，好半天，一个干瘦老者说道：“我知道一种妖兽倒是与之相像，这种妖兽叫赤霞天鹰，只产于西域，其他地方没有，不过……”
“这是什么？腐烂的海草？”
朱元机喃喃道。
“你变聪明了。”
菱说道。
“我打算布一座大阵，让那家伙没地方可逃。”
谢小玉闻言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大门派未必那么正大光明，免不了有些阴暗龌龊。
谢小玉阻止鼠妖继续说下去。
“快！全都快走！”
“借刀杀人……不，是借刀杀鹏，这倒是可行。”
谢小玉原本就有一个计划，他的另外一个身分就是为此准备，没想到这只金翅大鹏一来就倒行逆施，反而帮了他一个大忙。
谢小玉不想多说，反正很快就可以看到结果，到时候由不得这些家伙不信。
趁这些大妖满心恐惧，谢小玉又开始装模作样起来。
“我们一旦动手，妖族那边不就知道我们的行踪了吗？”
“我会直接飞过去，我的特点是隐形，我想隐藏的话，谁都别想把我找出来。”
谢小玉故作高深，停顿了一下后，朝下方指了指，道：“你该走了。”
玄元子第一个点头。
只见前去迎接的那些大妖全都痛苦地在地上滚来滚去，牠们没死，不过看上去比死还惨，最凄惨的就是前面几头大妖，血雾就是从它们身上飞散出来，它们身上的肉全都翻卷着，骨头一根根折断，并且从肉里戳出来。
谢小玉瞪着冰晶，脸上硬挤出一丝笑容，用不怀好意的语气说道：“不过有一件事可以肯定--出卖我们的家伙要惨了。”
“我马上过去，这边就辛苦你了，帮我把那条裂隙冰冻起来，就算做样子也要做得像一些。”
“快，小子们，全都爬到那些傻鹿背上。”
谢小玉瞬间隐没，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让我们看这些？”
菱感觉出谢小玉另有图谋。
被白光照到的那些动物全都痛苦地挣扎起来，要不是被法术定在那里，牠们肯定已经痛得满地乱滚。
谢小玉朝群妖一招手，道：“跟我来。”
谢小玉是直接飞过来的，速度比群妖快得多，早就在这里等了大半天。
“孩儿们，这里有好东西吃。”
鼠妖摇头，其他几个大妖也摇头，牠们全都感到害怕，同时暗自庆幸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妖族和人族不同，厉害之处不是看境界，而是看血脉，上等妖族和下等妖族相差极远，一头兔族的天妖很可能打不过狼族的大妖。
这一飞就是十几个时辰，那些大妖并不在乎，牠们的子孙却已经受不了了，不但冷，还饿得难受，好在渐渐慢了下来。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群妖渐渐开始变形，鹿的身体在缩小，老鼠、兔鸟之类的妖则相反，牠们正变得越来越大。
谢小玉并不觉得奇怪，这么大的事，他又是当事人，玄元子不找他才怪。
谢小玉命令道。
“我还要你们联络其他部族，确定牠们是站在我这一边，还是站在那一边。”
谢小玉不打算任何事都亲力亲为，和这些妖接触得太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露出马脚。
谢小玉很高兴，他喜欢聪明的生物，而他正需要一个帮他做事的家伙。
鹿妖很不高兴。
那时候牠们告诉我，只要我活着回来，就能让我重新投胎，变成上族的一分子，我相信了！后来我才知道根本不是那样，在牠们眼里，我们甚至算不上妖族，连下等族群的身分都没有，我们只是工具，而且是用完就扔的工具。
菱问道。
“这些家伙还是不死心啊！”
谢小玉的身体瞬间消失，在他脚下有一座挪移阵，挪移阵的另外一端在一座冰窟里。
一个大妖尖叫道。
“你这样做只会惹怒上族，牠们会派出更多更厉害的追杀者。”
谢小玉笑着问道。
“其他大妖走漏消息怎么办？”
谢小玉那阴冷的笑声让大妖们瑟瑟发抖，此刻的谢小玉完全不是牠们认识的那个好好先生，不过这副模样反而让牠们觉得是真的，以前只不过是伪装。
在一座狭窄拥挤的雪洞内，几个大妖正聚在一起唉声叹气。
“得好好谋划一番，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就必须致命。”
肯定会有白痴去通风报信，我早就算到了。谢小玉并不多说，他并不怕消息传到妖族那边，怕的是一说出来金翅大鹏会感应到什么。
朱元机的脸上难得露出狠厉之色。
谢小玉笑了起来，他的笑声阴恻森冷，让人不寒而栗。
菱随手一挥，顿时一片冰晶从天花板上垂落，冰晶上映照出远方的影像。
谢小玉耸了耸肩。
这是一座很大的冰窟，是掏空一整座冰山再用禁制加固四周，阳光透过冰壁照射进来，所以里面并不暗，四周的冰山不停撞击着，发出叮叮咚咚的声音，清脆悦耳。
“有没有别的？”
谢小玉的模样显得很轻松，这番表演果然让群妖全都安静下来。
说话的工夫，妖兽们已经站好，牠们挤得很紧，鹿背上站着海獭、兔子、和*图*书獾，这些家伙的身上站着老鼠，老鼠的身上还站着一群鸟，就像迭罗汉。
兔妖看着谢小玉，道：“我明白了，怪不得你敢将那些智慧全都灌输给我们、敢让我们自己选择，原来你早有防备。”
大妖们相信了，全都一个劲儿地点头，唯恐答应得慢了，会引起谢小玉的误会。只有兔妖忍不住问道：“吃的东西怎么办？我们可以几年不吃东西，但是我们的子孙不行。”
妖族有自己的天赋神通，而兔妖的天赋神通就是超乎寻常的眼睛和耳朵，牠们是天生的斥候，比吴荣华那群人还适合执行这种任务。
谢小玉急匆匆跑过来，除了玄元子找他，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他没把握对付得了金翅大鹏。
一个大妖颤声问道。
鼠妖悻悻地嘟囔道。
兔妖心中充满怨愤。
“所以你们得盯着牠们。”
谢小玉轻叹一声，他看到数百里外有很多鬼鬼祟祟的身影潜伏在暗处，一双双眼睛正紧盯着这边。
谢小玉轻轻跺了一下脚，洞窟中顿时多了一大堆东西，那是一堆颜色碧绿、散发着咸腥气味的海藻。
谢小玉不疾不徐地说道：“你们可以不答应，如果那样的话，我很高兴立刻干掉你们。”
这其实不难，可以打造一种法宝，用妖兽身上的材料打造，淬炼也用妖气和妖火，最后用妖力发动，用这样的法宝杀人，绝对会被认为是妖族暗中出手，不会被怀疑是道门的手段。
“这是个好办法。”
谢小玉差一点跳起来，完全没有原来的自信，他没想到会引来这样的怪物。
“你为什么要灌输这些东西给我们？如果不知道这么多，就没有现在的麻烦。那头老狐狸确实狡猾，但是牠没有这些知识的话，就不会忘恩负义……”
“告密者肯定有，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自作聪明的蠢货，这些家伙到死都不会长记性。”
鼠妖笑嘻嘻地说道，牠那贼眉鼠眼的模样让人感觉非常滑稽。
和谢小玉一起出现的还有一群鸟，这些鸟长着狭长的翅膀，看上去像海鸥，不过背脊上披着鳞片，牠们也是飞过来的，早就到了。
兔妖补充道。
一看到这景象，冰洞里的大妖们瑟瑟发抖起来。
见谢小玉如此有自信，众人便不再多问，对于谢小玉布局的能力，在场的人都了解。
鼠妖吞吞吐吐地说道。
“逃不了的，那些妖既然已经知道我的存在，还派出追杀者，我就没那么容易逃了。”
谢小玉大声吼道。
更让谢小玉头痛的是，来的金翅大鹏是一群，不像玄武只有一头。
冰洞里原本叽叽喳喳、吵吵嚷嚷，刚刚开智的妖各自玩耍着，听到这声呼喝，顿时安静下来，大妖们飞快跑过来，凑到冰晶前看着。
另外一个大妖狐疑地问道。
“大家都动动脑筋，这不是谢师侄一个人的事。”
刚进入中央大帐，谢小玉就听到玄元子喊道：“我们正在等你。”
谢小玉做出预言。
“你早就料到牠们会背叛，所以事先布置好了这一切？”
谢小玉发出一阵冷笑。
谢小玉轻笑道：“我已经在你们身上下了禁制，如果你们敢走漏消息，呵呵……”
“不用担心。”
玄元子敢拍胸膛保证，他们打造这种东西，目标绝对不是那些小角色。
不过谢小玉还有一丝担忧，道：“这东西会不会带有一丝金翅大鹏的血脉？”
“洪荒异兽！”
玄元子很懂得做人，连忙打圆场。
随着一阵嗡嗡的轻响，一道白光从天花板上照射下来。
“怎么是这样一个鬼地方？”
“金翅大鹏血脉！”
一位掌门立刻问道。
谢小玉连忙提议道，那只大鸟偏偏要找他麻烦，这就给了他出手的借口，如此一来，那只大鸟就算被杀，也是妖族内部的争斗，和人族无关。
谢小玉转头问道，脸上带着一丝戏弄的神色。
“或许……或许牠看中了这块地盘。”
干瘦老者不敢打包票，天潢贵胄也可能沦为乞丐。
菱疑惑地问道。
“你就那么肯定？”
“你不懂，我们在牠们眼里根本就像是路边的杂草，你会在意拔掉一丛杂草吗？”
“这怎么可能？我有这么重要吗？”
“你不走？”
鼠妖一眼就看出这座冰窟不是短时间内能够挖成，就算让牠来挖，也至少要半个月。
谢小玉朝着旁边的一群麋鹿说道。
谢小玉夸口道：“我担心的是牠们会逃，一旦被牠们逃了，我未必追得上，如果不能赶尽杀绝，会有很大的麻烦。”
谢小玉突然摆出一副和善的模样，道：“我还要证明，我不会让相信我的人成为炮灰。
大妖们又是连连点头，牠们确实怕了。
谢小玉现在关心的是这个。
妖族在太古时就已经离开这方世界，百万年来，很少有人看到妖族的踪影，更不用说金翅大鹏这样的洪荒异种，有关金翅大鹏的描述只存在于典籍中，还大多语焉不详。
“这家伙是冲着你来的，你有什么想法？”
“来了！”
“少废话，快点让你的子孙进法阵。”
谢小玉再一次询问道：“嫁祸给妖族恐怕不合适，我怕露马脚，而且那家伙或许有办法抵挡，最好嫁祸给魔族。”
谢小玉摆了摆手，道：“像我这样的只是小角色，上族不会太在意，牠们派出追杀者，只是因为不能任由背叛者存在罢了，然后牠们就会彻底忘记这件事，所以我只要干掉追杀者，在那些上族想起来之前逃掉，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通了就快走。”
一头大妖连忙问道，牠已经打定主意重新投靠谢小玉。
兔妖想不通。
“你怕牠们找过来？”
“这东西的味道确实不怎么好，不过对你们绝对有好处，你们感觉不出里面聚集的灵气吗？”
群妖一个个挪移过来，惊诧地看着四周。
随后，谢小玉和菱从冰窟里挪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