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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池问他：“集萤的伤怎样了？”

这需要大量的人手。

两个黄鹂鸟更是吓得扑通扑通乱撞。

怀山道：“刚才商婆子跟我说，我们出门的时候二表小姐经常到听鹂馆来探听您的消息。二表小姐又天资聪慧，商婆子有些担心。问能不能把集萤姑娘就留在家里。让集萤姑娘陪陪二表小姐，反正集萤姑娘这些日子也不能和人动手……”

院子里是绿色的参天大树，台阶上是盛放的牡丹花，鸟儿欢快地啼鸣，周少瑾的心像开了花似的。

小厮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禀道：“小的就叫小雀，四老爷说。这样好记！”

小雀这个养鸟的人都说了。春晚自然不好再说什么。

“这是池舅舅送给我的礼物？”周少瑾心里软绵绵，有些不敢相信地问。

再去她住的浮翠阁看看。

“是啊！”春晚羡慕地笑道，“是秦总管亲自送过来的，不会错的。”

“还有这种事！”郭老夫人呵呵地笑，让周少瑾抱了雪球，自己去逗鸟。

他们的消息最灵通了。

见郭老夫人来了，周少瑾行过礼之后，忙把雪球和两只黄鹂鸟的事讲给郭老夫人听：“……别人逗那两只鸟都没事，就我不能逗，一逗雪球就乱叫，叫得还挺吓人的。”

它又叫了起来。

它安静下来。

这就有点不合常理了。

周少瑾一眼就看见了放在石桌上的大红漆鸟笼。

程家被抄斩，肯定是新皇的意思，就算是不是新皇的意思，新皇是受了有心人的怂恿，至少当时皇上是下了决心要灭程家和*图*书满门的。

程池虽然想和程家划清楚界线，可也不愿意自己的族人血亲被满门抄斩。

如此反复几遍，还就真的应了春晚的话。

小雀笑着应“是”。

可只要周少瑾去逗那两只鸟，它就汪汪地乱叫，叫得人心惊胆战。可只要周少瑾把它抱在怀里，它又安静了。

程池轻轻地拂了拂紫檀木匣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周少瑾只好把它抱了起来。

“最好这大半年都不要跟人动手。”

至于去京城小住些日子的事……最好还是等程嘉善和闵家姑娘订了亲之后，少瑾没有了利用的价值。这样他在京城也能安心些。

晚上和那小丫头一起用晚膳好了。

什么事能让新皇非要程家的人死不可呢？

等到周少瑾去逗鸟的时候，雪球就不安份了。

“哦！”郭老夫人来了兴致，道，“我们也去看看去。”

要不要把丐帮也拉进来。

“可以！”没等他说完，程池已干脆利落地道，“这次漕帮找计家的麻烦，我原本就不赞成集萤出面，可计家老太爷执意要试一试集萤的身手。我也不好拦着。现在计家既然已经知道了集萤的深线，以后外面的那些事就不要再让集萤掺和进去了。在家里好生的修心养性，说不定她的剑术还能突破。”

※※※

小雀忙道：“二表小姐，狗和鸟是天敌。我还是帮您把这狗抱走吧！”

怀山在门外求见。

春晚等人又笑着去开窗。

程池的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可见新皇是要程家和图书的人死。

他望着怀山等人鱼贯着走出了书房，陷入了沉思。

周少瑾苦笑，只好把狗交给了小檀，道：“你以后带着它多出去溜溜。”

杏桃惊讶地叫道：“表小姐，它们一定是在对着你唱歌！”

程池颔首，示意他退下。

她之前去听鹂馆，听见鸟啼。还以为是哪只鸟路过，并没有在意……此时又听到了鸟啼声，她不由得心中怦怦乱跳，急步走了过去。

只要周少瑾不去逗那两只鸟。雪球就会乖乖地蹲在一旁望着周少瑾，只要周少瑾去逗那两只鸟，它就叫个不停。

周少瑾吓了一大跳。

官衙做事向来有些拖拉，特别是这种涉及到灭门的惨案，都怕“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被问斩的人家有人逃了出来，然后把这账算到了自己的头上，给自己在看不见的地方建了个仇家。而据周少瑾所说，程家倒得特别快。甚至家产还没有被抄没殆尽的时候，程家的男丁就全都被斩首了。

浮翠阁中笑声鸟声狗声不停于耳。

“这可真是有意思！”郭老夫人反复地逗着雪球和两只黄鹂鸟，笑得不能自己，“这赶情好，你这狗和鸟斗上了。”

正想问问小雀的出身，雪球不知道从哪里蹿了出来，冲着那鸟笼就是一阵狂叫。

周少瑾很是意外。

那天从织锦街淘回了这尊观世音雕像之后他就送去了甘泉寺开光，原准备直接放在小佛堂的，没想到出了程诣的事，母亲趁机把小丫头接了过来，他没来得及摆进去。

寒碧山房没有养花，和_图_书就更不会养鸟了。

鸟笼外面的宝蓝色织金罩子被撩了起来。一对黄鹂鸟儿在鸟笼里蹦来蹦去的，啼叫不止。活泼又可爱。

程池站了起来，在屋子里来回地走着。

周少瑾就让春晚把鸟笼挂在内室的窗棂旁。

也不知道商嬷嬷有没有照着他叮嘱的那样布置浮翠阁。

周少瑾愣住。放下了雪球。

周少瑾走近了，两个黄鹂鸟儿都啼叫着朝她扑腾过来，落在了鸟笼中间的支架上，对着她婉转地鸣叫起来。

春晚几个奇道：“雪球不会是在吃醋吧？”

一个七、八岁年纪的小厮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她的面前，头也不敢抬地道：“二表小姐，小的奉了四老爷之命。以后就在浮翠阁服侍这对鸟儿了。”

郭老夫人笑道：“这是怎么了？又是狗叫又是鸟鸣的？四郎是不是送了什么东西去浮翠阁？不然浮翠阁不可能热闹成这个样子？”

他想着，走到一旁的多宝阁格子旁，拿出了个紫檀木的匣子。

周少瑾望了望跪在地上小厮，又望了望那鸟笼里的和田玉食盅，干笑了两声，道：“你叫什么名字？起来说话好了！”

雪球垂着眼睛，理也不理郭老夫人。

周少瑾忙道：“你们给它喂了水喂了食没有？”

小檀笑盈盈地抱着狗退了下去。

但她觉得若是屋子里有了这两只黄鹂鸟，显得更有生气。

这位四皇子在几位皇子里面素来不起眼，之前程池从来没有接触过。

她不由讪笑了一声。道：“你们有谁会养鸟的吗？”

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周少和图书瑾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在他屋门口探头探脑的模样儿。

周少瑾咯咯地笑。接过小雀手中的树枝逗着两只黄鹂鸟。

以后的新皇是四皇子。

程池让他进来。

屋子就安静下来。

雪球一直乖乖地趴在周少瑾的怀里。

众人哈哈大笑。

她的话音未落。围着的小丫鬟们纷纷散开，让了个道给周少瑾。

“是！”怀山恭敬地应诺，退了下去。

满门抄斩，在抄斩之前应该先没收财产。

等会就送给她好了。

周少瑾定睛一看，那两个食盅居然是和田玉雕的。

浮翠阁里的人正逗着雪球，个个笑得直不起腰来。

那小雀显然是个极会察颜观色的人，忙道：“这鸟随人，养到哪里都好。二表小姐若是觉得养在内室好，那就养在内室好了。只是要麻烦姐姐平时给它喂食了。”

她肯定很高兴。

周少瑾吩咐春晚把窗棂打开：“这样透气，鸟儿也舒服些。”

她笑着客气了几句“不碍事”、“我定会按时给它们喂食的”的话，把鸟笼挂在了周少瑾内室的窗棂上。

周少瑾从来没有养过鸟，不知道。

周少瑾三步并作两步地回了浮翠阁。

秦子安默默地把信收在了衣袖里。

这次去京城，恐怕得好好地和这位四皇子打打交道了。

人还没有进门，就听见浮翠阁里一阵欢声笑语。还夹杂着婉转的鸟啼。

想到这里。他重新在书案前坐下，写了封信让秦子安送去终南山：“……请云鹤子道长帮你引见北丐帮的人。”

春晚抿了嘴笑，道：“四老爷不仅送了和-图-书鸟给您，还送了个小厮给您。”

“喂了。”春晚忙指着鸟笼里的两个小食盅，“一个是装食的，一个是装水的。”

雪球呜咽着摩擦着周少瑾的裙摆。

“算了！”周少瑾抱了雪球，道。“你以后注意点，别让雪球把这鸟吓着了就是。”

周少瑾也这么觉得。

他是什么秉性？有什么爱好？程家有可能在哪方面得罪了他或者是惹怒他……程池觉得自己都应该打探一番。特别是在京城的大哥和二哥，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结交的都是些什么人？甚至包括他们身边的师爷幕僚，都要查个一清二楚。

周少瑾见状就把雪球放在了地上。

碧玉几个簇拥着郭老夫人去了浮翠阁。

二叔父那边……也要查。

雪球却冲过来对着鸟儿又是一阵狂叫。

程池走到窗前。

碧玉忙笑道：“听说是送了两只黄鹂鸟。叫得可好听了。”

春晚笑道：“小鸟不是应该挂在庑廊下吗？我从前看人养鸟，都是挂在庑廊下的。”

葡萄架下围了一堆丫鬟。

听鹂馆的树木枝繁叶茂，油绿、嫩绿、葱绿、碧绿……各种绿色交织在一起。满目的清凉。

南丐帮是张大牛当家，不知道北丐帮是谁当家？这件事最好还是交给秦子安去做。

周少瑾睁大了眼睛。

小檀最先发现周少瑾，惊喜地叫了声“二表小姐”，道：“四老爷出门给您带了礼物回来！”

她好喜欢这礼物，伸出手去隔着笼子的栅栏摸了摸两个小鸟的头，两个小鸟蹦得就更欢实了。

风吹着树叶沙沙地响。

周少瑾语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