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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只要求最基本的骑马而已，并不是要学骑兵冲锋陷阵，木头在吃了最初的一些苦头之后，骑马代步是没问题了。

高元良沉思片刻，又提出一个问题：“大人，宁远卫屯堡众多，有些只是三五百人的小屯子，若是分兵把手的话，恐怕……”

从纸面上来说，赵公公是监军，自然是能管着祖泽溥的。

“到底怎样？”赵公公见祖泽溥不说话，又追问了一句。

“木头哥——”大牛的声音传来，木头一转头，看见大牛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于是拉了拉缰绳，将速度放慢了些。

不洗白不洗，反正木炭又不要钱！

祖泽溥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道：“那张力现在是宁远巡抚，提督军务，末将也要听他调遣呢！”

大牛骑着马赶了上来，两人并排而行。

前次木头的小旗这次损失惨重，新兵一共六人，死了三个，伤了三个，又回到三人组的状态了。

不过这也不是自己这种小兵该操心的，张大人想必自有来钱的路子吧……

两人又说了些没营养的话，赵公公渐渐把话题拉到了张力身上：“祖总兵，最近张力派人占了不少屯堡，还放出来风来说什么以沙河为界——”

毕竟军饷关系着每一个团山军兵士的切身利益，也不知张大人说的“改革”是什么意思？

木头一听大牛是说这事，不由得眉头也皱了起来。

赵公公抚掌道：“既如此，那咱家就等着老祖总兵的消息了。宁远卫姓祖，咱家可不想它https://www.hetushu.com.com姓张！”

在场众人也都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所以人都将询问的眼光投向了张力。

祖泽溥眼中掠过一丝阴鹜之色：“末将已经向父亲求援，到时候看看他老人家怎么说吧。”

眼瞅着宁远巡抚大人似乎对卫城没有兴趣，所以祖泽溥便在这天宣布解除了戒严。

祖泽溥带着两千败兵逃回宁远卫城以后，便一直称病不出。

顿了一顿，张力又道：“本官刚才说的兵员额度是近期的目标，也不拘期限。切不可为了满员而降低入伍的标准。”

张力将头转向了孑然，缓缓地道：“孑然，你负责的斥候队我不想看见你们一天到晚在团山堡待着。你必须做好计划，时刻保持足够的人在外面打探消息！”

大牛讪讪一笑，小声道：“先前张大人放出风来，说团山军的军饷制度要改革，木头哥你怎么看？”

赵公公来到祖泽溥的病榻之前，看了一眼一脸“蜡黄”的祖总兵，皱眉道：“听说祖总兵偶染风寒。咱家也是牵挂得很呐！”

一队约摸三百余人的骑马队伍走在朵颜卫往宣府的道路上，所有人神情肃穆，戒备森严。

先前赵公公的计划便是借刀杀人，泰宁卫乃是朵颜三卫之一，也是正经的蒙古鞑子，不过由于经常与辽西将门通商，故而也算有些交情。

宁远卫城还有一万二千余人，祖泽溥命令李参将负责宁远城防。宁远卫城一连戒严了十多天hｔｔｐs://m•hｅｔｕsｈu•cｏｍ.ｃom，然则张力却并没有来。

木头和疙瘩、大牛也在队伍之中，不过却并没有看见他先前的六名新兵部下。

澡哥与木头是老乡，他也是先前家乡被鞑子占了以后才逃到宁远来的，自然关系也还不错了。

赵公公眼中精光一闪，若是祖大寿出兵，那捏死张力便犹如捏死一只蚂蚁一般。

好在经过一段时间训练，大家骑马行进是没什么问题了。

“是！”众人齐声应诺。

但是实际上祖泽溥背后是整个辽西将门，说句难听点的话。赵公公的人身财产安全，尽数都控制在祖泽溥手里。

与护卫队同行的还有十多人的吏员队伍，毕竟不是去打仗，老百姓需要忽悠，那自然离不了吏员。

团山堡的张大人对卫生要求近乎严苛，原本流民百姓都是好几个月不见得能洗一次热水澡。张大人主事以后，要求即使是冬天每三天也必须洗一次澡。

这正是团山军拉拢流民的队伍，他们的目标是宣府张家口堡，那里临近山西，有大量的山西流民聚集。

宁远镇守太监赵公公也吓破了胆子。他没办法跑路，便也深居简出起来。

木头想了想，淡淡地道：“张大人也说了，军饷只会增加，不会减少，其他的咱也别瞎琢磨了。”

张力摇摇头：“屯堡自发成立保安队，维持日常安全。遇到建奴、北虏或者……或者某些不醒眼的来打的话，尽数前来团山堡避难。”

“也罢，那咱家就不打扰祖总兵养病www.hetushu.com.com了。”

祖泽溥皱起了眉头，沉默起来。

今年是团山堡易主后的第一个冬天，张大人开恩，木炭管够，说是要帮助大伙儿养成勤洗澡的习惯。

广宁巡抚戴健一听说祖泽溥吃了败仗，马上返回广宁，一刻也不想在宁远卫城多待。

祖泽溥点了点头：“赵公公且安心，我父亲必会想出万全之策。”

张力撇了撇嘴，似乎有些不太满意：“说白了也还就是些乡村屯堡，卫城还在祖家手里。咱们——呃，农村包围城市吧！”

“澡哥”就是这些吏员的头儿，他这称呼也是有来历的。

团山军的这条“人口通道”自然是早有斥候队反复打探，最终确定的最佳路线，基本避开了实力比较强大的朵颜部落。途中的水源，道路情况等等都画好了地图，护卫队走起来甚是省心。

高元良有些兴奋地道：“大人，宁远卫是大卫。面积不小，咱们只控制南边的话，地盘也不小了呢！”

祖泽溥摇摇头道：“也速台回信说，他们向来没有冬季出兵的道理，最快也要等到来年春天。”

他任何人都不见，一万人打两千人，打成这样，也实在是没脸见人了。

让泰宁卫出兵干掉张力，可以免去很多麻烦。铁山堡事件以后，祖泽溥等不及也速台出兵，而是自己亲自上阵，结果——

这些祖泽溥又岂会不知？不过现在他抱定主意坚守宁远卫城，打死也不出去了。

赵公公当然知道祖泽溥这话三分实七分虚，名义上祖泽溥受张力https://www.hetushu.com.com管辖是不假，可是实际上祖泽溥只听他老爹祖大寿的。

“呃——”

整个队伍一共有五十多部马车，绝大部分运输的是粮食——跟流民说一千道一万，不如让他们看看粮食效果来得更好，再说一路上人吃马嚼也要消耗。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潘千总说了，下一处宿营地还要走一个多时辰呢！”

张力又看了戈希梦一眼，开口道：“团山军征兵的事儿你抓一抓，必须是良家百姓。咱们的各项待遇你也宣传一下，本官不担心没人参军，只担心鱼龙混杂！一定要把好关，那些刁钻奸滑之徒，切不可混入团山军中。”

木头有些纳闷，张大人来了团山堡以后，大肆找商人购买粮食，也不知他哪来那么多钱？

赵公公岔开了这个尴尬的话题：“先前咱家不是让你联系泰宁卫大酋长也速台么，现在那边给消息了吗？”

总兵府内宅之中，“卧病在床”的祖泽溥与赵公公亲切地展开了谈话。

这位“澡哥”读过几天私塾，先前在新立台堡当账房先生，认得几个字。他对洗澡似乎情有独钟，天天洗，所以得了这么个外号。

不过木头因军功已经升了总旗的职位，而疙瘩和大牛才升了小旗，只是兵员现在都是空额，等着他们去宣府“忽悠”人口呢！

孑然上前两步，朗声应诺：“是！”

赵公公一听这话顿时泄了气：“那就任由张力胡作非为？”

木头还有点不太习惯骑马，张大人从先前蒙古缴获的牛羊马匹中拨出一部分和图书给护卫队使用，毕竟辽东到宣府距离很远，两条腿走路可不行。

这一天以后，团山堡各项事务紧锣密鼓地开展起来，一个全新的以团山堡为中心的势力，开始萌芽了……

似乎在他们眼中，没有张力张大人解决不了的事情。

祖泽溥干咳了两声，讪讪一笑：“有劳赵公公了。”

张力思索片刻，又开口了：“人口只靠辽民是不行的。辽民屡屡被鞑子掳走，数量本就不多。以后的军事训练中加入长途拉练这一项，一方面练兵，一方面给本官去宣府拉人。山西有很多流民逃往宣府。这些人当地官府不管，本官来管。把他们护送来团山堡，扩大咱们的人口规模！”

戈希梦连忙应道：“属下明白。”

……

赵公公实在按捺不住，来到祖泽溥的总兵府中“探病”。

澡哥他们那帮吏员坐的是马车，两部双马马车塞了十来个人，堪比后世常见的某些“校车”了。

广宁前线光红夷大炮就有十门，千斤弗朗机更是超过一百门，而祖大寿的战兵超过六万，真真是雷霆之势呀！

张力果然不负众望，微微一笑，道：“宁远卫南边的所有军屯，全数收入团山军的势力范围。北边暂时不动，那里离广宁太近，我现在可不想跟祖大寿直接开战。”

众人齐声应诺：“是！”

张力转身看了看挂在墙上的地图，指着地图上的一条河流道：“沙河将宁远卫一分为二，卫城也在沙河的北边。沙河以南的所有屯堡，晋庄驿堡、仙灵寺堡、新立台堡这几个，全数驻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