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气爹
蒋氏摸了摸王芷瑶的脑袋，总算哄得女儿欢喜了，方才女儿那副伤心的小模样，真真是让人心疼，自己还得让瑶儿操心，这算是什么事儿？
一口气不上不下的憋在胸口，王译信身上似有虫子游走，脸上的鞭伤又热又痒，坐如松柏的姿势有点端不住了，听王芷瑶念叨，“没有外公支援，我许是都凑不足嫁妆，我也想指望爹，可是……”
“……”
“四爷爱吃？”
莫非夫人重新得了四爷的欢心？若真是如此的话……墨香等伺候四爷的奴才也得对夫人和七小姐恭敬点。
蒋氏见到王译信还是有点惊喜的，因为顾及王芷瑶就在身边，缓缓的起身，不冷不淡的道：“四爷没陪母亲用膳？”
王译信在她的目光下似无所遁形，自己仿佛不再是谪仙，士族遗风，而是废物，伪君子。
“我娘不介意养您，也不介意养着您的妻妾和庶子庶女。”
在面前引路的墨香躬身垂手，“您不是去祠堂？”
“……喏。”
王芷瑶挑衅般的睨了王译信一眼，叹息道：“若是没有外公疼惜，我哪有出门见人穿的衣服呐，我没脸事小，和图书万一让您被人嘲弄穷酸，养不起妻儿，可怎么好？”
见谪仙受罪，蒋氏心里不大舒服，想要开口打圆场……王芷瑶岂会让蒋氏如意？
哪怕教不会王芷瑶视金钱，权利如粪土，他怎么也得让王芷瑶明白，顾天泽除了光鲜的外表外，一无是处。
方才一番波折，王译信没空细想王芷瑶同顾三少的事儿，在文氏房中时，他才记起王芷璇为何被罚跪祠堂，王芷瑶说同顾三少只是说过几句话，也就蒋氏会相信她！
蒋氏一见王译信淡然的点头，便眼含喜悦，接受了西北的小菜，他应该是心悦自己罢。
王译信慢吞吞说道：“前面引路，去夫人院落。”
“四爷？”
“而您心中是一坨狗屎，所以看我娘都是缺点和毛病，从来就没珍惜过她的美好！”
墨香眼里划过惊讶，按四爷以往的性情，便是顾及着夫人，明面上不肯去看受苦的五小姐，也会去看望被打得一身伤痕的殷姨娘。
王芷瑶总是他的骨血，为人父，他不可不教女儿自尊自强。
王译信握紧拳头的手指泛白，羞辱，他被羞辱了。
王芷瑶和*图*书默默叹息一声，道：“厨房不是还热着饭食，父亲也没用膳吧，不如一起？”
齐妈妈随着硬闯进来的王译信进门，看夫人和七小姐忽略王译信，觉得心底畅快极了，恨不得夫人这辈子都看不到四爷才好。
“夫人，四爷到了。”
“五小姐侍四爷极孝，您得为难，她比谁都清楚，五小姐是最最维护您的一个了。”
一副金厢福禄嵌大珠宝首饰总共十六件，足够她气炸谪仙爹。
冠文侯府虽然今不如昔，但也有田产店铺，也有赚钱的营生，可王译信只是四爷……不能承继爵位，又一向清高自守，不肯讨好乾元帝等贵胄，想要多得点额外收入难上加难。
“夫人所做的西北名菜甚是可口，不知今日能否有幸品尝？”
王译信用得笔墨纸砚，香茗，吃穿用度，不是最好都对不住他谪仙之名。
王译信清楚王芷瑶爱慕‘富贵’，喜欢‘奢华’，向往将来的丈夫出类拔萃，权势滔天……顾三少怎么看都符合王芷瑶的标准。
王芷瑶嘴角笑容越深，给力啊，错有错着说得就是您吧，娘亲！
若不是心中有事，和_图_书他更乐意漫步在风雪中，展露迎风战雪的坚毅风姿。
五小姐王芷璇在祠堂罚跪，四爷平时最疼五小姐，怎会不去看看？
他绝对不准许王芷瑶同那群不顾身份，不顾尊严的花痴一样。
其实他也不至于养不起妻儿，勋贵重臣之家并非光指着俸禄过活。
不知为何，他只要一想到王芷瑶那双眸子，就说不下去了，快步穿过月亮门，“我得管教于她，省得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害了她，也害了旋儿。”
“娘，这些都是给我的吗？”
“四爷……”蒋氏硬是顶着女儿的目光开口道：“妾身会经营，不会嫌弃您的，您尽可过您想过的日子。”
屋子里早已经升起了火龙，王译信已经褪去了毛皮外罩，穿着青织金妆花孔雀缎圆领，腰间压一块古玉……脸上火烧火燎的难受，“你是说，我靠着夫人？”
“走错路了。”
“父亲是要发奋养家了么？”
“以后还是莫要再让岳父送瑶丫头首饰玉器了……”
王芷瑶将珊瑚嵌珍珠的耳环带到自己耳朵上，温润的珍珠光芒显得她脸颊圆润肤色极好，似笑非笑的给王译信算账：和图书“您一年的俸禄全算下来不过百于两，还要孝顺祖父祖母一部分，真正落到娘亲手里的银子不过几十两而已，恐怕都买不起您这身穿戴。”
然定国公顾家是王译信顶顶看不上的人家，而一向孤傲，骄纵，受尽乾元帝无尽恩宠的顾天泽，更是被王译信看不起，闺阁少女不要脸面的纠缠顾天泽，也是他最为鄙视的。
墨香领命让身边的人去传话，小心的观察着四爷的脸色，一道横惯俊脸的鞭痕，破坏了四爷的谪仙风貌，显得四爷更有俗人气息。
王译信发愁，被金银富贵迷住眼睛的王芷瑶将来可怎么办？
王译信出门时，漫天的飞雪渐小，外罩锦葛貂裘，身边有墨香等人抵挡风雪侍奉，他不觉寒冷孤单。
王译信教女的底气十足，得剔除王芷瑶爱慕富贵的念头……他一进门，就被王芷瑶身前的金银首饰，宝石玉器晃花了眼儿。
王译信低声吩咐：“让个人去看看殷氏，今日她受得苦，我心中有数的，至于璇儿……我又让她受委屈了，想来她一惯聪慧懂事，会比王芷瑶更明白我的难处。”
做为疼爱子女的父亲，王译信怎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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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恨殷姨娘调戏四爷，对他……蒋氏还是抱有期许的，“我这就给四爷做饭去。”
文氏等人知晓蒋氏有银子，因此分给四房的月例有限，但四房的花费却是侯府各房最多的。
乾元帝一旦不再宠爱顾三少，顾天泽会过得比谁都凄惨。
王译信叹息：“旋儿懂事招人疼，我不担心她，但王芷瑶……”
也是，凡人还想鞭抽神仙？
王译信是来教导王芷瑶不慕富贵权势的，没想到还没开口提顾三少，先被王芷瑶挪噎了一番，他心情不是太好，本想拂袖离去，可王芷瑶已经被蒋家的富贵淫侵得坏了性情，他坐视不管，王芷瑶会越长越歪。
两双相似的眸子，一平淡而失望，一冰冷而戏谑，互相对视良久，王芷瑶率先开口道：“我娘纵使身上有不符合贵胄之媳的缺点，可她心里是美好的，所以她总能发现你身上的优点，尊重王家的‘传承’‘底蕴’。”
“瑶儿。”蒋氏不赞同的轻轻摇头。
怎么突然间，要去看望夫人？
她风风火火的出门后，王译信和王芷瑶同时沉默了半晌……
“你外公送过来的不给你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