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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梓哥哥，那个……你喜欢很大的还是一般大的……”

芥末还想着船呢，那就找回来吧，无论是谁偷的，无非是开往上游和下游，那竹筏够笨重的，难操纵得要死，去上游估计是不可能了，只要往下游飞，肯定可以找得到的。如果是哪家农民偷走了当柴烧，看自己不把他家养的猪都给偷走！

“是吧。”

“哈哈……小的时候我只有一点点高。”芥末比划了一个高度。

不久之后，两人躺在江边的草地上，芥末枕着蓝梓的手，琐琐碎碎的话题在说。

“小芥末已经长大了，可是……”她顿了顿，“一直喜欢你。”

看来阿梓哥哥很内向，我要主动一点，她这样想着。两人在小时候就已经是再亲密不过的关系，重逢之后，这些年的变化成为了一种隔阂，但问题也不大，话说开了，应该就会变得自然。

她几乎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蓝梓的身体僵了一僵，微微抬头，蓝梓下意识地将目光偏过来，看了她胸口一样，随后赶快闪开，讷讷地不知道该说什么。芥末咬了咬嘴唇，看似安静，其实心里也跳得跟打鼓一样，片刻，她伸手拿起蓝梓的另一只手，握住他的手掌，按在了自己跳动的胸膛上，蓝梓的手仿佛触电般的要挪开，她还用了用力，眼睛闭上，又睁开。

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许久，芥末终于躺在他怀里睡着了，他躺在那儿，看着满天的星斗，随后将她抱回大帐篷里。

少女轻声说着，身体靠了过来，他可以感受到她呼出的气流，随后，柔软的双唇印了上来，微微颤抖着，似乎还带着一丝冰凉的气息。蓝梓不太确定这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嘴上温度太高了。hｔtｐs://m.ｈeｔｕshｕ.cｏｍ.coｍ

“你去跟高年级同学打架的时候，我也去帮忙，然后我也被打了。”

“我很笨的。阿梓哥哥……”她一边揩着眼泪，一边轻声说道，“我想把这些年的事情都告诉你，把记忆也送你一半，然后让你把这些年的事情都告诉我，也送我一半，这样子。我们就像是从以前一直走过来一样了，就像是这些年我们一块在外面流浪一样，我在你面前，总是想要变回以前的芥末，让你一点都感觉不到这些年的变化，至少，芥末还是芥末，因为蓝梓一直都是蓝梓，姐姐也一直说我太笨了，说那是因为我太崇拜你，崇拜就崇拜了……”

“嗯……”

她压低了声音，秀眉微微蹙起，轻如梦呓：“我惦记着孤儿院的事情。惦记小胖，惦记辣椒，惦记这些那些人，可昨天跟小东一见面，我就明白了，其实……我只是惦记以前跟阿梓哥哥你在一起的感觉而已，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不知道你跟奶奶怎么样了，后来在香港见到你，知道奶奶去世了，知道你那几年总是一个人，我有时候就要哭出来了，我觉得我一个人在过好日子。提前离开香港的那个晚上，我等在酒店门口一直找不到你，可是不能不走，我上了飞机，一个人在旁边装睡，其实是裹着毯子哭，我那时候以为，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应该高一点吧。”

两人无疑是还记着从前的，孤儿院那会芥末跟着他背后跑来跑去，扎着两根小辫子，即便是女孩子，衣服也总是有些脏，有的打了补丁，孤儿院里的孩子是没什么可挑剔的，新衣服一两件，总是在过节的时候www.hetushu.com.com才能穿。偏过头看看，那时候的小跟班，此时已然长成了婷婷的少女。简单的衣物，却也显得整洁清澈，此时穿着轻柔的衬衫与白绸裤，抱着双膝坐在旁边的草地上，月白色的凉鞋，纤巧白皙的双足，风吹过来时，少女笑起来，头发便在空气中轻柔飘动着。有时候会觉得，这些年的时间过得真快，像是魔法一般，把人吹了起来，恍如一梦。

江面上，响起了少年兴奋的叫喊声！这一刻，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挡住他的去向。

“嗯。”

时间沉默，周围安静下来，火焰哔哔啵啵的声音，江水奔腾的声音，风呼啸而过的声音，在这一刻都比不上那心跳的声音来的动人。这一下像是陡然打破了什么东西，五六年的光阴一跃而过，留下的痕迹被斩断了，芥末眼睛缓缓颤动着，只是轻轻握着他的手，蓝梓的心跳也渐渐平复下来，片刻，他侧过身，抱住了芥末的肩膀，芥末靠在他的胸前。那一瞬间，他们像是小的时候那勇敢的男孩与扎着麻花辫的小姑娘，又是此时这对少年与少女，看似是某些青涩感情的萌芽，实际上，根却比一般的感情扎得深得多。

“一个暑假一个寒假会回来嘛。”

“呃，果子狸的话……算不算……”

“胸部！”芥末抿了抿嘴，“女孩子的胸部啊。”

她说着说着，就真的哭起来了，用手揩脸上的眼泪：“小时候我在孤儿院，大家上的都是一个小学，可我们班，就我一个人，有几个同学老喜欢欺负我，你帮我打了他们，后来就算不叫你，我也敢跟他们打架了。但是在班上还是没什么同伴，我喜欢跟着你这里哪里跑，可要是m.hetushu.com.com你去做其他的事情了，不让我跟了，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们分开了这么多年，有时候我觉得，心里像是有个扎着麻花辫的小女孩，她从小城市来到了大地方啊，就像是迷了路一样，然后，陌生的东西越来越多了，她自己也成了这样的陌生人，可心里的那个小女孩总是还在的，你有时候会看见她，被包围在陌生的地方，急得想要哭了，握着拳头跳一下……”

“阿梓哥哥。被爸爸妈妈接走后的这几年，其实有过很多事情，有的事，我跟你说了，有的事情没有。”她望着蓝梓，这时候，已然褪去了小时候的痕迹，柔和的嗓音中，有着几分认真，“我跟姐姐学了很多东西，空手道、手工、跳舞、瑜伽什么的。家里的人，爸爸妈妈，叔叔阿姨有很多，有对我好的，也有因为我是被收养有些反对的，在学校里也交了一些朋友，我没跟你说，那是因为……我一直希望你把我当成以前的小芥末，可是……总是有改变了啊……”

这样想着，他聚集起了能量，陡然间以最高的速度俯冲向江面，轰的一声，在江水中溅起了巨大的浪花，夜色中，他看来就像是一艘破浪而走的高速冲锋舟，紧贴着江面，冲向了水流的下游。

“有吗？”芥末眨了眨眼睛。

“那个……我以前没有跟别人做过……”分开之后，芥末有些尴尬地说了一句，随后又觉得自己这样的说话有点多余，下意识地找其他话题，“呃，跟姐姐有做过，但是……但是……没把舌头伸进去……听说，呃……”这句话就更多余了，反正刚才这两次就没伸舌头，据说是要伸的……阿梓哥哥会不会要求伸舌头再来一和图书次呢，她偷偷朝对方瞧过去，只见蓝梓的脸已经红得不成样子了，想要说话也找不到语言的样子，不由得笑了出来。

“什、什么？”

“呐，阿梓哥哥，考上大学之后，我打算读金融管理的专业……”芥末轻声说着，“我的成绩很好，一边读书，一边勤工俭学也可以……毕业之后，可以找一份好工作，能让我们过得很好的，我们毕业后就结婚……”

他没有操纵能量，就那样飞上天空，让夜风猛烈地吹着身体，试图让激荡的思绪冷静下来，但一点效果都没有，这个夜晚发生的事情，真是太多了，他在空中想了想，随后，决定去把竹筏找回来。

“呃。崇拜……”蓝梓愣了愣。

“呵……”芥末总算笑了起来，像是吐出了一口气。“那个……阿梓哥哥……那个，我觉得……”她反复斟酌着语句，随后，还是用最简单也相对含蓄的说法表达了看法，“……我们以后在一起吧。”说着，又往蓝梓嘴上吻了过去，这一下嘴唇用力地碰在一起，两人都有点痛。

※※※

凌晨一点半，完全睡不着了。

竹筏被偷了，三个人失去了代步的工具。一时间也没有离开的办法，只好在江边的小林子里找了块地方，将帐篷扎了起来。时间已经过了零点，平日的这个时候大抵都已经睡了，但今天发生了许多事情，心情都有些波动。这方面珊瑚是最没心没肺的家伙了，事情既然解决掉，不一会儿也就陷入了瞌睡当中，蓝梓和芥末生了个小火堆，坐在江边的草地上吹风，随后聊起以前的一些事情。

“其实前两年我还扎来着，姐姐老说我土……嗯，一起跑出去偷药给秀珍姐。”

“呃，那天看见你跳舞的hetushu.com.com时候。”蓝梓笑起来，“还有你今天用那个过肩摔的时候。”

“……”

“没事的事情可以到处走，就跟现在一样，说不定什么时候可以环游世界呢，如果有可能，想要买一艘船，就跟现在一样……现在的爸爸妈妈对我很好，以后我想要报答他们……”

这个吻就那样持续了几秒钟，随后，芥末才陡然退开，两人的心跳大概都有些快，江边凉风习习，蓝梓觉得，这个时候大概得自己说点什么。

“可有时候我又觉得，如果一直这样子下去，也许有一天，我们会分开的啊，那时候，也许就再也不能在一起了。”眼泪终于止住了，芥末将手背靠在唇边，轻轻地吸了一口气，随后笑了笑，“这次能一起出来，我很高兴，其实很久以前我就在想了，如果能跟阿梓哥哥一起去流浪一次就好了。下个学期就是高三了，我和姐姐也许会去江海的大学，到时候又要分开，阿梓哥哥，我想把这些年的事情都告诉你。”

“呃……”

“嗯……”

“扎两条麻花辫。”

“嗯。”

“有时候啊，会觉得你根本就不像以前的芥末了，我在想，不会有什么女孩子过来骗我的吧……”

“大学的时候，一起去江海吧，到时候可以在一起……我们还有一年了，又要分开。”

“嗯。”

“中秋节去偷月饼，你还打我了，后来我们就分开了吧……你老是打我，不过总是我占便宜，你常被我抓出血来着……”芥末仰起头来，回忆着。

“呵呵。”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两人几乎是同时出声，随后芥末抿了抿嘴，蓝梓抓了抓头发，又是一阵沉默，最后还是芥末首先出了声：“阿梓哥哥……还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