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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他语无伦次地说着话，陈文婷的目光冷了下来，靠回椅背上，干脆地作出了拒绝，“做事累死了，我才不去打工。”

※※※

“哦。”蓝梓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酱猪蹄也上来了，照例被女生挪到身边，狼吞虎咽地吃着。尽管就女性来说，吃相多少有些不雅，但那种无比满足仿佛整张脸上都闪烁着小星星的表情看起来倒也是蛮可爱的，幸福的感觉溢出来，蓝梓甚至觉得自己也完全被感染了。

不久，两人在一楼一个小隔席上坐下，按照郭莹的要求，坐的是同一张沙发，这张沙发背靠着的那个小区域里也坐了三名大概二三十岁的年轻人，不一会儿有咖啡点心送上来。郭莹趴着沙发背，跪在沙发上兴致勃勃地那边的三个人打招呼聊天，也介绍了蓝梓，那三人又笑说蓝梓是她男朋友，她也没有分辨。蓝梓便站起来，靠在一边笑着听他们说什么。

“嘁，谁会叫那个名字……”女生不爽地撇了撇嘴，“我叫陈文婷，法号慧灵，你可以叫我陈文婷，也可以叫我慧灵师……嗝……”她说着毫无形象地打了个饱嗝，打这个嗝的时候，仿佛是意识到了方才饱饱地了吃了一顿肉，脸上又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旋即才恢复了严肃的脸色望了望蓝梓：“……太。”

蓝梓眨了眨眼睛，眼角微微抽搐着，已经完全呆掉了，就那样讷讷地看着她，她一开始也保持着可爱的笑容，随后眯了眯眼睛，笑容渐渐敛去，终于微微翘了翘嘴唇，和_图_书交易不成，不给好脸色了。

她做出决定后想要站起来，蓝梓连忙挥手：“我来吧我来吧。”去跟老板要了两个饭盒以及一个塑料袋跑回来，将剩下的主体以及红烧肉打好包，放在对方的面前，那女生看了他几眼：“呃，你是叫做……”

“谁说要吃素菜。”旁边的女生厌恶地瞟他一眼，随后高兴地跟服务员点了一盘红烧肉和一盘酱猪蹄，等待饭菜上来的时间里，这位“带发修行”的破戒小尼姑捧着水杯无聊地往门外看，不理蓝梓，蓝梓也只好在旁边无奈地喝水，等到红烧肉上来，她才兴致勃勃地拿了碗筷。

过了一会儿想想道：“这里面还是会起冲突吗？有多频繁？”

有这么好吃吗……蓝梓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看看那盘卖相似乎也不算很精美的红烧肉……

这几个月里与郭莹也有过几次类似的碰面了。郭莹在这方面律己甚严，只要不是有急事缠身，一旦跟人约好，基本都是提前到达，从来不会出现姗姗来迟以增加自己存在感的事情，当然，或许也是因为她从未将别人当成需要这样考虑的男性的原因吧。

蓝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片刻后想想：果然这样才是珊瑚的朋友啊，都是些奇怪的人……他道了声再见，无奈地笑着结账走人。走出店外的时候朝里面看看，只见名叫陈文婷的少女仍旧毫无形象地靠在椅子上，仰面朝天像是睡着了，怀中抱着两只饭盒，微微张开了嘴露出幸福的傻笑，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和*图*书而下，从这边望过去，有一种傻傻的妩媚感。

……老实说，那真是很奇怪的感觉。

路边的店铺应该没什么好吃的，蓝梓中午也已经吃了午饭，他装模作样地看了两眼菜单：“这边的素菜应该没什么吃的……”

一点十五，两人坐在路边的小馆子里。拿着菜单在看。

那陈文婷定定地盯了他一会儿，盯得他心里发毛，随后竟然坐正了身体，认真地说道：“你要包养我吗？”

陈文婷眨着眼睛，又过了片刻，微微偏了偏头，表情更加纯洁了几分：“要吗？我很好养的，有肉吃就行。”

仿佛听到他咽口水的声音，女生警惕地望他一眼，随后将盘子往旁边一挪，搬着椅子拉开了与蓝梓的距离，那感觉就是在说：我的！

“……”

时间还没到下午三点，两人从酒吧的侧门进去，这还是蓝梓第一次进入到酒吧内部，并不是什么火爆的地方，这酒吧的墙壁看来是可以移动的，上两次来的时候蓝梓看不见里面，这时候却多了许多窗户可以看见外面道路上的林荫，也透进来了日光。音乐轻盈流泄，酒吧一楼二楼人都不多，除了服务员，过来的大概也就是十多人，喝咖啡、吃点心、看报纸，包厢里就不知道了，俨然悠闲祥和的下午茶时光，说是酒吧，看来倒更像是电影里的香港茶餐厅。

一路朝“世界的侧面”走过去，郭莹也在轻声叮嘱着这些话，蓝梓自然明白，点了点头。

然后才发现有些奇怪，郭莹打听的居然是有关器官买卖的https://m.hetushu.com.com事，正有些含蓄地跟三人询问着在哪里才能买得到有特殊需要的脾脏……

“那就算了。”她挥了挥手，“肚子好饱，我还要在这里坐一会，你有事就先走吧……不要忘记结账哦，我身上没钱，不想被留在这里刷盘子……”

“呃，那也不用……呃……”

“世界的侧面”蓝梓只来过两次，第一次因为语默的事情来受到了方清逸的款待，第二次过来道感谢，原本有点纠结于应该送点什么礼物，他将第一次见面的过程跟语默说过之后，语默想了许久之后倒是笑了笑：“送点水果吧。”于是蓝梓挑了一篮自己喜欢吃的橘子送过去，那天方清逸不在，蓝梓托工作人员转交了。

“你要改变主意吗？”陈文婷再度坐起来，又抿了抿嘴摆出想要把自己推销出去的可爱笑脸，“可以考虑一下嘛，包养我很实惠的哦，物美价廉，只要有肉吃就可以了。我又没有其他的要求，我很自觉的，完全不影响你其他的泡妞计划，而且我是尼姑，尼姑耶，不会让你觉得很刺|激吗？”

※※※

一般人恐怕不会随口乱聊这种问题，蓝梓愣了愣：“呃……没有吧……”

之前在街角撞掉了对方手中据说“很好吃很美味的唯一”的肉饼，少女摆出了要哭出来的模样甚至还想往地上把沾了灰尘的肉饼捡起来，蓝梓心中内疚，决定买个新的赔她。不过，走到道路另一边的那个贩卖肉饼的店时，才发现那果然是“唯一”的肉饼了，因为那店铺就在刚才已经关和*图*书了门。无奈之下，考虑被自己连累的少女还饿着肚子，便陪她过来找家店赔偿一顿午饭了事。

郭莹领着他走过了一些座位，与几个看来认识的中年人与老年人打了个招呼，那些人笑着说她“带男朋友过来啊。”她也笑着没有否认。

“谢宝树。你叫陈慧灵吧……”

走出一段路才记起来，互相的联系方式也没留下来，她到底在哪个学校也不知道。不过想了想，如果问这些的话，她会不会又认为自己有意“包养”她，有肉就行，还真是实惠的包养方式啊……咳咳，还是不想这个了……

接着就没什么话题了，蓝梓望着她，她也望着蓝梓，过了一会儿，似乎有些尴尬，蓝梓想要搬出珊瑚的话题来。不过那陈文婷倒是先他一步开了口：“你很有钱吗？”

“你吃过饭了？”女生问他一句，待蓝梓点头，她喜滋滋地将盘子拉到了自己的面前，首先夹了一块扔进嘴里。随后仰起头来，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神色，咕噜咕噜地一通乱嚼，用力咽下去，原本还有些焉的小脸顿时发出了光彩。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了，就算大家都心存善意，哪里完全避免得了。一般人生气了会考虑法律考虑警察，这些进化者当然也有人管，但力度肯定没有普通人那么强，约束力一小，脾气就冲了。每年都有几起事件是因为一言不合出的，不过也不用担心啦，礼貌一点一般都没事。”

“嗯。”

两点半的时候，与郭莹在约好的街口碰面了。

这是一家面向平民的小饭店，东西ｍ.hｅtｕsｈu•ｃoｍ•com的卖相或者不是太好，但量的确足。女孩子毕竟是女孩子，这女生仅仅吃了小半碗饭，在蓝梓的目瞪口呆之下足足消灭了半碗红烧肉和大半碗猪蹄，也已经是远超一般女生的成绩了，到最后实在是吃不下了，蓝梓给她递过去一杯水，她喝了一小口，一边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边在椅子上以孕妇的姿势坐着，本就有些瘦小的身材看来颇为有趣。舔了舔手指上沾到的酱汁，对两盘菜指指点点了好一会儿。

“咳咳……”蓝梓觉得自己好像被口水呛到了，“那个……我有女朋友了……不对，重点不是这个啦，呃……呃，那个……你缺钱用吗，呃，如果是这样，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工作……反正，反正你也是大学生吧……咳、咳咳……”

“……”蓝梓的表情很复杂，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表情……

“……就像之前说的，进去之后，不要主动说话，有事情我来应付，如果有人问点无所谓的问题，真要回答，从容一点就行了，最重要的是绝对不要主动提自己的背景或者家里人的情况。关于异能也不要提……呃，反正你没有，直接说没有也无所谓……”

他自己觉得给这种人送篮橘子的确挺寒酸的，多少有点不好意思，但太贵重的未免俗，他也没这个购买力，要有心意的，总不可能送个锦旗写封感谢信吧，于是也就这样了。其实他也明白，如果有必要送多少多少万的钱或者礼物，张阿姨那边肯定会拿出来，她既然说送水果，大抵这样子也就够了。

“呃……我要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