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如花其实不如花(3)
“简单！”文初爱答不理的表情，“帮我弄棵圣诞树。”
“什么事啊？这么急！你们宿舍快关楼门了，我差点儿混不进来！”鲁如花笑着走向鲁似玉的床铺，把怀里的工具书递给他，“给你的，鲸鱼说有用。”
“啊？”鲁如花有点惊讶，那棵树看起来并不算小，“明天拿好不？自行车胎扎了，没气了，我骑不回去。”
205宿舍安静了下来。鲁如花卷起袖子，从背包里翻出个小笔记本，开始一一打开礼物的包装并记录。
鲁如花不在意地摇了摇头，“那不一样，鲸鱼说这是你们导师指定的参考画册，肯定有用。”
心不在焉背着诗的文初下意识地竖起了耳朵，心里有莫名其妙的高兴，心想这个鲸鱼还真是好人……
黑色的围巾仍旧胡乱围在她脖子上，衬得她脸只有巴掌大。头发梳起来，有碎发飘着，显得有些凌乱，大背包仍旧背在身上，怀里还捧了几本精装版画册。天晚了，外面大概是有点冷，也或者是她骑自行车来得急了些，脸颊红红的，仍旧带着她惯常的“职业”性的笑容。
可是……可是……可是究竟哪里不对，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无聊，无聊到用折腾如花来刺|激鲁似玉？可刺|激了鲁似玉对ｈｔtps://m•ｈetushu•cｏｍ•com他文初又有什么好处？
“这棵塑料圣诞树高度大约一米五，超市里卖三十左右。文初，我给你十块钱。”
他尴尬地站着，答应鲁如花出的价钱也不是，不答应更不是。是他非要这么晚打电话叫鲁如花“随叫随到”的，是他说要卖出这些礼物让鲁如花“赚钱”的。
“呃……是导师指定的，”鲸鱼凑了过来，好奇地从鲁似玉手中拿过一本翻看着，边看边感叹，“不过我真没想到你舍得买，这就套精装版的……够你一个月生活费了吧？”
“总价就是这么多，你觉得行吗？”鲁如花清点完货物，问文初。
傅心城本来在打电玩，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了，认真地看着宿舍里这对忙碌着的姐弟。鲸鱼想上去帮忙，可又觉得不知道从何帮起，姐弟俩的那种默契的配合让他觉得自己帮忙根本就是多余，也只有怔怔地斜倚在床边看着。
“这算什么？”文初站在鲁如花身后，冷着脸加了一句，“似玉将来的画是按照厘米卖的，对吧，鲁如花？不过就是不知道，那钱会不会让你花。”
“她那个破自行车还驮得动圣诞树？”文初忍不住地问。
“姐，我帮你。”鲁似玉
和-图-书放下手中的画册，也站了起来。他帮鲁如花拆礼物的包装，然后和鲁如花一起估算着价格，两人都是轻言细语的，商量到会心处偶尔相视一笑。
“这个模型我没见过，不知道多少钱，如果你信得过我，就放在我这里寄卖，回头一并付钱给你。”
鲁似玉接过画册，默默地看向鲸鱼，鲸鱼耸了耸肩。
她想了想，还是接过文初手里塞得鼓鼓的背包，扬起惯常的笑容，“你说得对，这些礼物都是你不稀罕的，对我这种穷人来说的确也是好东西。好吧，我全部拿走，今晚，马上！”
“骑不回去可以推着回去啊！”文初不容分说地扯下鲁如花的大背包，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走向那堆的礼物，挑重的塞进了背包，“这些礼物你也帮我处理掉，我不喜欢宿舍里这么拥挤。”
“你究竟想不想赚钱？”文初微笑，“你的传单上可是写着随叫随到、重承诺讲信誉，现在就这么点事儿都完不成？更何况这还是对你有利的事情，你收购礼物再卖出去，赚的钱可以买很多颜料供你那个将来‘按厘米卖画’的亲爱的弟弟使用很久。”
此地不宜久留，鲁如花讪讪地想撤退了，“那我明天来拿走这树哈，你们休息，我……”
“不喜欢，太小。”文初面无表情地回答。
“这盒巧克力超市卖七十，我给你三十块。”
“嘿，说到鲁如花，我倒是碰到过两三次，每次她自行车后面都绑着棵圣诞树。似玉，你姐过这个节可真是过舒服了，她卖了几棵？”傅心城插话。
“马上过来！嗯……当然是有事，没事儿打你电话干吗……二十分钟，抓紧。”文初挂了电话。
鲁似玉还是在看书，只是没人注意到，他的书页已经许久没有翻动了。
“你叫我来什么事？”鲁如花把话题转到正路，“快说哈，一会儿真的锁上楼门我就出不去了。”
其他人都愣住了。
“哦……”鲁如花有点摸不清头绪，看文初的表情倒不像是开玩笑，只是未免太严肃了点吧，这205的气氛……好像不大对劲儿。
“现在就拿！”文初打断了鲁如花的话，“我看着它在那里碍眼，今晚就拿走。”
“处理掉。”
“文初，她拿不动，算了。”鲸鱼斜倚在床边，忍不住开口劝阻。
鲁似玉仍旧在看书，并没有抬头。
的确有几天没见了，她好像瘦了些。
“呃，你不是有了？”鲁如花瞧着宿舍角落立着的小型圣ｗｗｗ.ｈｅｔusｈu•ｃom•cｏm诞树，愕然。
鲁如花现在看都不看他一眼，报价钱的时候表情虽然是笑着的，可让文初觉得距离很远，很远。
鲁如花沉默下来，也总算明白了文初是针对鲁似玉。坦白讲，她现在很想、极想、非常想一巴掌拍死文初，可是文初和鲁似玉之间的矛盾得他们自己解决。好吧，看来今天果然是个干活的日子。先是为了给鲁似玉买那套画册几乎跑遍了S城，回学校后又接了几单送货的生意。刚才文初打电话给她的时候，她本来准备破天荒地早点睡了，实在有点累。可电话一响，就胡乱穿了衣服赶到世园，来的时候自行车轮胎还没气了。
文初心里一阵闷，不知怎么的，瞧着鲁似玉波澜不惊的样子他就愈发生气。好吧，鲁如花，你不是能干吗？那我给你机会让你大赚！他摸出手机，恶狠狠地拨通了那个随传随到的号码，然后刻意放大了声音，“喂，鲁如花。”
鲁如花犹豫了下，从进屋开始就感受到的怪异气氛果然是真的，文初吃错药了？想了想，还是以商量的语气，“就一晚还不行吗？明天我一定过来拿，今晚确实……这么晚了，我宿舍的人都睡了，也不好在这个时候把这么多东西搬进去打扰她们，更何况这些礼物…和_图_书…”
“拿不动可以找人帮忙的。”文初极“优雅”地微笑，“对吧如花同学？况且这些礼物很抢手，别忘了S大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人也要收购，如果今晚不拿走的话，我不能保证明天它们还在。”
“小棵的嘛，还是驮得动，再说了你又不是不知道鲁如花是个什么力气的女生。”鲸鱼边吃边摆手。
果然，二十分钟后，205响起了有节奏的敲门声，文初立刻跳下床，迅速打开门，伸手把站在门外的人拉了进来，然后关门。动作一气呵成，快得让鲁如花有点犯晕，“呃……你们宿舍着火了？”
恐怕这个时候心里最不滋味的人，是文初。
文初的手握紧了，他承认鲁如花的话是对的。可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发火！看到鲁似玉一脸不在乎的样子他就更是火大！
“这个毛绒娃娃一看就是送礼的人亲手做的，这个我就不收了，别人的心意，没法衡量价钱，况且如果我拿去卖的话被原主人看到就不好了。”
文初并不说话，只是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
“那……这棵怎么办……”
鲁如花愕然回头，“文初，记仇是一个男人最要命的缺点哦。”
“以后不用买了，这些在网上都看得到。”鲁似玉抬头看着如花，只是淡淡叮嘱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