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沈熹坐进副驾驶，何之洲扫了她一眼，问她：“想吃什么？”
这是一家户外运动设备的广告语，何之洲买过他们家的登山衣。当时她陪何之洲一起选购牌子，她看中一家国外牌子，但何之洲选了他们家。沈熹托着下巴又想到一个问题：何之洲有梦想吗？
沈熹杵在何之洲面前，她和他所在的位置正对S＆N的玻璃窗，百叶窗帘半开着，会议桌五六个脑袋正好奇地看向她。她可以看到里面，里面的人也可以看到她和何之洲。
车厢里手机屏幕明明灭灭，何之洲转过头看了眼沈熹，伸手将她搂进怀里。
何之洲摇头拒绝：“经过那事，我对一切跟水有关的运动都不感兴趣。”
何之洲沉默，他不常开车，还能熟悉地调转车头。
钟璟月看着沈熹，眼神真挚：“所以小熹，你能帮我劝劝之洲吗？”
沈熹突然明白何之洲让她走到他这边的原因，他这是想秀恩爱，还是秀恩爱呢？
晚上，S＆N有同事聚会，何之洲拒绝了。
今天是周五，沈熹拉何之洲一起看《X声音》，感受梦想这个问题。广告时间，她手里端着一碗土豆泥，她吃一口，喂何之洲一口，不知不觉见了底。
他那么优秀，那么独立，肯定有梦想吧？沈熹拍拍脑袋，那么严肃的问题，她怎么想着想着就想到了汪峰，后面还有上头条……
何之洲开始煮面，沈熹手持削好的土豆跑过来，她觉得何之洲此时的家庭煮男形象实在有违大神格调，她开口：“何之洲，我可以问你一个深沉的问题吗？”
沈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为她？！沈熹彻底变成哑巴了，她看着钟璟月：“我问过何之洲，他说他已经跟S＆N签约了，如果他离开需要付很多违约金的。”
沈熹在外面来来回回走了两步，还是决定不进去打扰何之洲。现在距离何之洲下班还有两个小时，她打算到附近商场逛一逛。
钟璟月回过神点点头，心里感觉沈熹这个姑娘真是越接触越喜欢。她转过头说：“沈熹，你知道之洲去年申请了美国研究研的事吗？”
洗漱完毕，她在客厅练舞功到九点，之后一个人看了一场电影。中午吃的是外卖，洗完碗发现：一个好好的周六已经过了一半。
钟璟月笑了：“很抱歉，是我打扰你了。”
沈熹跑到猫眼看了看，打开了门。
“小熹，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最不公平的地方就是每个人的人生价值不一样，有人默默走完这一生，有人却能留名青史。美国那边都承认之洲的才能，都相信他会有很高的发展。当然我不是说国内不好，只是不想他限制在小小的圈子里，成为普通的上班族。”
何之洲只笑不语，女朋友好不容易拜访一次，他怎么能不出门迎接一下？他刚刚的确在开会，只是问题刚讨论到一半，那群“程序猿”都被门外年轻女孩吸引了视线，他转过头一看，外面的女孩不正是自家女朋友吗？
只是如果何之洲去美国了，她和他就要分开两年……
何之洲：“和图书……”
沈熹还在迷迷糊糊地睡觉，感受到何之洲起床了，她也要跟着起来：“已经很晚了吗？”
钟璟月还举例了自己婚姻，她二十岁家族联姻嫁给了何之洲爸爸。结婚太早，两个人都还没有组建一个家庭的意识和决心，就莫名其妙结了婚；婚姻基石没有打好，导致她生了何之洲之后，他们就各自分居……
“哦。”沈熹听完不忘点点头，仿佛在听圣旨一样。
结果事实证明，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沈熹最后跟钟璟月一块儿泡在游泳池，感觉不是一点的坑爹。
沈熹揪着何之洲衬衫，安静地抱住他。
她泳技不好，买新泳衣的时候，顺便还买了一个成人游泳圈。她忙里忙外整理好东西，正打算拿着游泳圈出门，门外铃声响了。
钟璟月穿来穿去，沈熹爬上岸，接过工作人员递上了毛巾，光着脚走到近处的沙滩椅坐下来。同时，包里的手机进来何之洲一条短信：“你在做什么？”
这人真是，自己不会走过来吗？沈熹不乐意走过去，最后还是看在男朋友长得帅的份上，慢悠悠地移动脚步，她来到何之洲跟前：“你不是在开会吗，怎么出来了呢？”
甜品店就在S＆N上面，沈熹刚坐下来，一条消息先进来了。消息是何之洲发过来的，特意告诉她自己喜欢这里什么茶，十分清高地建议她也尝试一下。
沈熹眯着眼睛，她还没有完全醒过来，但也知道盼望一晚上的划船计划泡汤了。她并不想何之洲出门，不满又委屈地问出一句：“今天不是周六么……”
钟璟月有点好奇，不过相信了。她奇怪何之洲的性格怎么会追女孩子，然后想想可能是自己对儿子关心不够。钟璟月闭眼假寐，游泳池人不多，她还是能感觉到不少脚步从她眼前走过，来来回回。
思维扩散得太快，沈熹自己都有点跟不上节奏了。
最后一口，她吃了半口，把剩下的半口递给何之洲。何之洲骂了她一句“恶心”，还是凑过嘴接了过去。
何之洲弯下腰，抱了抱沈熹，一颗心柔软得不可思议。
沈熹在中间瞅瞅何之洲，想不到他和他妈妈是这样相处的。
何之洲抱歉地拨拨沈熹长回来的头发：“临时加个班，有事电话。”
沈熹立在外面看了一眼，整个S＆N并不大，但里面办公设计年轻又鲜明，玻璃门进去就是前台，前台姑娘有一张苹果脸，长得很漂亮。
沈熹跟何之洲磨蹭：“可是我刚买了一套游泳衣呢，我想穿它。”
“是的，一直以来喜欢他的女孩子都很多。”钟璟月看向她，淡淡口吻里有一丝自豪。
钟璟月也上岸了，娉娉婷婷地走了过来。沈熹不好意思地对她笑笑：“我从小就游不好。”
沈熹转过头问钟璟月：“阿姨，您想吃什么？”
沈熹颤巍巍地端了一杯水过来，老实点点头：“我不知道您会过来。”
钟璟月双手交握，她有些话想跟沈熹说，只是这些话有点难以启齿。她是何之洲的母亲，不过她好像没和-图-书资格在这里摆起母亲的身份。
晚饭，是在一家有民国建筑风格的饭店。关于美国研究所学习的事，钟璟月一句也没有提，全程都是一些简单的关心和问候。
沈熹心里哼哼，不过也点了一份何之洲最喜欢的下午茶和甜品。
第二天就是周六了，说好一块到四明湖划船，结果何之洲还是爽约了。凌晨六点，公司测试部给他打了一个电话，需要他到S＆N一趟。
何之洲将被子一拉，给她盖回去。然后立在床边穿衬衫，窸窸窣窣，安安静静的室内仿佛只剩下这个声音。
关于这个问题，何之洲仿佛知道她心里所想，云淡风轻地解释了两句：“你知道么，在公司上班有一个女朋友可以减少很多麻烦，比如下班不用应酬，比如……”
“违约金不是问题。”钟璟月语气温柔，“最重要不应该是之洲自己的心意么？我已经知道违约金是多少数额，作为母亲我会给他承担这笔钱。”
“是啊。”钟璟月愉快笑起来，“之洲也一样，他还很年轻，他的价值不应该在一家小公司体现，不是吗？”
沈熹：“……我不知道。”她不知道该怎么劝。
诶……这个声音怎么跟她未来婆婆那么像啊？！沈熹赶紧放下游泳圈，她仔细打量了一圈女人的五官，她看到何之洲清冷眉眼的原产地了。
“我知道我在强人所难。”钟璟月自嘲一声，“说起来我是一个失败的母亲，自己劝不动儿子，还指望儿媳妇。可是小熹，有一件事你不可否认，之洲是为你留在国内的。”
沈熹不服气，直接发问：“何之洲，你有梦想吗？”
她觉得何之洲这个人吧，有点拽有点酷，绝对不会特意经营朋友关系。那么他在职场会有人际烦恼么？
一句话，堵住了沈熹后面的话，她晃了晃两条腿，觉得何之洲说得太对了，男人讲什么关系呢，就是要讲实力啊。
门外立着一个衣着精致的女人，几秒的相互打量结束之后，女人笑眯眯开口问：“你就是沈熹吧？”
沈熹再次跟何之洲见面，她和钟璟月已经从游泳场出来。何之洲跟钟璟月真不是很亲昵，两人淡淡打了招呼，也没有其他话了。
可是你儿子根本不敢跟她一块儿下水啊……沈熹叫了两份新鲜椰子汁，孝敬了钟璟月一一份，笑容谄媚：“阿姨给。”
沈熹：“……”
钟璟月转过身：“不用招呼我，你不是要去游泳吗？”
广告结束，何之洲搂着她继续看：“你误会了，刚刚不是骂你，是在骂我自己。”
“好。”沈熹点点头，十分乖巧，十分好商量。
沈熹快速反应过来，连忙把何之洲妈妈迎见门。
不开心。沈熹故意踢掉被子，翻了个身继续睡。
呜呜……她谈个恋爱怎么就那么多灾多难呢！
沈熹跺了跺脚：“换泳衣！”
沈熹立马放下手机转过头：“阿姨，您说。”
沈熹去找何之洲的时候，他正在里面开小组会议，他胸前挂着一个小组长的牌子，修长的手指“嘚嘚嘚”地敲着鼠标，气场沉静ｈｅtushｕ.com.com，但他明明是里面最年轻的一个。
沈熹还是决定去游泳，她一个人去！
什么，梦想成真？沈熹拿着光秃秃的土豆瞅着何之洲，她又被转移话题了！
比如让前台那漂亮姑娘趁早死心对么？他还真是物尽其用啊！沈熹视线扫到前台小姑娘失落的脸，对何之洲眨了眨眼，男朋友有这样的意识还是不错的。
沈熹纠结了。更优秀是什么意思，要优秀到什么程度呢？
沈熹乘坐何之洲的坐骑回老公寓，因为何之洲拒绝同事聚会这事，她在后面嘀嘀咕咕地教育说：“何之洲，公司上班讲人际关系，同事聚会是多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去呢？”
钟璟月微笑着在沙发坐下，她看了眼袋子里的泳衣和游泳圈，笑着问她：“这是要出门游泳吗？”
还有就是，何之洲还要怎么变优秀，他现在已经是高岭之花的存在了，再优秀是什么样子？！回来看不上她这株小白菜怎么办？
沈熹摇摇头，不要误会啊，她不是这个意思。
呜呜，她大学还没有毕业呢……为什么要见二连三见男方亲人，又是爷爷又是婆婆，最坑爹的还是要她一个人面对。
沈熹低下头，嗯，挺好的。
沈熹低下头，真明白了。前一秒她还以为婆婆是过来看她呢，原来是来兴师问罪的……不过也不能说是兴师问罪。
呜呜，他终于回她消息了！沈熹纠结万分地回了一条：“跟你妈一起游泳。”
哼！沈熹愤愤地瞪向何之洲，然后站起来朝房间走去，十分有脾气的样子。何之洲在后面问她：“你去哪儿？”
何之洲依旧拒绝，并提出建议：“你可以现在穿。”
钟璟月站起来，环视了整个屋子说：“这里是我爸的老房子，之洲小时候跟着外公在这里住过一阵子。”
晚上回家，沈熹想吃炸酱面，何之洲说可以考虑尝试一下。他手机搜索“炸酱面”做法，然后把手机放在流理台，对着里面写着的一条条步骤进行操作。
开水沸腾，何之洲往里丢面条，动作潇洒得仿佛是武林高手在发射暴雨梨花针。他下好面条，才气定神闲地转过头说：“恭喜你，梦想成真了。”
沈熹望着钟璟月，试着问：“您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沈熹十分得意：“恶心你也吃。”
何之洲要走了，最后沈熹还是乖乖地从被子里钻出来，她朝他伸手：“抱一个。”
“每个人不一样，现在的之洲或许也觉得五十万年薪很了不起，这与他的年纪和周围环境都有关系，因为他可能已经是里面最优秀的一个。但事实是，他能做得更好，甚至他可以创造更高的人生价值，这个价值不止是在金钱上的，而且是对整个社会的贡献，不是么？”
“还很早，你先睡。”何之洲把挣扎着起来的沈熹按回床上，他亲亲她的额头说：“沈熹，我要去公司一趟。”
她及时下台：“赞一个，言之有理。”
钟璟月在水里游得跟一条美人鱼，她套着一个游泳圈在浅水区不停扑腾，扑腾累了，趴在池边喘着气。
“你这孩和_图_书子，不用那么客气。”钟璟月笑起来，“你觉得我们家之洲怎么样？”
沈熹也朝何之洲挥挥手，暂时告别一下：“回头见。”
今天钟璟月和她说了很多话，她把这辈子没听的道理都听完了。钟璟月说，年轻人不能太早确定人生方向，而是要趁着年轻提高实力，拥有掌握住命运的能力。
“那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我和他父亲都希望他能过去。”钟璟月直接说明自己来意，“本来，到美国继续深造学习也是他一直的计划和安排。所以，刚开始得知他选择留在国内工作，我和他父亲都很意外。”
“没关系，之洲游泳还不错，以后可以让他教你。”钟璟月套上浴袍。
何之洲绕了一条小巷，轻飘飘扔出一句：“男人不讲关系，讲实力。”
沈熹盘坐在沙滩椅，继续给何之洲发着短信。
啊啊啊啊！他怎么能说她是汪峰呢？！不过何之洲居然还知道汪峰？沈熹换了一个方式提问：“我从小的梦想就是找到白马王子，那你呢。”
沈熹垂着脑袋，声音有点低：“可是您怎么知道何大哥不想做一个普通的上班族呢。”
不过他在921宿舍也是这副样子，但猴子和壮汉还是挺喜欢他的。
“可是你也不知道之洲是不是喜欢做一个上班族，不是吗？”钟璟月反问她，“小熹，难道你不想之洲变得更优秀？”
可怜的孩子，都被吓怕了。可是她刚网购了一套泳衣呢。女人去游泳，运动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展现漂亮泳衣和好身材。
她正要转身，随着前台一声甜甜脆脆的“何组长”，浅蓝色的玻璃门被人推开，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从里面出来。沈熹回过头，何之洲气定神闲地走了两步，然后朝她招了招手。
好吧。
何之洲周六要加班，这让专门等周六与何之洲出门约会的沈熹十分失落，可是她又不能不让他去上班。
钟璟月笑起来：“看出来你跟之洲感情很好。”
何之洲根本不搭理她，不相信她能问出深沉的问题。
钟璟月有车开过来，何之洲接过车钥匙开钟璟月的车，沈熹把副驾驶的座位让给钟璟月，自觉打开后面的车门。钟璟月拦住她：“小熹，你坐前面吧。”
何之洲有一张甜品店的充值卡，拿出来递给她。她不客气地接过去，临走前对里面好奇的“同事们”挥手告别。大家也朝她挥挥手，笑容亲切。结果等何之洲看向他们，他们又齐刷刷回过头，假装继续做着手头的事情。
“小熹，我想你一定也知道，之洲他有这个能力。”
这就是小组长的威慑力么？
去年……去年她还不认识何之洲呢。不过她是知道这件事，何之洲已经与她说过。沈熹点点头，她有点明白钟璟月找她的原因了。
嗯，她知道。
沈熹假装听不明白，她更自豪地说：“真的么，不过是何之洲先追的我。”沈熹说完，心里忐忑，但的确是何之洲先追的她，不是么？她并没有撒谎。
钟璟月靠在座椅，说出一家饭店的名字，然后加了一句：“我记得你小时候就喜欢这家的食和_图_书物。”
“嗯。”钟璟月平静地看向游泳池，“刚毕业就有五十万，这的确很不错，甚至是很多人一辈子努力都无法达到的成就。但是小熹，你认为之洲的价值是五十万么？”
沈熹拿着游泳圈立在旁边建议：“要不我们先吃晚饭吧。”
回去的路上，钟璟月已经不跟他们在一起。沈熹低着头和沈建国发短信，她现在需要找一个人好好整理情绪。沈建国听完她的全盘讲诉，只有一句话：“你先跟何之洲商量一下。”
沈熹眨了眨眼睛：婆婆真搞笑呀，她现在还能泳得起来么？
只是钢筋水泥的城市，梦想要破土而出谈何容易？
钟璟月继续说：“小熹，我希望你能理解我和之洲父亲的心情，我们夫妻关系不好，但都希望儿子发展得更好。”
沈熹转转水漉漉的眼珠子：“……很不错啊。”
何之洲睨了她一眼，反问她：“你是汪峰么？”
“沈熹。”钟璟月开口了。
好吧，她不追究了。沈熹躺在何之洲怀里咯咯乱笑。明天就是周六了，她想跟何之洲一块儿游泳。
何之洲离去，沈熹也无聊地起床了。
真是好大牌的男朋友呦！
“谢谢。”钟璟月吸了一口，懒懒地靠在躺椅上。
她要先走了，何之洲看了看手机里的时间，对她说：“楼上有家不错的甜品馆，你可以上去喝杯咖啡，然后等我。”
啊？特意！沈熹紧张上了：“您太客气了，应该我跟何之洲去见您的呀。”
两个小时并不难熬，时间在“东想西想”里已经过了一半，何况男朋友就在楼下。甜品店靠窗的位子正对S市的林光街，夕阳最后的余晖懒洋洋地照在对面的大厦的广告牌上，折射出来的金光令人炫目。广告牌上面写着一句话——“梦想是藏在城市地下的一颗种子。”
何之洲……小组长……真了不起的存在啊！
钟璟月手里握着一只手机，继续说：“小熹，说句实在话。我不想之洲太早确定人生方向。如果他从美国研究所学习结束，他依旧选择回国，我完全可以接受，甚至为他感到骄傲。但现在不是，他还很年轻，他还可以学到更多东西，他还可以跟全世界最优秀的人才接触认识。他不应该太早就被这个社会的浮躁抹杀掉才能和梦想。”
现在客人少，服务员很快把茶和甜品端上来。她在心里想了想：何之洲每天午后都会来这里喝杯下午茶么？他一个人，还是跟同事一起？
晚饭结束，钟璟月从包里拿出卡结账，何之洲先把账结了，钟璟月无奈耸耸肩。
沈熹眼睛微阖着，静默不说话。她能理解何之洲父母的心情，只是……良久，她开口说：“阿姨，何之洲在国内发展也很好啊……他现在就有年薪五十万……”
沈熹聪明了一回：“我不认为一个人的价值只体现在年薪多少。”
“回头见。”何之洲淡淡扔下一句，伸手拍了下她的脑瓜子，然后一脸正经，神色淡漠地走回公司。
她睁开眼，转过头看向左边女孩，真是年轻呢。“沈熹，我这次回国是特意来见你的。”钟璟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