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哦，一会儿戴。”慕航简单回答了米迪，声音稍有些大，可以让斜前方的肖淡淡也能听得到，“肖淡淡，语文笔记借我看下好吗？有几个重点我没划。”
就好像昨天的事没发生过，他们还是那个没“公事”绝不多说话的同桌……
“傻瓜才会信你！”肖淡淡“恼羞成怒”。
好吧，慕航并不是拉长音，而是声音渐弱……
“一会儿检查组的要来，你没戴校徽不行的。”肖淡淡把声音压的极低，警告着顾羽。
慕航忍不住哈哈大笑，“傻瓜啊你！”
“你知道是什么。”慕航略俯身，凑近了她的脸颊，“D，当然不是迪，而是淡……是你，淡淡。”
他这一靠，倒是影响到了坐在后面的慕航。
喝了外婆给他们热好的牛奶，肖淡淡没再给慕航机会让他再打趣些什么，急匆匆的洗好了澡就准备睡了。
于是慕航忘记了该道歉，或是掩饰性的说些别的什么，他只是怔怔的站在原地扶着自己的自行车，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肖淡淡把自行车蹬的像个风火轮一样扬长而去。其实他只是在思考一个问题：动画片果然也是来源于生活，动画片里的那些人物红脸也是有层次的……
“我理你。”
又是哥哥和妹妹，肖淡淡和慕航心照不宣的偷偷互看了眼，然后假装没听懂。
“你会被扣分，班里也会被扣分，马老师会教训你和*图*书。”肖淡淡提醒着他，“不能去借一个吗？要不你去七班借一个？”
“呃，我们已经走过了。”
慕航的链子是HD，而她的则是DH。当然不能戴去学校，否则同学一看就全明白了。肖淡淡面红耳赤的把链子藏好，心里却甜甜的……
其实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
“我话还没问清楚，急着回家做什么。”
到达学校当然也是一前一后，这是他们多年培养出的默契。肖淡淡先了一步进教室，一眼便看见顾羽已经到了，正拿了本书在看，倒是蛮安静的。
“不理你。”肖淡淡刻意板着脸，眼角羞涩的笑意却是隐藏不住。
郁闷归郁闷，还是赶快回到位置上坐好。大概是动作稍大了些，顾羽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她刚想迎上一个早上好的微笑，可对方却已经面无表情的把脸转回去了。
“不理你。”肖淡淡的杀手涧就是这三个字，通常她这样说，就代表怎样都再撬不开嘴了，当然，她这样说的时候一般也是被慕航逼的没办法了。
“这里啊！”慕航恨铁不成钢的伸手也点了点肖淡淡的胸口，“你又不是没——有——口——袋！”
他发誓他不是故意的，他不是故意要用手指按肖淡淡的胸口，他发誓他按的那一下……他跟男同学按起来没什么啊……他发誓那一刻压根忘记了肖淡淡是女生，和-图-书而且还是……发育了的……软软的……
慕航早知道她的习惯，只能无可奈何却也胸有成竹的微笑补充，“不说也行，反正从小到大就是这么走过来的。”
“啊？那你不说。”
“慕航，你的校徽呢？一会儿来检查哦。”米迪侧过来看他。
“不要证据？还是……不要做兄妹？”慕航显然并不打算放过已经手足无措的肖淡淡，微皱了眉质问：“你说清楚吧。”
“啊？”
“车子究竟停在哪里了。”
被按的肖淡淡脸逐渐红了，逐渐，绝对是逐渐，慕航惊讶的发现她红的极有层次，从额头一直往下红，鼻子、嘴巴，最后是下巴，真是奇迹。
班上的同学也到了大半，团支部书记正代替慕航宣布着今天的早自习会有老师来检查。又检查……肖淡淡一阵郁闷，总是抽查抽查，还总是查些没用的。
这样一个两个人都知道的答案就这样被慕航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没有遮挡，也没有隐瞒，所有的不愉快和酸意几乎是在瞬间消失了。肖淡淡没料到他会这样，她惊讶而又羞涩的看着他，觉得不妥又急忙低垂了眼帘。可若是一直这样低着头……倒更会显得欲盖弥彰了……那便马上抬起来……
那天晚上回慕家的路好像格外漫长，即使肖淡淡知道了车子的位置已经走过了，却还是跟着慕航继续走，直到和-图-书累的走不动，才又返回停车的位置。
“……”
肖淡淡松了口气，想了想，还是歪着头看了顾羽的校服外衣，果然，他并没有戴校徽。
“放在家里了。”肖淡淡如实回答。
肖淡淡怔住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肖淡淡推开了他的手，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个谁知道，说不定真是呢，不然你说是什么？”
“傻瓜！”慕航左手扶着车把，右手按了按自己校服外套胸口的位置，“藏在口袋里，谁会去翻吗？”
“忘记了。”顾羽头也不抬的回答，却是一副蛮不在乎的语气。
顾羽沉默了下，悠悠的就回答了句：“是不是你觉得七班那样的班级……就不会被检查，或者说被扣了分也无所谓？”
“慕航，我不理你！”
“嗯，我理你。”
肖淡淡有些奇怪，可余光却发现有N多同学似乎在瞧着她，仔细想想就明白了，那些眼光一定是源于昨天的绯闻……思及如此，脸就红了半边，也有些恼，便也只好闷了头学着顾羽的样子拿了本书认真的看，可好一会儿也看不进去，一直到慕航走进教室，他所引发的关于米迪的另一波绯闻窃窃私语浪潮才算解救肖淡淡和顾羽于眼光水火之中。
“我可是随身带着。”慕航很不满意，“送你了当然要带着啊。”
躺进松松软软，还透着太阳清香的被子，肖淡淡习惯性的
和-图-书想着今天所发生的每一件事，后背却被什么东西硌了下，疑惑的起身开了台灯看，原来是根细细的银白链子，看上去和慕航的一模一样，只不过字母D在前面。
慕航作为“男人”，理所当然是不会记得带上这些校徽之类杂七杂八的东西的，他的这些家当一般都放在肖淡淡那里，需要检查的时候，他就一句：借我个什么什么书或笔记。肖淡淡自然就明白，然后把他的校徽夹在书里递给他。
“情同兄妹还要证据……”肖淡淡瞪了摹航一眼，他倒说的有鼻子有眼睛的，却害得自己继续红了一张脸小声嘟囔。可是……是兄妹吗？
“学校不让戴这些首饰，抓到了会没收。”肖淡淡有些为难。
回到慕家，肖淡淡还是被外婆训斥了，怪她回来的这么晚。慕航扯了个谎，把罪责全部揽在了他自己的身上，偏巧田阿姨下楼刚好听见了这些，笑了个不亦乐乎，甚至开玩笑说慕航现在倒真的像个好哥哥一样在保护妹妹。
她习惯了这样跟着慕航，因为她知道不管走多远、走多久，跟着慕航总会到家，慕航所带给她的安定的感觉远远不是任何普通的情感所能比拟，她并不清楚那种情感代表着什么，慕航那晚说……像兄妹一样永远在一起，可即使是兄妹也会有磨擦和冲突，他和她之间会吗？肖淡淡并没有想得太远太多，那的记忆里只有那晚的月hｔｔps://ｗｗｗ•heｔｕshu.ｃom•ｃom光，和路灯下慕航拉得长长的背影。
“那么请问这种局面是谁造成的？”慕航啼笑皆非，大力点了点肖淡淡的额头，然后扯出自己脖子上的字母链，“这个D呢？你会不会也说是代表米迪的迪？”
米迪生日宴的第二天，两个孩子还是像往常一样上学。慕家的车子照旧只停在植物园门口，肖淡淡跟着慕航取了自行车，刚要依惯例分开走，车把却被慕航拉住了，他没好气的问：“链子呢？”
慕航桌子被碰到，他正在写的字就歪了几分，笔尖滞住，他皱了眉刚想招呼一声顾羽，却被同桌米迪打断了。
“不信我的才是傻瓜。”慕航大力的弹了下肖淡淡的额头，故作苦闷的表情摇着头：“我们已经长大了，以后也会继续，唉……看来我是摆脱不了你了。这个字母链真的是你的名字哦，不止我有，你也有，放你房间了。算是我们……咳……算是我们情同……兄妹的证据吧”
顾羽合上书，懒洋洋的朝后座一靠，不再理会肖淡淡的解释。
路灯下，她仰着头那样开心的微笑，眼睛因为一闪而逝的狡黠更显得生动起来，慕航心里的恍惚就随着她那样的笑容一点点四散着。他和她一起长大，他眼看着她从一个纸片式的小姑娘变成如今娴静如水的少女，淡淡……像花房里空气一样，并不算特别，可那种暗香就是会萦绕在身边挥之不去，甘之若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