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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问东流水

作者:箫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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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流言袭来惑民心

三四、流言袭来惑民心

石琚拉住他的手,紧张地问道:“林神医,不知这段时间你替这蓟都城诸人治病过程中,可否发现什么异常情况?”
两人分别踏上各自的官轿,自有大批随从轿前开道,轿后相拥,浩浩荡荡向正街行去。
腊月十八,蓟都城。
就在这时,从人群中冲出几个人来,拦住官轿队伍,仆服于地,口中大呼:“冤枉!都正大人,冤枉啊!”
普颜昉和石琚见形势已无法控制,苦笑一声,但心底又隐隐觉得这是一个利用民愤扳倒光王的大好机会,便偕同那林神医也追随人流而去。
普颜昉和石琚两人此时心中乐开了花:哈,正苦于抓不到光王的证据,这证人就自己送上门来了。又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亲述冤情,看你光王这回还不倒台?只是现在需得赶紧将这人证保护起来才行,免得那光王杀人灭口。
这一日方到上午巳时,街上已是车马盈市,罗骑满街,行人如潮。
这一番话可谓是惊天动地,震得四周所有人都站立不稳,个个倒抽了一口冷气,被深深的震慑住,一时几千人鸦雀无声。
只是今年这“踏鬼节”气氛似有一丝不寻常,人群中或三三两两或四五成群地在交头接耳地密谈。
这下子,人们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更有那等估计自己已身中蛊毒之人大声嚎哭。
他这番叙述说下来,真是惊心动魄,惨绝人寰。
普颜昉想起燕皇平时叮嘱官吏要多与民同乐,便打起轿帘,向路边的人群微笑挥手致意,百姓们激动,纷纷呼道:“都正大人好!”
“是在慈心医馆帮忙的伙计传出来的,林神医每天看完病后便会喃喃自言自语,他也是从林神医的只言片语中推测出来的。不过看样子林神医到现在都不太敢最后确定,所以都没同那些病人说呢。”
“普大人,这处不是说话之地,不如请大人到我府上见一个人,详细叙说。”
普颜昉和石琚听得此言,心下却兴奋不已,这几日他们这一派正就此事与大皇子光王一派斗得热火朝天,你死我活。只是由于那蔺家村被烧得十分彻底,既无人证又无物证,仅凭传言中的公主所见难以服众。此时听得这蔺家村竟有人得逃大难,又现身告状,顿觉智珠在握,光明可期。
慢慢的众人呼喝之声越来越大,眼见场面就要失控。
林神医想了一下道:“在病人体内发现的是幼蛊,这些幼蛊都来自于https://m•hetushu•com•com同一母蛊,此蛊名为‘子母连心蛊’,按我所发现的情况来看,这幼蛊要到明年春天才会成熟,到时下蛊之人催动体内母蛊,子蛊便会有所感应,中了子蛊之人倒没什么太大症状,但是他的血亲如儿子、孙子等人就会被那下蛊之人操控,做一些平常绝不会去做的事情,比如杀人,放火什么的。不过大家不要太过担心,现下大家体内的幼蛊还小,要到明春才会成熟,只要尽快找出那施蛊之人,将他杀死,他体内的母蛊消亡,诸位和诸位的血亲之人自然就会没事了。”
听到此处,人群中便有人高呼:“快去找那齐显恕,杀死他,杀死齐显恕!”
数百人忍不住七嘴八舌地问道:“什么异常情况,林神医快说啊!”
“看样子不假,只是不知是哪些人中了毒,对了,你家叔父不是去过林神医那里治病吗?不知他有没有在中毒者之列啊?”
普颜昉尚未来得及答话,已有人欢呼起来:“快看啊,林神医来了,林神医来了!”
这蓟都城是燕国的京城,军中中高级将领便多为京城人氏。加上燕国向来尚武,以军功为荣,差不多家家户户都有男丁应征入伍。此时围观的人群中便有多数的人家中有男丁在军中当职。众人本就在为林神医看出多名病人身上带毒一事猜疑,深恐自身也已中毒,此刻听得这蔺柏所言,再也按捺不住,大声嚷了起来。
“真是天大的冤案,只是不知都正大人能否为他作主,毕竟犯案者是光王啊!”
这左都正普颜昉年约五十,清瘦面庞,三绺长须,看上去儒雅淡然,但石琚却十分清楚,这是一位久经宦海、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物。就是现任燕皇能以驸马之身坐稳这个皇位也都多赖于他的支持。幸好这位都正大人是坚定的二皇子的拥护者,所以与石琚保持着十分良好的关系。
石琚听言心头剧跳,冲上前去,厉声问道:“什么数千条人命,你快快道来。”
普颜昉心一沉:几十条人命的冤案,这次只怕自己是遇上大麻烦了。但当此际,他也不能退缩,只得硬着头皮问道:“你且一一述来。”
林神医迟疑了一下答道:“大人问得好,确是有异常情况。”
见都正和都赞大人的官轿队伍过来,人群便自觉的让出一条道来。这蓟都城中的老百姓多受前任国主恩惠,hetushu.com.com对拥护皇后和二皇子一派的文官们颇有好感。
此时他眼中两行热泪淌下,高声泣道:“都正大人,小的知您是左都正普大人,主管我朝刑律,小人村中这几十号人的冤情,只有大人您才能替小人作主啊。”
“天啦,这可得赶紧去通知我叔父才行,要他赶紧去林神医那里问问。”
“是吗?你听谁说的?”
“普大人请。”
普颜昉走近那喊冤的蔺柏身旁,和声道:“你且起身,将案情当着这万千百姓面前详细道来,如确有冤情,本官自会替你做主,不管那犯案之人是谁,不管他有多大的权势。”说到后两句,他颇为斩钉截铁,义正词严。
此时围观人群已是成千上万,里三层外三里,将主街道挤得水泄不通。
那蔺柏依旧跪立于地,却用宏亮至所有人都可听清的声音诉道:“小人蔺柏,乃蔺家村人,大约一个月前,小人村中老幼于一晚均同时毒发,死于家中。由于小人幼时曾随父去过青国苗夷部落聚居之地,当时在那里服过一些抗毒的药物,所以仅有小人一人得以幸免于难。但当时小人也瘫倒在地,不能动弹,只能眼见着亲人们一个个死在面前。”说到这里,他情绪激动,热泪滚滚而下。
石琚见形势危急,忙凑到普颜昉耳边说道:“林神医现在我府上,还是快快把他请来,以安民心。”
这句话当真是一呼万应,人人激愤填胸,振臂高呼:“杀死齐显恕,杀死齐显恕!”
见到此状,普颜昉心中一跳:难道,这起冤案竟涉及到几十人的性命不成?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叫好之声。
“这可怎么办啊!要是我中了蛊毒可怎么办啊!”
顿时如风卷残云一般,街道上的人群走了十之八九,均尾随那带路之人而去。
只见轿前地上,跪着一男二女,皆披麻戴孝,当前的那位男子圃伏在地,双手高高的举着一张状纸,后面的两位女子手上皆抱着数十个灵主牌位在低声哭泣。
那喊冤男子抬起头来,只见他年约三十,相貌甚是普通,皮肤黝黑,看上去就是一名普通的农家汉子。
“对,对,对,快请林神医来啊!”
人群自动让出一条道路,一人飘然而来,正是这段时间以来妙手仁心、活人无数、深孚众望的林神医。
不知谁叫了一声:“快请林神医来,替我们诊断诊断。”
那蔺柏却挣脱开来,扑到普颜昉脚下,和图书大声疾呼:“大人且慢!小人还有更重要的案情陈述,这关系着数千条人命啊。”
“惨啦,真是惨啦,一村人的性命就这样没了。”
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那拦轿喊冤的蔺柏三人不知何时已不见了踪影。
想到此节,普颜昉便说道:“案情既已述完,你且起来,随我到都正府去,本官自会详查,替你村中死者申冤。”说着转身向轿中走去,同时示意随从将那蔺柏扶起。
这日是蓟都城一年一度的“踏鬼节”。传说上古时,恶鬼横行,民不聊生,拉扎族眼见得就要灭亡,却于某一年的腊月十八有一位神勇的大力士出现,他的脚其大无比,一脚踏出,就将恶鬼们踏于脚下,令恶鬼们永世被镇于地狱之中。后来拉扎族的祖先就定下每年腊月十八为“踏鬼节”,这一日所有族民皆上街庆祝,许多人都穿上铁板底或铜屐之类的鞋子在街上跳舞,以预祝来年风调雨顺,人畜平安。
“是啊,那光王怎能做出这等灭绝人性、丧尽天良的事啊!”
蔺柏继续说道:“小人正瘫于地上之时,村里突然涌入大队人马,将村民的尸体搬走,他们以为小的已经死了,便毫无忌惮的交谈,小人听得十分清楚,他们正是大皇子光王派来焚尸灭迹的。小人心下震惊害怕,只好继续装死,直到被他们抬到焚尸地点,气力有所恢复,趁天黑无人注意,从亲人们的尸体堆中及时爬出来,拾回一条残命,只是爬出不远,便眼见着那群官兵在放火焚尸。惨啦,大人,冤枉啊,求大人做主啊!”
周围人们也反应了过来,将这告状之人的惊天言论和今早坊间流言结合起来,个个激动万分。更有那等曾经找过林神医看病之人,想起神医在替自己看病时迟疑的神情及叮嘱病好后也需复诊的细节,更是如坐针毡。
听他此话,人群顿时响起震天的惊呼声,几十条人命啊!这可是自本国开国以来从未有过的冤案,人人交头接耳,热烈的议论着,有那等靠后之人未听清楚,便挤上前来相询,这时街上场景又岂是一个乱字了得。
就在人群汹涌流动之时,也有多人分众而出,其中几人疾奔数条街,奔入了光王府中。
见有人拦轿喊冤,人群象炸开了锅似的,纷纷往这边涌来。都正和都赞的随从们忙抽刀护卫,又要防着那拦轿喊冤之人伺机行刺,又要防着周围成千上万的群众踩踏拥挤,一和_图_书时场面混乱至极。
林神医穿过人群,走到石琚面前行礼道:“石大人,林某听得今日乃踏鬼节,便上街游玩,不想听到这处有人唤我的名字,不知是怎么回事?”
他这番话说出来,人群一片哗然。听得他便是那相传被大皇子投毒焚村的蔺家村人,此时拦轿告的又是大皇子光王,联想起这段时间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的传言,所有人都觉得刺|激兴奋,又夹杂着一些愤怒的情绪。
围观者也都心下恻然,发出一片唏嘘之声。
石琚凑到他的耳边低低说道:“现在可能有一个扳倒光王的大好机会。”
“别说了,快别说了,都正大人和都赞大人过来了。”
普颜昉目中精光暴涨:“如有这等机会岂能错过,石大人请。”
这时石琚早想起昨夜那林神医所述之事,两相对照,心中早已深信不疑。
普颜昉却长叹一声:“唉,这光王是越来越嚣张了,浑不把我们这些前朝旧臣放在眼内,皇上又,唉,可惜现在找不到能置光王于死地的证据啊。”
他轻咳一声,从轿中钻了出来。
这时,石琚也钻出轿子,行了过来,在普颜昉身后站立。
“哦?!说来听听。”
蔺柏毫不畏惧,高声道:“小人可以对天发誓,听得清清楚楚,丝毫不差。大人如果不信,可以请名医替这蓟都城内家中有男丁在军中当职的亲人们查探,看看他们中是否真有人身中蛊毒。”
这日巳时末,下朝后,左都赞石琚便在宫门口候着,见到左都正普颜昉迈了出来,便迎了上去。
普颜昉重重的咳了一声,周遭人群慢慢的安静下来。
还是那普颜昉老到历练,久经阵仗,率先反应过来,他厉声喝道:“这等事可是轻易能够指证的,你可听清楚了?”
普颜昉沉声问道:“那你怎得知下毒之人就是光王所指使?”
普颜昉沉声问道:“轿前所跪何人?为何要拦本官官轿喊冤?你又有何冤情?抬起头来回话。”
“天啦,是不是真的?”
石琚迎上去笑道:“都正大人,今日在朝上,真是托您的威严,才将那帮子蛮将的气焰给压了下去,皇上看上去也很有松动之意,还是您老威望高啊。”
人们瞬间安静下来,齐唰唰地紧盯着林神医。
蓟都作为燕国的京城,城中屋宇错落,林林总总,人流众多,平时就已十分热闹。到了这腊月十八,由于是一年一度的最盛大的节日“踏鬼节”,商贾、和图书士绅、小贩、游客甚至女眷等各色人都拥上了街头,更是显得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普颜昉和石琚脑内轰的一声,一片空白,一时也无法言语。
这左都正普颜昉刚闻得有人拦轿喊冤时也吓了一跳,不过他很快便镇定下来了,心中清楚这时自己不得不出轿接状了。因为自现任燕皇执掌大权后,曾与百官言道,他出身民间,深知民间百姓疾苦,也知官员腐败贪婪之毒,百姓们往往被逼到绝路,却有冤无处申诉。所以他颁下诏令,凡遇百姓拦轿喊冤的官吏,必须要亲自下轿接状,并当着百姓之面聆听告诉,以示公正清允,并可杜绝那等官官相护、私相循授之事。
普颜昉额头汗珠涔涔而下,见形势越来越乱,忙双手挥舞,大声喝道:“肃静,肃静,大家且听听,看看林神医是否有治疗之策。”
围观人群十之八九这数日来都听过那等传言,本处于七分相信三分不信之间,此时听得这人证立于当堂,案情又是叙述得十分清楚合理,顿时那三分不信也转为了信任,一时群情激愤。
“就是就是,真是让人难以想明白啊,但愿这不是真的才好。”
“只有祈求老祖宗保佑罗!”
“请林神医来,请林神医来!”
“今日可不行,林神医今日休馆一天,还是明日再去问吧。只是为什么这么多人被林神医诊断出中了慢性毒药呢?”
“唉,不知你们听说了没有,慈心医馆的林神医好似说他看的病人当中有半数中了一种奇怪的慢性毒药哦。”
蔺柏大声道:“小人那晚装死时,还听到一个惊天的消息,有那领头的将领交谈中言道,光王已指使他请来的那个叫齐显恕的人在我燕朝数千军官的血亲之人身上种下蛊毒,意图明春蛊虫成熟后,可通过这些血亲之人控制那数千军官,并通过这样谋逆篡位啊!”
此时,正街上人群摩肩接踵,节日气氛达到了一个顶点。
两人对望一眼,心意相通,微微而笑。
那汉子高声诉道:“小人乃城外百里蔺家村人,姓蔺名柏,小人要状告当朝大皇子光王,指使手下毒害小人全村老小性命。”
“我家儿子也在军中当差,难道我也中了毒吗?老天啊,该死的光王啊!”
这时又有一人呼道:“我知道齐显恕躲在哪里,大家快随我来啊!”
林神医沉吟了一下大声答道:“林某在替诸位看病之时,发现差不多有半数的病人体内都有幼蛊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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