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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我多么不舍得

作者:水阡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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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她很温暖,像一头皮毛柔软的幼狼 第四节

第三回 她很温暖,像一头皮毛柔软的幼狼

第四节

实际上他并没有经历过。
“不过,如果恨他能让你快乐,你就恨吧。”多晴下巴磕在他的手臂上,抬头笑,“可是付老师,你恨他会让自己更难过,所以,你就把她当个屁,放了她吧。”
“不要恨她,她也不想那样的吧。”
其实他也没有想去的地方,每次都是漫无目的。
“没有。”多晴挠了挠头,“只是……有点想不太起来了。”
他慢慢爬在方向盘上,疲倦地喘气,许久没有说话。
“摸摸你的头,抱抱你。”
纪多晴笑起来:“你又不是别人,你是付云倾啊。”
车子开到半山腰,于是越来越大,已经有了暴雨的趋势。付云倾不得不把车子泊到路边,静静地等着雨势缓一些。
“对啊。”
付云倾望了望窗外越来越大的雨,连路灯的光都被雨雾簇拥成一捧朦胧的光源。什么都看不清,所有的车都放慢了脚步,像是怕惊醒了什么似的。
每次都是开着车在街上漫无目的走,好像要寻找什么似的。当车开到酒吧附近的和*图*书时候,他突然强烈的感觉到纪多晴是在那里的。以往的时候,他不允许任何人看见他这副沮丧的模样。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觉得她在那里,为什么会想要见到她。
“你肯定有要去的地方啊。”
任何人听了这种故事,都会是这种千篇一律的安慰,他都知道,所以他不跟任何人提起,即使最好的朋友面前,他也不会暴漏出这种软弱。
深夜下雨总有种说不出的惬意,或许因为落雨的声音掩盖了世界的喧嚣。也只有这个时候世界才是最安静的——静得可以听见对方心里的声音。
“你想去哪里?”
这时雨势稍微缓了一些,付云倾重新启动车子往山顶上走。等走到山顶雨已经差不多快停了,车子里格外的安静,原来多晴已经睡着了,微微仰着头露出一点点尖尖虎牙。他把车座放平,又拿了毯子将她盖好,这才打开车门走出去。
“山顶的雨只会更大。”他笑了,原来她脑袋里也会装这些浪漫到不行的桥和-图-书段。
“你找我肯定有你自己的理由啊。”
“你很容易信任别人。”他沉默了一下,“这样很不好。”
他的表情有那么难看吗?
付云倾看着她的脸,顿时五味杂陈。
因为他没有交过女朋友,那些女孩子写的情书他一封都没看过,跟女生怎么能认真。她们的偶像天天换,每天都是至死不渝。所以他谁都不相信。林嘉信了,也认真了,所以他才那么惨。
等她醒来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张放大的脸。
亲生母亲,如果不是这么问起,她根本忘记现在的母亲是养母的事实。多晴愣愣地看着他,半晌才茫然地摇摇头。
被她当成小孩子,他还真是哭笑不得。不过她真的很温暖,而且她也有个温柔耐心的好母亲。
多晴看着那柔软的头发,犹豫了一下,小心地把手覆盖在他的头上。她每次难过,母亲都是这样安慰她的。母亲还会拥抱她。没有感觉到他的拒绝,多晴大着胆子蹭过去,双臂环过他的身体。
她松开他,顿时笑www.hetushu•com.com起来:“怎么样,现在好一些了吧。以前我想哭的时候,我妈就是这么安慰我的。”
“下雨也可以看星星的。”她说,“只要你想看,就一定能看得见的。”
他小心翼翼伪装了那么多年的最深的念头一下子就被看穿了。这个孩子绝对是个恐怖分子。他一定要离得她远远的才好。
“你说的是你的养母吧,你是亲生母亲是怎么样的人?”
“我吗?”多晴想了想说,“想去山顶看星星,点小烟花,吃烤玉米。”
大概是因为他心中隐约有种感觉,她一定有办法让他高兴起来。起码心里的暗影会因为她那双干净的眼睛稍微稀释一些。
被看穿了。
她的眼睛灼灼发亮都是雀跃,剥掉那层被现实的外衣,她不过也是个小孩子。小孩子都是任性的,他讨厌任性的女生,可是小孩子任性是天经地义的。被她这么无厘头的一闹,仿佛他也变成十五六岁为了给心爱的女朋友捉萤火虫捡贝壳而上山下海的稚嫩少年。
“我经常看见和图书报道暴雨天路滑,盘山公路又窄,很多车会冲到山下去,车毁人亡,有些连尸体都找不到。”她说得很认真,漠漠地看着摇来摇去的雨刷,“你不知道吧,这一路上你的表情都有种要去赴死亡约会的感觉。”
车子在雨夜中静静前行,不是去付云倾家里的方向,也不是去多晴学校的方向。
好像一切不好的东西都因为这一场大雨而洗得干干净净。
多晴将他抱得更紧些,他皮肤透着滑腻的凉,像条蛇。
真是典型的纪多晴式的答案,他稍稍高兴了一些:“那你不问我带你去哪里?”
深蓝的天际慢慢泛滥开浅白,雨后的山顶泛滥着生机勃勃的泥土和青草混合的香味,五脏六腑都像被清泉洗过一遍。接着耳边的鸟鸣声越来越多,像在举行大型的森林演唱会。当太阳从天边慢慢跃起,一丝丝的金色像温柔的天使的小手透过眼睛抚摸着心脏。
……
她很温暖,像一头皮毛柔软的幼狼。
什么都是新的,完全好起来了。
“我妈今天来过了……呵……www.hetushu•com•com我妈……”他的声音模糊地传出来,“他现在找我只是为了钱,拿着我赚的钱去养野男人,去养她和野男人生的杂种……妈……呵……那种女人怎么有资格当人家的母亲……”
付云倾不是别人,这是什么逻辑。这种毫无理由的信任让他的心升起异样的暖意。几个小时之前,他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那么多年过去了每次看见她的脸还是想要逃走,会觉得窒息。
付云倾眼前一热。
“你不问我来找你什么事?”
眼角微微下垂,温柔又礼貌的好青年低声说:“午安,小朋友。”
忘记和想不起来有什么区别?
不过他奇怪的是:“你不怕吗?”
“我不怕,假如你真的要死,我陪着你也可以的,一个人难过真的太可怜了。”
而纪多晴什么都没看到,她睡得很香,还流了几滴口水。朦胧中好像有人在她耳边说谢谢,热乎乎的气息喷涌在耳边,让她忍不住地躲。
“忘记了?”
“我刚才以为你要把车子强行开上去的。”多晴突然说。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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