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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月迷香

作者:四叶铃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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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真相大白 第三十四章 暗下毒手

第六卷 真相大白

第三十四章 暗下毒手

“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知道惹她伤心!还让她千里迢迢去洛阳寻你,要不是为了寻你,她怎么会被抓来这里?!
咫尺之间,她吃惊地看到他眼中刻骨铭心的憎恨!那么陌生,那么强烈!
他终于回过神来,缓缓低下头去,怔怔地望着半步之差的万丈悬崖,喃喃自语道:“她还活着,一定还活着。”
不知他病了多久?还会不会好起来?
他原本不相信未默所说,可在慕容逸一遍一遍“她没有死”喃喃自语中,所有的固执都在一刹那变成了空。
姜言道:“我自然不能放过他,我亲自拿着票箱找他去投,可是他只对我说了―句话,我便灰溜溜地走了。”
从那一年开始,来红枫山庄说媒提亲的人络绎不绝,她的婚事变成了爹、娘头疼的事。幸好她年纪尚浅,爹娘以此为由,将所有上门提亲的人都打发了。
也不知前方发生了何事,哥哥拦着不让她看,只远远听到一人道:“你是江州分航的弟子?”声音淸冷熟悉,闻声她微微一怔,顿时听出说话之人是顾不迷。
岁月不饶人,他已经老了,可她还是一眼认出他就是蓝枫。
她听得怔忪,只见一滴泪自他面颊滴落,恍惚中,她伸手去接,可终究力不从心,眼泪透过她的手掌落在了地上。可就在眼泪穿过掌心的刹那,她猛地心神一震,他,他竟然是——慕容逸。
见他忽然惆怅起来,旬宇为他斟满了酒杯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没忘了她吗?”
可未默哪里知道此顾不迷非彼顾不迷,当下眼见仇人出现,悲痛欲绝之下毫无无章法地扑上去一口咬住了顾不迷的肩头。
又一年的武林大会上,百事通姜言出其不意地搞了个武林第一美女的投票活动。投票方式很简单,就是在纸条上写上自己心中最美女子的姓名然后投到一个小箱子里,虽然很多人都说这件事无聊透顶,可事实上还是有很多人参与了投票。
郑长老没有动怒,照例问她有什么要求。莫七彩却只有一句话,她要见顾不迷。郑长老见她如此倔犟,只得先命人将她看押起来,至于教主见不见她就不是他所能决定的了。
为什么喜欢顾不迷?娘亲如此问过自己。当时她脑海中立即闪过几件旧事。
“是,少主。”李维山二话不说当即领受,竟似一点儿怨言也无。
苏璇莹没命地奔逃,莫见笙一时未能追上。
一路上有两位哥哥的照拂,她过得轻松恣意,眼看进人江州地界,却在路上连番遇到了九幽教的人马。他们一拨一拨地骑马赶往江州边界,也不知急匆匆地要去干什么。哥哥猜测他们是去接一个重要人物,三人起了好奇心,便沿路跟着去看。
他目光温柔,姿态妖烧,看着琴的模样说不出的珍视。看着看着,她心底起了一丝波澜。忽然想,不知将来有没有什么女子可以让他如此珍视怜爱。就在她出神地看着他时,他竟忽然抬头看了过来。四目相接,她顿时面红耳热,紧张地避过他看过来的目光,只觉胸口怦怦直跳,怎么克制也弹压不下去。过了很久她都不敢抬头,不敢与他的目光相对。幸好再抬眼时,他已不再看她,否则她几乎想起身逃走。
慕容逸说,他要救的是一个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人。
回应她的只有无尽的魔音,残忍嗜血。
屋外,传来奴才的轻唤声,他却似没听见,依旧在熟睡。
三人沿路跟去,正行于灌木丛中,忽闻远处传来女子的尖叫声,两位哥哥侠义心肠,顿时改变了方向朝声音来源跑去。她跑在最后,尚未看清前方发生了何事,便被哥哥挡在身前,拉入附近的灌木林中躲藏。
他杀了很多人,明明觉得不够,可是已然精疲力竭。
未默知道她是有意支开自己,颇不情愿地走了开去,还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她俩。
未默一听到暗香依依的名字,顿时流下泪来,一指暗香依依掉落的悬崖边, 哭喊道:“被顾琴魔推下了悬崖,就在那里!”而后再次撕声道,“报仇!我要为她报仇!你别拦我!”未默一把就要推开慕容逸,却被慕容逸再次抓住。
她怔怔地看着伏趴在桌案上的他,抬起手,附在他始终按住纸张的手背上,与他十指相扣。
刹那间,她的胸口撕裂般地痛了起来。
“应该是真的,我听爹爹说过此事。”哥哥道,“天色不早了,我们走吧。”
“哈哈!”慕容逸闻言顿时笑得乐不可支,“他当真如此说?”
付雅边喝边笑着摇头,又是三杯酒下肚,越发口齿不淸地拍着旬宇的肩膀笑道:“你不知道,五年前见到她棺木的那一刻,我胸口闷得好似压了块大石头,无论如何努力都搬不动挪不走,留在京城的每一天我都活得不痛快,所以我主动请调来到边关驻守。五年,已经整整五年,我在这苦寒之地,每日里风吹日晒,一场场仗打下来,见惯了生死,看惯了别离,渐渐醒悟明白了一个道理。她并不知我、懂我,我要的东西她给不了,她要的……我其实给得起,她却根本不相信我有,你知道吗?她根本不相信我有!其实我有她想要的东西,我有的!只是她不信,她不知我!不懂我!更不爱我……”说到此处他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越发蒙昽了几分。他口齿不淸地继续说道:“她其实最傻,分辨不淸自己心里爱的是谁。她要的东西,只想那人给予。其实我也有的,我也有的……”
暗香依依被未默救出后,两人几乎跑了一夜才远离红枫山庄。方才休息时,未默指她一个一个接上了左手小指骨。正咬牙忍着那钻心的痛,没想到,顾不迷在这时走了出来,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是来救她的吗?想到此处,暗香依依心中不禁溢满了说不出的柔情蜜意。
屋中烛火摇曳,两名男子正在桌前对饮。
顾不迷以为他疯了,扯住他的后颈将他扔出去数丈。
是谁将手放在他的掌心对他说:“说好了,我们相守,一辈子相守!”
看到这枚断箭,她胸口蓦地一痛,不由得想到了当初刺入胸口的那支箭。
旬宇摇了摇头,道:“我又没见过她,怎知她好还是不好,我只是不想就这么娶一个不相识的女人罢了。”
舒什兰突然发怒,吼道:“滚!”
舒什兰闻声抬头,瞥了那两人一眼,问道:“什么事?”
落霞宫是娘亲的师门,她少时也曾拜师落霞宫,故娘亲未加阻拦便让她跟着去了。
和-图-书来他老了是这个样子,她幽幽地想,手指滑过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
奴才以为他尚未醒来便走了。过了好一会儿,奴才又回来了,敲门轻唤,他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暗香依依这才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只见他神色安详,唇边带笑伏趴在桌案上,手心还按在纸上那个她曾经留下的手印上,想到他一整晚都未曾动过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来不及反应,场景又一次变了,只剩下自己失神地看着掌心。
他留起了浓密的胡须遮住了原本有些淸秀的脸,整个人也变得又黑又壮,与印象中的他相差甚远,难怪方才没能将他认出。
姑娘走后,顾不迷方道:“李维山,你作为江州分舵舵主,属下做出这种事实属你御下不严之过,回分舵后,自领鞭刑二十。”
苏璇莹跌在地上回头望去,竟然看到了莫见笙,失声叫道:“姑父!”
付雅趴在桌案上,使劲地摇了摇头,挥了挥手,道:“不见也罢,不见也罢……”
为什么?!来不及问出口,“顾不迷”已然决絶地自她胸口拔出匕首,一脚将她踹下了身后的山崖。
闻言,苏璇莹的神情顿时变得复杂无比,她做梦都没想到慕容逸要救的人竟然是暗香依依。
忽然被人自后面死死地抱住,不让他再前进半步,耳边听到无数人连声呼唤: “宮主!宫主!……”
这时,闻讯赶来的九幽教张海等人杀进了红枫山庄,将他救了出去。
想到自己曾决绝地将箭刺入胸口,即便是来时的记忆,也好似刚刚发生一般,胸口冰凉疼痛。她忽然想到了顾不迷刺入自己胸口的匕首,低头看去,这才发觉竟然是在同一个位置……
慕容逸没有惊讶,也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只是推开了窗,让萧瑟的秋风吹进屋来,屋外,一地凋零。
“他冷冷地看着我问:‘可以投紫漆木琴吗?’我起先一怔,而后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他手里的那把琴,当时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早先我就觉得他换琴弦时表情好像特别温柔体贴,就像那把琴是他的心上人,而今一听,能不走吗?”
旬宇闻言酒气冲头,大声瓣驳道:“离家出走就离家出走!来生如果我能遇到她,我一定会保护她!至少……至少……不让她那么年轻便香消玉殒。”他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亦伏趴在桌案上睡了过去。
来者是一位女子,所有人都认识她,她就是红枫山庄的大小姐,莫七彩。
苏璇莹和程秀二人原路返回,一路寻找也没找到药瓶,想来极有可能掉在了车上。二人来到停放马车的地方,正欲靠近,便突然被人自后掐住了喉咙,来者武功极髙,二人更是措手不及被那人制伏。
舒什兰挥了挥衣袖道:“你们先回去,我一会儿就来。”
她以同样的姿势,趴在他的对面,与他相对,贪婪地细细瞧着他,他脸上已布满沧桑的皱纹,可肩背依旧挺直。
一人忙道:“王爷,宾客都已到齐,就等您回去了。”
抬眼看到了红枫山庄。
这时方听十七哥哥对哥哥说:“看来九幽教也并非传言中那般嚣张跋扈。”
慕容逸眼中已然有泪,却微微扬起了嘴角,硬生生地扯下揪住自己衣领的手,转身一步步向悬崖走去。
闻言,付雅笑道:“京城的酒更不错,西城王家老宇号的醉花酿可比我这粗酒好上许多。你此番来也不说带几坛子给我。”
李维山立刻安排属下送走这位姑娘。
当中那个矬子蹦跳着到了她面前,奇道:“顾琴魔,你怎么在这儿?”想了想,矬子自以为是地指着她道,“啊哈,我知道了,你也是来救依依的吧?你肯定想不到,我已经把依依救出来了!”未默仰着头骄傲地挺着胸脯说道。
他一动不动,她亦一动不动。
听到“救”字,苏璇莹目光凝在了暗香依依的身上。
当时他性命垂危,幸好在路上遇到了傅月出手相救。
傅月跟着他来到了九幽教总舵,醒来后的一个月内,他们只说过一次话。
身上除了朝露,竟还有一丝残存的温暖。她没有细想,只是看向了河的对岸,低唤了一声:“顾不迷……”本无人回应,可远远地便听到了阵阵琴音再次响起,随之而来的惨叫声令山中野兽听了也为之胆寒。
也不知怎么了,那次的武林大会她总是有些心神不宁,时不时会忍不住地看一看他。可每次看向他,又害怕他看向自己。就这样,场上的比武成了背景,九哥说的话也应付得心不在焉,自己好像突然多了一抹心事,沉甸甸的让她既欢喜又彷徨。
故友相见,她难免心生感伤,知道他看不到自己,便悄然坐在了他的旁边,与他共赏这宁静温暖的夕阳西落。
她无声地流下泪来,想去握住他的手,却只握住一片虚无。她不死心,不停地去抓去握,可终究什么都抓不住。她痛苦万分,一次次尝试却又一次次失败,不由得泪流满面,却听他咳了又咳后,轻声低吟道:“你骗了我,可我不怪你,若有来生,就算你再骗我,我也绝不再放手。”他唇边含笑,伏趴在了纸面上,含笑闭上了眼睛。
又是那温暖的怀抱让折磨她的琴音停止了下来。
这又是哪里?她四下里张望,远远地看到山坡上坐着一个人,她朝着那人跑了过去,渐渐地看淸了那人的穿着打扮,像是蒙古装束。
张海不屑地道:“教主岂是你想见便见的?”
郑三步下得马来走到受害女子面前,对女子道:“今日之事姑娘请放心,九幽教不会对外泄露半字,这是五十两银票,姑娘且先收下。”
第三天,未默再次出现,又和他待上一会儿,然后说:“她不来看我,一定会来看你。她是那么喜欢你。”
黎明前是一天中最为黑暗的时刻,朦胧了所有的破绽。
今日,他刚来到河的东岸便看到河对面立着一个人,淸晨的薄雾笼罩着她,浅紫色的衣衫单薄而萧瑟。
顾不迷不发一语地看着听着,平静的外表下内心早已在天人交战。未默说他杀了暗香依依,显然是无稽之谈!可未默说的每一句话都重重地叩响了他心底最紧绷的那根弦,他几乎无力承受,他几乎已心生恐惧,可是本能地坚信着自己没杀暗香依依,那么暗香依依就一定没死!
慕容逸无可无不可地—笑,对他道:“我已将汤斩断掉的经脉接好,能不能恢复到从前就看他的造化了,你hetushu.com.com如今也无大碍,能做的我已经都做了。我知道,你会为她复仇,我也会!你要的是他们的命,而我要的……是彻底毁了他们。顾不迷,如果你信我,把慕容轻晓交给我。”
旬宇看着眼前摇晃的酒杯,喃喃口语道:“来世,我希望能当一位剑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惩凶除恶仗供江湖!”
二人顿时面色一白,忙起身走了。
暗香依依见她直视过来,目光有意避开了些许,低声对未默道:“未默,你去远处等我一会儿可好?”
十七哥哥说:“我听说凡是对九幽教有大恩的人,他们会赠送对方一枚恩人牌。凡手执恩人牌者,可求九幽教一事,无论什么,只要无损于九幽教,他们全教上下都会全力以赴拼死相助,这事是真的吗?”
她明明站在他们旁边,可付雅与旬宇好似根本未曾察觉她的到来。她低头看向自己,明明感觉自己有手有脚却看起来不正常的透明,猛地一个激灵,难道是自己死后灵魂来到了前世?可为什么竟会来找付雅?她抬手去拍付雅,手掌透体而过,将她吓呆。
她已憔悴得不成模样,若是此时此刻有人说她是武林第一美人莫七彩,便是从没碰过女人的老光棍也不相信。她形容枯槁,鬂发凌乱,在又一次的琴音折磨中再也动不了了。她伏趴在地上,执拗地望着对岸,喃喃自语:“我喜欢你,我没有错,错就错在我放不下,与其这样活着,不如死在你的琴下。”言罢,她再一次晕了过去没了声息。
那一天,慕容逸带着慕容轻晓离开了九幽教。
这日午时刚过,她正往看台走时无意中听到两人在台下暗处说话,从声音可以轻易辨出一人是叶落宫的少主慕容逸,另外一个是百事通姜言。
她猜不出他多少岁了,可无论他多少岁了,能再次见到他,都令她激动得不能自已。
慕容逸沉声问道:“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你们在哪里遇到的顾不迷?他又是如何……如何将她推下去的?”
九幽教教规,只要手持九幽教恩人牌,可以向九幽教提一个要求,只要无损于九幽教,恩人的要求都要尽力满足。
那两人骑着马不一会儿便消失在漕运的尽头,舒什兰又开始发起了呆。他依旧坐在原地,望着运方,直到最后一寸夕阳即将消失在地平线。
如今的他两鬂斑白,形容消瘦,似乎已身染重病多时,可神情却仍是那般冷漠与坚韧。
随后发生的事,是醒来后郑长老讲与他听的。
第二日淸晨,她方才醒来,依旧是茫茫簿雾四周无人。
未默此时尚未走远,闻声回头,正见“顾不迷”推暗香依依落崖,早先顺手拔的几棵草瞬间全部失手掉落,他只是那样看着,暗香依依的鲜血在空中飞溅,红色的衣襟转瞬消失在崖边。而“顾不迷”立在悬崖旁,望着自己的手,在怔忪片刻,而后似受了什么刺|激,丢了匕首踉跄后退,直到转身飞奔而去。
付雅哈哈大笑起来,又突兀地止住了笑声,缓缓道:“她要一生一世唯一的爱。”说完,他又笑了起来,直笑到声有哽咽,“她知道我有,她也知道我能给,可她爱的不是我,所以她装作不知道,所以……她也非我心中想要的那个懂我、知我的女子。我们都错了,都错了。”付雅伏趴在了桌案上。
是谁将脸紧贴在他的后背说:“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毎一天都似在煎熬,都过得极慢。
忽然又听舒什兰柔声道:“你知道吗?今日是我迎娶王妃的大喜之日,按我察哈尔的习俗,普通百姓结婚新郎要背着新娘在部族里挨家挨户地去讨喜。可我现今是察啥尔王,我不需要背着我的王妃四处去讨喜,他们自然会来登门给我贺喜,可是……”他一遍遍抚摸着箭头,”如果今日我迎娶的是你,我宁愿背着你走遍整个草原,走遍每一家毎一户,让他们知道,我娶到了你……”
付雅闻言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直起身子大声道:“恐怕是一个离家出走的剑客吧!”说完这句话便彻底倒在了桌案上不省人事了。
这一次慕容逸用了很大的手劲,将未默的骨头抓得咯咯作响。未默却浑然不觉,只是狠狠地怒视着顾不迷,好似恨不得扑上去吃了他的肉啃了他的骨。
二人不再互相碰杯,只是默默地各喝各的,一杯接着一杯,不一会儿旬宇也有了醉意。
一直想着要见他,可当真见到了,她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察觉到“顾不迷” 正盯着自己看,她一时竟不敢与他目光相对,只低着头,有些委屈地期期艾艾道:“我……”她的话尚未说完,一支明晃晃的匕首已经突兀地刺进了她的胸口。
可他并未失去理智一味地固执己见,他自慕容逸手中扯过未默,按住未默的人中,试图让他醒来,继续把他所知道的一切讲淸楚。
女子早已泪流满面,疼得不住地瑟缩,由始至终却未曾求饶。她一边忍受着痛不欲生的折磨,一边挣扎着道:“顾不迷,我喜欢你,我莫七彩就是喜欢你。不管你是谁,不管你喜欢谁,不管你做了什么,我就是喜欢你。”
想必他二人已喝了许多,付雅此时已醉眼迷蒙,叹道:“忘?如何忘得了,恐怕这辈子也忘不了了。她那么决绝地将箭刺入胸口,那一幕,我恐怕一辈子也不会忘。”
那一天,他一步步沿着千林断崖走去,从清晨走到夜幕,心头好似被人挖空了一般,不知该去往何处,直到被一群人团团围住。
莫七彩喜欢顾不迷,莫七彩为了顾不迷与莫见笙断绝了父女关系离开了红枫山庄,这亊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但毕竟左护法失踪与教主被伤都是红枫山庄干的好事,若不是当时莫七彩曾在危急时刻不顾一切地以命相救顾不迷,此刻他早已是具尸体了。
挣扎间,程秀胡乱向后射出了落霞宫独门武器凌波水袖,歪打正着地伤到了那人的一侧手腕,那人吃痛,顿时放开了苏璇莹。
她正在揣摩舒什兰为何如此悲伤便听身后传来马蹄声,两个蒙古壮汉先后骑马来到近前,看到好什兰立刻翻身下马单膝跪拜道:“王爷。”
男子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当即被人拖入林中,传来连声惨叫。什么是宫刑?当时她尚无确切概念,只听得男子惨叫连连想必很是痛苦。
原来顾不迷就是蓝枫的转世。
未默咬着牙,一字一句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是我亲眼看见,他将匕和_图_书首插入我家依依的胸口,并将她推……不!是踹下山崖!”说到此处,未默疯了一样要挣脱慕容逸的钳制,撕心裂肺地一边挣扎一边怒吼着,“我要为她报仇,为她报仇!”
除了在他的梦中。
夜色渐去,天方见白。
未默自那日走后,便再没有出现。
是他的错,是他太自以为是,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而今,无论有多自责心痛,都已无法挽回所发生的一切……
付雅闻言却是一叹,良久方道:“旬宇,我曾经也与你有一样的想法,可现在的我却有些动摇了。”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低声道,“你说,我们若像其他人一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盲婚哑嫁地娶妻生子,现如今恐怕儿子都已绕膝承欢了吧。”
那时候,红枫山庄和九幽教并未到水火不容的地步。所以她对顾不迷萌生的那抹心思,并没有被扼杀,甚至私下还存了一丝希望,希望能有机会与他相遇、相处,甚至更多……
而苏玉婉也在当晚带着莫七彩和莫七落离开了红枫山庄。
郑三步点了点头,当众宣布道:“本教教规第三十四条,淫辱良家妇女者,处以宫刑,逐出九幽教。”
顾不迷再不多言,与众人骑马消失在了林间。
她和娘撒娇说也要去,一来去看苏姐姐、程姐姐,二来也可以暗中帮两位哥哥参谋参谋。
“你还是喜欢她。”旬宇微露感伤。
她凑到近前,看到案上的纸已经发黄,字迹亦有些斑驳,但幸而仍能辨淸。只见上面如此写道:从现在开始,花舞立誓只喜欢蓝枫一人,爱他欣赏他,不会骗他。答应他的每一件事情都会做到,对他讲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要相信他,仰慕他,有人喜欢他,会第一时间站出来抢回他。蓝枫开心的时候花舞陪着他开心,蓝枫不开心花舞哄他开心。永远觉得蓝枫最帅,做梦都会梦见他,在花舞的心里只有他。以此为据,一生一世绝不反悔。
付雅与旬宇都是前世阿玛为她选夫婿时请来的年轻才俊。付雅锋芒外露,而旬宇则恰恰相反,内敛而知性。
他伸手入怀掏出一物,暗香依依看到了一支带血的断箭,箭杆上有一片残留的暗红。
他多少岁了?她伸出手,触碰他斑白的鬂角。
此刻未默悲怒攻心再加上早先为救暗香依依耗了许多心力,刚才又用头撞石失血过多,一时竟陷人了重度昏迷。顾不迷如何都唤不醒他,只好转身问慕容逸道:“慕容逸,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当慕容逸与顾不迷先后闻声赶到时,崖边的石头上已布满鲜血。
旬宇醉眼迷蒙地望着远处,黯然道:“我还淸楚地记得尚书府那晚,你的箭早我一步射出,贏了舒什兰。尚书大人当场属意你,她的目光也被你吸引,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可是你知道吗?付雅,我……”他似说不下去,连饮了三大杯才舌头打结地继续说下去,“我,我……若有来生,你不去见她,我倒要去见一见的。”
他坐在书房的桌案前,夜色下,对着烛火,轻抚着案上的一张黄纸。
琴音停了。
“博尔古家的女儿就那么不好?把你吓得屁滚尿流一口气跑了一千多里!”付雅耻笑道。
“你可曾让她笑过?
当她醒来,依旧躺在原地,对面没有顾不迷的身影。她挣扎着爬坐起来,掩面痛哭。
闻言,指尖深深地扣进了掌心,鲜血顺着指缝一滴一滴无声地落在土里,他静静地看着,没有一丝悲喜,仿佛流出的鲜血不是他的。
未默是在拼命,慕容逸看出了些眉目,中途拦住未默,急声问道:“依依在哪儿?”
舒什兰轻抚箭杆似不舍又似含怨地道:“你死了……你狠!算你狠!幸亏你死得早,若是不死,你今日必定是我的新娘,谁也拦不住我,即便是用抢的,我也在所不惜!”他轻轻地抚摸着箭头,那箭头似被经常抚摸,年头虽久却仍光亮如新。舒什兰说着说着,忽然哽咽起来,恨声道:“你欠我的,今生不还,来生也要还!”
胸口喷涌而出的鲜血与疼痛,她已毫无所觉,想起自己与他执手相握,誓言相守一生时的温暖和幸福,只觉这一刻心如刀割,万念俱灰。
旬宇静静地看着付雅,付雅已经醉了,一臂支头,目光迷离,却还是不停地饮酒,“她那么自私,只顾自己,她那么伤害自己,以为只有她一个人在痛,又怎知在乎她的人心里会有多痛。这样不识大体不懂事又自私自利的女人,我其实……不应该喜欢。”他轻笑,微露几分讥讽之意,又喝了一杯,摇了摇头继续道,“可不知为何,初见她时便被她莫名地吸引……”他幽幽地望着杯中酒,怅然道,“感情这东西其实毫无道理可言。”
顾不迷道:“按教规处置。”
顾不迷这才察觉慕容逸神色有异,当下再无法镇定下去。他猛地揪起慕容逸的衣领,厉声质问:“你清楚暗香依依并非我所杀!莫非你还知道些什么?说!”
这时只听一男子顫声道:“是,少主,属下知道错了,少主饶命,少主饶命。”
瞬间,脑海里闪过一个人的影像。
这张纸她再熟悉不过,上面还有她印下的手印,而此刻他的手掌刚好贴合在了她的手印上,恍惚间,好似十指相贴、相扣、相缠。
慕容逸却似什么都没听见,目无焦距地望着山崖。
慕容逸第一次开口求自己,慕容逸第一次主动亲近自己,慕容逸第一次对自己说谢谢,原来,一切都是为了她,为了她啊。
因为今年哥哥莫七落也在被邀请之列,娘亲特意叮嘱他多留意自己中意的女子。
“她在红枫山庄被莫见笙那狗娘养的一个一个掰断手指时你在哪里?
暗香依依怔怔地看着旬宇,脑海中想到了另外一个人。她伸出手轻轻地碰在他肩头,刹那间,她看到了大哥,他是大哥,他竟然是莫七落!
她痛得没了知觉,以为自己快要死了,无力地抽搐中被一人拥进了怀里,温暖的体温让她忍不住紧紧依附。
后来,投票结果出来了,她竟然成了武林公认的第一美女。得知这个消息,她最先想到的是顾不迷会有何反应?可正如预料的一样,他根本没有任何反应,莫七彩不由得怅然若失。
第二天,未默又出现在了同一个地方,他还是待在土里,脑袋无力地歪靠在地上,和他静静地待上一会儿,离去前喃喃道:“她都不来梦中看我。”
有一天,未默从土里钻了出来对他说和*图*书:“我相信不是你杀了她,可我还是讨厌你。”
“杀你?不。”他淡淡道,“我要让你活着,和我一样,活在思念和痛苦中,一世不得超生。”
他问傅月:“是谁杀了暗香依依?”
他看淸了来人,心中毫无怜惜,只想折磨她直到死,任何一个和红枫山庄有关的人都该死。
“你知道她什么时候开心,什么时候不开心吗?
“她要什么?”旬宇幽幽问道。
那个曾经全身是伤也要背着她回家,那个被她咬了便扬言要娶到她的蒙古王子舒什兰。
那自己算什么?算什么?欺骗了姑父,间接害死了小师妹,一想到小师妹脖颈断裂的声音,痛苦与悲愤便开始凌迟她的心,她幽幽地抬眸看向了立在前方不远处的暗香依依。
而此时,九幽教又来了另外一个人。
顾不迷。
他没有回应,未默发了会儿呆,便走了。
黎明前夕,天色一片灰暗,仿佛透着无尽的凄凉。
苏璇莹六神无主地走着。她跑了大半夜的路,已不知道跑到了哪里,耳边听到风声,举目望去,前方是千林断崖,千林断崖绵延数十里,也不知哪里是尽头。
旬宇幽幽地望着他,忽然一笑,又饮下一杯烈酒,幽幽叹息了一声,怅然笑道:“若有来世,你还愿与她相遇吗?”
那一年武林大会后,哥哥和十七哥哥要去落霞宫参加落霞盛会。落霞盛会是落霞宫每三年一次的内部比试大会,通常会邀请一些其他帮派的未婚青年作为评审。
一个字一个字仔仔细细地看着,好似想起了什么,他唇边带着柔而暖的笑意。从头至尾看了一遍之后,他小心地伸出手掌,展开五指,轻轻地按在纸上,好像与纸上的什么图形贴合在了一起。
是谁在他耳边说:“我好像有点儿喜欢你,你喜不喜欢我?”
未默说此话时,何云端及叶落宫其他弟子相继赶到,而慕容逸的手依旧紧紧地抓着未默未曾放开。
她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
秋日,他一人坐在山坡上,望着远处,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有些哀戚。
女子们表面上似乎都不太在意,可私底下却又暗暗关注着投票结果。甚至还有人私底下为自己拉票,九哥更是为了这事在各大帮派奔跑,呼朋唤友地为自己拉票。
哥哥说:“他们行事乖张,但却很有血性。”
这是什么地方,那人又是谁?她快步走到那人面前,看了一会儿那人的脸,突然反应过来面前之人竟是舒什兰!
是信号弹,莫见笙立马反应过来。这时便隐隐听到远处怪石丛中冲杀出一群人直奔红执山庄,想到关押在密室的暗香依依,他心知自己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哪还有心思理会假“顾不迷”,即刻折返回了红枫山庄。
秋天万物凋零,草原矮草枯黄,可草原的夕阳却是全天下最美的,金灿灿,耀眼而温暖。
每日淸晨,顾不迷都会来到九幽教后山练功。那里有一条山脊溪流汇聚而成的河水,约有丈宽,淸晨水雾蒸腾常常有雾。
傅月就是慕容逸,顾不迷已将他认出。
那一天她没有走,在一棵树下睡着了。
他缓缓道:“半个月前,她来见过我,她已经落发为尼遁人空门。我和她从小相识,她对我的情,我都知道,可我终究辜负了她。若非当日是我求她帮忙,她也不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我欠了她的,也欠了你的,一切都是我的错,要怪,你就怪我,要杀,你就杀我吧。”
今年,哥哥和十七哥哥也在应邀之列,除了他们,听说还有叶落宫少主慕容逸、百事通姜言、飞刀门门主石琅等二十多位青年男子去做评审。其实武林中人都淸楚,落霞宫每三年的比试大会邀请这许多青年才俊莅临到场,名为评审,实为相亲。这其实是件美事,尤其被邀请去做评审的人,都是武林当中年轻一辈的佼佼者,或出身、或地位、或武功,必有过人之处。
未默怔在那里,好像刚才看到的都是幻象,他空洞地望着暗香依依刚刚所站的位置,直到看到地上的匕首……他眼晴由黑转红,浑身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好半天,“依依” 二宇方自胸腔中破空而出,声音之凄厉,方圆数里亦闻之色变。
他抬头看了一眼,手中琴音忽起,那姑娘当即捂住了头,在地上痛得死去活来,一声声惨叫似天底下最凌厉的酷刑。
暗香依依确实不在了,无论是死了,还是消失了,她都再没出现过。
莫七彩不自觉地也笑了起来,暗道这顾不迷果然爱琴如命。
正在这时,红枫山庄上空突然发出一声厉响,一颗火红的烟花在高空中炸开,砰的一声,方圆数里清晰可见。
慕容逸首先赶到,当即伸手咀止未嬷的自残。未默尚有几分淸醒,一抬头,看到远处渐渐逼近的顾不迷,他目龇欲裂,不由分说推开慕容逸,向顾不迷冲了过去。
未默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悄然离去。
是谁撇着嘴满不在乎地对他说:“就黏你了,怎样!”
慕容逸遥遥地看着未默方才指过的方向,或许此时只有他相信未默所说的话,也只有他知道,那个人不是顾不迷,那个人是谁。
二人互相着了一眼,似乎颇为犹豫,另一人又道:“王妃已在帐中等候多时,达嬷嬷也多次问起王爷去处。”
他满身是血,起初是别人的,后来是自己的。虽然琴功已至第六重,可他依旧不是莫见笙的对手,何况他只身闯人高手如云的红枫山庄,无疑是在送死,可他根本不在乎。
旬宇道:“还给你带酒,我能顺利逃出京来已是万幸,哪还有工夫给你带酒。”
第二天早上,她又看到顾不迷出现在河边,厌恶地扫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屋中二人举杯相碰,一口饮入杯中酒,烈酒入喉便听旬宇朗声道:“痛快!好久没喝得这么痛快了!这酒不错!”
她怔怔地听着,看着与他容貌有几分相似的贝勒爷大步进了屋,探过他的脉息后,神情哀恸,随后跪在了地上,痛哭失声。
她侧目望去,见他神色凄婉,眼中竟然隐有泪光。
“他说了什么话?”
十七哥哥低声道:“原来他们接的是顾不迷和郑三步。”
暗香依依坠人悬崖时,原本万念俱灰,可脑海中却突然闪现出无数奇异景象,如梦似幻,似假还真。
她不明白自己怎么突然又回到了前世,难道是死后又穿越回来了?可似乎又不太一样。
而莫见笙这时也看淸了死在自己手上的竟然是落霞宫的m.hetushu.com.com弟子程秀,回想方才那声“姑父”,立刻明白逃离的人并非真正的顾不迷。可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无论是谁他都不能放过,如此随后追去。
莫七彩道:“你们的右护法汤斩是我所救。”她掏出一个木牌。正是对九幽教有恩之人才会得到的牌子,也正是因为这个牌子,她才能顺利通过君临山脉进人九幽教。
她真的死了吗?
面对众人敌视的目光,她倔犟地走到郑长老面前,提出了一个要求,“我要见顾不迷。”
她回到了看台,想起这事便遥遥望向坐在对面看台上的顾不迷,见他正在轻抚琴弦,那样子还真如姜言所说好像把琴当成了心上人。
“她被关进地牢不见天日时你在哪里?
苏玉婉挡在莫七落身前,对所有人说,谁要杀顾不迷,就先杀了她!所有人都认为他们的夫人已经疯了。
屋中传来咳嗽声,她幽幽地抬头,看到了一位老者,她一眼便认出老者是年迈的蓝枫。
顾不迷来得十分匆忙,一路上全部用轻功,几乎未曾有半刻停歇,如此才在这个时候赶到了附近。原本目的地是红枫山庄,可没想到却在这里听到了未默凄厉的叫声,他这才转向来到了此处。而在附近搜寻了一整夜的慕容逸,也是远远听到未默的凄厉叫声赶来此地。
莫七落说,暗香依依没有杀莫十七,杀莫十七的是……当他的目光看向莫见笙时,苏玉婉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他伏案而睡,她却心如刀割,痛哭失声。
那个自己曾经爱过,却失之交臂的男子。
那女子显然已经吓坏,只是一个劲儿地哭没有接下银票。郑三步将银票放在她手里,方才回身喊道:“李维山!”
她大声唤他,可只是徒劳,她急得团团转却没有任何办法,直到门外的奴才进来推唤他,他还是一动不动。奴才神色微变,大着胆子探了一下他的鼻息,顿时惊慌失措地跑出了门去。刚巧在门口遇到一个锦衣男子,奴才磕磕巴巴地与男子说:“贝勒爷,王爷,王爷昨晚已经……已经……去了。”
倒下去的那一刻,他看到了满天的星光,仿佛她的笑颜,不敢惊扰,不敢触探,小心翼翼地将其烙印在心上,等待着死亡,等待着与她重逢。
她突然出现在房中,不知怎么自己就到了这里。看着眼前二人背影,暗香依依心头浮上一抹似曾相识之感,绕到正面,立刻认出二人,左边一身蓝衣的是付雅,而右边的那人却是旬宇。
第三日,第四日,第五日……
付雅摇了摇头,也不知有没有听到旬宇的话,趴在桌案上、连酒杯都已拿不起来了。
“当真……我百事通姜言,何时说过假话?”
他没有再弹琴,她的心因这小小的转变为之一颤。
“她受尽苦楚,好不容易被我救出来,却,却被你,一刀……一刀刺入……胸口……”未默说到此处,似感同身受,就连呼吸都几乎停滞,面色苍白得吓人, 下一句话哽在了喉中,竟突然向后跌去。若不是慕容逸及时扯住了他,他这一摔,很可能重创脑后,再也醒不过来了。
郑三步道:“少主,你看这事该如何处置?”
就在他命在旦夕之时,莫七彩冲了出来,以自己的性命威胁红枫山庄的人不许他们靠近他。可莫七彩不过是不自量力螳臂当车,根本挡不住莫见笙和其他人决然的杀意,莫七彩轻易被制伏。可就在这时,莫七落站了出来。
自从傅月治好了汤斩,时至今日汤斩已可下地走动,只是武功尚未完全恢复。得知莫七彩来了九幽教被扣押下来,很久避人不见的汤斩主动到了议事厅来见郑长老。
未默说:“顾琴魔,只要她能活过来,我愿意将她让给你。”
场景忽然变换,抬眼间竟看到了荒草无尽,日暮夕阳。
未默脑门上的血顺着鼻梁流到了脖颈,样子十分凄厉。他怒视着顾不迷,眼中蓄满了憎恨的泪,眼泪流出来时混着血液,好似流下了血泪一般,看着极为恐怖。他凄厉地对顾不迷道:“顾不迷,你总是阻拦我见依依,自诩天下间最爱她, 最护她,可你扪心自问,你对她好吗?
大风吹散了他的泪,也吹碎了他的心。
她怎么能死了呢?
良久,他仍旧一动不动,好似一尊雕像。
而此时,断崖边正坐着两个人,闻声回头向她看来。夜色虽暗,可她仍认出了对方,对方显然也认出了她。
岂料未默一个跟头翻身站起,明明脚步虚浮头晕眼花,却仍旧发了狂一样再次冲向了顾不迷,嘶声质问:“为什么杀她!”
她把两位哥哥的话都听进了心里,幽幽地望着顾不迷离去的方向,想起了他轻抚琴弦时的妖娆冷魅,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如此淸晰未曾忘记。
“哈哈,你怎么谢我?慕容逸那小子费了那么大的劲也没能救出依依,我只不过就盗了个洞,就轻易将地救了出来。慕容逸那小子进去没发现人,不知会有多懊恼哪。哈哈,我一想到他的糗样,我就想笑。”未默缩着脖子,用手捂着嘴,一个劲儿地偷笑。
未默根本无心去追“顾不迷”。他连滚帝爬地跑到悬崖边,跪在暗香依依掉落的地方,手指深深地抠进地里,或许是悲伤过了头,竟不停地用头磕着崖边的石头。
“哪怕被你黏一辈子……”他情不自禁地说道,睁开眼来,却原来又是梦一场。
慕容逸说,他不借一切代价也要将她救出来。
莫见笙一怔,与此同时,只听轻轻一声脆响,程秀的脖颈已被莫见笙拧断,支离破碎地垂在一边。苏璇莹顿时吓得面无人色,小师妹脖颈被拧断的声音不断在耳边放大,大得她几欲魂飞魄散。她尖叫一声,疯了一样没命地奔逃,没命地逃……
听闻此言,她推开哥哥的有意阻拦探出头去,只见前方空地上顾不迷及九幽教长老郑三步等三十余人都骑在马上。众人前方,一男子衣衫半解,男子身后瑟缩着一名衣衫凌乱的女子。这才明白为何哥哥挡着不让她看。
瞬间,空落的心被一个字填满,杀!
时间缓缓流逝。
从顾不迷身后走出一个满面胡渣的大汉,郑三步道:“你速派人送这位姑娘回去。”
那一年,她刚满十六岁。
慕容逸道:“顾不迷没投票你能放过他?”
未默每天都来,如此过了一个月,可终究没有看到他想看到的人。直到有一天,未默对他说:“顾琴魔,我发现我已经不讨厌你了,因为这世上只有你能明白,我是多么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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