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阿～切～
现在，商禹再次请她在那家老游艇用餐，目的是什么？确定她是林清嘉了，还是想继续一探究竟？既然商禹那么坚持请她在美国吃个饭，她不好不答应。最近这段时间她也不好太得罪商禹。黎珞回了几句客气话，语气愉快地答应下来。
发完，她起身洗漱。等她回到大床，聊天框里多了一句回复：“那么晚，还没有休息？”
商禹自我嘲讽，黎珞笑了笑，露出一排白洁的牙齿。何止呀！
收到美国发来的邮件违约函，林希音自然不会轻易拿出数倍的赔偿金，事实目前公司也拿不出那么大一笔钱。她不知道那家公司是不是有意针对方心，但情况已经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如果对方真起诉了方心，说不准方心真要按照合同赔偿对方的损失和预付款。
一块下了飞机，黎珞踩着7厘米的黑色高跟鞋，披着一件厚实的西装外套。澜市的天气真比西雅图要冷很多。她猝不及防地打了一个喷嚏。
商禹的解释，黎珞笑了，丢出一句：“商叔叔你可真倒霉。”
商禹转了下头，没有拒绝。
黎珞吸了吸鼻子，旁边助理告诉她：方心外贸的人已经全部在接机大厅等候了。
好在，美国那家公司很好说话，他们的老板明天下午5点抵达澜市国际机场，亲自过来和他们洽谈合作事宜。
手机微震，屏幕显示一个陌生号码来电，来自国内的国际号。黎珞接听之后，才知道这个号码是商禹的私人号码。
完完全全的撒谎，除了最后一句，她说得不是谢蕴宁，而是商禹。前面说谢蕴宁想她的鬼话更是骗鬼骗自己。事实昨天她和谢蕴宁发了几句短信，谢蕴宁就再也没有鸟过她。
一起前来的三人代表，一块对着谢蕴宁面露微笑，眼神尊敬而客气。
“很好啊。”黎珞笑嘻嘻，开着玩笑说，“每天都在享受着您送给我的第二次生命。”
“原本我也这样认为，还挺生气的。”商禹说，做出一副无奈的口气，“没想到撞上熟人，也不觉得怎么倒霉了。”
黎珞：“……”商禹称呼曾经的她是故人，现在的她是熟人。不知道在他心里，故人和熟人是不是已经同一人了。
“教授……你怎么来了？”黎珞开口问。
但笑不语，是最好的拿乔方式。黎珞就是不想回应商禹的话，抿着笑站在商禹面前，然后，她抬起手，看了看时间。
眨了眨眼睛，黎珞继续往前走，只是刚走两步，她停住了脚步；看向前面的人。
不想动弹。
Benson没有拒绝她的大方，回了她两个字：“恭候。”
松松垮垮一大只，里面可以装上不少东西。
“商叔叔……”黎珞抬了抬头，听到商禹说出好巧的时候。果不其然，商禹站在了她视线前方，一身休闲西装，眼睛微微眯着，好像一直漾着笑意。
一个她盼望的和_图_书嗯，只是具体收到，黎珞又有些失落。不过也没有失落多久，因为真的很累，她很快入睡了。结果入睡的时候还忘记拉窗，第二天被西雅图耀眼的阳光照醒，微微有些晃眼，以及神色恍惚。
手机里，Benson给她发了消息，问她到了没有。黎珞不想打字，直接用语音回复了Benson，她这次回美国时间很赶，事情又多，应该没有时间和Benson碰面。
“等会就休息了。”她回。
她明明给谢蕴宁留了言，他为什么没有回复她？连个“嗯”都没有……
黎珞无所谓地耸耸肩，扬给商禹一个粲然的笑容。没错，她就是搪塞他。没有多余停留，黎珞直接上了约好的的士小车。
黎博士个子很高，又高又瘦，即使八十多岁的男人了，没有丝毫驼背。因为黎博士年轻的时候还是一位军人。黎珞把太阳花送给了黎博士手里，黎博士目光慈祥地望着她问：“最近怎么样？”
出发之前她回了一趟酒店，没有任何换装，直接打车去了那家老米其林游艇餐厅。跟随着英俊的侍者来到了游艇的二楼，商禹已经坐在了靠窗的位子，似乎等了一会。
谢蕴宁：“嗯。”
旁边放着的手机，同样安静地暗了下来。忍不住，她还是拿起手机，给谢蕴宁发了一句话：“教授，我到了。”
黎珞微微眨了下眼，故作一脸的神秘：“商叔叔，你猜？”
能不神气吗？外面那么大的排场就等着接待她。谢蕴宁走到了黎珞前面，停了下来，然后低头望着面前人，心想今天的口红颜色可真难看。
谢蕴宁一时间真不知道是笑，还是……笑。
黎珞再次开口，对谢蕴宁说：“教授，我等会有个重要事情要洽谈，对方已经在外面等我，我先走了。”
终于，商禹还是问了：“黎珞，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吗？”
礼物放在副驾驶座。她从黎博士这里拿走的东西，不仅有价格，还有价值。比如她手腕戴着这块有些泛旧的女表，同样是黎博士赠送给她的礼物。
黎珞开机的时候发现手机电量不够，离开机场之前，来到出口大厅的快速充电站，站着给自己手机充电。前面，走过各色面孔的旅客。
“可以。”谢蕴宁同意，只是手却攥住了黎珞的手腕，按在了黎珞一直佩戴的手表上方，他稍稍低下头，开口说：“我是你教授，那我应该怎么称呼我的女朋友呢？”
不过作为一个男人，尤其是一个并不怎么讨眼前人喜欢的男人，商禹还是维持了一定的自尊，没有进行过多的猜测，惹人厌恶。
黎珞突然莞尔一笑，开口打趣说：“商叔叔，你这样千方百计约我吃饭，如果不是我相信你人品，我还以为你想泡我。”
Benson和她说了美国已经安排好的事宜，黎珞继续发着语音：hｅtｕshｕ.coｍ.cｏm“最近真的太穷了，等我回本了，请你吃一顿超级大餐。”
商禹不再说话，时隔二十五年，他再次来到这家游艇餐厅吃东西，面对笑颜如花的心爱女孩。就算所有的猜测都已经明确，还是会心生很多感慨和疑惑。
黎珞直接挂了手机，不想浪费一点电。
朋友圈给她点赞的人很多，唯独没有来自谢蕴宁的小爱心。
黎博士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黎珞没办法用具体语言去形容，一个深情又怪脾气的伟人？一个浪漫又深情的科学家？一个温情却也薄情的好人？这些都是她片面又浅薄的评价。不过她猜测过黎博士年轻的时候，应该是一个聪明英俊却也沉默的男人。
然后，商禹笑了笑。似乎听明白她的话里所有意思和表示，但是不同她计较什么。黎珞轻轻靠着餐椅，从她和商禹在Felice餐厅第一次正式见面，到今天他约她在这家游艇吃饭，商禹的态度应该已经从试探变成了明确。
耳边，航空工作人员播报着英文和中文两种语言的航班落地信息。
黎珞点了下头：“好啊。”
是不是从事研究的男人都比较专一？
黎珞做了一桌子江州菜给黎博士，然后两人还一块喝了一些低酒精的果酒。没有久留，她赶着回市中心，离去的时候，黎博士助理送她一份礼物。
想想也是好笑，既然记性那么好，爸妈的养育之恩，却又忘得干干净净。
“呵。”商禹笑了笑，眸光轻轻落黎珞的面庞，不急不缓地回道，“我比你早一个航班，因为接机的人弄错了航班信息，一直等在二楼的咖啡厅。”
因为她明天就回澜市，她和商禹约了今天晚饭。
穿着宽松的睡衣站在落地窗前，黎珞高高地俯瞰着整个城市。外头阳光清透明亮。西雅图气候一直非常宜人，又是一个依山傍水的迷人城市。她拍了一张照片上传了朋友圈，如果谢蕴宁浏览朋友圈，希望可以看到她送给他的好天气。
呃，老实说黎珞并不是很想吃黎博士做的食物，因为……很难吃。如果有什么黎博士不擅长的事情，唯有厨艺了。为了逃过一劫，她主动请缨说：“要不，还是您尝尝我的手艺，您不是想吃我的江州菜很久了么？”
不是有人接机么？怎么是的士？
当时她觉得商禹这个男人又帅又会说话，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可以。”
更令她意外的，商禹也在美国纽约，肯尼迪国际机场里。
噢，是么？黎珞继续大步地往前走着，她的长腿比不上谢蕴宁，但是穿上高跟鞋，整个气势完全不一样，加上身后还跟着三人；整个人简直是英气十足，雄气赳赳。
他和她存在时差，她这里深夜两点，谢蕴宁比她快十几个小时，差不多已经吃晚饭了。手指点在手机屏幕，黎珞又不知道怎么回谢蕴宁了。和_图_书
然后，朝黎珞走了过来。
意思很明白，既然不是同一个航班落地，哪来的缘分。
黎珞蓦地抬起头，对上谢蕴宁的眼睛。
然后，黎珞才发现自己中计了。
——
黎博士住在西雅图郊外的白色别墅，距离西雅图市中心三十多公里的路。黎珞和黎博士提前约好了时间，她停下车的时候，黎博士正坐在院落外面看书。
“……”黎珞真没想到，商禹买下了这个餐厅。不再客气，她将信用卡放回了自己的皮夹。
黎珞对着他们介绍谢蕴宁说：“他是我的教授。”
既然是大老板，就要有大老板的姿态和样子。黎珞第二天回国是乘坐头等舱回来的，连同助理秘书律师一块过来的人，她全部安排了尊贵的头等舱。
身子往后一靠，再次用英文报了一遍她要去的地址。即使手机预约的时候已经输入了地址。黑人小哥同她交流，黎珞微笑地回了两句，拿出了手机。
早在昨天，林希音再次收到了美国那家公司的回复，是否追责还是重新洽谈合作，一切事宜都等他们老板亲自过来洽谈。
黎博士爽快同意了。
依稀记得当年商禹请她吃那么美味的食物，她欣喜又心怀感激，直到夜幕降临，商禹送她回到了学校，他问她：“明天还可以继续约你吗？”
黎珞站着不动，挺直着脊背；样子看起来，依旧很雄气赳赳。
黎珞走上前，商禹站起来，替她拉了下椅子。如同，他和她第一次在这里吃饭那样。原本她还是林清嘉的时候，面对商禹温文尔雅的绅士作风，不是没有过一些心动和向往。
所以，方子文主动联系美国公司，请求宽松交货时间。原本以为这是邬子燕拉来的大单子，结果变成邬子燕留下来的大麻烦。
相比方子文重新燃起的积极性，林希音越来越没底了。所以明天她也一块去“迎接”那位来自美国的大老板，探探究竟。
声音莫名有些虚，有些轻。
一张年轻精致的面容闪烁着难以形容的奕奕神采。
黎珞：“我不在纽约。”
的确，商禹刚从二楼的咖啡厅下来，下飞机的时候意外得知黎珞是下一个航班落地，不介意在这里多等几个小时。
原本Benson说要来接她，她拒绝了。她和他两个方向，没有必要让他跑一趟。上次Benson来澜市，她也没有接机。
谢蕴宁轻轻落落的一句发问，令黎珞转了下头，面颊生红。
“黎总？Lorna？还是……”谢蕴宁主动说了起来，压低了声音，语气却清晰又明白，直到他有意停顿下来——“还是林小姐呢？”
她无所谓商禹知不知道她身份，但不会好心主动地告诉商禹她是谁。事实她也佩服商禹，如果她和商禹身份对调，她早已经沉不住气。
“对啊，蕴宁想我了。”黎珞厚颜无耻回答说，语气是故作的烦恼，“
和图书本来我还想多玩几天，谢蕴宁不停地催我回去陪他。想想男人可真烦。”助理询问她情况。
“的确，快到饭点了。”商禹主动提出邀约说，“既然遇上，一块吃个饭如何？”
“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吗？”商禹问她，这一次没有任何兜圈子。
黎珞没有多玩手机，屏幕暗下来之时又看了看谢蕴宁的头像，他依旧没有给她任何回复。哼，手机电白充了。开机的时候她发现手机电量不足，第一反应居然是怕谢蕴宁联系不上自己。所以才找了快充站给手机充电。
老朋友嘛，不用太客气。
太阳花是送给黎博士的妻子。
“不好意思。”黎珞直接拒绝，将航班出错的理由换着话还给商禹，“我的接机人很准时，也没有弄错航班——”说完，扬了扬手里拿着的手机，再次开口说：“刚刚他已经给我打电话了，人在外面等我。”
她的回答，黎博士笑呵呵，没有多余的问话了，顿了下，回头对她说：“等会尝尝我的手艺。”
谢蕴宁同样对视着自己女朋友。
商禹直接报了一个餐厅地址。西雅图海湾口的一艘游艇,一家颇具美式风情的海港米其林餐厅，她和商禹第一次吃饭的餐厅。
同样，没有往前多走一步；取下插座上的充电线，放进了包里。再次抬起头，商禹已经来到了她面前，开口说：“不得不说，我和黎珞你还真有几分缘分，真是在哪儿都可以遇上。”
黎博士这人很客气也很讲究。每次只要她送他东西，即使轻到一束花而已，他都会还礼。黎珞从黎博士助理接过了礼物，道了谢。
手机再次响了，显示着昨天机场显示过的那个号码。黎珞拿起耳塞接听，主动打了个招呼：“商叔叔，你好呀。”
然后过来的是餐厅的经理，黎珞拿出了Benson替她办的信用卡，递了出去。餐厅经理同样是中国人，一位三十多岁的年轻人，有些怀疑地询问商禹：“老板……”
前方是VIP专用通道，黎珞一边和秘书交代事情，一边拿出手机查看。这三天，谢蕴宁居然真的没有联系她一次，没有电话没有短信，连点赞的小爱心都没有。
不过那些心动感觉，她早已经不记得了。不痛不痒的少女怀春，没有仇恨和欺骗来得刻骨铭心。上次她在林希音微博小号看林希音那些倾述感情的文字，心里还真有些嘲笑。当初商禹何尝不是利用了她，林希音仍然难以忘怀地缅怀初见商禹的情动。
大概，是生她气了吧。
黎珞依旧无所顾忌的，回视着商禹，微微挑着眉。难道不像么？
……
老板？！
停顿了片刻，商禹呵笑起来，同样回了她一句玩笑话：“黎珞，你刚刚的话对我还真是明褒实贬，那句相信我人品的话还是收回去吧。我想你心里已经在骂我品性不良吧。”
谢蕴宁……
事情似乎有了
和*图*书回转余地，方子文立马订好了澜市最好的饭店，同时安排好了高级专车和业务经理人。打算明天亲自带着公司一票人前往迎接，拿出了最好的招待态度。他们的老板是谁，Lorna？
商禹：“我也不在纽约。”
商禹一时失声，放下了餐本，抬起一双独特的深邃眼眸，看向对面人。
早饭过后，黎珞租了一辆越野皮卡车，去找了黎博士玩。出发之前，她买了一大束太阳花用精美的盒子装好，一块带去。
纽约这边事情处理好，黎珞再次飞了华盛顿西雅图,黎博士住的地方。她是美国时间夜里两点抵达西雅图海岸附近的酒店式公寓，一个人躺在公寓大床，即使精力很充沛，还是累瘫在了大床。
虽然，黎博士已经给他的心爱妻子种了一大片的太阳花。想想，她唯一羡慕过的爱情就是黎博士和他的妻子。一个闻名遐迩的科学家，深情、浪漫、专一。
晚餐结束，黎珞把玩着手机，既然商禹沉住气什么都不问，她也打算走人了。黎珞招呼了服务生，即使最近穷，也不想白吃商禹的饭：“上次商叔叔你请我，这一次由我来吧。”
纽约是副热带湿润气候，夏季炎热多雨，冬季凉爽干燥。太阳似乎永远很晒人，黎珞围着一条黑色围巾，戴上了墨镜，大步地走出了机场。
噢，不，是林清嘉和商禹。
黎珞第二天回澜市。
“过来接我女朋友啊。”谢蕴宁回答说，目光落在她这里，又落在她身后的助理秘书他们那里，扯了扯嘴角。
提前预约好的的士已经等在外面。黎珞打开车门，上车之时，好巧不巧，商禹的接机人同样等在旁边。商禹和接机人含笑握手，侧过头看了看她；打开车门的时候再次对她笑了笑，似乎戏谑她在机场扯的谎话。
她的惊讶，商禹一脸似笑非笑：“黎珞，还是我来吧。哪有在我餐厅吃饭，还让你付钱请客的道理。”
“明天就回澜市？”商禹回到座位，开口问她。
红色皮卡车开在美国的海岸公路，黎珞摇下了车窗，享受着流动的阳光和海风。公路下方是蔚蓝而广阔的海岸线。
这就是依山傍水的西雅图，她曾经在这里留学过的城市。当时这里真是一个大乡村，她常常和同学跑纽约玩，在一次复活节的节日派对上，遇上了特意找到她的商禹。
……
黎珞撇了撇唇，直接问：“商叔叔也是刚刚的航班？”
商禹只能笑，神色透露出两分遗憾。
“那我先走了，商叔叔再见。”黎珞笑吟吟道别，拎起了自己大包。她这次来美国没什么行李，只有随身带的一个黑色帆布包。
谢蕴宁坐在正前方VIP等候室的第一排，同样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女朋友。两人目光交汇片刻，慢慢悠悠，他站了起来。
“再见。”商禹同样道别，然后加了一句，“有时间再约。”
开始点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