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凉州词
第五百六十七章 援兵
“当真！”那军官低声道：“我亲耳听到那个波斯公主和那个什么明和尚发生了争吵，而且争吵的非常激烈。之后我就看到波斯公主从大帐离开，点起了黄胡子离开大营。
紧跟着，夜色中，从四面八方杀出无数唐军兵马，将这数百胡人，团团围在中央。
半晌后，他抬起头，凝视米娜。
片刻后，米娜突然扭头，对封常清和杨十六道：“你们呢，是不是也支持这个人？”
“当真？”
明秀同样担心阿史不来山口，更担心杨守文在那里发生意外。黄胡子前去阿史不来山口，至少可以给杨守文一定程度上的支援。激走了米娜，大营内兵力空虚。那些隐藏在碎叶城的奸细又怎可能坐得住，到时候会自动跳出来，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远远看去，大营中并无人值守，只是偶尔可以看到人影在营中闪动。
胡人的头领冷笑一声道：“杀了明和尚又有什么用处？
封常清和杨十六相视一眼，杨十六犹豫一下道：“米娜公主，我恨不得立刻回去阿史不来山口，助我家阿郎杀敌。可是，在我来之前，阿郎曾吩咐我，听从明公子的吩咐。”
明秀神色淡然，冷冷看着米娜。
那数百胡人奸细，一个个紧张万分。
此前保大军带来的粮草，再加上后来陌刀军送来的粮草已经消耗了一大半。哪怕是苏弥射此前精打细算，可是碎叶城数万人口的消耗，足矣让存粮显得捉襟见肘。
“时机还不成熟。”ｈｔｔps://ｗwｗ•ｈｅｔｕsｈu.ｃoｍ.ｃｏｍ
怎么样，是不是可以行动了？那个明和尚正在中军吃酒，营中的守卫也非常松懈。只要咱们出击，可以轻松杀了那个和尚，占居大营。”
自五胡乱华以来，你们屠戮汉人，造下滔天孽债。我不喜欢你们这些蛮夷之人，更不相信你们这些蛮夷之人。但是今天，我告诉你，时机未到，所以不能出兵。”
“青之把碎叶城交给我，我没有必要与你一个蛮婆子说明。”
封常清正要开口辩驳，忽听大帐外传来脚步声。
一伙胡人商量妥当之后，便立刻展开了行动。
事实上，碎叶城的存粮已经不多了！
明秀，也策马从人群中走出，看着那些胡人，面色平静。
“不如此，又怎能让那些城中细作相信。”
米娜瞪着明秀，而明秀则凝视米娜。
“哥舒将军，辛苦了！”
“合河戍守捉使哥舒道元在此，尔等还不投降。”
明秀沉默了！
如今，官军的粮草不过一囷，估计再坚持个两天也就要耗尽。
那哥舒道元赫然正是此前杨守文在玉门关前遇到的守捉使。此刻，他却一改此前懒散的模样，虽然依旧是披发结辫，头戴金环，可是却展现出了全然不同的气势。
不过，大多数人依旧住在城外的营地之中……其实，他们大可以搬进城里，重建家园。可是由于碎叶河谷仍处于危险之中，碎叶城随时可能会爆发一场大战，人们担心住进城里，会和图书遇到危险。相反，他们住在城外，一旦有危险的迹象，就可以迅速逃离。向北是羯丹山，向东有昆陵山古道，可以有许多逃生的选择。
如今，营中兵马不过三百，而且大多是伤兵，难以作战。
“多亏了明君妙计安排，若不然如何能引出这些奸细。”
内患不除，碎叶不靖。
胡人头领厉声喝道：“你们这些唐国人休要猖狂，我家俟斤已经发兵而来，到时候踏破碎叶河谷，你们谁都别想活命。”
于是，明秀故意按兵不动，并且将米娜激怒，让她带着黄胡子离开……
而米娜也毫不畏惧迎着他的目光，丝毫没有退让之意。
“你……”
所以明秀对此也没有太过关注，甚至没有派人去看守。那些个胡人看到粮垛，顿时兴奋起来。他们跑上前去，向粮垛上泼浇火油，而后几个胡人手持火把，便扔在了粮垛之上。
可这么长的时间里，大营里却依旧是静悄悄，鸦雀无声，也使得胡人的头领心生不祥预兆。
“今晚，大营必有危险。”
哥舒道元在马上欠身道：“明君，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情况如何？”
烧了他们的粮草，到时候整个碎叶城不战自乱，就算明和尚有天大本事也无力回天。”
碎叶水东岸，碎叶河谷。
而事实证明，一切都如同明秀所猜测的那样。
这明秀手持太子定命宝，显然身份不低。而当初那个在玉门关赋诗的召机长老，虽然还不清楚来历。可是北庭都和图书护府大都护郭虔瓘却严令他，务必要救出对方。
待会儿我在前面带路，你们跟紧了，随我前往后营烧粮。”
这也说明，召机长老的身份恐怕更加可怖。
哥舒道元哪里敢多嘴，随着明秀率部离去，他脸上顿时蒙上了一层森冷的肃杀之气。
米娜又指向了封常清。
原以为，明秀会流露紧张之色。
“没错，没错，他们的粮草都放在后营。
原来，早在晌午的时候，明秀就接到了消息，北庭都护府已攻破了嗢鹿州阿悉吉人的防御，打通了昆陵山古道。其先锋人马，已经抵达裴罗将军城……明秀在得知消息后，立刻做出了决定。他让杨十六持太子定命宝前去通报，命庭州游击将军高舍鸡率部驰援巴什岭，同时又让哥舒道元所部秘密在大营外埋伏……
“谨遵明君差遣。”
可是不管哥舒道元还是明秀，却好像视而不见。
中军大帐之中，米娜正看着明秀，一脸的愤怒之色。
但是，杨守文离开的时候，曾吩咐过要听从明秀差遣，也使得敬忠没有去多问。
他看了一眼封常清，又看了看杨十六，招手道：“十六，你立刻带丑奴离开大营。”
哥舒道元已经认出了明秀，心中同样感到震惊。
米娜怒道：“我虽是女人，却不比你们逊色。
那火光照映一干胡人的脸上，使得他们看上去格外狰狞。不过，为首的胡人在兴奋了片刻后，突然回身向大营看去。他心里一动，脸色大变，高声喊道：“和*图*书不好，中计了！”
“明君，为什么不让我去支援杨君？”
随着夜色越来越浓，碎叶城大营一派寂静。
我曾率领黄胡子纵横安西，与人交战无数。我倒想知道，你一介贵公子，可曾上过战场？再说了，你们唐国的皇帝不也是女人吗？你又凭什么看不起女人。”
说完，他看着哥舒道元道：“哥舒将军，你留一半兵马在这里驻守，我带一半人前往阿史不来山口。黄胡子一群乌合之众，我担心那个婆娘非但帮不到青之，反而会给他添乱。”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封常清突然开口道：“师叔，是不是有些过了？”
“那你呢？”
位于碎叶城大营外的一处洼地里，聚集着数百胡人。
“时机时机，你口口声声时机，那什么才算是时机到来？”
明秀目光冷漠，扫了一眼那些胡人，嘴角微微一翘，轻声道：“冥顽不化，留着也是浪费粮食，杀了便是。”
哪知明秀听完，微微一笑，沉声道：“走的好……传我命令，营中点起灯火，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
没想到，素来胆大的封常清，却露出了懦懦之色。
一队队，一排排的唐军从黑暗中冲出，一个个全都是剑拔弩张，严阵以待……
他话音刚落，就听得后营四周突然鼓声大作。
明秀也怒了，起身来指着米娜道：“圣人受命于天，又岂是尔一蛮夷女子可以相比？”
刹那间，粮垛一下子便燃烧起来。
而地处高地之上的军营里，此刻是灯火通明。
“htｔｐs://ｍ•hetusｈｕ.cｏｍ•coｍ大胆！”
……
“什么才算是时机成熟？难道说，要等到杨君他们都战死在阿史不来山口吗？”
米娜感觉心中怒火中烧，她哼了一声，转身便大步走出中军大帐。
明秀嘴角微微一撇，便转身坐下来。
只见敬忠快步进来，一脸慌张之色道：“明君，大事不好了……刚才米娜召集了黄胡子离开营地，前往阿史不来山口。”
看着那些个胡人，哥舒道元举起大枪，厉声道：“放箭！”
他们举目张望，片刻后就见一队军卒从营中出来，快速朝洼地走来，和洼地里的胡人汇合在一处。
明秀把玩手中的定命宝，冷声道：“行伍之事，何时容得你一个女人在这里指手画脚？”
营中尚有一些伤兵，按道理说粮垛着火，至少应该有人前来查看。
“黄胡子走了！”
在经过了数日的修复之后，残破的碎叶城已经恢复了雏形。
“哈，说实话了吧，把心里话说出来了吧。”
对于明秀的命令，敬忠不太理解。
“为什么？”
火势非常凶猛，火苗子扑簌簌窜的老高，火星四溅。
“没错，我是不喜欢你们这些蛮夷！
为首一员大将，胯|下马，掌中一杆大枪，杀气腾腾。
正如那一队官军所言的一样，他们进入大营后，可谓是畅通无阻，很快就来到后营的存粮之处。
米娜指着明秀大声道：“说到底，你就是看不起我们，对不对？你也不愿意信任我们。”
对于这些胡人的威胁，明秀和哥舒道元恍若未闻。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