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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谷寒性情日渐沉默，宋初一从来没有感到内疚，她极少对谁付诸感情，同情心更是薄的不值一提何况人活在这世上，真正的支撑是自己，没有任何人可以代替绝大多数的人都会遇到生死别离，都会悲痛欲绝，但有些人能够出伤痛，有些人沉沦其中，感情只是掩饰内心软弱的借口。

她发觉自己的身体比以往要差了许多，一路走来并不算急行，竟然有些吃不消，若是以往，不到二十里路，哪怕步行也能走完。

“末将领命！”

阳光大好，宋初一带人骑马在距离中都七八里的外围转悠。

那驿站周围的房屋全部都被拆的七零八，只剩下孤零零的两间屋子矗立荒野，远处就能看见中都土夯的城墙。

待布置完所有，司马错转向宋初一，“国尉可有异议？”

宋初一摇摇头，“汛期已过，想要有大水并不容易，但是倘若我们把下游的排水河先堵起来，整个中都都会泡在水里，水量淹不死人，却能将土夯的城墙根泡软，我们土攻之时事半功倍。我亲自去查探过，河道两侧大约都高出地面近一丈，控制好时间，水并不会漫出来，我军安全无虞。”

“哈，好法子啊！”那将领赞道，“那城墙是土夯成，历经几代加固，打洞很慢，倘若下面被泡松软就好快多了！”

孤身入敌营，真正和-图-书的九死一生。

宋初一道，“无，但有个建议。”

那黑卫接帛书的动作顿住，转头不解的看向谷寒。

也正是因为谋者一生难得有真情，所她以对闵迟的背叛那么耿耿于啊！

一头幼野猪完全够喂饱十几个人，白刃与金戈在一起厮混久了也渐渐喜欢上吃活物，它在这里吃了一点塞牙缝，便自己跑去林子里猎食。

“国尉过誉。”谷寒淡淡道。

“回营。”宋初一走下土坡。

“童山听令，带六千人去主水道！”司马错亦取了一根杆在地图上点出位置。

她和谷寒的性子本就不合，再加上谷京之死横在中间，两人永远都不可能推心置腹，只要谷寒还忠于秦国就行，她不会浪费时间去做无谓的努力。

宋初一歇了两刻，忍不住凑过去，“你这手艺不错呀！”

“我们可以用蚁附！”宋初一道。

“看来我们这次回去要好生培养一批斥候。”宋初一道。

中都三面平原一面靠湖，从北门到翠湖之间大约还有五六里的距离。

查看地形这种事情一般都有斥候去做但宋初一抱着只许胜不许败的决心，亲自出马才能保证做决策的时候不出偏差。

宋初一起身走到巨幅地图前面，取了竹竿，点出几个位置，“经我勘察，这几个位置最合适截流。”

司马错继续分配hetushu.com.com兵力。

这次行军，让她有种豁出命的感觉。

随行黑卫见宋初一面色微白，连忙将廊上擦干净，“先生歇歇吧。”

一连串的命令下达，众将领命离开。

白刃甩下黑卫，箭簇似的在中穿梭，抄近道只花了两刻便回到营内。白刃行动如风，落脚轻盈，宋初一坐在它身上比骑马要舒服百倍，除了脸上被风吹的发疼。

宋初一目送他的背影迅速消失在密林里，旋即带人去勘察附近地形。

秦军包围中都，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清野，宋初一在这期间，将中都方圆二十里的地形大致都观察了一遍。

“牺牲了一名出色的黑卫，总算将此事办成，不过效果如何还要看天意。”宋初一垂下眼帘，“现在尸体还挂在城楼上。”

“司徒陌听令，带两千人去西南方向第二河道。”

“不懂。”宋初一挑起嘴角，“何必非得要龛？我们不是有盾！我虽不知蚁附构造，却知道魏武卒阵型，倘若我们借鉴魏武卒方阵的防卫阵型，用十数人组成一个小阵来充作龛，岂不是更灵活？”

司马错善战，倘若他知道许多细节问题，宋初一所想的计策他必然能想到，可是作为主将只能坐镇中军，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去亲自勘探，那些斥候就是他的眼睛耳朵，倘若不够耳聪目明，就算有再聪明的和_图_书头脑也会忽略很多事情。

谷京喜欢吃肉，他长年累月的练着，自然不错。

宋初一抬手揉了揉刺痛的眉心，指头触到眉心的伤口，不禁一顿。她这样凉薄，是报应不爽，合该没有福气得到那个孩子吧！

蚁附，说起来很简单，但难就难在它下面的龛，既不能够重到搬运不便，又要能够挡住箭矢甚至要能挡住巨石。

有人问到，“何谓蚁附？”

魏武卒方阵的防卫阵型也有反击作用，但他们只需要一个静止的壳子！训练出这样一个小队形，三天足矣！

“属下请求领此差事！”谷寒忽然道。

从上游下毒不太现实，一是城中人畜未必会吃河水，二是这么庞大的水量得投放多少毒才能起到一星半点的作用！

宋初一摸摸它的脑袋。

黑卫在附近的林子里打到一头幼野猪，在河边洗净分块带到驿馆谷寒寻了一只铁罐子架在火上，把野猪肉切成一片片放在铁罐上炙烤，随身携带的干馍一并烤热。

“嗨！”宋初一拱手领命。

司马错高兴道，“多亏国尉好计，免了白白牺牲许多条人命！”

宋初一随意盘膝坐下。

宋初一微微抬手，到司马错身边的空位坐下。

魏军把尸体挂出来，经宋初一这么特别的扩散，立即就变成了对秦军、对秦人的严重挑衅。

“当年齐鲁之战时，鲁国便用的此和_图_书物。所谓蚁附，就是在云梯下面设置龛，里面藏人，待云梯靠城墙时，可以靠龛阻挡箭雨，里面的人安心打洞。”司马错看向宋初一，“国尉知道蚁附构造？”

谷寒双手接过帛书塞入怀中，背上一把劲弩，转身离开。

翠湖地势高于中都城中都建城时似乎考虑到这一点，城墙周围的护城河足足有三丈宽，从翠湖中引水注入，而后又挖了十几条河沟接入汾水，使得护城河成为活水，城中亦有许多排水沟，无论从上游放多少水都能汇入汾水。

司马错道，“暗事进行如何？”

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末将领命！”

司马错眼睛一亮。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宋初一身上，她道，“我们可以水淹中都。”

谷寒的生活很枯燥，所有有意思的回忆全都与谷京有关，宋初一意识到这一点，讪讪不再说话。

宋初一从袖袋中掏出一张帛书交给一名黑卫，“把这个绑在弩上，射到魏军将领吕纪帐内！”

官道易行，宋初一一行策马北上，很快便到达了中都附近先行探路的黑卫返回，“先生，附近村落都已被清空，前方四里左右有一个空置驿馆，靠近中都南门处，属让人暂时保留下来，今晚可去那里落脚。”

宋初一微微抿唇颌首，把帛书递过去。

司马错拍拍她的肩膀，“生死寻常事。”

司马错和-图-书明白她话中意思，便点头，“训练蚁附阵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越靠近中都的地方，清的越发干净。

宋初一进入大帐时，司马错正召集众将在布置战略。

戒备的秦军见是宋初一纷纷放松下来。

“大善！”司马错抚掌，马上着手对军力分布进行调整，腾出两万人趁夜去堵排水河，其人马做掩护，以防中都守军趁机出城偷袭。

宋初一站在一条排水河附近，查看周围地形。眼睛，压下心头悲痛，缓缓道，“回营，向所有将士传我口信城楼上吊着的尸体是大秦男儿，为国尽忠！”

身旁的黑卫愣了一下，道，“无。”

司马错顿了一下，众将齐齐叉手施礼，“见过国尉！”

立即有将领道，“之前我们研究水攻的可行性，觉得不妥，大水冲下来，我们中军大帐也难幸免。”

肉烤熟宋初一用馍包了两块，一块喂给白刃，一块自己吃。

白刃似乎感觉到气氛不对，探着脑袋在宋初一手上蹭蹭，躬身将驮了起来。

所谓清野，不仅仅是驱赶居民，沿途可供敌军联络消息的驿馆、村落等等，都要一并摧毁。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赢驷隐瞒病情，就算会有所泄露也不会传到这里。

相处七年，谷寒死了，她连利用他尸体的机会都不放过。

“嗨！”

阳光大好，宋初一靠着柱子闭上眼睛，“可有君上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