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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

作者:猫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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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别亦难(下)

第57章 别亦难(下)

但因为开元年间的这位公孙大娘,不但是当世出类拔萃的舞者,还是一名颇为难得绝顶剑手,因此在东西两京的上流社会中亦是极有名气,结交往来的局势一时翘楚的名士大家,更有人专门为她题赠传唱,因此拥有相当数量的崇拜者,更有公卿门第之中挂名的女性弟子,可谓是一时风华无双。
不过那个号称治理天下别具一格,丰亨豫大到海内鼎沸,南方有方腊起义把东南财富重地搅乱,北方投机取巧不成,被人捅破纸老虎本质,南下逆袭的只能到五胡城去放羊,后妃帝姬宗女贵眷只能到洗衣院去,被女真蛮子充当肉便器来为君父还债的千古一帝——宋徽宗,相信也无所谓了。
我不由吐糟道。
“那就心甘情愿做我的肉便器,用下半生来报偿吧……”
而她的小名师师,因为幼时体弱害怕夭折而以生辰供养佛寺得名,祈求琉璃药师净光佛庇佑之意,因为得主家的这一代中,排行第十而得名。
“我担心的是你恐怕心存死志,目前只是暂且敷衍我的说辞而已……”
接下来一段短暂养伤,兼避风头的日子。
她有些自嘲的道。
“你在担心什么……”
“亏我还想把你援引进本家,作为客卿或是守护呢。”
她的大致意思是,她自幼学过一种类似胎里闭气的古老法门,可以减慢体内的生机假作气息全无的症状,来欺骗对头兼延缓伤势的恶化,不过有比较严格的使用限制,在大多数环境下显然属于鸡肋……
我正色道。
说了这么多她已经有些疲倦,但是在我期待目光下还是继续道。
“又是复姓公孙,又是世家,这种东西难道不是网文的毒点……”
虽然她还有些不良于行,不能做太激烈的动作,但在我的指引下还是颇为尽心尽力的,没有流露出被我挟恩必报的不甘心不情愿之类的多余情绪。
听到这句话,她久久无语的差点让我以为要就此放弃了,然而最后她只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就顺从由我扶着香肩把头低了下去。
“因为东西实在太过关要,预计中会有很多暗中得到消息的势力来争夺。”
“什么……”
如今……我现在身边还剩几把武器,除了罗克敌代他兄长送我的匕刃外,还有老军头邓坊送我的尺半横刀,以及浣熊身上找到的一柄吴钩(软剑),再加上从那个肥猪转运判官那里缴获的一具银装小剑。
她似乎感觉到了我的表情。
和*图*书听她娓娓道来,原来所谓公孙大娘其实只是,当时尚且名不见经传的公孙世家,历代家主的专用称谓而已,专门收容一班孤女或是其他可怜人,训练歌舞技艺以谋生计。
随着她的反应和动作,窈窕的身材从宽松的外袍间隙里,若隐若现的流露出若许春光,不过她似乎已经对此习以为常了。却让我暗自嘀咕,难道是接二连三的救治,从量变积累成质变,已经破罐破摔不在乎了么。
“那么现在……”
“且留些口德……”
“那你可曾知晓公孙大娘的典故么?”
后来的转机,却是因为其中一个被逐出的女弟子,姓殷名初晴,在流亡路上阴差阳错的,成为梁公的体己人,甚至犹在贵为当朝公主或是太真养女的两位正室夫人之前。
“比如卖身肉偿什么的……”
不过另一一些希望更有作为的幸存者,被另外独立出来,在疑似梁公的幕后支持下,重建了公孙世家的名号,渗透进各种风月行业中,成为某种程度上情报收集和交换的地下组织。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她的脸上有些庆幸,又有些后怕的表情。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我轻轻按住肩膀。
“怎么会……”
“理当如此。”
好吧,我有点无力感,这女人似乎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又给自己套上一个新的使命和理由。
因为她这样背景的女性,代表主家行走于这动荡不安的世道中,需要比别人更多的谨慎小心,才具和手段,因此很小就被作为家族骨干和中坚来培养。
我一口气干脆将心里所想都说了出来。
“什么……”
“要知道,公孙大娘可算是我们祖源了……”
“你。”
我一个机灵反应过来,她居然就这么应承了,我抬起头来看到的是,一双颇为认真的表情和不似作伪的眸子。
“倒也不是不可以……如果你养得起我的话……”
“当然这东西已经不再我这里,所谓的试炼考验,也只怕另有隐情。”
“可惜没有效用最好的鸡子,只能用鸭卵子凑合了……”
主要根基在东海诸藩的势力范围内,不但拥有自己的专属地盘和附庸口民,以及遍布诸外岛的诸多产业和田庄,各种名目行走于海上的船团和渗入内陆的商队,长期往来经营的人脉和资源,从极北的外洲道安东、平卢、河北、两淮诸道,乃至雄踞岭南的南朝,都有过往来,因此也https://www•hetushu•com.com算是这纷乱时代中,颇具势力的存在。
“就是那个会剑器舞的,和李白杜甫还有裴将军什么的名士,牵扯不清的知名熟|女么?”
刚刚死而复生,闹出一出水鬼闹剧的十娘,身上披着我有些宽大的外袍,正气若游丝的靠在衣物堆起来的软榻上,由我一口口喂给着。
我将一个带着泥垢的鸭蛋,打在一碗滚烫的寥糟里,搅拌成满是香甜味的蛋花羹,然后端了过去。
“我依稀记得,你不是中箭了么?”
不过世代发展下来,她们所经营和涉猎的范畴,已经不再拘于原本情报消息。
她微微有些想发笑,却不免牵动伤处,变成一个有些古怪的表情。
改造过的暖炉正烘烘的发出让人舒适的热力,我用一根树枝从厚厚的炭灰里,扒拉出几个烤的焦黄发黑的薯,掰开露出金黄绵软的内里,用勺子挖了出来,装在碗子里压实,撒上盐花和肉末,交给抱头蹲就是一顿香甜的晚饭。
敞开一角的炉壁上还贴着油和湿面揉的饼子,在炭火的烘烤下正在发出某种麦香味,碳火的最上方,还架着十几根串子,有豆皮裹成的团子,也有切段的面筋,油泡的豆腐、韭菜和豆芽用腐竹包成的卷子,毕竟是万物初萌的春天,还找不到多少吃食。
我给她喂了一口甜米酒,又断断续续的吐声道。
“我本是不确定的,但是看到那匹突然闯出来的马,就可以肯定了,毕竟还是我亲自挑的。”
“看来,我又欠你一次了……”
在梁公的势力,逐渐淡出国中后,依旧继续发展,进而成为江湖中,替人发布地下任务或是接受悬赏的代理机构,很是风光了两三百年,然后才在乱世中崩解离析,渐渐隐没在历史中,但是仍旧有一些分支,以不同的立场和背景,在继续存在和活动。
唯一的荤腥是一串小鱼,那是我出去买药时,顺手从一个下河捞春的当地少年手中买来的,刷上大酱后,被翻烤的恰到好处,咬起来外焦里酥,既有嚼头又有鲜味。
说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东西,她的脸色突然飞红了起来,一直晕染到了耳根。
“只是一个求生的小把戏而已……”
“毕竟他们好些人都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既有多年的亲缘,亦有亲眷家人期盼归还,不像奴舍去这一切后,已是孑然一身了。”
不过这个李师师不是那个被宋徽宗当成金丝雀保养起来的风和*图*书尘可怜人,而是公孙剑舞一脉相传的后人之一,可以单刀赴会谈判,然后被人设局围困,只身杀出来的彪悍女子。
“那你用什么保证……”
“果然是如此……”
“债多了不愁嘛……”
因此,话说回来,当年公孙大娘有一个亲传弟子,人称颍川李十二娘,当年流落到剑南时,还得到过梁公的题赠,她这一脉,就是这位颍川李十二娘留下的源流,因此每代弟子门人都是自然姓李。
“没什么……”
这时候,另一个好消息传来,开江了。
说实话,我听到这里的第一反应是,要是这个颍川李十二娘当年那么出众的话,为毛身为穿越者前辈的梁公,会没有把她收入自己的后宫中,或者只是作为有事业的秘密情人,来额外扶持。
“然后带着东西,分作海陆几路同时走,又假借一些身份掩人耳目,以真假虚实之道,行那暗渡陈仓之事……”
“多谢援手了……”
“你或许所言不虚,奴之前或是曾有过类似的想念,但是现今却不会了。”
“但是没想到,反是本家的人先出了问题,现在以对方的准备看来,其他几路恐怕也凶多吉少了。”
我的理由也很简单,当初的念奴怎么做,你就这么做,当做怀念她的某种方式好了。
“我想先回去看看主家发生了什么,再来报答你。”
“贞子……”
“话说,那你是怎么活过来的,我明明已然发觉你没气息了……”
她说的十分坚决,让我不禁有些心灰意懒。
有了这个渊源之后,公孙世家残存的最后一点的人脉和资源,也在光复两京后全部转入梁公手下,成为门人家臣势力的一部分。相当部分人加入了女营,然后放弃过往,以新的身份重新嫁人生子。
我搽了搽手,拿起另一个滚烫的烤薯,用手用力搓掉外面的焦皮,然后连着有些发黑的薯肉,咬了下去。
“你想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么?”。
听到这里,我不以为然的抽了抽脸皮,那位穿越者前辈真是流毒不浅,究竟还留下多少坑让人跳啊。
获得成就一个“你是好人的终极卡”,冥冥之中似乎有个声音闪过。
可惜好景不长,这种风光在席卷天下的叛军面前,就如梦幻泡影般不堪一击,安禄山叛军大掠京师,主要是女子的公孙世家几乎遭受灭顶之灾,绝大多数人都没有能逃出来。
片刻之后。
我放下汤碗,又往嘴里塞了条小鱼,才道。
“然后我就乘乱跳和*图*书进河里了……”
最后她给我留下了仅存那只短剑,然后拿走了我的匕刃,作为来日相逢的信物,寒光闪闪的剑脊上,刻着篆体“青鸾”两字,就藏在她的大腿上,我当初居然没有摸出来,相信我如果不允的话,她有足够时间拿出来,做点什么的。
十数天之后,当一切都暂时平复下来后,我目送她站在船头的身影,慢慢远去的时候,忽然有点后悔,或许不该这么轻易放她离去。
“奴现在活着,不过是想要替旧日身边的那些人,找回一些由头和因果而已。”
我微不可闻大叹息道。
既然到了这个份上,我也开门见山的直言道。
“你需要……什么样的保证……”
这回只是煎药的次数稍稍多一些,就可以用药味掩盖掉换药的血腥味道,然后再把换下带血棉纱什么的放到灶台里烧掉,饮食什么的都是外出不同地方采买的,换洗的衣物都是复数准备,这样就算临时多了一个人来养伤,也暂时看不出什么卯端来。
临别前,除了给她准备了一堆路上用的东西和食物外,我顺带用了一个晚上,品尝了一番她口舌的滋味,虽然还很青涩,但是相比念奴,确实另一种风情动人的滋味。
“多亏你当初留下的那个药包,里头的夹板,给挡了一下。”
“若是主家需要我这副残躯报效,经过这些事,几次三番的死过,也算是偿尽了。”
因为事前是打过安心静养病根的招呼,又买了许多药材,时不时煎熬一些再倒掉作为日常掩护,那群和尚比较识数知趣,加上他们僧房、佛殿、食堂三点一线的各种日常,也清苦简单的很,因而平时基本没有人来叼扰我们。
“其实现在告诉你也无妨了。”
“只是,还有最后一个心愿。”
她苍雪的脸庞有些涨红起来,却被我打断。
“可以告诉我你故事了吧……”
我再次摇了摇头,所以你就放心在我面前挺尸么,如果我就这个狠狠心吧你推到河里,或者干脆当初就对你坐视不理,你不是假死变真死了。
“所欠良多真不知何以为报了……”
她脸色变了变有些凝重起来,却又哑然失笑嗤了一声。
期间终于有官府查问到我这里,不过是好几天后的事情,是由附近的坊头,带着公差来例行公事的走过场而已,那群和尚还算厚道,拿了钱后就一直保证我们之前都在房里养病,看了看探头出来脸色枯黄的抱头蹲,就走人了。
“就算是为了主家https://www.hetushu.com•com尽数折损进去,也要想法子给个明确的说法……”
然后我转头过去,顿时惊悚的脖子也僵直了。
“我其实是奉命,帮助本家护送一样颇为重要的东西南下。”
“要抱歉还是想点实质的东西来吧。”
然后根据表现获得一定的资源,聚集起一批班底和人手,负责某项事务或是某个领域,这也是她当初起意招揽我的缘由,不过现在这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虽然她始终不要正式的名分,而是以内院总管/女仆长的身份留在梁公身边,终其一生也未再生育子嗣,但是经由她收养或是抚育的几个梁氏子女,都是相当了不得的存在,其中一支至今还在南朝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随即她的语调低沉了下来。
后来发现,这具小剑虽然装饰未免有些花里胡哨,但也是吹毫断发的百锻精品,刮掉包帖的银饰后,就给抱头蹲作为防身武器,此外就是一开始就伴随着我的那只折刀。
“你听说过,公孙世家这个名字么?”
攀趴在地上的是,水草一样湿漉漉乱糟糟的头发,披散掩盖着一张雪白到可怖的脸,就如同从外间的门框里爬出来的鬼魅一般。
水鬼啊,我也吓了一大跳,猛然跳起来,一脚就向这个这个怪物踹了去。
“倒是我,屡屡想把你牵扯进来实在……了。”
她微微点了点头,重新道。
我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居然叫李师师,好吧我顿时有一种被历史逆袭的错觉,或者说是NTR了史上某人的错觉。
“比如作为一贯死忠对象,一旦失去了对主家的信心和精神支柱之后,会自暴自弃的一心求死,然后找个理由让自己牺牲掉的……”
只是抱头蹲就未免很有点残念,只能蹲在角落瞪大眼睛目不转睛的做二次现场观摩,一边用手指无意识的画着圈圈,直到我的一垒初步达成。
“那我几次三番救你回来,不是尽付东流,最后还是亏大了。”
“虽然我没有见过具体的实物,但是有所猜测,或许是于梁公的密宝,有所干系的……”
她不以为意的继续道。
十娘,算是比较靠近核心的重要成员,从小就被本家抚养长大,因此得以姓李的资格。
她继续自顾自的道。
喝完这玩羹汤,她的脸上总算有些血色,说话也有些中气。
“还是那句话,你觉得我会对这种一沾上就九死一生的东西感兴趣么……”
“因此我们几个正在当地行事的,都被临时召集起来全力以赴协助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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