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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某家终究还是才学有限的……”

“连我这个不相干的衙门，都莫名其妙的受了些好处……”

“军前仅存的宿将，只怕都难逃其咎了……”

那些曾经作为外围屏障和秘密通道的河网芦荡，也被费了相当的气力给烧成白地，或是一一填平为坦途。如今，无法可想的梁山军民，也就剩下山后靠海一点缓冲纵横之地了。

朱武如是回答道。

“这只是无用功尔……”

“届时为了平复风潮，就算监国再怎么看重，只怕也要牺牲一二了……”

“他还真敢说的出来……”

“早不揭露晚不揭露，这时候来揭露……”

蔡侯微微摇了摇头。

“只是细小处，还有不少有待商榷和改进之余……”

“这可是百战新军，又是行在钦点的御营军啊……”

这个时空的梁山，乃是位于河南、河北与淮北三道之间，黄河出海口附近的交界处。

主要是因为有相对充裕的补给做底气，又收拢了大量东线的散兵游勇，还从地方上获得新血来源，可以将那些有一定战斗经验的兵员，从日常繁琐的劳役中解放出来的缘故。因此轮驻后方的部队日常项目上，已经被新一轮的各种编练项目给排满了。

自从有了长期安定下来的常驻地之后，虽然总体上的编制并没有因此扩大，但经历了漫长而艰难的行军跋涉，接踵而至的高强度战斗后，已经变得残缺不全的各只主战营、辅军大队，散兵各团，乃至是劳役队和输送队，都被各种来源充足的人手，给补得满满的。

江宁的蔡侯别府，作为这座大宅的主人，也在私下小圈子聚会中，庆幸着某种集成的事实。

就这么波澜不惊的行经过博兴、昌博、淳化、新广等大小城邑，又度过了淄河和济水支流后，就进入梁山和图书所在的滨州地界了。

“都是近些年走投无路，才逃奔到山上的……”

当然了，虽然现在他已经部站在台前了，但是丝毫不妨碍那些正当要职的门人故旧，给他带来最新的消息和局势变化。

毕竟，在我的名下，除了御营右军和北面讨击的军事本职外，还兼有了镇守、观察、经略三个使职和差遣。先前在行军打战中，这些只是兼领暂代的一种身份。但是有了初步的地盘和基本的人口之后，就自然变成了需要投入时间和精力，去运作和实行的实际职权。

“别人还好说，他这个首当其冲，却是没有那么轻易脱身的……”

只是按照朱武的说法，这种层叠连环的险胜之要，已经远不如往昔了。北朝官军的数度围剿，虽然始终没能打破梁山的核心地区，却成功的将梁山的防守范围，给步步为营压缩到山脚下。

我惊讶了一下。这都大冬天的，拼死拼活的打个毛啊。

来自朱武隐晦的提醒，让我这才忽然记起来，在河南河北两道交界处的梁山上，似乎还有一班故人，等着我去接收呢。更何况还有一只自带在野属性的鹏举兄，在等人去登用呢，就部知道这个时空，他的背后还有没有“尽忠报国”四个大字的典故。

突然有前方探马来报，说是前路有两只人马正在交锋，激战正酣连外围的戒哨，都没有留手。

滨州者，取义黄河之畔，大海之滨的意会，虽然地处鲁北平原，黄河三角洲腹地，却是一个只有三个县的下州，更兼境内梁山群盗活跃，并且饱受海路洗掠的缘故，北朝设立在这里的官府，几乎是形同虚设而长期驰骋如入无人境。

“不用这么辛苦才是……”

其中除了崔邦弼手下的个别老营成员之外，几乎都是传统的冷兵器和-图-书部队，因此，林林总总的分摊下来来，直接和间接压在他身上的担子委实不轻。

“辅、散各团的操行，可还满意否……”

说到这里他们渐渐停下讨论，都纷纷看向此间的主人，期待着他的意见。毕竟，多少还事关这位蔡侯的些许旧日恩怨。

“最近突然改了口风，说是要揭出一个天大的情弊和干系来……”

“那些部队不能轻易让他们闲着……”

“人家既然能够支动章玉吉出首，只怕后面站的是更有分量的存在啊……”

“你们没必要去沾这个手……”

“他这还是……敢攀咬啊……”

虽然当初因为一时私心意气下的小动作，触怒了一贯宠信的监国，丢掉了军前帅臣的次席位置，又被免除参知政事的职衔，至今犹未能够复位，而只能以参咨的身份，相伴左右。

“完全可以从底下，推荐几个得力的人手来帮衬……”

“诸事依然安排的差不多……”

从地理上看，淄水在这里与小清河交汇，然后又流往梁山的八百里水泊，又散做十数条水网支系，顺着梁山折转向南环绕了大半圈之后，才径直流入大海之中。由此也构成梁山附近的天然险胜。

而我也需要这些职衔，所代表的权利和职责，来间接维持和供养我的麾下军队。

“其他人都是陪衬，关键就在那个人……”

另一名亲信亦是开口道。

“我亦打算亲上梁山一趟……”

但也由此躲过了这场天大的罪责，看着那些正在牢狱之中各谋出路的使君们，却是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复杂心情。

“无论是越野拉链，还是营中竞技……”

虽然有拥埠阿骨打和已经投效的朱武，这些熟悉梁山的带路党，但还是需要足够的武装随行，既是以防万一的临机应变，hetushu.com.com也是某种名面上的武力宣示。

因此，这段日子倒也干得不亦乐乎，就连劳役队和武装输送队的日常列操，以及遇敌后结守待援的步骤和阵势，也是开始由他一手重新编做的。

“他这是在威胁别人么……”

“自然是监国看好的那个……”

“只是……”

“这厮已经老而昏聩了……”

不过，朱武能够隐忍到现在才开口，也算是不错了。这也让我多少又高看他一眼，就算有了新身份和更好的前程，没忘记自己当初的职责和任务。

他犹豫了一下，才继续道。

剩下的前军统制王贵，一路过来都是以我马首是瞻，表现的极为配合，而右护军统领崔邦弼在回归我麾下之后，也是相当的低调服从。剩下的其他六营正将，则连跳出来别苗头的资格都没有。

朱武走进来的时候，肉眼可见他明显瘦了一圈，眼睛也满是血丝的，只是精神势头还好。

其他人却是有的嗤声笑了起来。

我点点头。

因为体系和配套的制度，一旦建立起来并因循而例之后，就再也没有那么容易朝令夕改了，只能针对性的有限调整和优化。因此，我宁愿花更多的功夫和时间，一步步的在实践中琢磨和摸索着，一点点的积累和细微调节后，一步到位最终塑造成型。

“不不，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尔……”

毕竟，我离开那里已经好些年了，足够发生许多事情和翻天覆地的变化了。所谓大炮射程之内的发言权，显然更有说服力。

“理应如此……”

“连带后续的发动和反制……不会这么简单的……”

这名亲故应道。

在我离开后，军队日常方面主要交给副统制辛稼轩，政务方面由参议陆务观看着，备敌应变方面就交给都虞侯赵隆，而韩良臣以马步军都监和*图*书的身份，坐镇的益都大本营，掌握我直属的教导队、猎骑营、捉生游弋团、车团、炮团等数只机动力量。

既然见识了他在冷兵器为主的传统战阵、战术上，很有些手段和心得，那我干脆就让他参与编列，重新补充后散兵和辅军的冷兵操行，以充分发挥他的用处和价值。

“前方正在打战？……”

一名亲故道。

“哦……”

于是，这成了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当然更主要的原因，我已经厌倦了这段时间堆积如山的公文版牍，借机偷闲一下也好啊。

“哪个……”

“他视当权各位，都是三岁小儿么……”

对于这些次要部队，并不特别要求他们能够像主战营那般的令行禁止，但至少能熟悉相互保存和掩护的阵列，有足够战地应敌的基本条件反射。然后在必要的时候补入主战部队，也能比别人更容易的上手和熟练，火器相关的配合战法。

而这一切，都需要在草创初期，由我领头一点点的构建和营造出来的，理由无他，我需要的不是抱残守缺式的沿袭和照搬，北地或是国朝旧有的制度和体系，而是希望能够打造出一个，在表面上徒具其名的一切照旧，私下却带有我向明个人色彩和新式构架的，相应政权体系来。

“现在章玉吉身陷囹圄，他的亲族疯了一般的上下打点，各种活动的紧……”

“若是他质证的人，与本家也有那么点干系呢……”

“大体构架已经编列齐全了。”

“那就先按照既成的东西，操行下去吧……”

我如是宽慰道。如今随着我收下地盘和人口的铺开，帐下幕僚，参军、虞侯各团组严重不敷所用，可是恨不得一个人当好几个人来拼命使用的。

“这人才是诸多关要的连接点啊……”

“某倒知道山上还有好几位，却是更胜于hｔtps://ｗｗｗ•hetｕshｕ.coｍ•ｃom我的人物……”

甚至不需要亲自出手，只要顺水推舟的暗中推上一把就够了。

最后一名亲信，低声道。

而亲直团和标兵团、猎兵队，连同第一营，第一、三辅军大队，外带几个炮组，满员齐装的随我去梁山武装游行一番。

我脸不红心不跳的回答道。

除此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妨碍，大队人马行过冬日雪野中死寂，除了沙沙作响的行走声外，连鸟兽都没有丝毫惊起。

这样虽然事先麻烦和繁琐了一些，但是后续运用起来的行政班底和体系，无疑可以更加得心应手而事半功倍，执行和效率上也不可同日而语。

“说不定是借着章玉吉这个戴罪之身，乘势掀起新一轮的党争也毫不为过……”

因此从地图上看，益都前往梁山在直线距离，其实并不算太远，只是这段路线经过淄州和滨州间的大部分地域，都被鲁西绵延起伏的小段山地和丘陵，分割成支离破碎小平原和谷地。连带着行经的道路，也变得曲折蜿蜒起来，而需要多绕上好些地方。

而除了我嫡系的御营左军（游击军）外，在我麾下接受整编和补备的，尚有王贵的前军，崔邦弼的行营右护军，踏白军为首的六个营头等几个尚存建制的军号，通过这个编练的机会，交叉置换人员和更进一步统一步调号令。

“执意这么做，只会领更多人落井下石，而死的更快才是……”

蔡侯稍动了动眉梢，然后听着这位亲信，说出好几个名字。

其余众人不由哗然声起。

……

我开口询问道。

“尊侯所言甚是，如今局势颓丧如此，迫切需要人来顶缸。”

这六人构成的练习会议，已经足以商量和决定大多数事务和细节了。因此，只要不是北朝全力来攻，至少在短时间内，这个架构和布局不至于出什么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