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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外志

作者:赤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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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践踏陇西 第二十六回 姜伯约出陇趋洮水 谷文海设伏登武山

第一部 践踏陇西

第二十六回 姜伯约出陇趋洮水 谷文海设伏登武山

据林梓报称,姜维此番北侵,兵马不多,只有四万余人,所以不愿多留截击部队,是谷书自出请命,说武山附近地势险要,给他四千步卒,便千军万马也难以通过。姜维素来信爱谷书,就将后路托付给他,自己直趋洮水去了。谷书断后,诸将都说应该当道扎营,或者前取闾井,巩固防御,但谷书却说:“我看武山险要,咱们上山安寨,若有敌来,居高而下,可以踏破之。当道安营,纯守御耳,如何立功?”
哦哦,我想起此人来了。想当年我初到陇西,就赶上姜维北侵,王经那脑残在洮水被杀得大败,蜀贼一哨人马趁隙来偷襄武城,被我和禽兽等人打败,领头的就是这个林梓。哼哼,这一晃眼七年过去了,老子从小小一个陇西郡书佐,积功升为雍州刺史、振威将军、美阳亭侯,为朝廷方面大员,他林梓却还是个小小的都尉。此人之无能,亦由此可见一斑。
韶光荏苒,眨眼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了,我每日在长安辛苦播种,终于辛氏感受雨露,身怀有孕,使得我这个高兴呀。就在这个时候,也就是景元三年的九月份,我偶尔接到刘睿有关蜀中内情的信报,分析过后,感觉那姜大胆有点耐不住性子,可能又打算北侵了。于是我调动本部兵马,离开长安,秘密地潜向广魏郡清水县外驻扎。嘿,我算得还真没有错,才到清水,大猫就有密信送来,说姜维整兵经武,打算次月动兵,再出祁山,指向天水。
这一仗打得好轻松,杀死蜀贼七百余人,余众大多做了俘虏,只有谷书见机得快,早就弃车从小路逃下山去,不见影踪了。我押着俘虏来到闾井,拣一处好宅子安下大营,就叫提俘获的敌将来审。此番所俘敌将七名,其中一个,正是那被禽兽一度打晕的,我看着好生的眼熟,问他名姓、职务,回答说:“某乃姜大将军麾下,前部督、绥武将军配下,左军第四都尉林梓是也。”
既然姜维没有露面,只是出来一个谷书,我的心情hetushu.com.com彻底放松下来。想想也是,姜维不可能料不到我会于后追赶,他预先派一支部队伏在半路,截击也好,拦阻也好,都是题中应有之意。然而奇怪的是这谷书不去占据闾井,倒上山去,究是何意?
对方羽毛扇轻轻一挥:“某乃姜大将军幕下长史谷书是也。”
我虽然想通了这点,但终究是马后砲,这个时候整合全军于后追击,恐怕还没等看到蜀军的旌旗,姜大胆就已经被邓结巴给打败了,忙活半天,还是一点功劳都沾不着。这可怎么办呢?我只好再次召来幕僚们商议。
正在这样想着,突然山上又是鼓响,只见谷书把羽毛大扇一挥,蜀军呐喊着就疾冲下来。这还真吓了我一大跳,那家伙究竟想干什么?我知道他是书蠹,是好谋而无谋之辈,可没想到竟然无谋到了这种地步!居高临下,确实势如破竹,然而我所部不是步兵呀,是骑兵呀,他以步卒从山上冲我的骑兵,那不是失心疯了吗?
商议的结果,为今之计,只有疾趋临洮,断姜维的后路。就算邓结巴打败了蜀军,只要不是全歼,蜀军肯定就近南归牛头山,到时候我以临洮为据点截杀之,多少能斩获一些首级,功劳算不上大,总好过空手而归。于是我留刘睿继续守着西城,以防万一,叫李越率步卒于后,亲与秦锐、钟爱华等将率羌汉千五百骑快速西进,直下临洮。
我询问蜀将们姜维的去向,敢不回答的,就叫禽兽亲提大刀,一刀一个,砍下首级来。砍到第四个,正是林梓,这小子吓得面孔煞白,跪地求饶说:“小人愿降,请大刀慢些儿下者。”
我这一惊非同小可——“呀,原来姜维早知我会来赶,却预先在此等我!”匆忙勒住兵马,仔细朝山上打量。只见蜀贼旌旗虽密,兵却不多,看着不似主力。随着鼓响,军士们两旁分开,当中推出一辆双轮小车来,车上一人,羽扇纶巾,指我笑道:“魏狗,中谋计也,还不乖乖下马受缚,和图书更待何时?!”
若非诸葛亮已经死了无数年了,就看此人打扮,与民间传说孔明一般无二,我还会以为那老家伙又从坟里爬出来了呢。细观此人,三十上下年纪,倒也相貌堂堂,只是一张瘦脸毫无血色,两道吊眉如遇重丧,多少有点阴气森森。眼看蜀军在山上,我在山上,相隔岂止一箭之地,我也就暂时定下神来,大叫道:“来将通名!”
且说临洮在洮水以南,洮水自西向东,在临洮城外折而向北。临洮与天水之间有座高山,名为武山,主峰高两千仞,当真巍峨陡峭,险踞一方。那高峰之南,有个小镇,名叫闾井,当我统率羌汉铁骑驰近闾井之时,忽听身左山崖上一棒鼓响,匆忙转头望去,只见张起无数旌旗,斗大一个“姜”字迎风招展。
林梓倒还算是个聪明人——或者是他自我吹嘘聪明——他进谏说:“此乃马谡守街亭之计也,设敌前来围山,奈何?”谷书哂笑道:“形势不同,岂可一概而论?当初马幼常所登,是一小山也,固可围之,我此上武山,延绵数里,如何围困?武山上固多清泉,也不虞水源为敌所断。我今日便要教尔等知道,军形万变,毫厘之差,而利钝迥然不同。”
我正在琢磨如何行止才好。敌人在山上,我所部又都是骑兵,仰攻肯定是要吃亏的,可是又不能放着他不管,我前脚一走,他后脚肯定下山来——对呀,那家伙又何必现在现身?先放我过去再下山岂不是好?难道他已经算到我后面还有步兵跟进么?我不如在此暂歇,等李越率步兵到来,然后一起攻山,或者留下一支部队监视敌人,自己放胆西进。看山上蜀贼的样子,应该不超过五千步卒,我有两万余军,都聚齐了,还怕他么?
邓结巴这家伙从来谨慎有余,魄力不足,我不知道他面对那没头脑的姜大胆为什么总如此缩手缩脚。换了是我呀,立刻就上书司马公,要他大起三军,灭了那西蜀小寇,到时候三分天下有其二,司马和图书公威加四海,就好正位称尊了,我们这班走狗也好跟着更进一步,带砺山河。不过我终究不是邓结巴,不是征西将军,换在自己现在雍州刺史这个位置上,这种话就不好说了。如果司马公听了怂恿,起兵伐蜀,那么总统三军的不是邓结巴就是钟士季,怎么也轮不到我一个刺史,我又何苦要上书劝谏,为他人做嫁衣裳呢?
本来以为妙计足安天下,可还没有走到木门,我就知道自己错了,大错而特错了。姜维那厮率兵出了祁山以后,竟然没有北上去取西城,反而转向西面,经石营、董亭直趋洮水。也就是说,老子辛辛苦苦匿旌旗,人衔枚,结果彻底扑了一个空。不仅我扑了空,刘睿南下守西城也是一个空,倒是邓结巴早就驻兵钟提,似乎料定了姜维要走洮水一线似的,先在那儿等了他一年多了!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问刘睿说:“你也姓刘,原出蜀中,他刘宙也姓刘,你们可有亲缘?”刘睿摇头道:“下官是嫡派的前朝后裔,汉荆州牧刘表是某叔祖,那大猫却是南中蛮夷冒的刘姓,与下官并无亲缘。”我“哈哈”一笑:“我朝有冒姓秦的羌胡,彼处有冒姓刘的蛮夷,异日叫他二人相见,料是投契的。”谈笑不提。
哦哦,这个就是曾经建议姜维撤汉中重门的长史谷书谷文海呀。我曾经向大猫打听过此人,大猫当时一撇嘴:“纸上谈兵,书蠹一个!”他说这谷文海自诩智广,好为姜维划策,虽然策必不中,但因为崇拜诸葛亮,所以深得姜维信任。撤汉中重门就是谷书和大猫一起提出来的,大猫乃是受黄皓的亲信、右大将军阎宇指使,只想姜维吃个大败仗,他好取姜维而代之,而谷书出此计,倒还真以为是有用的呢。
钟爱华拱手道:“可召李都尉之兵自狄道南下,助守西城。姜维围西城而不克,我再薄其后背,前后夹击,定可破之。”嗯,经过我多年调|教,这个羌人大老粗颇有长进嘛。我满意地点点头:“此言至当www.hetushu•com.com,可依计行之。”
且说我回到长安以后,再度沦入无所事事的境地,虽然清闲,却也无聊。许璞、卢炬等人不时有书信传来,说钟会总想灭蜀,见天在司马公面前进言,司马公以问邓艾,邓艾却回答说:“蜀政虽败,兵力未受大挫,应待其衅而徐徐图之。”反对立刻出兵。
他总不会去学马谡,以为“居高临下,势如破竹”,就可以打败我吧?
事后一想,我才恍然大悟,原本自己只要脑筋多转几个弯,也是能够算到姜维北侵的大致路线的。汉中虽号天险,只是道路难行,南北通途可不止一条,而出汉北侵,一般情况下也有三种战略可以实施:一,东路出子午谷,可直抵雍州腹地,威胁长安,据说当然贼将魏延就打算这么干来着;二,中路出祁山,取天水、广魏,可割裂陇西各郡并凉州之卒,以图全陇,然后缓缓东进,诸葛亮常这么干;三,西出牛头山,自沓中北进以临洮水,也就是姜维现在所指向的目标,目的分明是联络羌人,先取陇右。
我召集幕僚们商议,禽兽等人都建议说:“蜀贼欲图天水,先必取西县,可密于县内外布设重兵,围而兼之。”我看了半天地图,摇摇头说:“蜀贼悍斗,我兵力不足,恐难以合围。”老马问:“何不遣人赍信往钟提去,请邓征西率军来会?”
我随即并合在外埋伏的各部,得意洋洋,回归长安。路上我笑对刘睿说:“今日遣一鼠,诱得一猫降,也算是一段佳话了。”刘睿有个恶习,喜欢挪用公帑,人皆称之为“老鼠”,故有此谓。他本人倒也不以为忤,反而谄笑着拍马屁说:“此皆使君之谋也,睿安敢居功?”
不用等我下命令,秦锐和钟爱华脑袋虽然不大好使,这点临阵经验还是有的,当下骑兵“呼啦”一声左右分开,驰出一箭之地。我本人也跟着秦锐那一队汉骑,就在宽度不大的道路上猛向西跑,然后兜个小圈子绕将回来。时机把握得真真好,我们才转过头,蜀贼们就已经和-图-书下得山来了。
我狠狠瞪了老马一眼,心说:“信翔你好不晓事,若被那邓结巴来到前线,指挥权是他的,功劳也是他的,我忙活半天不全白费了吗?”我打定主意,要用手里这两万余兵马狠狠地给姜维来一下,到时候以寡破众,守土之功,无人可以抢去。于是和幕僚们合计说:“不如直趋木门,断其归路,如何?”
我承认谷书说的话有点道理,然而以步卒从山上冲我骑兵,这家伙究竟和马谡有什么区别?姜维专信用此等人,又如何能够不败?!
一员蜀将看到这个机会,策马拧枪来刺。好禽兽,不慌不忙地在地上打一个滚儿,避过来招,随即就腰间拔出环首刀来,“咔嚓”一刀,斩断了来将的马足。来将哀嚎坠地,我正好就在左近,于是上前一矛,直顶他的咽喉。贼将不敢再动,禽兽扑过来,狠狠一拳打在他下巴上,打得那贼几乎腾空而起。他才落地,就有小卒上来抹肩头、拢二背,给捆了个结结实实。
蜀贼呐喊冲锋,直薄山下,却扑一个空,还在发愣,左右骑兵已经猛冲过来。好一顿砍杀,杀得蜀贼呼天抢地,溃不成军。秦锐杀得性起,连斩二将,末了还想冲近高山去往山上放箭——这就画蛇添足了,结果山上还留着谷书以下数百人,一顿乱箭,射死了禽兽的坐骑,把他颠下地来。
我与“大猫”刘宙在散关外林中相会,交谈良久,执手相惜。临了商定,姜维那厮若有北侵之意,他就立刻派人潜出散关,送信于我,并在信角似乎不经意地滴上一点淡墨为记,就算被蜀军截获,他们也无法伪造和篡改。
姜维本是陇上豪门出身,据说他姜家和羌人关系一直不错,所以屡次攻打陇西,这本在情理之中吧。不过这家伙也狡猾,要取陇右,先出祁山,每每兜个圈子西进以迷惑我军。我和他交锋次数不多,竟然事先没能总结出这个规律来,邓结巴可和他打交道不止十来回了,当年跟着陈泰老头就和姜维干过无数仗,所以他算姜维,比我要算得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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