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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外志

作者:赤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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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践踏陇西 第二十八回 谋上有谋真取汉乐 计中求计假避桥头

第一部 践踏陇西

第二十八回 谋上有谋真取汉乐 计中求计假避桥头

田续反复陈说利害,但是我敷衍他说:“你我有守土之责,岂能容逆贼入境横行?如姜维趁我等北上,果然来抢桥头,我正好衔其尾部,与钟镇西前后夹击。汝言姜维必不敢上陇,出孔函谷专为调动我军,但如我军岿然不动,彼除上陇外尚有它路可走么?如此,是我逼其入境,日后朝廷责问,如何应对?”
当秋八月,誓师出征,我率领三万大军南下祁山,经武街指向桥头。除了素有交情的广魏太守毛亮从征外,我军中还有两位名将之后,一是新平太守庞会,庞德之子,二是安定太守田续,田畴的族孙。这两将都身高八尺,面生横肉,好象门神一般,有他们护卫左右,我心里踏实得不得了。
然而我正在烦心,未必能及时得到钟会的情报,突然就收到了许璞从洛阳送来的急信,信里就提了一句至关紧要的话:“钟会军要,都在武库胸中,君侯其毋忧也。”
“什么?”我闻言大吃一惊!姜大胆是疯了心吗?他走投无路,反而想往我背后去?我此番出征是做了细致准备的,粮草充足,根本不怕他断绝后路。况且,他在断了我后路的同时,自己的后路也等于被我断了呀。他即便蹿入陇上,又能有何作为?攻下三两座城池防守吗?我们这里已经快把他贼据成都都端了,到时候他不过草寇而已,还能掀起多大的风浪来?
我还以为自己就在桥头摆摆样子,根本不用真的上阵呢,没想到姜维见机得快,不计损失迅速东进,他如果再在沓中多呆两天呀,估计就会被邓艾给包了馄饨,就这早走两天,邓艾就未必再能绊住他,而只能在后面猛追。嗯,到时候和邓艾前后夹击,要取姜维首级,那是易如反掌——说不定这首级还就直接落在我手里呢!
姜维这傻鸟分明就是故意张开汉中大门,想让我们撞进去,所以他也不回汉中,自往西面的沓中去屯田。从来把别https://m.hetushu.com.com人都当傻瓜的家伙,自己一定先就傻到家了,我们就能由着你主力千里迢迢赶回汉中来关门打狗,不会半路拦截吗?此番进兵,司马公的方略就是让邓结巴进攻沓中,拦住姜维,就算他拦不住也不要紧,桥头这里还有我呢。
不过姜维这一举动大出我的意料之外——突然想起年前邓艾的嘱咐,要自己别看轻了敌人——我知道自己没有急智,匆忙之下,说不定想岔了,其实姜维此举别有深意,于是立刻擂鼓升帐,召集众将佐过来,要听听他们的看法。
我的任务是拦阻姜维,可是既然邓艾拦不住他在先,我即便也拦不住,朝廷责怪下来,也有邓艾先在头里扛着。我的本职工作是治理雍州,如果雍州遭敌蹂躏,这个没有别人可以替罪,责任肯定在我身上。两相权衡,是不是放姜维过去,本来很难取舍,但若考虑到钟会问题……总不能让那奸贼如此轻易就进了成都吧!
得知这一兵力配属,我放下一半心。首先,我自专一路,他钟会虽号三军主帅,事实上管不到我;其次,自去年姜维在侯和吃了败仗以后,就傻乎乎地回去沓中屯田,邓结巴要对付他的本部兵马,而钟会要夺占整个汉中,三路里就我的任务最轻闲,料来也出不了什么大岔子。
正在思忖,田续突然“哈哈”大笑:“姜维此计,只好哄骗小儿!”按照他的猜测,老窝都快被人给端了,姜维哪有心思跳到外线去打游击战?在陇上攻陷再多城池又于事何补?这分明是假意威胁雍州,想调动我军北上堵截,他好突然杀个回马枪,抢过桥头往汉中去。末了田续说:“使君切勿中其奸计,我等在此固守便可。”
田续是个能干事的,口舌之利可比不过我,没两句话就被我问得哑口无言。于是我整合全军,匆忙北上去拦截姜维。嗯,果然不出田续,不和图书,是不出某家所料,姜维一看我让出了桥头,立刻兼程南下,抢占桥头。我知道他的目的是夺路而走,不敢在桥头多呆,于是一得到确信也就立刻转身,二度往桥头杀来。
于是我一方面整兵经武,争取尽快凑出三万精锐来,一方面写信给刘宙和刘睿。给“大猫”刘宙的信很简单,要他找准时机,阵前倒戈;给“老鼠”刘睿的信同样简单,他将跟随邓艾一起行动,我要他把邓艾的一切动向都及时报告给我。可惜在钟会军中没有眼线,要知道,此番并不仅仅是一场军事较量,也是一场不流血的隐秘的政争,既要让军事行动顺利展开,不堕了司马公的威风,又要想办法给钟会下绊子,不使他独得大功,这可真不是件轻松的活计呢。
我手捋胡须,皱着眉头还在冥思苦想。我承认田续说得比阎岸更有道理,但万一姜维狗急跳墙,真的夺取了雍州几座城池,他邓艾无罪,只要不是安定的城池,他田续也无罪,我却免不了要受朝廷责罚。况且,我突然想到,如果我把姜维放过去了,放他去和钟会捣乱,未尝不是釜底抽薪的妙计……
所谓桥头,并没有一座桥,此地在蜀境阴平郡内,两道河流交汇处是一险谷,名为桥头谷。说起来,这两条河也有趣,北面一条源自羌中,迤逦折向东南,名为白水,又叫羌水,南面一条就源于阴平本郡内,当地人也叫它白水,这两条白水在桥头谷汇合,南下注入西汉水,直通汉寿。
景元四年五月,朝廷下诏,征发四方之兵十八万,讨伐西蜀小寇,主将是钟会钟士季,以司隶校尉加镇西将军衔,使持节。
桥头谷以下,虽然江水汹涌,尚能勉强行舟,桥头谷以上则群峰并峙,水流如泄,是操不了舟楫的。从沓中东归西汉水,下剑阁,往汉寿,桥头谷是必经的要隘。这里依山傍水,地势险峻,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要我hetushu.com.com当道下寨,别说他姜维四、五万人,就算十万大军,轻易也过去不得。
我在桥头专等姜维到来,哨探报说他一天天、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地接近,反正我已经严密布置好了,也不以为意。我现在担心的是东路,杜预一天一封密信送来,传告钟会的进展如何神速。据说钟会派前将军李辅围攻乐城、护军荀恺围攻汉城,自将大军直取阳安关口。十二日,阳安关副将蒋舒出城归降,我护军胡烈趁机突入城中,杀死了守将傅佥。杜武库的信才刚到了半日,大猫也写信来了,对阳安关瞬间失守大感惊诧和恐慌,其词若有憾焉。我心里明白,他如果恰好就在阳安关中,肯定献关投降的就不是蒋舒,而是他刘宙了。可惜大猫此刻受命驻扎关城,距离阳安关还有七十多里地。
听到“使持节”这三个字我吓一大跳,使持节就是可以自主处罚军中将吏,有先斩后奏之权。这顶大帽子扣在钟会头上,那个嫉贤妒能的小人还不由着自己性子大肆打击报复么?虽说以我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别说使持节,他钟会就算假黄钺也不能砍我的脑袋,但万一被他找个借口拘押起来,那可是不死也要脱层皮呀。
我的计划原本完美无缺,我不是看不|穿他出孔函谷专为调动我军的计谋,所以掉头也快,回军也快,料想姜维才刚离开桥头,走不上两里地,我就已经回来了。到时候姜维陷入两难的境地,转头迎拒我军吧,他剑阁大门就会被钟会打开,继续东进吧,则我衔其尾部,也来一场强川口之战,砍他几千人,面子也挽回了,功劳也挣到了。他姜维虽傻,终究是一国的元戎,不会不知道孰轻孰重,基本上来说,他是肯定会继续东进的,到时候固守剑阁,也足够钟会好好喝那一壶苦酒。
大猫那里也有信来,说按照姜维的计划,并报请蜀主刘禅同意,防驻汉中各要隘的蜀军纷纷后撤和_图_书,引诱钟会深入,收缩兵力固守汉、乐二城和阳安关口,同时,蜀主还派左车骑将军张翼、辅国大将军董厥率师三万北上汉中,派右车骑将军廖化率万余步卒增援姜维。大猫在信中慨叹说:“汉中重门既撤,不可守已明矣,而张翼、董厥进军迟缓,料只能护守阳安关罢了。”
诸将看我沉吟,还以为我专门在担心雍州,庞会出列建议说:“末将愿领本部兵马往追姜维,必不使其践踏陇上,使君勿忧。”可是他说这话的当儿,我心里主意正好拿定了,于是不理他们的劝谏,下令说:“全军拔寨,北上追敌!”
我正在大帐里心急如焚,徘徊不定,钟会进兵越是神速,我心里就越是担忧。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探马来报:“姜维率军出孔函谷,往我雍州去了!”
蜀人在阴平郡东的防御非常薄弱,我轻取武街,九月一日发的兵,六日就到了桥头谷,设下重重鹿砦。此时东、西两路都有密报前来:东路钟会使魏兴太守刘钦先发,顺利通过子午、傥骆、褒斜三道,深入汉中;西路邓艾也兵分三路,命天水太守王颀、陇西太守牵弘和金城太守杨欣分进合击,直取沓中。看起来,进展相当顺利。
大猫这家伙虽然趋炎附势,见识还是有的,他又熟知蜀中内情,料来想的不差。看起来钟会将会轻轻松松尽得汉中了,这对国家是福,对我却未必是福呀。于是我回信给大猫,叫他细观形势,先不要倒戈或者献城为好——目前我能给钟会掣肘的也只有这小小一点了。
还好司马公没有直接把我分配在他钟会的配下,十八万大军事实上分为三路:钟会自将十二万关东之军,由子午、傥骆、褒斜三道并发,进取蜀贼故意防备薄弱的汉中;邓征西将天水、金城、陇西等凉南雍西之兵三万直趋沓中,以绊姜维;我作为雍州刺史,将扶风、冯翊等雍东之兵三万进抵桥头,以为左右翼之联络。
既然和_图_书我将在军事上轻松惬意,那就在政治上多花点心思吧。
“何必心急?”我安慰他们说,“卿等若去,邓征西将以为我欲抢其功劳。咱们就在桥头驻扎,姜维无路可走,迟早会逃到这里来的,而邓征西也迟早会追过来的,到时候不是一样前后夹击吗?”
在桥头谷驻扎了三天,有传报说姜维匆匆东进,要增援汉中,结果被邓艾在强川口追上,恶战一场,损伤了三千余人。得到这个信息,田续和庞会就来请令,说自愿率本部兵马西去阻截姜维:“使君自在桥头,鸟雀难飞,我等去与邓征西夹击蜀贼。若等廖化军到,与姜维会合一处,恐便难制了。”
想得很好,可惜计划敢不上变化,我军距离桥头还有两里多地,先远远地看到旌旗招展。探马来报:“蜀军都在桥头,高打‘姜’字大旗!”“啊呀,”我不禁惊呼一声,“这逆贼竟敢不走么?!”
阎岸一听姜维出孔函谷,立刻就慌了神,提醒我说:“若贼军上陇,夺取一城一池,都是我雍州之失,朝廷倘有责问,主公如何应对?”嗯,此言有理,姜维若流蹿去别州别郡,那不关我的事情,流蹿去了雍州,终究是我的辖区,我不能不谨慎应对。
哦哦,许子珰的是妙人,他竟然把杜武库也扯上咱们的船了么?这个杜武库我早闻其名,惜未一见,他是前尚书仆射杜畿之孙、幽州刺史杜恕之子,名预字元凯,因为号称天文地理无所不通,兵器械杖无所不晓,所以人送美名为“武库”。我知道杜预被钟会点了名做行军长史,如果他愿意向我透露钟会的情报,那真是太好不过了!
拿下阳安关,就和拿下了整个汉中无异,汉、乐二城孤立无援,又被重兵包围,已是棋盘上两枚死子,迟早都是被吃掉的命。没想到钟会动作这么快,蜀贼又这么不经打……呀,不是只有我会在敌人之中寻找和笼络奸细,说不定那个蒋舒早就是他钟士季袋底之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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