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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那可未必。”

深呼吸。

负责审查的人站在他身旁，将一份文件交给他：“这是审查的过程和记录。”

被某种血肉覆盖的室内充满了腐烂的味道，墙壁蠕动着，像是怪物的胃壁。

康斯坦丁抬头看着他，语气不无讽刺：“这么说，我的软禁生活也可以结束了？”

……

“审查已经结束了，先生。”

就连室友都没换。

……

“哟，你回来啦。”

这个家伙可是从不介意找个人来随意发泄一下的！

康斯坦丁点头，眼瞳垂落，似是失望。

“我们找到夏尔了！”

审查者将文件小心地放在桌子上：“‘卧底’的事情已经有了猜测。接下来几天会出现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希望您不要介意。”

“可我学历高哇！”

另一个房间里，寂静中，有人敲门，推门而入。

“他妈的。”

十五分钟后，夏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一头倒在脏兮兮的床上，埋头抠脚。

夏尔没有说话，只是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夏尔一张口就滔滔不绝，讲了足足有五六分钟，审查官才反应过来，强行让他闭嘴。经过了夏尔的弱智光环洗礼，他的脑子明显有点不够用，懵了半天才继续：

他们仿佛看到这个年轻人彻底的爆发，和*图*书将他们一个个送进审判之塔画面。

夏尔假装还是对那个大胡子说话，带着笑容：“大家都是好人，没有为难我。”

深呼吸。

“好好好。”夏尔点头端坐，宛如小学生上课，挺得笔直。

他指着自己的脸，一脸愤慨：“您看看，我好歹也算是个圣城985/211的名校出身呀！自从跟了那个老王八蛋，就光顾着给他招|妓、点外卖、买酒、买马、写报告、跑报销、擦屁股去了！而且你那老混蛋光顾着自己玩，竟然不带我！你说他是不是个东西！提起来我就忍不住生气，这位长官，我心里苦啊……”

而且，自己除了那群和自己一起从监狱里出来的人之外，自始至终未曾见过其他革命军的成员。

一片寂静，遍地垃圾，到处堆着圣城的地图和历年的文件。垃圾桶里散发着隔夜食物的臭味，还有男人的臭袜子味儿。

康斯坦丁坐在窗前，沉默地看着书，察觉到有人进来，便抬起头。

深呼吸。

晚饭时间，静默机关的办公室。

……

拍桌子的声音打断了他。黑暗中的人冷哼一声：“问什么答什么，无关的东西不要讲。”

“你是圣城注册一级机械工程师？”

夏尔一脸认真地说道：“ｗｗw.hetｕsｈｕ.cｏｍ•cｏm我好歹还是安格鲁皇家乐师学院毕业的呐！满分毕业！破了乐史系记录的！而且，我多才多艺啊！会唱歌会跳舞会画画会写字，要不我给你唱……”

就像是房间里藏着一颗即将爆炸的以太炸弹。

令人窒息的沉默一直持续着。

啪！

直到匆忙的脚步声响起，汗流浃背的信使推开门，说出了令所有人几乎喜极而泣的话语：

依旧是一个阴冷狭窄的房间里，依旧是一束惨白的灯光，黑暗中传来另一个冷酷的声音。

“在下就不打扰您休息了。”

谁都能够感觉到，面前这个看似冷静的年轻人快要爆炸了。

黑暗中的人吓了一条，却看到夏尔怒不可遏的按着桌子。

……

随着那一叠书越堆越高，所有人的心都越来越纠结。就好像那一叠书倒塌的时候，他们也会被彻底的埋葬。

根本就和监狱没什么两样。

审查者的神情僵硬了，没有答话。

那个蠕动的东西僵硬了一下，像是愣住了，很快便摇头：“放心吧，康斯坦丁先生很看重你，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闭嘴！”

谁都不希望那个炸弹炸在自己的头上。

“恩恩。”

“嗯，但还好。”

因为这个，这些日子以来所有人都努力埋和*图*书头工作，办事效率相较以往提高了好几倍，要是他们月底还有奖金可以发的话，定然欢欣鼓舞。

“……盖乌斯大人现在有要事准备，暂时无暇他顾。”

康斯坦丁翻开文件，看到夹在里面的照片。

偶尔空闲的时候，他便像是现在这样的翻书，不发一语。

审查者笑了笑：“盖乌斯大人也是为了您的安全着想，毕竟现在外面风声紧，大家最好都不要出门。”

夏尔盖上了被子，蜷缩在黑暗里。

只可惜，所有的奖金都被叶清玄扣到了一干二净。

在办公桌后面，烟灰缸的烟头堆成了山。有人躺在椅子上，两只脚翘在办公桌的那堆文件上。低头看着一杯厚重的书，白发撒乱。

他睁开眼睛，天花板上的血肉蠕动着，像是千百个笑容重叠在一起。

“你看谁像是卧底？”

“我明白了。”

桌子上摆着几盒刚刚送到的披萨，一群好长时间没有洗过澡的人埋头啃着外卖，没有人敢说话。

“这只是为了安全必要而已。”审查者解释道：“毕竟，很难保证那群人里面没有卧底。”

气氛一片凝固。

说话的时候，他的血肉抽搐着，留下了淡紫色的粘液。扭曲畸形的面目开阖，说话的声音带着某种噪音。

……

康斯坦丁笑了和*图*书，指了指自己：“你看我像么？”

“您是不知道啊！那个老东西简直不是人！不是人呀！”

他轻声呢喃。

康斯坦丁笑了笑，没有继续说道，只是淡淡地问：“盖乌斯现在在圣城吧？”

他妈的……

康斯坦丁看着他，“然后方便你们关起来审查？”

几个睡袋被胡乱地卷着丢在了墙角。

“大人您说的是什么话。”

这么多天了，从来没有人见到叶清玄睡觉，他好像一直就坐在那张办公桌的后面，沉默地看着他们，带着血丝的眼瞳锐利，像是要戳破所有的伪装，找出那个内鬼。

在灯光下，那个头发蓬乱的年轻人一张嘴就喋喋不休，直到一只愤怒的手掌拍在桌子上：“问什么你说什么！少说这些有的没的！”

自从他昏迷之后醒来就躺在了这里，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的，也根本不清楚自己在哪儿。这七天以来，每天有人来送饭，一日三餐，吃了睡，睡了吃，起来上厕所都需要打报告。

“他为什么不愿意见我？”

床上那个血肉模糊的人抬起头，张口说道：“内部审查很麻烦，对不对？”

审查者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起来了。

“你曾经在皇家研究院的技术部门工作，据我所知，你是牛顿大师的私人助手，主要负责和*图*书什么？”

“姓名。”

“我在外奔波了几十年，这个副统领做的有名无实，恐怕组织内部也有很多人不认可我吧？”康斯坦丁淡淡地说道：“这一次我能出来，恐怕有些人不会很开心。像我这种唱反调的老鬼，竟然没有死在里面……”

审查者沉默许久，缓缓点头。

黑暗中的声音满是嘲弄：“听说你也想加入我们，不过根据我们所知，你似乎连正式乐师都不是？”

夏尔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神情纯洁：“其实是学校东门那个做假文凭的那儿买哒！八十块一本，还带照片呢！长官你要有需求不如我帮你介绍一下？”

在沉默中，叶清玄的书看完一本又一本，速度飞快，毫无间隙。就好像看的不是晦涩难懂的乐理，而是什么灌了几百万字水的传奇小说一样。

“夏尔，男，十九岁，未婚，爱过，不后悔，保大，不是处|女座，咸的，不办卡……”

到现在，已经一个星期了！

已经足足七天了，一个星期。

“好好好。”夏尔满脸堆笑：“我这不是怕您累着么。”

“竟然是他？”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办公室里的气氛也越发的紧张。那一双带着血丝的眼睛看过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慌乱地躲闪。

愤怒的拍桌子声音响起，是夏尔。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