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奏·动荡之年
第七百二十三章 启发
“这是什么？”
铁灰色的细沙在沙漏的两端流动着，牵引着神圣乐理和天灾气息不断的流转，随着权杖的旋转，时而神圣庄严，时而阴沉丑恶。
他终于找到了“实行传说”的道路和方向！
而对叶青玄而言，这代表的绝非如此简单。
对于幻象群岛而言，这是他们“脱贫致富”，把持幻术正统、重振学派地位的第一步，肯定不会偷懒。
他赌十镑青金，这货是故意的。
华生笑而不语，只是在他手中的酒杯里，那红酒的色泽宛如光芒流转。
往日学徒都是老师们想尽办法出门，去坑蒙拐骗，甚至亲自客串人贩子去偷去抢来的，偶尔碰到一个资质好的，简直就跟中了大奖一样开心。
感觉不到任何的天灾气息和邪异之处，反而一个比一个严肃庄严，乐理运行也丝毫不见诡异，甚至比教团的幻术乐师还要更教团一点……
争吧，争吧，争得越狠，叶青玄越开心，有竞争才有进步嘛。
鬼才知道在幻象群岛那个偏僻地方，在那些见鬼的土人里面想要找个有乐师资质的人有多难！
“太可惜了，你没赶上晚餐。”
而可以用钱解决的问题，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不是问题了。
“你的权杖？”
倘若华生除了一肚子坏水之外还有什么缺点的话，那就是随时随地的不给叶青玄面子，一有机会就疯狂嘲讽他了。
“你搞的？”
在那轮椅之后的虚空中，浮现出了一个庞大沙漏的投影。
时而如黑色的腐烂浓汁，不定型的粘稠怪物，时而又化和图书作甘甜的圣酒，涌现奇迹的光芒。
当他感觉到饥饿的时候，闻到了上等牛排和香料的味道。
他微笑起来。
而且，幻术学派所准备的这个“教室”，还给了他更多的启发。
那个虚无的影子，竟然开始讲授幻术学派入门的方法！
这都是往后他们在以太之网发展的中坚！
千疮百孔的甲板上，云端之间，叶青玄撑起了遮阳伞，瘫在躺椅上，就像是在度假。
目前以太之网最大的问题竟然在这里解决了！
哪怕你穷到过分，连终端都买不起……但还可以签约送机啊！
宛如奇迹一般，他在叶青玄的面前堕落，又紧接着不可思议的升华。
“你不应该问‘他们’。”
而华生身上的气息也在不断的变化，在教团乐师和黑乐师之间迅速摇摆，就好像踩在两者之间那横跨万丈深渊的细丝上，自在的回旋。
叶青玄说，“再详细的教材如果没有人来讲解的话，也会显得死板。”
但就叶青玄看来，如今赶来的所有乐师中，竟然一个黑乐师都没有！
以太之网最大的问题是什么？是人！是使用者太少了！哪怕学徒经过三个月的培训就能够勉强使用，但起码还要有三个月呢！
在基础的解译法培训结束之后，后续一直空缺的中级和高级课程也要到位了！
但是有了它，原本需要用各种方式解决的，现在只要用钱买个终端就可以搞定。
算了，败者的悲鸣。
很明显，大宗师根本就没有掩饰幻术的想法，她直接将支点放hｅｔｕsｈｕ•com•ｃｏm在了终端之上，幻境也做的简陋无比。
旁边的桌子上放着冰桶和美酒，酒杯的外侧凝结的露珠缓慢滑落，在桌子上蔓延开了一片美好的湿痕。
而且皇家音乐学院哪怕扩招了十倍，也难以承受更多的学徒教育。更不提还有大部分学徒受限于各种条件，无法前往阿瓦隆了。
“殿下觉得这个想法如何？”
这可真是太见鬼了。
在修复作业的嘈杂声音里，叶青玄沉沉睡去，一觉醒来之后，已经是傍晚了。
叶青玄的表情垮下来了。
大宗师回答道：“除了以太之网的基础解译法培训之外，等您开放权限，群岛学派所有的乐师每天都至少会有三个小时在上面，为学生指点幻术学派的疑问。”
叶青玄瞪大眼睛，有些蒙逼。
呵呵。
这一瞬间，他感应到无何有之乡的疯狂跳动，几乎欣喜欲狂。
“还请稍安勿躁。”
“只要在以太之网的范围之内。可以采用幻术统一教学，结合正式乐师来为学生解决细节问题的方式。”
“你知道他们怎么搞的么？”叶青玄严肃的问。
学不会还有老师在线手把手的教！
只不过，他看着无归舰队的方向，却有些茫然的皱起了眉头：“不是说他们一直和深渊勾搭在一起么？他们从哪里弄来这么多教团派系的幻术乐师？”
几个小时之后，幻想群岛的乐师们返回了无归舰队，而叶青玄也终于从大战和谈判的压力中解放出来。
可以预见，等其他学派回过神来之后，幻象群岛早已经和-图-书通过以太之网捞到一大笔优质学徒了，而这些学徒都已经在群岛乐师的悉心教授之下，染上了群岛乐理的颜色，盖上了幻象群岛的戳儿。
大宗师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很快，众多桌椅前方，一个虚幻的身影自纯白中浮现。
并不算杰出的幻术，可以说粗陋不堪，丝毫无法体现出幻象群岛的赫赫凶名。
他伸手将自己从躺椅上撑起来一截，发了一会呆，清醒的差不多了。
大宗师明显早就准备好了全套方案，一旦有了上位权限，那么早有准备的群岛学派会立刻将无数幻术学派的乐理撒出去。
一瞬间叶青玄心里不知道转过了多少念头，已经初步的订好了推广计划，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小问题。
不怕别人学。
大宗师微笑着看向叶青玄，“这只是匆匆制作出的演示，但殿下应该能够理解到它所能带来的变化吧？我想它一定会对您有所助益。”
叶青玄下意识的敲打着座椅的扶手，胸腔内，刚刚恢复完毕的心脏在疯狂跳动。
有了幻象群岛带头，其他学派肯定会有样学样——手快有手慢无，不趁着这个机会先占个位置的话，等别的学派把肉吃完，黄花菜都凉了！
既然幻术能制作教室的话，肯定也能制作其他的东西。不论是歌剧院、决斗场、战争模拟，还是情报传递……只要下点心思，花点时间，无非再多用点资源，总能搞得出来。
只是耗费了学派乐师的一些时间，幻象群岛就得到了堪称庞大的人才储备，甚至还能将自身的学派发扬光和_图_书大……
虽然讲课的内容枯燥无聊，虽然声音毫无起伏，看上去明显就是赶工出来的简陋货，但是这背后代表的意义却令叶青玄几乎颤栗了起来。
就好像所有人瞬间都洗白上岸，再没有黑历史把柄了一样。但这又不是写黄书，说上岸就能上岸，天灾哪里会那么好心？接受了深渊乐理就是授人以柄，之后想要摆脱，哪里有那么容易！
甚至不需要叶青玄再去唬骗引导，他们自己就会将原本压箱底的本事拿出来。
而对叶青玄而言，这同样也没有任何弊端。
这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
叶青玄看向大宗师，有些不明白。
如今兵荒马乱的，因为战争的关系，很多学徒都已经很难在阿瓦隆继续学下去了。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吧。”
真要说摆脱就摆脱的话，那还要宗教裁判所干什么？
当年幻想群岛不正是因为被教团打压而远走海外的么？
然后，他看到了华生手持刀叉，姿态优美的将最后一块牛排塞进嘴里，然后放下刀叉，以手帕拭了拭嘴角不存在的酱汁，露出微笑：
从此西方的主流幻术学派陷入衰微，一分为二，留下来的是教团派系，远走的被称为群岛乐师。
“幻术演示终究失与变通。”
只要拥有终端，哪怕是远在千里之外，都能够自学成才！
就好像被什么人算计了一样。
是幻术。
岂止如此……
……
周围一片白茫茫，空空荡荡。
如今闭门家中坐，就有源源不断的学生从天而降。
只要所有以太之网的使用者兢兢业业的和*图*书为自己打工服务，来填充、完善这个世界……
因为在所有人面前，那个影子发出干涩的声音：“《幻术学派简易入门》，第一课，‘支点’……”
于是，另一个困扰也被解决了。
惊喜。
“啧！”
学得越多越好，学得越快越好！
不需要再等待千百年之后的后人去完善，只要他努力推动，或许有生之年就可以自未来的迷雾中窥见“理想乡”的雏形！
想想看，一个由幻术所组成的虚拟世界，不会局限与物质，也没有生来尊贵的阶级的地方，一个不存在的理想乡！
就像是大宗师说的那样：还有什么比一个虚幻的世界更有价值？
为了和教团对抗，群岛乐师甚至和深渊都纠缠不清，其中不少人甚至就是黑乐师，否则也不会被深渊纠缠和拉拢。
以这群被驱逐的乐师满心都是卷土重来的干劲，肯定会在第一波浪潮中吃得满嘴流油。
就好像忽然有一种叛徒将阿斯加德人给自己的好处私吞了一般的滑稽感。
两人将最后一点酒分着喝完，随后交流了一下这些日子里的变化，叶青玄也对幻想群岛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不知为何，那一瞬间，所有以太之网的使用者都感觉到背后有些发毛。
很快，他反应过来：
可很快，叶青玄就目瞪口呆。
就像是一块黑布的笼罩透明人的身体上，连脸都没有，只有从袍子中突兀伸出的两只双手。
简直幸福得像是在做梦一样！
华生端着酒杯，浅抿着，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而是应该问我。”
轻易的徘徊在边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