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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青摇头：“听话，你去十万大山找妖族，若是能修成九劫真龙也算帮了我一个大忙。”

必须突破这种极限。

剑臣听见黄泉魔尊说会帮他摆平无妄魔境就有种晕乎乎的感觉，等听到“往生心经”就更是诧异：“那是什么？”

“也是一脉正统。”云青想了想，笑意微微沉冷，“看着像是佛魔兼修之法。”

后来就有了万法归一，化诸道为己道，也就是现在修道界所说的合道。将天道的东西变成修行者自己的东西，在路的末端又开辟出新的道路，在生命的末端又孕育出新的生命。

道种不管再怎么强大都不可能与天道规则相媲美，所以该凋亡的还是会凋亡，留不住的依然留不住。但凡有灵的生命都是贪婪的，最初的修行者们不甘心，他们不能接受这种拥有强大力量之后仍然要受制于天道规则的事实，于是他们开始尝试突破道种本身的局限。

云青也不知道当时的神魔们到底找到了这条路没有，不过她知道恰好在神魔两道最为辉煌的时候，灾难又一次降临了。

剑臣还以为她开玩笑呢。但是黄泉尊者花那么大力气从通天神脉传信到无妄魔境，把他和龙淮都约到这南海之上，不可能只是为了开个玩笑啊！

云青此时已经飞到了南海之上，下面是万顷碧波翻滚，上面是千里乌云涌动。浩茫天地间一片空旷，渺小的人影在水天之间，如孤舟一叶，如沧海一粟。

“你怎么了？会出事儿吗？”龙淮敏感地问道，“没关系和_图_书啊，我留下来也能帮你的。”

“不是，只是暂时找个地方让你托身罢了，我怕自己接下来没法照拂你们。”云青苦笑了一下，龙淮顿时被她唬住了。

但是他们很快就发现这种力量是有尽头的。

“去就是了。”云青摆了摆手，让他不必多说，“无妄魔境这边我会摆平，你只管找佛道圣者，请他授你往生心经。”

“最好没有。”龙淮看着云青这张波澜不惊的脸就感觉怒气上涌，她瞬间化作金龙之身，冲老实听她们说话的剑臣大叫道，“赶紧给我滚上来！”

剑臣还是第一次被黄泉魔尊这么直白地夸奖，他连忙低下头不吭声，也不知该做点什么好。他感觉黄泉魔尊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带着点审视的意味。

这次消失的是神道，魔道估计也受创不浅，于是退居无妄魔境再也不问世事。

时至今日这个问题已经没什么神秘感了，即便是最普通的修行之人都能给出解答。因为修行者入道之后便有了道种，道种就像是眼睛鼻子这样的器官一样，它的作用是看见世间的道，或者说规则。

“你修为确实不怎么样，但是性情还是能入我眼的。可惜六道阎魔宗几个正统传承我也没办法传予你……”云青话里没有一点遗憾的意思。

天启之后，很少一部分有灵之物被赋予了道种，他们开始借由道种来理解和参悟这个世界的规则，从天地之中获取不可想象的强大力量。这种力量能让他们在残酷的环境中生存下去，https://wｗｗ•hetｕshｕ•cｏm•ｃom庇佑自己的种族，使生命得以延续，文明得以留存。

剑臣看看云青又看看龙淮，一条腿刚迈上龙背就被拖出去好远。

这是云青第一次开始往深处、往最开始的地方来认识如今的修道界。她慢慢地在脑海中构想整个修道界几十万年的坎坷历程，试图从中还原出一些清晰的线索。

彻底地，不留一丝痕迹地消失了，就像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当时的修行者们已经穷途末路，为此可谓是绞尽脑汁，无所不为。

天地异兽也能跟人一样修行，到了一定岁数甚至可以和修行者一样渡劫。但是大部分异兽还选择找个空无人烟的角落里缩着，毕竟渡劫不是多安全的事情。九劫真龙需要承天罚九次，每一劫都是一次脱胎换骨，活下来之后真龙血脉就越发纯粹，九劫之后也许就能跟上古时纵横天地无人能敌的真龙始祖媲美了。

道种是从哪儿来的？最初那群尝试窥测天机的人又是怎么样找到入道的方法的？在很久很久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让有灵之物会走上这么一条认识天道法则，操纵无上伟力的道路？

只是这次大劫难又要来临了。

“啊？”剑臣被她看得头皮发麻，结果云青突然一句话他还没反应过来。

剑臣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从龙淮头顶跳下来，然后才道：“魔尊过奖了，我这点修为算得了什么……”

他的声音颤抖着从远处传来：“魔尊保重啊！剑臣会想你的！啊…和*图*书…！！”

清川山府在此道之上肯定比云青要了解，而且妖道圣者跟佛道圣者情况很像——他们都有传承在手，可惜没人继承。龙淮要是能抓住这个机缘说不定就一飞冲天了。

“龙淮，你载剑臣去归灵寺，等他到地方之后你也不用回无妄魔境了。”

“没有万一。”

她没法解释为什么突然有了道种，所以只能设想在二十万年前的某一天，世间出现了天启。

如今的圣者站在所有修行者的巅峰，并且正在为突破这个巅峰而努力。

“我也刚到这儿，原以为还要等上一会儿，没想到你来得挺快。”云青朝他笑了笑，“剑臣，你修为又有精进啊，如此甚好。”

可是这个简单的问题背后还藏着更深的疑惑。

嫡传弟子都是要经过魔图试炼的，等魔图上出现了他的魔纹，云青才能传授他正统传承。可是剑臣在无妄魔境呆了这么多年魔图都没有动静，估计他成为嫡传弟子的希望很是渺茫。不过不能修行魔道嫡传也没关系，总能找出个安置他的地方。

“不会的。”云青好声好气地安慰她。

从云青所了解到的情况来看，现在几大道统的圣者们正在做着和神魔一样的事情。他们试图突破现在的修道之法，在合道之后开辟出另一条路。佛道圣者所创的往生心经应该就是这个过程中产生的，只可惜他没能完全突破天道。还有人道圣者镜离，甚至是没见过几面的鬼道圣者，他们都在这个方面探索着。

“无妄魔境将有大乱。”云青叹息和_图_书，“你们还是离魔道越远越好，日后听见什么传闻也别妄动。等我把那边的事情都理顺了，自然会接引你们重返魔境。”

为什么修行者能修道？

“去找佛道圣者吧，他缺人，你缺传承，正好了。”云青简短地说道。

她忽然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不知怎么有些感慨：“道途每往前延伸一寸，就要有无数先圣埋骨于路途之上。这‘永恒不灭’还真是让所有人都不顾一切去追求的禁忌啊。”

一声嘹亮的龙吟从南边遥遥传来，龙首上还站着个魔道青年，他老远就执剑为礼，大声对云青道：“魔尊，让您久等了！”

那时候的修行者也许曾陷入恐慌，但是时间很快就磨灭了这点相对于“永恒不灭”来说微不足道的恐慌，新的道统在飞快地崛起。神魔这两个道统应该就是后起之秀，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探索，他们终于将合道这条路也走完了。合道大圆满之人分别登临碧落黄泉之位，与天道比肩，但依旧无法超脱出去。

云青上上下下看了他好几遍，良久才道：“你去归灵寺找佛道圣者吧。”

“万一呢？”

在合道之后肯定也有某条路可以走，一直走下去，走出天道的阴影之中。

“……！？”剑臣从未听过这种法门，但是见黄泉魔尊着实不似作伪，于是只能用自己孤陋寡闻来解释了。

龙淮还想再问，但看云青实在是神色沉重，于是只得作罢：“你要是应付不了怎么办？”

入道得道种，道种壮大铸成道干，当道干充实到了极限的时候，ｗww•ｈｅｔｕsｈｕ.ｃoｍ.ｃoｍ前面就没有路了。

但是这两个道统的消亡也没办法阻止修行者们探索道路的决心，他们开辟了无数种修行之法，创立了各式各样的道统。神魔针锋相对、各司其职的时代过去了，修道界逐渐步入真正的百家争鸣、万法相争。

天地之灵所不应奢求的，恰恰就是永恒啊。

云青返程时还一直在思考九欢所说的话，在神道走向辉煌之前，这个世上还有一个早已消失的道统。这个和神道以一模一样的方式消失的道统也许是现在所有修道者的源流，同时也是修道界灾难的开始。

只是好景不长，那个承载着无数修道者长生梦的伟大道统在一瞬间消失了。

道干无法容纳的东西会化作道果，道果衰败后又成道种，如此往复循环，修道界渐渐走向了一个波澜壮阔的盛世。

“参见黄泉魔尊！”

之所以那些道统会消失，大概就是触犯了这种禁忌的领域吧？

还不够，那时候的修行者们觉得光是与天道比肩还远远不够。

他们必须找到它。

龙淮一下就化出人形，怒道：“你赶我走？”

“你说清楚是什么事儿。”龙淮不依不挠地问下去，她可没有剑臣这么好糊弄，不问出个所以然来是不会放过云青的。

“这……”剑臣迟疑了好久。六道阎魔宗是魔道正统，说什么也容不下弟子门人另拜其他山门的事情，就算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内门弟子也一样。再说了，佛道圣者是什么人？他真有胆子叛了六道阎魔宗爬到自在崖要拜在他老人家门下，人家也不一定会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