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荣耀之路
第193章 与虎谋皮
说完了，扭头看向杜维运，“杜老大，片子帅呆了！”
李谦笑笑，摇了摇头。
你肯定三观有问题啊！
耐心地看下去，果然如此。
辞职信就放在齐洁面前的会议桌上。
李谦正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李谦笑笑，“与虎谋皮也要谋！”
“我是李谦。”
“我辞职！我去跟媒体、跟记者说清楚。”
一切的由头，都是来自冯必成没有出现在任何一次的剧组宣传上——这当然不成其为理由，但只要对方知道真正的理由是什么，就足够了。
这种明显会伤害《大腕》的票房，会伤害明湖文化利益的事情，肯定不是她主观愿意去做的——所以，只能是别人了。
那么……怎么办？
“有人想搞冯必成，目的是借机把《大腕》给打下去。应该是周阳华那边吧？”
……
呃，准确的说，是他与自己的第一次正面对视。
电影上映之前和上映中，很多剧组会热衷于炒作男女主角在拍摄中因戏生情，会炒作剧组的很多趣事，说白了，只是吸引观众入场的噱头，因为那都是好的方向，是吸引人的，但并无不妥的小八卦。
“呦，着急啦？”
哒！
上午十点半，《大漠孤烟》的首映典礼上，电影刚刚放映到一半。
国内娱乐一盘棋。
这个“下作”的评价，让宗成泽的脸色顿时就为之一僵——通过把冯必成狼心狗肺、忘恩负义这件事儿揭出来，让他这个电影导演臭大街，然后影响到《大腕》的票房，为《大漠孤烟》的大卖减轻压力、甚至扫清一大障碍，这个主意，最初就是他在会议上第一个提出来的。
如果拍完了一部戏，剧中一个重要角色的演员不幸去世，对于其个人来说，自然是悲哀的，但对于这部戏来说，却反倒会因祸得福——某某遗作，某某倾情出演，入戏过深，等等，票房一下子就牵动到了某种情怀，于是大卖。
现在没爆出来，不代表着接下来不会爆。
两人顿时恍然。
面对着办公室里明湖文化的一众高层，冯必成低着头，声音不紧不慢。
齐洁看着他，他看着围墙外面的高楼大厦。
“说吧，是要对着撕，大家谁都别好过，还是……要把人保下来？”
一部电影的导演的名声与口碑，会对电影的票房产生多大的影响吗？
冯必成久久地盯着那篇报道，过了好一阵子，才抬头往上面的地址栏看了一眼——是讯飞的网站首页，没错的。
……
高跟鞋越来越
和-图-书近，然后，杜艺华出现在两人面前。“……真的假的？”
顿了顿，他又笑着补上一句，“别管在哪儿，道德这个东西说杀起人来，杀人不见血，还死的彻底！没有回头路！”
他这边烟刚点上没多大会儿，宗成泽也溜了出来。
但这个时候，她似乎也有些惊讶，除了看向冯必成，就是一次又一次地低头看向自己面前的那封手写辞职信。
也不去上厕所，他就过来，从杜维运手里接过烟和打火机，笑眯眯地点上，抽一口，道：“看观众区的反应，都挺投入，片子真好！”
过了足足好几分钟，冯必成叹口气，伸手拉开自己办公桌的抽屉，拿出了一封信。
齐洁随后跟过去。
哒！
但是，是三次。
而现在，连讯飞都已经在自己的首页上发了这样一条新闻。
顿了顿，又道：“再说了，就算是不考虑董事长那边，你想想，《生死门》卖了七个亿，《黄飞鸿》四亿多，现在《红高粱》马上破五亿，未来甚至有可能卖到六个亿去，我的大导演，你呢？”
于是他笑道：“我的杜总，杜大导演，您当然是底气十足啊！但是把一个对手打下去，让票房更高点儿，不是更好吗？”
事实上，商业竞争嘛，各出奇招而已，苍蝇不叮无缝蛋，对方要是没毛病，自己想泼脏水也泼不上去不是？这哪里是什么下作！
好听话谁都爱听，谁听了都高兴。
所以，王靖露作为一个单枪匹马进入讯飞集团，不但很快站稳脚跟，还能迅速地夺权，并一路把讯飞集团的大新闻事业部带到目前足以与搜虎网并驾齐驱的地步，她的脑子，不可能那么简单。
挂了电话，李谦收起手机，与齐洁对视。
“嗯……嗯……成！那这事儿交给我吧！”
这个时候，杜艺华似乎也没什么忌讳，先是掏出根烟来点上，然后当着杜维运和宗成泽，直接就开始拨号。
李谦笑笑，没回答，突然掏出了手机来。
冷静想想，不会是后者。
半根烟过去，李谦扭头看看她。
目光顺势往下走，那双笔直而又修长的双腿，居然又没穿丝|袜，亮白亮白的，晃人眼——他笑笑，“陪咱们杜大导演抽根烟！杜总怎么也出来了？电影不好看？”
“你想想，最近因为明湖文化接连两部片子大卖，尤其是这部《大腕》，咱们东方传媒可是压根儿就一个拷贝都没排，董事长心里也是上火呀！”
杜艺华翻白
m.hetushu.com.com眼，“少给我下钩子，人导演在这儿呢，你这么问什么意思？”而导演，或许不如一些主要演员的影响力大，但是道德可以判人死刑这件事，无论东方还是西方，向来都是民意杀人的极端表现。
齐洁不说话，也趴在围墙上，侧着脑袋、看着他。
在当时的他看来，这真的就是“顺手的事”罢了——但谁承想，一个上部电影扑成那样的家伙，居然一下子拿出了这样一部作品来！
这下子反倒是杜维运觉得不好意思听下去了，正好烟快抽完了，他顺手在垃圾桶上摁灭了，说了声，“我先回去了。”然后就迈步往外走。
杜维运矜持地笑了笑。
但最有可能的，肯定是周阳华了。
“当然是真的呀！我说话什么时候不算过！早就告诉过你，你需要有一个像我这样的人！”
一下子票房就爆了！
大约两三分钟之后，手机铃响了起来。
“本姑娘什么都不要，就要你欠我这个人情。”
齐洁一路追出去，跟着李谦上了天台。
“呦，着急啦？”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才道：“这样一来，不管是谁在背后戳这个事儿，都没法再把脏水往《大腕》这部电影身上泼了。”
你一个导演，人品那么次，能导出什么好电影来吗？
他道：“电影的剧本，是李总给的，实际的执行导演，是韩经理，这部戏其实是他导演的，之所以让我挂名导演，只是因为李总觉得欠我爸一个人情，所以让我挂名，给我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所以，不用等他们一步步的揭开盖子了，我自己去揭开，我坦白的承认一切，承认我的人品有问题，我悔过。”
自己的事情在圈内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都是知道的，但在娱乐圈外，此前长达半年多的时间内，简直是风雨不闻，但那只是因为在当时，自己的新闻，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对于记者们来说，都是没有价值的。
“恐怕也只能这样了。”他心想。
娱乐圈内部也好，还是娱乐新闻那个圈子也罢，明湖文化跟讯飞集团是什么关系，尤其是明湖文化跟讯飞集团的大新闻事业部是什么关系，那是尽人皆知的。
其实没有什么交流。
除了明湖文化，都有嫌疑。
韩顺章在外带队跑宣传，自然回不来。
齐洁或许是唯一一个够资格在这件事情上说得上话的，事实上她也是唯一一个够资格让李谦改变主意的人。
但反过来https://m.hetushu.com.com，如果电影的某位重要演员突然传出卖淫、吸毒，或者是不孝、打人等等恶劣新闻，这些有悖道德的举动，必将被对手抓住，大举宣传，从而令观众对这部电影产生某种恶劣的印象。
这件事，说到底其实是李谦和冯必成之间的事情，其他人就算来了，也充其量就是建言献策，而没有什么真正的发言权。
这样的电影，不看也罢！
对于一些没什么人看的电影，不会的。
“好！回头我给你发一份资料，把周阳华的私人邮箱地址也发给你，你找人，把那份资料发到周阳华的私人邮箱就行了。他肯定立刻就怂！”
天台酒吧的酒保愣了一下，掏出自己的半盒烟递过去，李谦接了，用他的火点上，抽着烟，迈步走向天台边缘。
走在走廊里，听见杜艺华那边电话似乎是打通了。
杜维运抿嘴，不吱声了。
他抬起头来，两人正好目光相对。
……
但是，低头瞥一眼地上的烟头，她瞄了瞄，哒的一声踩下去。
两个男人渐行渐远。
杜维运闻言扭头看他，面色不悦。
李谦走出小门，趴到天台边的围墙上，一口接一口的抽烟。
那到底……自己这算是辞职了，还是没辞职？
宗成泽又笑，“上映第一周，无比关键，咱们真的是一点险都不能冒啊！这部《大腕》的势头那么猛，要是不压下去，万一这一周它再爆一下子，怎么弄？就算《大漠孤烟》稳稳的压它，但票房还是会被摊薄啊！”
顿了顿，杜维运问：“那个事儿怎么样了？”
宗成泽瞥一眼她手里的电话。
全场默不作声，纷纷看着他。
李谦按下接听，放到耳边。
拨开云雾，下棋的人就那么几个。
因为李谦面无表情。
深吸一口气，抽口烟，刚想说话，外面突然传来高跟鞋的声音。
齐洁讶然，不知道这是玩的什么。
“本姑娘什么都不要，就要你欠我这个人情。”
李谦站起身来，手指无意识地在桌子上敲了两下，目光扫过众人，他平静地道：“散会！”
集体的沉默。
咦……这次也稍微歪了一点点，关键是鞋跟太细了。
“嗯……嗯……成！那这事儿交给我吧！”
“嗯，是我，刚才不方便接，有事儿你说。”
她耸耸肩，笑着问：“怎么想起这个？”
而现在，《大腕》火了，这些东西就有了价值。
……
俩人对视一眼，默契地都不说话。
“……”
过了好大一会子，见周围没有声音
hetushu.com.com，冯必成才缓缓地抬起头来。
“《大腕》火爆全国，导演冯必成却疑因人品问题遭封杀。”
没等别人说什么，他起身就往外走。
……
然后，他道：“看情况吧，我还是不太同意这么弄！太下作了！”
齐洁耸耸肩，不说话了，转过身来，背靠着围墙、靠在上头，陪李谦发呆。
但宗成泽却笑嘻嘻的，“咱们这部《大漠孤烟》怎么着也得过五亿，您这腰杆儿才能挺直了，说自己是中国数一数二的大导演吧？”
呵呵，说来奇怪，人在繁华中，觉得自己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但其实如障云雾、目迷其中，什么都是似懂非懂而已，反倒是跳出了繁华，一个人冷静着、冷静着，仿佛是置身事外了，却反倒是什么都看清了。
片刻后，齐洁说：“她……有点危险，但能量真的很大。”
又过了一会儿，李谦把烟斗扔在脚下，想踩灭，脚都抬起来了，忽然抬头看了看齐洁，道：“你试试，看能不能用鞋跟踩灭了……鞋跟，就你那高跟儿，不许用前面的，给你两次机会！”
宗成泽很快也摁灭了烟，追了出去。
但是，宣传部和发行部那边预备好的一些准备和应对方案，全然不如冯必成主动提出的自我毁灭方案，更具说服力。
齐洁叹口气，道：“据说自从片子审完了，他每天都七八点钟就到，打扫卫生，还主动跑去把剪辑室给打扫一遍，然后就在自己的小办公室里坐着，喝茶、看报纸、写剧本，我让人试了一下，他的手机，基本上全天关机。”
杜维运无言。
来到吧台，李谦直接道：“给我根儿烟。”
等大家都走光了，他才注意到，自己那封辞职信还在会议桌的那头放着呢，齐总居然没带走。
冯必成愕然地愣在当地。
然而，号码拨通之后，那边居然拒绝接听。
“把人保下来！”
说起来，娱乐圈内和娱乐圈外，是两个不同的世界，能勾连这两个世界的人，一是高高在上的大腕和巨星们，一是遍地都是的记者，尤其是娱乐记者和狗仔们。
杜维运微微一笑。
“那好，这次就拜托给你！……你想要什么？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
足足对视了两三秒钟，李谦才转开了视线。
不过么，跟杜维运打了那么多年交道，对于他这个人，宗成泽还是很了解的，他知道这是个书生气很重的人。
是觉得新闻热度正在起来，讯飞不能落后？还是那位名叫王靖露的李夫人，在用这样的方式hetushu.com.com替自己的男人出一口恶气？
“当然是真的呀！我说话什么时候不算过！早就告诉过你，你需要有一个像我这样的人！”
宗成泽则是呵呵地笑了起来。
杜维运缓缓点头，然后，不由得叹了口气。
好，灭了！
一般这个话都是齐洁负责说的，这时候她愣了一下，见大家都愕然地看向自己，她抬手往下一压，补了一句，“那就先散会吧！”然后追了出去。
接着，没等他们再问，杜艺华就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笑道：“来了个电话，在里头不好接，我出来给那边回一下。”
“能帮我解决吗？”
杜维运扭头往后面瞟了一眼，见大家都看得全神贯注，笑了笑，然后悄悄地猫着腰起身，来到洗手间，上个厕所之后洗把手，擦干净了，拿出烟来点上一根——这似乎是很多导演的一个习惯，当别人在全神贯注地欣赏自己为之忙碌了一年、甚至两年的作品的时候，他们都更愿意躲出去，抽一根烟，等时间到了，再回去接受大家的膜拜、祝贺，接受属于自己的荣光。
但对于一些热门的、大家津津乐道地去讨论的，且肯定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因为这种讨论而心动并走进影院的电影来说，影响很大。
冯必成心里有些惊讶：如果没有记错，两人之间自从那天晚上之后，这是第一次出现的眼神交流。
至于金汉、邹文槐，这个时候都保持沉默。
李谦呆呆地看着远方，过了一会儿才点点头，却是道：“我知道。”
看见这个标题，冯必成就知道里面写了些什么。
宗成泽瞧了瞧附近没人，笑道：“放心吧，昨天下午就已经让人去安排了，先抓住冯必成不跟着做宣传的事儿炒一下，看他们给什么反应，到时候再具体情况具体决定，总之，最后肯定要把大头给抛出来！冯必成死定了！”
她吓了一跳，旋即笑起来，“呦……你们两位怎么跟这儿猫着呢？”
“嗯，是我，刚才不方便接，有事儿你说。”
大约会是……周阳华？
事实上，当初看周阳华那么生气，他其实还蛮有一种稳坐钓鱼台的感觉得，听到周阳华要求自己把这部《大漠孤烟》的定档排的离《大腕》近一点，力争把明湖文化今年上映的这第二部戏给直接踩熄了，自己是真的没有觉得有什么难度，于是就顺嘴答应下来了。
这都是好的，都是电影的制作方和发行方会绞尽脑汁去构思的宣传策划。
齐洁笑笑，道：“又不舍得了？”
抬起脚来一看，居然没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