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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灯古佛则从虚空消失。

似曾相识。

郭大路愣了许久，喟然长叹，道：“原来如此。”

佛祖道：“天上天下，过去、现在、未来，只有一佛。”

郭大路恍然：“夜魔和天僧！”

郭大路道：“你果然连未来佛也算计在内。”

悟空那边停顿片刻，问：“所以，你投了那魔头？”

“没错。”郭大路语气肯定，“我们都知道如来佛归来坐标就在万劫之地，而且为了渲染自己救世主的正道形象，他归来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超度万劫之地，将秽土变为净土，重造娑婆世界。那么现在我们做个假设，假设在佛祖归来之前，你已经将万劫之地超度为净土世界，那么他如何归来？”

郭大路愣在原地。

回完，紧跟着问道：“悟空也得到什么消息了么？”

郭大路道：“我记得魔佛曾说过，当初佛祖为了渲染你的邪恶，亲手制造多起天地异象，引发三界恐慌，若此言非虚，今日我们正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哪两个判断？”悟空问。

孙悟空：“老孙没有得到任何消息。”

燃灯古佛道：“事到如今，我只得将真相告诉你们，佛祖圆寂之时，曾言有转世三分身，此言并非诳语……”

不等郭大路回话，佛祖续道：“你先前悄然布下遮天大阵，我已看在眼里，此阵确然不俗，却难困我足，因此我并未在意。”

“有道理。”郭大路点点头。

“一切谋划，最终落得一场空，却仍能这般泰然自若，举重若轻，不怪你能立地成佛。”郭大路由衷赞扬。

……

郭大路极具煽动性地劝说道。

突然，前面出现一道身影，正迎面走来。

佛祖宝相庄严、慈眉善目、似笑非笑、大慈大悲、深不可测……

“没错，这是我们交易的内容之一。”郭大路边答边将二阵合一，稳稳镇压佛祖当头。

郭大路立即通过，但没有回话。

“悟空，若有来世，你我仍做师徒，不过，下次我为徒，你为师。”唐僧笑道。

“郭小友依你看，如来会藏在什么地方？”魔祖随口问道，魔眼洞察整个世界。

一会，孙悟空那边留言问：“大路兄弟，你现在在哪？你当真灭了弥勒佛，自己做了未来佛？”

那日，孙悟空正躺在花果山山巅晒太阳，并窥视各个神仙聊天群的信息（通讯器早已在仙界普及）ｈｔtｐs://m.ｈｅｔushｕ.cｏm•cｏｍ，忽而太白金星从天而降，远远叫道：“孙大圣，又轮到你做玉皇大帝了，快快登天到任。”

魔祖笑道：“万劫之地何止千面？你越强大看到的画面就会越可怕，不然如何扰乱心灵？”

梵音乍起。

悟空看到那发言人的名字，心中一动，鼻子一酸，莫名湿了眼眶。

孙悟空道：“可是郭家凡仍在雷音寺。”

他们朝万劫火海走去。

悟空道：“师父，你跳，我便跳。”

唐僧微笑颔首，怀抱郭家凡，纵身跳入万劫火海。

当初找回玉帝后，提出了“玉帝轮流做，明年到我家”的条件，不料这才做了几回，就已心生厌倦，甚觉无趣，再也不想做了。

太白金星似在意料之中，也不强求，回去复命。

“天地已无魔，何须归来佛？”

郭大路摇头：“不是这样的，他们只是掉进你的坑里了而已。”

“自古以来，万劫之地为秽土，娑婆世界为净土，魔佛为灭世邪魔，佛祖为救世正道……你们两个总以对立形象出现，非此即彼，如今魔佛你既要灭掉如来佛祖，依我看，最好的办法就是成为如来佛祖。”

魔祖不解，“成为如来佛？”

郭大路点点头，“那遮天大阵呢？”

就在这时，郭大路脑海中沉默已久的通讯器突然响了一声，点开查看看到“孙悟空请求加你为好友”的提示。

“我相信郭大路正是推演到这一点，才宁愿投奔魔祖，也不愿将自己那位十世孙推入火海，他终究是道门中人……”

弥勒佛祖登灵山除魔，重建娑婆净土世界，去“弥勒”称号，绍“佛祖”果位。

那些他曾经嗤之以鼻的经义，引以为调侃的佛理，此时讲演出来，竟也游刃有余。

郭大路一声长叹，问道：“那唐三藏、孙悟空和我那十世孙？”

“悟空乃是心猿大圣转世，所谓心猿意马，从无定性，即便入佛门，也未必能受佛门管束，更何况他还是道祖和女娲娘娘的‘死间棋’，你不会容他。”

魔祖道：“以后你可以做个尝试。”

燃灯古佛顿了一下，答道：“第一个，佛祖的确没有圆寂，而是化身无形，隐于万劫之地；第二，佛祖留下的三个分身即三颗真佛舍利，一个是你，一个是三藏，一个是郭家凡，你们三个一为无骨舍利，一为功德舍和_图_书利，一为无邪舍利；若想迎回佛祖，光复三界，三颗舍利必须合而为一，方能助佛祖重聚无形金身，涅槃重生！”

佛祖道：“要解除封印，只怕兜率宫、补天阁和天庭不会答允。”

郭大路嘲讽道：“西行取经一局，世人都说唐僧是靠紧箍咒制服了孙悟空，殊不知，那紧箍咒第一个制服的是他自己。”

佛祖点头，“一念是佛，一念是魔，魔祖本就是我斩出的恶念所化，恶念占上风，我即是魔，善念占上风，我即是佛。”

郭大路道：“可我还是没敢断言佛祖即是魔祖，魔祖即是佛祖，佛魔一体。”

魔祖沉吟半晌，忽而大笑道：“有意思，郭小友，你点醒了我！”

他们恰好看到这一幕。

佛祖仍是淡然，道：“凭你一人双阵，仍奈何我不得？”

各种触目惊心的画面在眼前发生，战争和厮杀反而给人一种坦荡磊落的感觉。

佛门的希望，三界的复兴，已经压在他们肩头。

魔祖道：“你是说北冥宗秦动小子和阴阳宗玄微子创制的那个遮天阵吗？”

他以身喂食饥饿苍鹰；

“至于功德佛，我记得在圣墟初会他时，他总不愿开口宣读佛号，现在回想起来，那是在质疑他佛，你与其说他‘轻慢佛法’，不如说他隐隐察觉到你与魔祖的关系，是心中对他的佛祖有了轻慢之心……”

郭大路如实道：“和魔佛一道来寻如来佛。”

这道声音，既熟悉又陌生。

郭大路道：“如此说来，现在的娑婆世界已成万劫之地？灵山变魔山？”

佛祖道：“念念回首处，即是灵山，你且回头。”

那位大臣家的胖儿子降生十八年后不顾家人反对，悍然出家，十年后得道，又十年游历说法，普度众生。

郭大路道：“如果将这两座大阵合并成一座，不知会怎样？”

两人沿着一条黑雾弥漫、变幻不定的道路向前走，两边场景在不断变幻，让郭大路想起在人间世时去某个游乐场玩的海盗船，只是眼前的画面更为立体真实。

又过百年，道祖重开金银二炉。

“念咒者才是中咒最深的那一个！”

他化解无数血腥战争；

郭大路轻声一笑，在佛祖旁边盘腿坐下。

魔祖笑道：“灵山根本大阵，呵呵，不外如是。”

然而，即便强如他们两个，要想找到有意隐藏起来的佛祖也大为不易，甚至和*图*书可以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无边佛法，蔓延万劫之地。

魔祖对此也没有在意。

人间世遂减一道封印。

中年男子快步迎上，发现来者却不是人类，而是一只毛脸雷公嘴的猴子。

……

到底是佛魔一体，还是最强的对头最了解你？

语落，遂将名为张百忍的中年男子带出这个世界，去了天庭。

……

……

燃灯古佛“嗯”了一声，续道：“悟空，郭大路虽在此事上欺骗了你，但他有两个判断却是对的。”

唐僧是功德舍利。

佛祖道：“你先前所言不差，待万劫之地得超脱，我便会归来。”

旁边的唐僧立掌宣道：“阿弥陀佛。”

佛祖无声而笑。

说罢，将舍利抛入空中。

郭大路蓦然转身，看到站在眼前的哪里是魔祖，赫然就是如来佛祖。

……

他超脱此间一切怨灵；

……

郭家凡是无邪舍利。

“你先用转世分身的诳语将他们置于风暴中，被我点破之后，又撒下‘三颗舍利’的谎言，终于把他们坑进火海。”

孙悟空继续刷聊天群，突然有人在早已沉底的“取经小分队”群里发言，内容就五个字：

他们站在火海边，眺望着那能焚烧大罗金仙的劫火，沉默不语。

郭大路一路比划，偶尔抛出几件法宝，什么昆仑镜、七宝玉树、紫金葫芦……但都没有什么收获。

郭大路：“言之尚早。”

娑婆世界重建后五百年。

他公正惩治冥顽恶灵。

他抬头望着端坐虚空金莲中的燃灯古佛，道：“他果然和那魔头去了万劫之地。”

郭大路回头望去，发现灵山正矗立在眼前。

郭大路笑着点头，然后取出他从出道炼制至今的阳火青灯，也随手抛向虚空。

燃灯古佛摇头道：“无妨，魔头此刻正在巡视万劫之地，我将以最后一缕神魂再多他留片刻，你们先去雷音寺救人，然后一并带去万劫火海……三界的希望就寄托在你们身上了。”

“倒也有点意思。”

佛祖道：“悟空是我斗战胜佛，金蝉子是我二弟子功德佛，我如何会坑害他们？”

“正是。”

数百年来，他不曾遇到过一人，也不曾走出这片风雪。

魔祖站定望向郭大路，整个世界风云为之变幻。

唐僧庄严宣佛号，道：“我佛门有大贤曾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今日正是我辈中人践行此偈的时候！”

那猴子却不答话和*图*书，大笑道：“终于找到你了！”

魔祖望着郭大路，等待后文。

佛祖道：“我会助你超脱。”

补天阁重整妖族业已混乱的秩序。

言罢，燃灯古佛伸手在虚空中划了一个火圈，打通此间与雷音寺的通道。

孙悟空猛然弹起，冲天上喊道：“俺老孙不要再做那劳什子玉皇大帝，让张百忍自己做吧！”

身旁的魔祖却是叹息一声，问道：“郭大路，你明白了吗？”

（全书完）

两人聊天就此中断，但悟空这次没有再把郭大路删除或拉黑。

某方茫茫小千世界，风雪交加，终年不止，有一中年男子，身负重伤，在风雪中艰难行走，似乎迷了路。

“我不必寻如来，我即如来。”

孙悟空也没有犹豫，一跃而起，投身火海。

翅头末城。

郭大路不是第一次来万劫之地，之前来见悟空，见识过万劫之地的险恶。

……

佛祖道：“各得其所。”

据燃灯古佛说，只要他们跳入万劫火海，运炼出三颗至关重要的舍利，即能迎回佛祖。

在三人全被火海吞没之后，魔祖和郭大路刚好走到此处。

“悟空看私聊！”

一千零一年后，有万劫魔祖祸乱三界，占据灵山。

遮天大阵和万佛大阵无限收缩，最终变成一颗珠子，绝对消失在天地之间。

佛祖道：“他若真心轻慢我，何必还跳这万劫火海？”

但此时当他看到眼前场景时，还是不禁为之惊讶，因为这次所见的画面和上一次截然不同，更为阴森、更为恐怖、更为邪恶，也更为惨绝人寰。

两人又继续搜寻万劫之地的另外一半。

郭大路不再多言，问道：“我若不跳呢？”

无数金黄色的大佛盘坐虚空，将佛祖和郭大路团团围住。

……

孙悟空：“你先前去万劫之地见我，以言语激我反出万劫之地；之后又去见弥勒佛，夺了他未来佛果位……不知你现在又去那里，所为何事？”

“只有‘此’，再无‘彼’，他要如何存在？”

他大声叫道：“从今以后，俺老孙只做齐天大圣！”

“魔佛已经见过万佛大阵吧？”郭大路随口问道。

他终于再次出现。

悟空接道：“可是大路……”

郭大路和魔祖已经将万劫之地转了一半，仍旧没有找到佛祖的蛛丝马迹。

……

……

魔祖周身有祥瑞升腾笼罩，步步生莲。

好像，一切都回到原点。

佛祖道：“有过提和图书示。”

魔祖说着，转身原路返回，这一次，他不再铺展神识搜寻万劫之地，而是准备度化此间悲难苦厄，像如来佛做的那样。

说到这里，突然停住，轻叹一声，此时还去回想郭大路说过的话，岂非愚蠢？他既早已决意投奔魔祖，自然不会对自己说真话。

声音响彻天地之间。

身后燃烧着七道佛光金圈，身影虚幻的燃灯古佛点点头，道：“我已知晓。”

悟空和唐僧先后跳进圈中，赶去雷音寺。

郭大路忽然道：“其实要想找到佛祖还有另外一个更有效的法子。”

几千年沧海桑田。

其后于华林园龙华树下打坐悟道九百年，乃至成佛，以三会说法化度无量无边的众生，开辟一方净土，人称“弥勒佛祖”。

郭妙觉道：“这天上天下的救世主可不只你一个。”

……

“我对这地儿可没你熟。”郭大路也纵目观望万劫之地，偶尔出手比划一下，好似在测量什么。

郭大路伸出手掌，掌心飞出一颗金黄色的舍利，问道：“那再加上一座万佛大阵呢？”

佛祖脸色终于有变化，但只是一瞬即恢复如常，道：“你们将我困在此处，那邪魔便会继续为祸三界，无人能制。”

“在下张百忍，未敢请教阁下？”

叮！

话音刚落，一道声音接道：“加上我呢？”

佛祖语气微讶道：“弥勒将万佛大阵也交给你了？”

孙悟空是无骨舍利。

佛祖道：“你能说出‘非此即彼’、‘佛魔共存’，大不容易。”

郭大路道：“求天地真实、佛魔可辨，顺便还人间世一个自由身。”

悟空和唐三藏成功解救出郭家凡，并带着他来到万劫之地万劫火海。

佛祖见他们二人胸有成竹，知道他们早有安排，不再多说，原地盘腿坐下。

“这才是万劫之地的真面目吗？”郭大路问。

佛祖没有反驳，语气淡然，道：“你既已大彻大悟，便自行跳入火海，寻个自我超度吧。”

其实郭大路也很想反问一句悟空，这些年，他到底都经历了哪些心路历程，感觉他的心意从未坚定过，飘忽不定。

郭妙觉适时现身。

佛祖双目微闭，问郭大路：“你究竟何求？”

他在万劫之地讲演大法，说超脱之道。

郭大路：“我在万劫之地……没错，我现在是未来佛。”

神识铺开，寸土不放。

唐三藏躬身道：“请古佛赐告迎回佛祖之法，迟恐生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