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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迦心中是大震，塞勒心中却是开始吐槽不已：“尼玛的，这能是法师说的话么？小友真是瞎扯！这故事里的那个法师，明明应该是个大法师好不好！”

于是大法师塞勒阁下，心中是那个怨念啊！大法师耶！没看到这个“大”？是法师能比的么？小友你眼界再高，也别这么埋汰大法师好不好！麻烦你下次再提到大法师的时候，顺便把那个“大”字捎上，行吗？不带这么打击人的。

这般想着，奥森分别在两人脸上扫视了一下。

塞勒心中随后便是一阵郁闷和凄凉。——莫非对于小友来说，大法师和法师也只不过是同一种货色的东西？

刚才他就一个故事造就了一个七级魔法师，现在……

“那第三个弟子也是刚才作提议的弟子便笑道：‘哈哈，我看嘛，它却是一个碗形。你们从这叶柄往下看，它像不像是一只碗？’”

不过没有自然风，可以有人造风嘛！

形象化地形容，对于一个人来说，这样的精神状态，就是一片完全的灰蒙蒙的天空。

屈，是心志受到压抑。

方天前世看过的某些小说中，就有主角或配角一朝宿怨得解，又或者大仇得报什么的，然后仰天哈哈大笑，并在这大笑中突破先天啥啥的。

堂堂一位大法师，被你轻描淡写地这一说，一点成就感都没有了！

虽然来到这个世界才几个月，实实在在的接触修行也才几个月，但是经过一连串急遽的调整和蜕变，方天ｈeｔusｈｕ•ｃom.com完全有资格，在这三人面前，说自己是修行上的过来人了。

完全可以！

——除了这片树叶，古往今来，它还有哪个同伴，曾经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奥森知道，这一次应该不会是说给自己听的。别说他刚刚才获得晋升，就算没有，他自觉也没那个分量，让殿下连续照顾两次。那么，是莱恩还是莫里希呢？

为什么这么说呢？

不过当然，这时没有风，更没有风把树叶吹到几人的桌子上。

屈辱。

心中这么怨念着，大法师阁下已经在决定一定要想办法尽快离开这里了，不然在小友身边待时间长了，被打击得多了，怕是连修行下去的欲望都没有了。

“突然想起一个有趣的小故事。”方天微笑着对三人说道。

——通常来说，这似乎也是一件可以理解的事。

人不自强，天屈地枉。——你不振作起来，连天地都要和你过不去，故意和你找麻烦。

苦，莫里希为什么要说苦呢？

不用说，方天这句话一出，不论场中还是场外，那些目光必然锁定在几人桌前的这片叶子上，观其形，探其状了。

——再怎么修行下去，在小友看来，都是一般的货色？

不管众人是什么心思，方天的小故事还是上场了。

这两个字才一入耳，就化成惊雷霹雳，轰入奥森莱恩莫里希三人心中。故事？殿下又要说故事？说给谁听？

但是世事的无奈不在于你有没有和_图_书受到屈辱，而是受到屈辱之后却要竭力地把自己的精神意识从这份屈辱中拔|出|来，让它接受阳光雨露，从而快速地成长，这才是根本的摆脱屈辱的方法。

不是么？

且说听得这话，听得那法师的说法，沙迦心中大震，只觉从中体会到了什么东西，偏又模模糊糊的，弄不真切。

而心中同样有着猜测的莱恩和莫里希两人，也都不自由主地向着对方看了一眼，极快，极不可察觉，且也都是相当下意识的。

这片树叶，或许是这块大陆有史以来最为光荣的一片树叶。

算了，再点他一次吧！

一个字一个字地教小艾薇识字的过程中，方天自己对某些东西的体会，也在一步步进入幽深。

“这个时候，正好他们的老师过来了。那作提议的弟子便请老师评判一下三人的说法哪个更好。”

既然是把这片叶子拿来充当道具，那方天自然不会找一片与那“故事”中不一致的叶子，那不是大煞风景么？

而要想从那种苦中跳出来、解脱出来，莫里希下意识地认为，就是要摘到那份修炼的果实，有资格傲视过去，那样，才能将心头的屈辱消去。

看到三人视线的滑移，方天心中暗自失笑，便准备凑趣一把了。——其实他本来是没这个打算的。

要是这次还是点不醒，那就只有等帕特从临海城回来后，让帕特带着他“衣锦还乡”一下了，到时，是报仇雪辱也罢，是消解掉那份梁子也罢，总归是https://m.hetushu.com.com把他心头的那份负担化解掉，就算不能化解完全，也要使之不成为修炼上的大碍。

听方天这么说，不止是在场三人，就是不在场几人，这一刻也都不自觉地把视线放在离几人不远树的大树上。

当然不会是说修炼魔法很苦，要真是那样方天理都不带搭理他一句的，而是他认为他的过往很苦。

哦，受到屈辱了，就一直处在阴霾中，半死不活的，感觉整个世界在眼中都是一片灰蒙蒙的。——摆这样给谁看呢？

所以他便接着道：

辱，是意识受到扭曲。

因为在它从树上落下并一路飘落的过程中，有着众多视线的关注和跟随。而这些视线的主人，有五六七级的魔法学徒，有法师，甚至还有大法师！

从道理来说这也没错，普通人还讲“人逢喜事精神爽”呢，凭什么就不带修者精神爽后获得晋升的？

前世时有一个词，叫“阴霾”，对，就是这个词，用来形容莫里希现在的精神意识状态那是恰如其分。

屈辱。

远程，同样是听到方天这句话，塞勒等几人是完全呆住了。

被人家肆无忌惮地刺杀，却没有能力去报复，屈不屈辱呢？

莫非还指望谁来怜惜你不成？

——你连一个小学徒都做不好，还想晋入法师？哪凉快哪呆着吧！

故事？

只是若真要走到那一步，那莫里希以后也就不会有多大出息了。

不说现场三人。

什么朝阳初透、如日中天，又或者什么晚霞和_图_书灿烂、月华千里，都是谈不上的，甚至连暴雨狂风啊什么的都谈不上，而就是那种阴沉沉的，说晴，它没有阳光，说阴，它不下雨。

“那位法师看了看那片树叶，便道：‘你们的说法都对，说它是圆也行，说它是尖也行，说它是个碗同样行。其实为师看来么，这片树叶就像一块大陆。你们且看，这叶子中那些深深浅浅的线条，它们组成的形状，是不是有的像山脉，有的像河流，有的像湖泊，有的像平原？包含着许多山脉河流湖泊平原的东西，自然便是一块大陆。’”

到现在为止，方天虽然不知道怎么样才能晋入法师，但他却知道，怎么样是必然不能晋入法师！而莫里希的这种情况，显然就位于那“必然不能”之中。

“据说有一次早上饭后，吃饱撑着的时候，一位法师的几个弟子像我们现在这样地，坐在一起闲聊。”方天说着，“忽然，一阵风过，有一片树叶落在几人面前的桌子上。”

那不是坑人么！

其实不止是这几人，一切法师之下，他都可以俯视之。

还来？

“其中一个弟子说道：‘我看这叶子是圆形，不怎么圆的圆形。’”

听众们各自在心中对照着这些说法与他们自己看法的差别，然后听得方天说道：

其实方天以前一段时间心里也是不好受的。

又是故事？

因为刚才他就是那么想的，一片大陆！而突入大法师后，塞勒更是知道，会这么想、能这么想、第一眼看去自然而然地和_图_书便这么想的，只能是大法师！

“另一个弟子说道：‘不对，这明显是尖形，像箭尖一样的尖形，只不过两边稍微有点向外鼓罢了。’”

但是，请注意这个“屈辱”。——什么是“屈辱”呢？

一头茫然地撞进修者的世界，无根无底无依靠，像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被众多势力围观着，生死无定，祸福不测，屈不屈辱呢？

这当然是瞎扯蛋，这天这地还没有这样无聊。但是，事实的情况往往还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脚短多陷烂泥坑。这个时候，你就算跳起脚来恶形恶状地骂声“它娘的！”，也比自怨自艾强上一万倍。

这是一片极为寻常到处可见的叶子。——本来嘛，它也就是大路货。它的形状大体来说是心形，或者说，头部尖的苹果形。不过除了方天之外的观众们怎么给它的形状下定义，那就是不知道的事了。

道具已经上场，方天的故事便继续着：“那几个弟子中的一个便说了：‘诶，大家来看，你们说这树叶是什么形状？’”

于是下一刻，方天一个念动，风系法术施展起，不远处，那棵大树上，一阵落叶纷飞。当然的，那其中必然有枚叶子，飘飘悠悠地向着几人这边飞过来，然后动作翩然地，落在长桌上，也落在几人的凝注中。

越想越觉得还真有这个可能！

在这种高绝或者说超然的视野下，他一眼就看出，莫里希现在的状态很是不好。或许也不能说是不好，只是和他期待看到的，差距稍微有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