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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狱

作者:秦无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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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江南行 第三十三章 弓作霹雳弦惊

上卷 江南行

第三十三章 弓作霹雳弦惊

他转头跟朱一心道:“愣什么愣?臭小子,接下去念。”朱一心迟疑着道:“道长,下面这一段不好启齿,写的是男女床第之欢,不念也罢。”
他又进入洞中,在石板前站了一会,正要运劲击出,突然他想到,这石板上的心经不是自己所刻,自己若将它毁了,岂不落得个卸磨杀驴的恶名?况且撰刻这篇心经的前辈的用意,肯定是要后人中有资质的人去修习,自己既受好处,便不能辜负那位前辈的心意。
悬念这一个多月下来,每隔三天,便会在猴子给他的果食提篮里,放上一张纸条,引导他温习心经。那次悬念到深山中云游回来之后,修流便想拜他为师,受到了他的断然拒绝。悬念道:“你我既是有缘,还要这些师徒虚名做甚?你有这份闲心,还不如多给老夫烹两壶茶?”
修流在山洞中面壁温习反思“豢虎心经”,到这天刚好满一个月。他吃力地站起身来,觉得身上一股真气,有如波涛汹涌一般窜腾着,他忙收聚了下丹田,那股真气便倏然而定了。而在一个月前遇到这种情况时,他至少要花一个多时辰去调节。
他走出山洞,耀眼的阳光刺得他一时睁不开眼来。他缓了一会再张眼,只见那黑旋风正蹲在洞边,埋头睡着和-图-书,见他出来,便伸了个懒腰。忽然他记起悬念道长一个月前吩咐的话,悬念要他面壁完之后,就将那块青石板震毁,以免留下,贻害后人。
悬念似是轻松地挽满弓,然后一箭射出。只听噗地一声,松树上却看不到了箭。修流心下狐疑道:“道长会不会射偏了?”悬念道:“你过去看看那箭在哪里。”
他仰首打量了一下罅隙处射进来的阳光,觉得有些刺眼。洞中生涯,简直是度日如年。他已经足足有一个月时间没有走出山洞了,每日的食物,都是“黑旋风”捕捉了山中野味回来,他再用火熏烤了吃。有时悬念的那几只猴子,也会给他送些果子来。
修流没想到自己的臂力一下子增强了这么多,而且在拉满弓的时候,也不觉得特别的费劲。他扛起一只黑旋风昨晚上捕猎到的肥麂子,便往“悬念观”走去,黑旋风在他身后跟着。
修流道:“晚辈没将它震碎,我把它又摆放回原处。晚辈知道辜负了道长的意思,但是受人之恩,岂能无端毁人心血。请道长恕晚辈不恭。”悬念“唔”了一声,又闭上了眼。
悬念仰身道:“却又作怪,你最后这一招为何不刺出?”修流道:“这着是以静制动,可以有三十https://m•hetushu.com•com六种变式。”悬念叹了口气道:“真有你的,周献这老儿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儿子!”他站起身来,走到院里,随手抱起一块大石板,便向修流掷去,道:“臭小子,接着了。”
修流来到松树前,只见树上有个指头大的小洞。他大吃一惊,道:“道长,难道你的箭是穿树而过?”悬念捻须微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当年飞将军李广任北平太守,戍守边关,深夜归来,见到前面有一团黑影,以为是只老虎,便以左手为拒,右手成附,奋力一箭射将过去。第二天他再到那地方看了,原来却是一块石头,那枝箭头部没入石中。你好好琢磨一下吧,如何巧用内劲,琢磨透了,再射不迟。”
那后生以为悬念睡着了,便停顿一会。没想到悬念闭着眼道:“臭小子,你想偷懒?老夫即便睡着了,也照样听得见。快接下去念。”
他拉开弓,搭上了箭。那鹰飞的约有几十丈高,阳光又刺眼,他瞄好角度,对照了一下眼神,猛地一箭射出。只听弓弦砰地一响,那箭破空呼啸而上,如闪电一般,啪地一下正射中那老鹰。老鹰带箭坠下,垂落到山谷中去。
修流运了口气,右掌猛地击向石板,只听和图书轰然一声,那石板便碎裂成片了。朱一心在一边看了,目瞪口呆。
修流道:“道长,这位兄长是谁?”悬念道:“你管他是谁。他是老夫前几天刚刚收留的一个书僮。”修流放下麂子道:“黑旋风昨晚逮捕到一只肥麂,今天刚好我修习满月了,我便带过来孝敬你老人家。”
修流没见过那后生,呆了一下。那后生正是朱一心,他突然见到修流后边的黑旋风,吓了一跳,忙笑着问悬念道:“于道长,这黑厮不会是只老虎吧?”悬念道:“慌什么?少见多怪。这畜生它不会吃了你的。就你这把瘦骨头,它还没有什么胃口呢。”
朱一心正要往下念,悬念突然对修流道:“等等。方才空中有一只老鹰掉落谷中,是不是你放的箭。”修流道:“正是。”悬念道:“能在三十多丈高的空中射中老鹰,准头不错,可惜你用的只是膂力,因此力度尚嫌不够,不能出神入化。”
他亮着上身踱出观外,指着百步远处一棵碗粗的松树道:“现下你朝那棵松树射上一箭给我看看。”修流搭上箭,嘎地一下拉满了弓,嘭地射出,那箭没入松树约有五分。
悬念道:“念,管它是什么,只管一字不漏地念来。”
于是他把青石板移了下来,摆放成原状。然后www.hetushu.com.com在石台前,默默地谢了那位不知名的前辈。他出得洞来,看到天上有一只大老鹰正在阳光中悠悠盘旋着,便取出弓来。看到那张硬弓,他又想起了父亲,已经分手两个多月了,不知家人们可好?
修流道:“晚辈后来发现,那手迹落款处写的是‘天知’两字,却不知这‘天知’是何人?我观摩了三天,发现这两个字中,实际上蕴含着一套极为精妙的剑法。‘你看那天’字下边一个人,‘知’字左下边也是一个人。”
来到“悬念观”,见那悬念正脱|光了上身,瘦骨嶙徇地欹躺在竹榻上睡午觉,肩背上插着一个脏兮兮的拂尘。修流对此已经见多不怪了。悬念的身边坐着一个瘦弱的后生,正一边给悬念打着竹扇,一边捧着一本书大声念着。悬念打着呼噜,不时拿拂尘在背后搔抓几下。
悬念道:“你的内力已经练成,这‘天知剑’也已透悟。好了,你回家去吧,是你爹那老醋缸要你回去的。前几天你那个卖茶的姐夫叶思任来过一次,带来了这年轻人。自此之后,你不许再上山来。”修流慌忙问道:“是不是我家又出事了?”
修流道:“多谢道长点拨。”
悬念睁开眼看了一下那麂子,道:“看上去一身的好肉,本来够得上老夫吃个十天半月的,和图书现在观里多了张嘴,恐怕只够吃五,六天了。你小子把‘豢虎手迹’石板震碎了吗?留着它可是个祸患!”
悬念道:“你家有你爹撑着,能出什么鸟事?那陈知耕老儿若再上你家门来寻事,你将他们全都宰了算了。你爹做了一辈子的和事佬,到头来管个屁用。记住了,臭小子,该出头时便须出头,人生在世,千万别做缩头乌龟。忠义仁侠之道,也须少放在心上,免得日后惹事生非。你下山之后,以后不许让我再见到你,也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在山中之事,以免扰我清静。老夫这两天正在听这臭小子讲诵话本《平山冷燕》,这其中的情事,真是妙极。有空叫你爹也去翻翻这类书。”
悬念道:“你这是硬射,不是巧射,把弓箭给我。”修流将弓给了他,他看了一下,道:“这可是张好弓,有四石力。”修流道:“这弓是几年前家父退隐时,蓟辽总督洪承畴所送,原是一个满洲将军用过的。”悬念冷笑道:“洪承畴不是一张好弓,却是一枝带毒的利箭。”修流道:“不知道长这话何意?姓洪的已于前年降了满洲人了。”悬念道:“你日后便知。”
说着,他拿起一根竹枝,刺出一着,而后腾身而起,自上而下又刺出一着,接着双腿敞开呈“人”字形,拿捏着竹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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