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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狱

作者:秦无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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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江南行 第六十九章 夫妻肺片

上卷 江南行

第六十九章 夫妻肺片

小船在晨雾中漂流着,没心肝用木桶将舱中积水舀起来,再倒入江中。天色开明的时候,小船渐渐驶进了一个窄小纡曲的小港湾。烂心肝道:“这里便是焦山了。”
修流心想,常人一般每天只睡四个时辰,这老爷子一天睡八,九个时辰还说是睡不着觉,真是古怪,于是便问道:“你们家老爷子是谁?”没心肝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去见了他老人家自然就知道了。”
船快到江心时,那妇人做好了饭,又熬好了一锅鱼汤。妇人笑道:“船上简陋,无以待客,这粗饭淡汤,请三位客官胡乱用点。”三人肚子正是又冷又饿,谢了一下,便拿碗装了鱼汤吃起来。
那船家跟妇人说道:“烂肺泡,你说咱们有多长时间没撞上这么好的生意了?”那叫“烂肺泡”的妇人道:“该有十来天了吧?老日子没吃上肺片了,这觉也睡不稳,心坎里常常发痒。当家的,今儿可好,摊上大利市了。”
没心肝放下竹篙,到船舱里拿了把解骨牛尖刀出和-图-书来,道:“烂肺泡,先宰哪一个?”烂肺泡道:“先把这小丫头宰了,她白白|嫩嫩的,我看着不顺眼。”没心肝把刀衔在嘴上,便作势要去剥断桥的衣服。
铁岩听了,看了眼断桥,忍不住呃地一下,将吃下去的鱼汤都给吐了出来。断桥瞪着眼睛,脸色早已吓得煞白,张大着嘴巴,说不上话来。烂肺泡笑道:“没心肝,你看幸好老娘我多下了点麻药,不然这位这么一吐,药力便不济了,还得费劲折腾。说不定还得少道菜。”
断桥与修流对望了一眼,心里忐忑不安,不知他两人要捣弄什么鬼。铁岩却笑道:“二位施主的名号有点古怪,不是‘没心肝’,便是‘烂肺泡’。”那没心肝笑道:“承蒙江湖上的朋友看得起,送给我们两口子一个外号,叫‘夫妻肺片’。我们俩专在这江面上营生,做些没本钱的生意,因为口滑,好吃活人心肝肺片,便得了这名头。这些时来往江面上的客人少了,只能吃些鱼羹,满嘴腥臭,口中和图书淡出鸟来。今日得遇三位,真是有缘。”
没心肝笑道:“这位客官有所不知,凡一应生类之中,人的下水最是爽口。除却肠子,都可做成美味菜肴。比如人心,用清水在胸口处喷了,快刀剜出,在冷水中浸泡半个时辰,不能心急,然后用旺火烹炒,佐以米酒葱蒜姜,香脆无比。不过我们有两类人是不吃的,一是孩童,二是上了年纪的人。吃孩童要遭天谴,而老人的下水则有些腐烂了,下火不脆。象这位粉|嫩的姑娘的下水,该是极品,过会客官可以尝尝。”
那叫“没心肝”的船家笑道:“那是那是。你看三位客官都是细皮嫩肉的,我哪舍得慢慢剔剐细剜,自然是一刀了断。”
修流发现不对头,正要拔剑,却觉得手腕象被灌了铅水一般,沉得提不起来。他想要站起身来,两腿已麻木得不听使唤了。
没心肝慌忙让烂肺泡给修流服了解药,道:“周小将军,男女不知上下,多有得罪。方才我们还以为你们是逃难流亡过江和*图*书的公子哥儿,因此吓唬吓唬你们。我们夫妻长在这江边讨生意,也时常听江都那边过来的人说起你杀满洲人的故事,敬重你是条好汉,只恨无缘谋面。今日得见,却又弄得如此狼狈。这样吧,过江之后,便请你们到焦山小庄上一叙。我们家老爷子也一直在挂念着扬州城那边的战事,放心不下。近来常睡不好觉,每天只能睡八,九个时辰。”
修流眼睁睁地看着江水汩汩入舱,叹了口气,道:“不想我周修流没死在满洲人刀枪之下,却成了宵小刀殂上的鱼肉!”铁岩苦着脸道:“我莫名其妙随着你们作了他乡之鬼,这其中却不知是何滋味。”
铁岩大奇,问道:“这人的心肝肺也能吃的?罪过罪过!”
断桥道:“我们是扬州城里逃出来的,相烦船家送我们过江去。”那船家拿眼看觑了一下他们的行囊,招呼他们上了船,随后竹篙在岸上一撑,船便象箭一样向江中驶去。
修流抹着嘴巴笑道:“这兵荒马乱的,大家都不敢出门,吃m.hetushu.com.com你们这碗饭的,生意原是清淡了些。”烂肺泡跟那船家笑道:“没心肝,你看这位小哥多懂事?过会你下手时,刀一定要快些,不然就太对不住人家了。”
那烂肺泡急忙道:“等等,你退下,我来剥。”说着一把将没心肝推开,朝两个巴掌上吐了口唾沫,笑着挨到断桥身边。
这时,只听黑旋风突然大吼一声,便向烂肺泡猛扑过去。烂肺泡措手不及,被黑旋风撞到了水里。黑旋风转头又朝没心肝扑去,没心肝惊叫一声,慌忙跳入江中。“夫妻肺片”一下子便从江面上消失了。不一会儿,船下却传来咚咚的凿木板声,船只在江面上打着转,船舱底部开始漏进水来,船只慢慢地往水中沉陷下去。修流三人面面相觑,断桥早已吓得禁不住呜呜哭了起来。
没心肝愣了一会,说道:“烂肺泡,这后生方才说他叫周修流,这名号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烂肺泡道:“老娘我也纳闷呢。他会不会就是扬州城里那位杀得满洲人屁滚尿流的神箭手周小将军?和*图*书”没心肝道:“看上去有点象。我们且将船下窟窿堵住,问个仔细,别到时误吃了好人,折了寿。”
烂肺泡给断桥,铁岩也服了解药。铁岩跟断桥道:“看你平日里凶巴巴的,怎么一到了这时刻便哭了?”断桥道:“谁哭了?我是怕再也见不到我爹我娘了,所以忍不住就流泪了。”
修流冷笑道:“是便又怎样?我修流顶天立地,何必冒他人姓名去做鬼?”
没心肝和烂肺泡从水中探出头来,没心肝抹了把脸道:“等这黑畜生入水了,我要剥了它的皮,给温老爷子送去,做把虎皮交椅给他坐着。”
三人正沿着江边找船,忽然芦苇荡中驶出一叶扁舟,船上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看上去象是一对夫妇。那男的在船头撑船,那女的正在船尾生火做饭。男的打量了一下三人,问道:“三位客官要上哪里?我们是摆渡的,不知三位是否要搭船?”
两人钻到船底下,很快就堵上了窟窿。没心肝浮出水面问修流道:“你们是不是扬州城里出来的?你这小哥说你是周修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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