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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诺拨了电话过去，响了三声，居然接通了。

许诺坐在附驾座上一直不说话。

里面几个女生还没有起床，被吵醒，颜色十分难看。

许诺手指那条CK内裤，“怎么样的陪？”

后半夜了，最近前面主干道又在修路，出租车并不是那么好打。在路边站了快半个小时，一辆也没拦到。

许诺骂完，出了口气，情绪激动，换成泪水上场，“有你这么吓人的吗？大半夜的打电话来寻死觅活的。你要死就死！你不是说没人看得起你吗？我不在乎你是死是活！你要死就自己死去，不用告诉我！”

许诺问：“你和浩歌这次又怎么了？”

“他和一个大法官的女儿好上，这你不知道？”

邱小曼捂着脸，彻底清醒了，也彻底呆掉了。

许诺傻眼，“不在？你们知道她在哪里吗？”

“你……你也许该和他好好谈。我觉得浩歌不是这样的人……”

“也是，”邱小曼说，“想他也不会让你知道，免得破坏了他在你心中完美的形象。”

许诺木呆呆地照做。

有大半个月没联络，也不知道他人还在不在C城。

欧阳烈捏了捏眉头，“你在哪里？”

欧阳烈看她，睡衣都还没换下来，手里拽着手机，瘦多了，脸无血色。

许诺赶紧跳上车。沈昕嘱咐她有事打电话，忧心忡忡地把他们俩送走了。

邱小曼露胳膊露腿地睡在床上，虽然两眼肿着，可是显然活得好好的，并没有成女鬼。这间卧室倒算整洁，可是一条男式底裤就那么大咧咧地丢在床尾。

欧m.hetushu.com.com阳烈已经带着许诺上了车，发动了引擎。

欧阳烈笑了，难得看到她这么乖顺的模样，觉得十分可爱。他伸手捏了捏许诺的脸，“别紧张，没事的。也许小曼只是吓唬你。”

许诺更气，“你是学生，不上课，做什么？”

许诺板着晚娘脸，“你不是做梦。赶快给我起来！”

邱小曼晃了晃，终于反应过来，忙拉着许诺的手赔笑，“诺诺，不是的，你别生气，是我一时气糊涂了乱说话……”

邱小曼慢吞吞地爬起来，抓了抓头，“真是你？你怎么来了？哎呦，你瘦了呢——”然后啪地挨了一记耳光。

直到门砰地一声合上，邱小曼才回过神来，哇地一声大哭，跳起来冲出去。

半夜车少，欧阳烈又是有过多年飙车经验的人，所以十多分钟后他们就上了高速，朝着O市一路奔驰。

欧阳烈打着方向盘，开上高架桥，“她在那边也有朋友吧？也许他们会看住她。”

“找谁呀？”男人看到高大的欧阳烈，口气还算客气。

“一样的话，说再多你也听不进耳朵里，是不是？”许诺盯着她，“外面的男人是怎么回事？大清早是他来开的门。”

“你怎么知道的？”

其实许诺也承认欧阳烈说的话挺有道理的。

邱小曼听到职责，眼神瞬间锐利，直盯着许诺，冷笑道：“浩歌怎么想，是我和他的事，与你有什么关系？轮得着你吃醋抱不平吗？”

邱小曼冷哼，“分了，彻底分了！他背着我做得那些事，我都和图书知道了。”

拿着地址，问了好几个人，许诺在学校外的居民房找到那栋楼。八十年代的旧楼，蔓藤爬满了半边墙，阳台上晾着衣服。

邱小曼冷笑：“这年头没关系，他哪儿都去不了。没有那个女人，他想进检察院，还有的混！”

两人敲了许久，里面才传来一点动静，有人穿着拖鞋，骂骂咧咧地来开门。欧阳烈默不做声地一把将许诺拉到自己身后。

“听浩歌说，她的那些朋友，也并不是什么好人。”

“有意思吗？你还像个学生样吗？你说生活没意思，我看你的确活得没意思，你去死了算了！”

欧阳烈说：“我们找邱小曼。”

“什么事？”

许诺连忙拉住她，“那你知道她租的房子在哪吗？”

许诺不爽，“至少我觉得，你现在这样的生活要不得。不读书，到处乱混，浩歌会怎么想？”

许诺甩开她，“你看看你，过的是什么日子？寝室的人说你早不住校了，也不去上课。浩歌和我说过，我从来不信，原来这都是真的。”

邱小曼真的被吓到，连被许诺骂粗话问候母亲都没反应。

“上车！”

邱小曼瞅着许诺，“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你还和他一个城市呢！”

欧阳烈的声音低低沉沉，带着浓浓睡意，“诺诺？”

“是小曼。”许诺的声音通过点波传来显得更加紧张而飘忽，“她刚才给我打了个电话，她情绪很不稳定。我很担心她，我打她电话打不痛。我也联系不上浩哥！怎么办啊？”

许诺看看她，又低头看和*图*书看自己的手，然后她转身走出房去。

欧阳烈坚持陪许诺上楼去，找到402，敲响了门。

许诺犹豫，“是不是太麻烦了……”

许诺反驳：“他不说给我听，我还得雇人去调查不是？”

“诺诺！诺诺！”

门开了，里面站着一个只穿一条裤衩的青年男子。高瘦个子，五官也算好看，就是皮肤苍白无光，眼下有阴影。同时，屋子里面一股烟味也飘了出来。

许诺深吸一口气，关上卧室的门，走过去，推醒邱小曼。

“邱小曼？不在！”

这时天已经亮了，早起的学生在食堂吃早饭。许诺两眼通红地找到邱小曼的宿舍。

“诺诺，我一心就希望他出人头地，我能依靠他。现在可好了，他出人头地了，转头就把我甩了！”邱小曼气得浑身发抖，“是谁在他还是个穷学生的时候就跟了他？是我，不是那个女人！现在他发达了，瞧不起我了？他不看看他是谁，那间臭鸭子店走出来的小子！”

“我当你为什么生气呢。”邱小曼满不在乎，“他不过是一个朋友。我昨天和浩歌吵得厉害，情绪有点失控，他是过来陪我的。”

许诺像是自己挨了耳光一样，双颊通红。

许诺错愣，仿佛被人一拳揍到脸上，捶得不知东南西北。知道是一回事，说出来是另外一回事。自己多年来的情感被人无情揪出来曝光在太阳底下，然后被狠狠地践踏，人家说，你这感情不值钱，你什么都不是。她疼得都快窒息了。

“在那里等着我。”欧阳烈果断地挂上了电话。

邱和*图*书小曼图个口快，说完了就觉不妙，自己也愣住了。

邱小曼拢了拢头发，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许诺瞠目，一把抄了过来，“女孩子抽什么烟？”

欧阳烈翻身起床，端过茶几上的凉茶一口喝了，清醒过来，“诺诺，你别慌！告诉我，什么事？”

另外一个女生冷笑，“她在外面朋友那么多，也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人家可是系花呢。”

沈昕建议：“要不你给你哥打个电话？”

许诺说：“她在电话里哭得死去活来，以死威胁。”

邱小曼迷迷糊糊张开眼睛：“诺诺？”

邱小曼的学校，许诺只来过一次，好在邱小曼一直没换宿舍，不然许诺也真无从找起。

邱小曼嗤笑，不同她争辩，懒洋洋地说：“你还是这样。”

“学校东门。”

“小曼很偏激，很烈的。”许诺小声说，“她向来是说到做到的人。”

“我可不像你，读起书来两耳不闻窗外事。他和那个女的进进出出半年了，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到！”邱小曼又点起了一纸烟，这次许诺没有去夺过来。

“诺诺……”邱小曼傻看着她。

欧阳烈看到她，立刻站起来。里面的争吵外面也听得到，许诺脸色难看得像死人。他二话不说就拉着她出了门。

许诺怔然，“从来没听说过。”

“系上安全带。”

邱小曼脸色挂不住，“你别多想了，我和他没什么！”

男人好奇地打量他们几眼，看许诺倒像良民，便说：“她还在谁，你们先进来坐吧。”

“把手机放下，深呼吸。”

“谁知道呀？”女生很和图书不耐烦，“她这个星期只回了寝室几次，平时根本找不到她人。”

一个胖乎乎的圆脸女生倒挺客气的，详细解释给许诺听：“邱小曼这个学期在外面租了房子，不住校。我们没她手机号。她平时上课也只是点个到就走，她的生活我们也不清楚。”

“他过了司法考试，又考上了公务员，我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许诺便把手机放膝上，深深呼吸。

“你了解他吗？你知道多少？”邱小曼咄咄逼人，“你觉得，你的觉得算个什么？”

许诺握着电话，松了半口气。

“他这么一个没背景没学历的人这么轻松就进了检察院，你就没怀疑过？”

邱小曼不服气，“不过是混个毕业，那课也没什么可上的。”

欧阳烈失笑，“这年头，只有你这种傻丫头，才算是好人。”

许诺眼尖，哟，还是CK的，显然不是泰浩歌的。

欧阳烈不屑：“轻易开口说死的人，往往活得最是愉快。”

“烈哥，我有急事，我要去O市。现在没车，我拦不到车，你想个办法成不？”

房间里跟刚糟了贼一样，满地的东西，走路得跳跃式前进。许诺每前进一步，脸色就黑一分，等走到卧室门口，已经黑得可以充墨了。

十五分钟后，欧阳烈就开着车到了，“上来，我送你去。”

邱小曼笑：“真是的，你说话，和浩歌一模一样。”

“到底怎么了？浩歌做了什么？”

许诺红着眼睛，像一只愤怒的兔子，“你好呀邱小曼！电话里不是要寻死吗？我赶着过来超度你呢，怎么没见你做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