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我想做大哥很多年
混乱的记忆片断告诉他，暴打一顿后，小成承认自己是成哥的弟弟，还说这次接近他们就是收人钱财与人消灾要置他于死地！小枫看着小成疯狂的眼神有点好笑，刚想拎着他的领子问问他“成哥现在都不能动手，你竟敢在这儿坏你哥的好事，别人要作掉我就算了，你动手算怎么回事？”就被人从背后偷袭了……
“两三年吧……我东北人，后到这儿来的，小成挺照顾我的。”
听到这样的话，秦忠第一次抬头正眼看小枫，长时间的审视，长时间的对峙……
秦忠面无表情的默默看着两人。
小枫回到树正寨找到小成并卡着他的喉咙把他按在墙上逼问并没花多少时间，毕竟他本来就是干这个的，倒是后面出现的状况完全在小枫的意料外！而且是大大的意外！估计连木文君也没有想到会有一个重量级的大人物插足这场势力纷争……
今天小成有事没陪他们，叫了一个小哥们儿送他们去原始森林，都是二十几岁的精壮小伙子，黝黑的皮肤微卷的头发，扔在一起，木文君还真分不太出来他们谁是谁……
“怎么啦？”开车的小伙儿莫明其妙，无奈的把车停在了路边上。
小枫放开木文君直起身，腰上的匕首也无声无息的撤了下去……冷冷的看了一眼若无其事的小俊，小枫哼道：“随时可以翻脸不认人，秦家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小枫目光一凛！
长时间保持端枪的姿势是非常耗体力的，一屋子人却没有一个人手抖，果然个个都是高手！小枫眯了眯眼睛，挑衅的朝秦忠扬了扬下巴……
那么，为什么他选择了成哥……
“帮什么？就算小成是成哥的弟弟又能说明什么？小枫现在正跟成哥合作，铲除对方的时候还没到，理论上说，他应该没什么危险……如果没有其他突发|情况的话……”木文君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不好的预感却快速的滑过心头，但还是继续总结道：“不过，成哥的弟弟故意接近我们的确很奇怪，小枫应该只是想确认一下对方目的……再说，他是个男人了，要不要寻求帮助，他应该心里有数，他都说了让我等着了，我怎么好追上去？”
小枫揉着钝痛的后脑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样子有点狼狈，脑袋里像
和-图-书通了一根电管一样嗡嗡的疼……保镖上前来，分别给立在原地的两人递上一个黑色的文件夹，机械的讲解：“此人的资料都在文件里，三天之内，手段不限，要死不要活，尸体上致命的一击必须是出自这两把枪的子弹才算合格。”
“拒绝我，你能撑多久？比如说现在，你不可能活着走出这间屋子。”秦忠的声音就像在关心成长中的下一代一样和蔼，内容却一点也不含糊，想来是BT到一定境界了……
车子安静的开了很久，山路依旧颠簸……
“停车！！！”小枫忽然断喝一声！
小枫却只皱着眉喃喃自语：“为什么……还不到时候啊……他应该不是这种人……”
谁都不敢先开枪，偌大的房间静了下来。
看着小成被捂住嘴拖了出去，秦忠挑了挑眉毛，说：“不错，现在我只好选你了。”
车身猛烈的颠簸，小枫突地睁开了眼睛！
小枫依旧搂着木文君，斜眼瞟了一下小俊完全不带开玩笑意思的脸，转过眼看着木文君，轻声说：“等我。”
“秦忠，你不用伤脑筋选了。”小枫忽然望着秦忠懒洋洋的一笑，抬手就给了一旁的成哥一枪！
“去过啊，他哥在B市混得那叫一个牛逼！他一直说以后要去当他哥左膀右臂……”
成哥伸手把小枫拉起来，笑道：“怎么样，在九寨沟玩得开心么？我弟弟还算照顾周到吧？”
小枫端枪的手一点不抖：“老大的名号是刀刃上舔血自己打下来的！靠你的扶植，当你的傀儡，我他妈还不如回家种地去！”
小小的洞在额头上，只淌出一线血。
秦忠却根本没看他，伸出两根手指在桌上扣了扣，身后的保镖掏出两把枪放在桌子上。
“本来是没好处，但现在有了……”
是么？小枫心中大笑，你想看看谁更适合坐B市老大这个位子？看来测试在更早的时候就开始了，成哥，你弟弟这次失手，你已经输了一局了！
车外的温度异常的低，车里开着空调，窗子上升起一层白霜，更映衬得车内暖和和雾蕴蕴的。
司机小伙儿有点尴尬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终启动车子继续开了……木文君支着头，垂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阿少目光阴冷的盯着木文君https://m.hetushu.com.com；小俊托着下巴看着车外快速后退的景色……
没想到成哥微微一笑：“一般人说，我当然不信，但说这话的是秦老大，我就不能不信！”
小枫也笑：“没关系，杀一个够本儿，杀两个赚了！何况你的命比较值钱。”
小枫捏紧了拳头，没有拿枪，也不接文件夹，眼中几乎喷出火来，狠咬的牙间挤出压抑的单字：“你明知道，你明知道……他是我哥！”
木文君瞪大眼睛盯住阿少，“你这话什么意思？”
小枫心里嗝噔一下！莫非……有其他的力量介入，原有的力量平衡已经打破了？于是咬牙道：“别跟我绕弯子了，说重点吧！”
“……所以你这样的人，才可怕。”
秦忠看着面前这年轻的敏捷的嗜血的生命，张扬，狂放，飞扬跋扈！仿佛透过他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身影……秦忠笑起来：“木枫，放下枪吧，杀了我你绝对活不了。”
成哥转身拍了拍小成的肩膀，示意他到一边去，“这小子当然玩不过你，这么多天都没找到机会下手……阿枫，你不愧是我教出来的。”
小枫垂下头。
正中眉心！
小枫的枪口对准秦忠的同时，一屋子的保镖都掏出了家伙！
秦忠点点头，“不错，还会冷静分析利弊。不过很可惜，你的枪里，只有一颗子弹。”
成哥摇摇手指，“不是不是……是我要杀你。”
气氛瞬间如满弓般紧绷！
那口气轻松的就像在说有点热开空调一样……
“你们两个去杀一个人，成功的人留下来。”没有任何多余的套话，秦忠简洁的提出条件。
木文君望着他。
秦忠弯下腰，伸手抹去小枫被打伤的嘴角上星星点点的血，温和的说：“阿成势力比你强，但我就是喜欢你的狂。你比他更能蔑视那些条条框框，我很欣赏你……如果你愿意跟着我，就点头。如果不愿意，没关系，等着接你位子的人遍地都是。”
车里一片寂静。
“……我大概猜得到。”木文君姿势不变。
脑后则比较惨不忍睹了，子弹飞出的同时掀掉了一大块脑壳，脑浆和血液同时飞溅了出来！
秦守要从黑道抽身，所以他打算接手扶植自己的势力么？
小枫的动作太快，大家一时都愣住了！站在成和-图-书哥身旁的小成这时才反应过来，惨叫了一声大哥就血红了眼睛朝小枫扑了过来！旁边的保镖立刻冲上来按住他！
小俊不解的眨眨眼，“我只是在工作。”
为什么从来不问大陆势力的他要插手B市的事？
刚刚一直背对着这边的老板椅慢慢转过来，宽阔的写字台后面的男人，就是在美洲只手遮天的秦家老大，秦忠。
为什么这个传说中的男人会出现在这里？
如果他选了成哥，刚刚我已经死了……
“阿枫，你是一头狼，总有一天你不会跟着我，但你所有的杀人伎俩都是我教的，永远不要想着咬我一口，你咬不起！”
小枫抬起头看看前座的木文君，松散干净的发丝，浅灰的羽绒服，可爱的绒毛擦着脸侧，关切的温和目光，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很柔软……这样的人不适合参与到腥风血雨里去，小枫想，然后猛地伸手搂住木文君的颈后，准确无误的找到他薄薄的唇深深的吻了下去……车里的空气顿时凝固，木文君僵硬的瞪大了眼睛……
小枫冷哼一声，盯着成哥身后的人道：“周到？的确周到，接送全包，还送我上路！”
小枫不动声色的吸了口气，直视对面的男人，慢慢道：“成哥你不是第一天出来混了，这种话你也信？”
秦忠顿了顿，没什么音调起伏的说了一个人名：“木文君。”
“你不问他什么事么？”阿少往后靠了靠。
“阿枫，记住，光把摩托骑得出神入化远远不够，如果追杀你的人带的是枪，最好的逃生工具是汽车……”
秦忠站起身，背着手走到小枫面前：“再告诉你一件事，我要杀的人，必须死。那个木文君，就算你不动手，我的人也该动手了。”
小枫面无表情：“别教了我两个月就一副师傅的嘴脸，管好你的人吧！这次算怎么回事？别跟我说是阶段能力测验！”
“你说什么？”小枫猛地停了动作，缓缓的把脚放了下来……一些模糊破碎的片断忽然找到了顺序，渐渐合理的连接在一起……“他哥在B市？”
“秦家没那么快完蛋……你这把老骨头能不能熬到合作结束还不一定，成哥！”
木文君也转过头来略担忧的看着他。
木文君坐在副驾驶上，正跟开车的小伙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原m.hetushu.com.com始森林的好景点……小枫动了动，从小俊背后抽出被压麻的手臂，呲牙咧嘴的活动了一下，顺势泄愤般的踹了他一脚！小俊正翻着一堆原始森林的明信片，见小枫的脚过来，灵巧的一侧身，爬过用帽子挡着脸睡觉的阿少，去另一边看。阿少被吵醒，长腿一伸，绊了正在爬的小俊一个跟头……车后座顿时热闹了起来！
小枫偏偏头：“不，你误会了，我叫你不用伤脑筋选，意思是说……谁当老大，轮不到你来选！”
小枫喘了口气，把腿架在司机靠背上，晃着脚问司机：“喂，你跟那个小成认识多久了？”
小枫一愣，一时间脑海里转过千百个念头，最后只问了一句直指要害的：“现在杀我对你没好处，不是么？”
小枫和阿少正在挑战有限空间的近身肉搏，小俊用旅游手册遮着头嘻嘻笑，开车的小伙子也跟着嘿嘿的笑……
小枫低头看了看加长的枪管，装了消声器的枪，虽然威力不打折扣，但气势减半，不然曾经叱咤B市得成哥也可以死得更响亮热闹一点，可惜了。
阿少目光一暗，探身靠近木文君道：“在你心里，他是个男人而不是弟弟？”
想到这里，小枫慢慢的抬起了头，紧紧地盯着老板桌后的秦忠！
成哥一笑，“明人不说暗话，我跟你合作，不过是想当B市的老大。现在有人告诉我，杀了你就可以当老大，我何乐而不为呢？”
木文君无奈的转过头，“别打了，这车本来就够破的，再打就变敞蓬了。”
“那你不帮他？”
见他醒了，四周立刻有人上来一左一右按住了他！小枫迅速扫视了一圈，这里明显不是树正寨了，很大的屋子，落地窗，非常明亮，好像是个办公室，应该是高层，直接跳窗出去是不大可能了……门只有一个，在身后，屋子四角都有人把守，占据的全是要害位置，压住自己的两个人动作熟练，估计是职业保镖……一双皮鞋停在面前，小枫慢慢抬头，看到来人不禁一愣：“……成哥？”
小枫一愣，本能的扣动了扳机，却只有咔嗒一声空膛！旁边等待多时的保镖们立刻冲上来！短暂的混战后，小枫终究不敌人多被迫压在了地上……
成哥微微一笑，“没问题。”
小枫猛地抬起头！
“杀谁？”成哥和*图*书熟练的拿起枪，试了试手感，漫不经心的问。
小枫打开车门跳出去，挥了挥手，一扫刚才紧张的气氛，懒洋洋道：“我回去处理点事，你们先过去吧。”然后吩咐司机把他们送到原始森林正门后再回去接他一趟，就甩上车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阿枫，合作结束时……你猜，会是你杀了我，还是我杀了你？”
车里的气氛忽然绷在一线！
“是啊，他说了，以后混出头了，也把我弄过去……”
尖锐的刀刃从巧妙的角度顶住小枫的腰眼，小俊抿抿嘴低声说：“枫哥哥，不要挑战我的职业道德。”
声音很可爱，眼神里却找不出任何可爱的情绪。
从人蜕化到狼，也许只在一念间……这种屈服于贪念的瞬间，这种推开那扇黑色大门的瞬间，这种抛却人性的瞬间……令他迷醉……秦忠看着小枫平稳了呼吸，松开紧握的拳头，平静的伸手拿起枪……这个孩子天生有一双狼的眼睛，现在却看不出任何情绪……
秦忠拍拍他的脸，“那是我的事，你现在只要点头或者摇头就好。”
成哥笑笑，缓步走到小枫身旁，伸手挑起他的下巴，男人粗糙的拇指摩娑着他标致的脸庞：“阿枫，从以前我就知道你很厉害，不过你太小看这个世界了，你的心，不够狠！”成哥把枪塞在腰间，仿佛欣赏着小枫矛盾的神情般慢悠悠的在一旁坐下，得意笑道：“一个堂哥换一个老大的位置，太便宜了~我要是你，天黑前就会得手！”
秦忠表情不变，“所以更方便下手，你占优势，应该庆幸。”
如果单看外貌，秦忠只是个教养良好、和善沉稳、四五十岁英俊伟岸的中年人，眼角和嘴角都带着略显威严的皱纹……唯独有一双眼睛，那是没有经历过刀与血生与死的大场面；没有在人性的边缘上游走过；没有悟透生生死死，没有玩儿转权力纷争的人不会拥有的眼睛！令人不敢正视……
那被叫做成哥的健壮男子挥挥手，两边松开了小枫。
小枫没回答，偏偏头甩开他的手反问道：“你为什么……要杀木文君？”
不，他还没有做出选择。
“是么……那他去过B市没有？”
小枫坐在地上看了看手上的血，心想偷袭他的人就应该是买他命的人了，还算厚道，居然没直接用枪嘣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