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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微尘里

作者:木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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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我只是害怕 第三节

第十四章 我只是害怕

第三节

“后来呢?”
夜里,艾景初的电话如约而至。
晚上,曾鲤对艾景初聊起那个小姑娘,才坦白了自己第一天的窘况。
“女的。”她答,“真想带她会家。”
她在古镇住下后,急急忙忙去看有名的河谷,载他们去的是一辆加装了一排座位的丰田越野车,同行的也是一些散客,有对老夫妻,还有一对情侣九儿几个学生模样的年轻人。本来曾鲤以为这样的组合会比较安全,哪知回程时车主说他们进制定购物点买的东西太少,他拿不到多少提成,所以要加收每个人的服务费。乘客们一直反抗,司机便在半途将他们赶下车,扬长而去。
等她好不容易驮着行李顺利到达了海边的酒店,前台却笑着说:“女士,您的预订已经被取消了。”
“恶性高热是什么?”
她只得会酒店胡乱吃了些东西,又睡午觉。
“在干啥?”他问。
“你出车祸那天,我载你去医院,你坐在我旁边,眼睛闭着,没动也没说话,就是那个时候。”他慢慢地说着,声音中带着点能让人微醺的魅力。
“那些人太过分了。”晚上,曾鲤在电话里对艾景初复述当时情况时,都难掩内心的愤怒,讲话不由咬牙切齿的。
“后来我们拦了辆路过的客车坐回城里,还去报了警。”
“手术到一半,出现了恶性高热,患者当场就死亡了。”和_图_书
“说的什么?”
“你早点休息,我明天再给你打电话。”他说。
曾鲤洗了澡,又给马依依和伍颖发了短信,才睡下。
“住下了?”他问。
“今天天晴了?”他刚才查了下曾鲤这边的天气。
“怎么这么晚?”
“有。”
等到她终于找到能接受的酒店住下来后,才给艾景初拨了电话,按照他的要求报平安。
“有一点,特别是后来半夜一个人在酒店里的时候,整夜都没有睡着。”顿了顿,她问,“你有没有害怕的时候?”
冰冷的时候,微恼的时候,漠不关心的时候,云淡风轻地回顾着自己身世的时候,安慰鼓励的时候,还有就是说他喜欢她的时候,每一个语调都那么让人沉醉。
“还有房吗?”
“对不起,因为我们联系不到您,又有客人来要房,所以已经取消了。”
“没有了。”前台客服继续微笑。
其实,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曾鲤的旅行规划得有些糟糕。
“又美又壮观,跟下雨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曾鲤难掩兴奋,“我喜欢海浪的声音。”
“男的女的?”
艾景初淡淡地笑了。
曾鲤去海边的时候,天仍然在下雨,海风又冷又湿,冻得她要命,将她第一次看到大海的兴奋全部吹散。
晚上艾景初给她来电话。
她有些认床,加上只要自己一翻身,https://m.hetushu.com.com床垫就会发出异响,所以她一整晚都没怎么睡好,隔壁其他几个房间大概是同一个旅行团的,天不亮就起来退房的,时不时在走廊上大声说话,又扰了她,她几乎一致处于时睡时醒的状态。
她拉着行礼走在这个飘着雨、到处湿漉漉的海滨城市,又接连问了周围几家酒店,因为今天恰好周末,所以到处都是客满了。得到了这个结论,她突然有了一些后悔,她也不敢打车回市区,不敢将希望寄托在出租车司机的身上。
“为什么?”曾鲤傻眼。
“您预订上没有注明保留到什么时候,我们一般只保留到下午六点。”
“我?”
“可是我是航班延迟了,所以才会晚到的。”
“航班延误了好久。”
“看电视。”她答,“一直都在下雨。”
曾鲤顺着他所指的望去,光那酒店招牌下金光闪闪的五颗星,就足以让她望而却步了。
“是啊。”曾鲤点点头。
“没啊。”
他思索了下才说:“以前我还在当颔面科的住院医生的时候,有一次和老师合作,给一个女孩做颔面手术,结果……”
“那个歌手唱得太好了,要是能去我的咖啡馆,肯定会有很多人气。”她吃过饭洗了澡,啃着苹果,跷着光脚丫子在摇椅上晃来晃去,对着电话另一头的艾景初说。
“其他顺利吗和_图_书?”
他停顿了一会儿,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情绪,接着又淡淡得说:“我就站在旁边,她活着的时最后一句话是麻醉前躺在手术床上对我说的。”
“女的还行。”艾景初说。
“你也去了?”
第六天,她找到一个当地居民的农贸市场,买了好些异常新鲜的睡过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午后,她继续做在路边喝茶,发呆,看人来人往,看小商贩如何宰老外,后来又被歌声吸引进了一家小酒吧。
第三天,日上三竿,曾鲤差不多是被窗外金灿灿的阳光给撬开眼帘的。她从床上蹦跶起来,拉开窗帘是有些激动,迅速地洗漱完毕,顾不得戴帽子和抹防晒霜,拖着鞋子拿上包,撒腿就跑出去了。
曾鲤的声音顿了下,喃喃的低声说:“小时候他们离婚后,我要么就住在学校里,要么就住在继父那里寄人篱下,后来租房子也东迁西搬的,所以一直想要有个自己的家。虽然现在暂时还不能实现,但是看着那些东西,怀着憧憬,也会有种很满足的感觉。”
第五天,曾鲤老老实实地在古城里,按照地图和驴友攻略,对所有好玩好吃的地方意义踩点,下午有找到一个做绣花鞋的大婶,就在店铺里选了一下午鞋面的花样。
“我不知道,我当时没注意听。”电话那一头的背景静极了,他沉默了良久后,又重复了一次,“我居https://www.hetushu.com.com然没有注意听。”
“嗯。”
“怎么样,今天的大海?”他问。
街边,还有一个点着橘黄灯光的小烟铺,看着应该是个善良的大爷。大爷听了她的文化,操着一口含糊不清的普通话,不太耐烦地指着对面一栋高楼说:“那不是可以住吗?”
而晚上,她那儿也不去,就在客栈的小天井里,坐在藤制的吊椅上一边荡一边接艾景初的电话。
“我想着马依依喜欢粉色的,伍颖喜欢蓝色的,那我就要红色的好了。”她唠唠叨叨地说着绣鞋的事情,“还有,我看到他们店里还有那种很好的不了,我想用它来铺茶几、沙发和餐桌。”
“挺顺利的。”她答。
“嗯。”原来也不怎么样。
“看到大海了?”
“你不是害怕警察吗?”平时看到交警在路中央执勤的话,她开车都胆怯。
“是啊,突然就很热,不吹空调会要命。”
“那你收集那么多资料?”
“这是第一次,第二次是关于你。”他说。
“可是我真的很生气,而且大家都去了,我怎么可能一个人逃走?一点责任感都没有,而且我也是个很正义的人。”曾鲤说。
说到这里,艾景初突然想起她家客厅里有很多关于家装家居的杂质,“你买了房子,准备装修?”
第七天,曾鲤去大婶家取定做的绣鞋,遇见一个小老乡。曾鲤随口问了小姑娘几句,小姑娘便https://m•hetushu.com•com将昨天从家里做飞机到此地的血泪史痛诉了一遍。
这几天每晚打电话几乎成了彼此的习惯,她会说很多话,他有时候会问几句,有时候只“嗯”、“嗯”地应着,有时候又会被逗笑,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在聆听。此刻,艾景初缓缓地在一千里外对她说这些往事,而且是关于她的事情,格外引人心颤。
大概是身心的疲惫积累到了极点,这一觉,她睡的很沉,醒来已经是黄昏,她一个人撑着伞在附近溜达了几圈,便回了酒店休息。
“失败了?”
她的心也跟着难受起来。
“全麻的并发症。”他说。
她,有点想他了。
她听着这个嗓音说出的这些字句,心跳微微一滞。
第四天,曾鲤又坐飞机前往另一个目的地。
他肯定不知道,她有多爱他的声音。
“当时害怕吗?”他问。
“嗯,很正义。”说完,他就笑了。
“是什么?”曾鲤好奇。
最后,她拿出手机,上网来搜索附近的酒店,没用几分钟,手机就提示快没电了,她只能厚着脸皮带着自己的行礼进了那个五星酒店的大堂。有门童热情地来询问她,她厚着脸皮说要坐坐,躲过探视的眼神和询问的目光,朝大堂一角的沙发蹭去,找到插电源的地方,一边充电一边另找住处。
她的第一个目的地是去看大号,哪知因为天气原因,天气延迟了将近三个小时,等她下飞机已经接近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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