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阅读

欢天喜帝

作者:行烟烟
欢天喜帝 手机阅读请点击或扫描二维码
手机阅读请点击或扫描二维码
0%
卷一 泱泱之世,有欢有喜 欢喜十二

卷一 泱泱之世,有欢有喜

欢喜十二

英欢眯眼,嘴唇抿紧,故意受人一刀?难道就不怕别人将他砍死?
英欢将手从他掌中抽出,“你以为此事是任性得了的?你以为似今日这般,将来还能有几回?”
英欢大震,竟不能言,看着他,眼中惊诧至极。
算不赢这男人……无论如何都算不赢他!
英欢背贴于墙,腿已软了,迷蒙中眼睛望向未关的殿门,开口却是无力:“门……你停下……”
不可信的罢。
她……幽狭得不可思议!
她的脸贴着他的胸膛,残存的泪冰冰凉,沁入他心里。
这男人满身锋芒避也不避,事事不留后路,逼己逼人!
现在已知他是何人,可眼下再看他,那感觉侵入心底,又在隐隐作祟。
她惊悸,险些要叫出来,可他另一只手却抬起,想也未想便将手指送入她唇间,指尖轻轻压住她的舌,拨弄着。
她想要的,他给不了。
英欢低着头,手上动作越来越慢,竟半天都不敢除去最后一层,撇开眼,轻声道:“是刀伤还是箭伤?”
邺齐后宫各色佳丽纷争,他以为她会在乎他的后位?
他眼中幽深,大掌顺着她的腰慢慢移下去,“但你就是下不了手。”
他缓缓睁开眼,心口骤暖,突然回身,将她抱住。
英欢一怔,随即转怒,“你……”话未说完时便觉天旋地转,背已贴上身下锦褥。
可身子将转,余光就见他肩侧染血布条。
英欢身上热意陡消,手自他腰间收回,而后一掌抬起,甩上他的左脸。
他怎可能退?怎可能退!本就是打算在南岵分兵之时,趁天下大乱之势,借邰涗邺齐二国常年不穆之由,奇袭南岵!
贺喜忽然抬头,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向下一拽,扯她跌在他腿上,拉着她的手绕过自己的肩,将布条的一头甩至身后。
她抑不住一声喘,伸手去攥他的手腕,却惹得他更加用力。
字字侵心,竟寒如此。
床帐未落,他的眼神滚亮,“邵远十二万大军既败,南岵一挫而颓,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我等这一天,不知等了多久……”
殿外夜风轻拍殿门,她的身子,一半冰凉,一半火热,她望着他,咬着唇,心中涟漪愈荡愈大。
贺喜指上力道加重了些,将她揉捻得微微发痛,“说,那一夜为何肯放我走?”
他下巴抵住她头顶,低声哑哑地道:“若是让你得知我伤了,你不知还会怎样算计我。”
南岵境内逐州至秦山以西诸地,全部给她!
含住她的唇拼命吮吸,舌探入她口中,勾住她不让她躲,这柔软滑嫩的触感,同记忆中一模一样!
她惊了一下,“你要对南岵动手?”
英欢心头脑海全然乱了,只想夺门而出,此生再也不要见他。
贺喜大怒,肩膀在抖,“你休想!你若是作得如此打算,明日我便领兵直逼遂阳!任他十个狄风也挡我不住!”
贺喜将她的手拉至背后,“那一日与邵远之部于门峡山口|交战,邵远副将纵马来袭,这一刀我本可避开,但见邵远于百步外观望,所以才同那人交手,砍那人下马之时侧避而受了这一刀,而后回营着人传出我已身亡的假讯,这才诱得邵远率军当夜前来袭营,否则哪里能得这么快便将他打残。”
英欢眼睛发红,胸口欲裂,阵阵痛楚自肩上传来,淡淡的血腥味飘至鼻间,感到他牙间一松,头埋在她肩上不动,又是半晌,才听他咬牙道:“为什么?”
声音又沉又哑,撞至她心尖,叫她浑身发麻。
贺喜僵在那里,任肩上火辣辣地痛,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盯着她。
贺喜眉峰陡扬,指尖一压,“我让你说!”
伤口结痂又裂,此时仍在点点渗血。
英欢眯眸,嘴唇稍动,身子又被他按回怀中。
英欢冷眼看他,“但看你明日能否出得了这殿门。”
他低哼一声,猛地张口咬了她颈侧一下,痛中亦痒,她又红了一分。
贺喜一把握住她的手,按捺住心中惊潮,看着她,低声道:“你hetushu•com•com想让人人都知我受伤了?”
他手指慢慢地弯了弯,刚才那感觉,绝不是假的!
舌尖贴着她肩侧缓缓划过,牙齿轻磨,手扯落她腰间细带……
贺喜起身,猛然将她拉起,揽入自己怀中,“说,你到底想要什么?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他如何能对她提出此议!
从来都只道他是霸道之人,从来都只听得他那不羁之言——
贺喜大掌探下来,飞快地抚过她的颈侧、锁骨,然后探上她胸前,紧紧扣住。
他望着她,半晌后忽而轻笑一下,阖眸偏头,俯身再度吻上她。
英欢抬手,解开他肩侧布条扎的结,顺着他的下腹胸膛一圈圈绕开来。
布上的血染上她的指。
贺喜薄唇微开,面色骤惊,抽指而出,手竟在抖。
她将布条又绕了半圈,才颤声开口道:“是。”
英欢手指微抖,落在他肩上厚厚的布条上,却是不敢碰,心中是恨自己,亦是恨他,眼里水光漾起,“你……”
贺喜微喘,离了她,手移至她脑后,将她压入自己怀中。
下一瞬人就被他按至身后墙上,死死抵住,动也动不得。
……到底是因她而伤。
贺喜听见声音,回头来看,“做什么?”
这血……
他心中究竟如何,只他自己才知道。
贺喜搂紧她,竟在低笑,“我非死不可么?……你,此刻还忍心下手么?”
她眸中带水,红唇微启,看着他,看着他。
兀自怔愣时,耳边忽然一热,却是他低下头来,凑在她耳边,低声道:“当时心中想的只是……早些灭了邵远,便可早日见你。”
她转身要下床,他却伸手从背后环住她的腰。
他的掌心向前一顶,包住她的左胸,隔着纱袍轻旋打转,让她变得愈红愈挺。
英欢看他一眼,使劲将手从他掌中抽出,巾帕换手,探上他肩后,轻点血珠,“信你?”
她唇微微有些抖,轻挪一步,去看他的背。
十年间诸事,到底何为真何为假,到底什么才是真的她。
可……
他双手按在她胸前,拇指轻揉顶端,口中低喘,“说。”
贺喜眸子微眯,抽出手指,转而去捏她的耳珠,轻轻夹在指间,揉捏碾动。
贴得近了,可以闻到淡淡的草药味,想来他在营中,已是让人处理过了。
他松开手指,大掌裹住她娇小的胸部,向上推去,然后低头猛地一吮,听见她低吟,他才抬头,哑着声音道:“说,为何肯将邺齐百姓送还与我?”
英欢开口亦是带了气,冷笑道:“邺齐上东道赶赴西境的十五万大军,又是什么?你叫人怎么信你?”
行宫诸殿中的物什都是为她而备,全是女子所用。
她的脸变得滚烫,她的手颤着滑至他身后将他搂住,她侧过脸不去看他,她耳边响起他的声音,可却什么也听不清。
他含住她的耳珠,而后开口,用只有她才能听见的声音说——
他的左胸贴着她的后背,他的心压着她的心,一下一下,愈跳愈快,愈跳愈热。
手将罗衫撕成布条,打结,系成一长条。
“没了?”贺喜面色骤然转怒,握住她的手腕,“那你同我又要如何?”
他低笑一声,“这一刀,是我故意受的。”
英欢面色似要溢出血一般,头偏向一侧,不去看他,身子颤栗不止,在他手下如泥一般,软作一团。
贺喜侧过脸,贴着她的耳,低低道:“可比得过你宫中男子?”
她看他,见他面色发白,想到他这肩上之伤是为何而来,心中一郁,“让我瞧瞧。”
英欢心口如火燎过,手扯住他腰侧布条,咬唇,然后开口:“是,见你受伤却未死,我失望至极!所以才掉泪……”
先前三国重兵压境,她是乱了心神,听闻他率军至邺齐西境,便想也未想地以为他亦是想来分邰涗这块肥肉……于是才让狄风携珠簪去找他,让他退兵!
……他对自己尚且如此,对旁人又能存得什么真心?
他屈膝https://m.hetushu.com•com,缓缓顶开她的腿。
他……

当真可笑!当真可叹!
她贴在门上,他在她身前,烛光从内映过来,殿外若是有人走过,里间情境一望便知……
贺喜慢慢松了手,“明日回营,自会叫人来看。”
英欢朝他走两步,眼睛望着他肩上的伤,“难不成明日就想这样回去?”
她想要他做的,他断然做不到。
他念她多日,终得一见,才知自己有多不愿再与她相斗下去!
英欢垂眼,手环过他的腰,探至他背后,拉过布条,缠过他左腹,再绕上去……手却被他猛地压在胸口,动弹不得。
他猛地翻身,将她压至身下,头俯下来,轻点她的唇,“那十五万大军,是我给南岵准备的。”
英欢眼睫微眨,将手从他身后抽回来,这话……
贺喜手臂收得更紧,盯着她,“说!”
英欢躲不开,动不得,握着布条的手用力一拉,换来他吃痛的低哼声。
她心上一抖,不禁气结,恨不能再将他肩上之伤狠攥一把,“平生不曾见过似你这般无耻之人。”
他上身尽裸,锦绸里衣堆于腰间,肩侧白色布条下隐约现出血色,却比不过他眼中烈焰更加刺人。
贺喜亦是痛极,一下放开她,脚朝后退了一步,牙根紧咬,眉头拧得死死的,握成拳的手青筋毕现,身上俱是冷汗。
她骤惊,随即恼羞成怒,“你……差远了!”
随即埋下头,牙齿咬住她纱袍一侧,狠狠一撕,雪色香肩露出一方。
他顿了一下,又补道:“而且口是心非。”
这人的侧脸,怎看都是俊。
若非这一役,他怎会受这伤。
肩上刀口纵深,一路延至背后。
贺喜不动,只是望着她,心底大浪打翻了天。
这行径岂是一国之君所为!
疯了,他疯了,当真是疯了!
他伸手握住她的手,五指插入她指间,缠紧她,“你若躲我,我便是拼尽全力也要灭了邰涗,夺了你!”
心口在烧,他不知如何是好,头一次,对着一个女人,说不出话来!

英欢喘不过气来,眼前满满都是雾,看不清他,只觉他烫她也烫,她比他更烫……
英欢一惊,却不敢动,怕他伤口又裂,抬头看他,见他神色有异,不禁开口道:“……怎么?”
他惊诧,他震动,他……不敢相信!
英欢惊不能信,手掐上他的胳膊,“你疯了!”
心中百感交杂,不知能作何想法,她……
英欢手攥巾帕,“你又何尝不是。”
心中所想之辞霎那间变为惊喘逸出唇外,听在耳中,煞是撩人。
腰间一痛,人被他箍于臂弯中,抬头就见那双眸子变得黑洞洞,里面隐隐带了怒气。
他眼中有火,“白日里在城外,是故意叫你误会了去。否则你早对我下手了……”
走过去将帕子丢进铜洗中,清水中漾起一片红丝,她心口一抽,默叹一声,拿出来绞干,扭头去看他。
剑身沉沉,一砸便砸痛了她的心。
贺喜抿唇,手臂渐松,“依你。还有什么,一并说了!”
他开口,声音几不可闻:“再说一遍。”
贺喜双臂撑起,身子悬宕在她上方,脸上笑意渐渐收敛,沉声道:“邺齐上东道的十五万大军会从逐州一路北上。你让道给我,我率部沿邰涗门峡以东一路疾进,自浔桑一带攻入南岵,与邺齐北上之部合师汾州。”
英欢走至他身旁,低头看他的肩,手有些抖,半天落不下去。
英欢抬眼,见他一副漠然之态,绷紧的身子不由软了,不再挣扎,眼神一黯,“……定是极痛罢?”
才吐出一个字,他便飞快一动,转而去咬她嘴唇。
英欢眼帘垂下,胸脯上下起伏,张开嘴正欲说时,他握在她胸前的手蓦地一紧,将她揉了一把。
又问了一遍。
语气冷冷,甚是讽刺。
既然如此,那她不如干干脆脆断了这份念想,只为邰涗而求。
贺喜眸色深深,“我知你在想什hetushu.com.com么。”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谁知他竟是要她将家国拱手让之,他把她当成了什么人!
他头一回,愿许给女人如此重诺,如此重诺!
只是……怀中这女人,此生能得几遇!
自母妃离世后,他就没再让女人如此碰过他的身子。
她不语,心中震颤不休,抬手飞快地敛了衣物,扶壁而起,对上他幽深的目光,却不知说什么。
贺喜眸子渐黯,半晌未言。
此言端的是诱人万分!
他停下,眼里之光灼灼而亮,“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你。”
他的指滑入她衣襟,他看着她,他拨弄她的身子,他偏了头俯身下来,他刀唇微开,声音低低哑哑。
她身子再也禁受不住,眼中全是水,颤声道:“你明知故问。”
英欢望着他,不语。
动作温柔得醉人,让她迷了心神。
脚便无论如何再动不得。
那一夜,凉亭间,她贴着他,她主动来咬他的唇。
此剑非初见,当日奉乐楼中,便是因了这剑,才有了后来那一夜。
贺喜眸子一阂一开,里面黑雾散去,侧身而下,吻她散落在床上的发,而后抬头,伸手拾起一綹,轻握于掌中。
她所说之言他又怎会不知!
至此才知,他让不得她,她亦让不得他,他和她如何能遂得了己愿!
贺喜身子一震,眸子不禁阖上,心潮陡然涌起。
头一低,埋入她的胸间。
贺喜眼中动了动,一低头,嘴角弯起,“口口声声说是恨我,几次三番想要杀我,眼下这般又是为何。”
……可她怎能是如此反应!
他牙锋撩过她的肌肤,带起点点红印,他热烫的呼吸洒在她身上,更是惹得她起了阵阵颤栗。
于是伸手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死死攥在掌中,罔顾脸上火辣辣的痛,捺不住胸腔满注的怒气,朝她咬牙低吼:“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她挡不住他朝她身下移去的手,唇咬得渗出血来,只觉身子已不似她的,热得惊人,如火在焚。
英欢心中一疼,眼角一酸,只觉腰间大掌暖而有力,再也离不得再也脱不开。
他贴着她,低声道:“如若此次能灭南岵,我便依先前所言,将逐州至秦山以西诸地全部给你!每年七月,我至开宁延宫夏狩,你……改为年年视江可好?”
他看向她,顾不得痛,面色仍惊,“你……”
她回神,只觉胸口一凉,再抬眼时他一双褐眸近在咫尺,瞳中淡淡地映着床头案角烛光。
声音颤哑得连自己都控制不了。
英欢身子一颤,抬眼去看他,“你究竟想要如何?我断不可能弃国舍地!你亦不能抛却江山!邺齐邰涗之间尚有三国为乱,你不念及天下万民,却执着于此事,昏君亦不过如此!”
她知这人的性子天地不惧,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可他怎能对自己也这般狠!
英欢低了眼,慢慢道:“你做你的东喜帝,我做我的西欢王。天下大事从此交由使司互议,你与我,永不再见。”
贺喜身子一点点压下来,眼里亮光渐灭,眸色点点入黑,“如若你肯,灭南岵后,我将逐州至秦山以西诸地,全部给你。”
英欢略一挣扎,不得,看不见他的脸,只听得他的心一下下地在跳,飞快。
英欢望着他,摇了摇头。
他疯,但她不疯!
他想要她!
“……只要你肯,我许你天下。”
他浅啄她的雪颈,轻舔先前被他咬过的地方。
英欢仍是不语,身子在他怀中却是愈抖。
他手朝下一探,猛地拽落她身下衣物,“说,为何要让狄风拿那珠簪来找我?”
英欢痛极,喉头呜咽一声,想也未想,伸手就朝他右肩狠狠攥去,用力掐住他,指甲陷入布条内。
贺喜看着她,略略一笑,“骗你的。”
……明明是天子之身,却要率部亲征,若是他于此役而亡,邺齐会乱成什么样,他究竟有没有想过!
他从第一次见她起,就想要她!
英欢心头腾火,手飞快地在他肩侧将布条打了个结和_图_书,“你死了,邺齐就会大乱,邰涗自会得利。”
宽肩长臂,精窄的腰身,两条长腿将玄紫色锦裤撑得有棱有角。
血渐渐漫上来,染得那布条猩红。
贺喜眼里火光一跳,抓过她的手搭在自己右肩,低头看她,“如若想打我,当打这里才对。打这里,我会更疼。”
他率军而入,助邰涗退敌,亦是折了南岵锐气,灭了南岵重兵,如此一来,他之后若是攻伐南岵,定是要容易许多!
英欢心口紧窒万分,指尖陷入他腰腹侧面,扭头去看他,“你……”
英欢挣脱不得他的掌,颊侧有汗淌落,开口却觉嗓间干干,“放手……你究竟要听什么?”
贺喜不语,拉过她的手,自己抬手一扯,血布落地。
她衣裙凌乱,长发垂散,轻袍薄纱不蔽体,绾发的绸带飘至地上,与褪了一半的纱裙缠在一起。
英欢飞快思虑一番,不由冷笑道:“我便知道你不会做赔本的买卖……邰涗境内一役,你亦是得了好处!分明是借邰涗之地来成全你的一己私心……”她眼中忽而一闪,眉尖蹙起,“你……先前率五万大军至开宁,其意亦在南岵而非邰涗,是不是!”
他二人一生纠结,相斗十年才相见一面,家国天下掌中江山,事事相阻!
英欢长睫掀起,眼中有火,另一只手想也未想便朝他打来。
心浪翻天而过,竟不敢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英欢低泣一声,身子向后仰去,长发散落,就是不语。
他咬牙,看她倔强至此,心中怒气勃然而生,两指一并,蓦地挤进她的身子。
她顾不得多想,“此时说出来,谁知你是真是假?难道就不怕我现下将你杀了?”
英欢脸上微热,转身往另一侧走去,想起杵州那一夜,她只当他是寻常男子,她禁不住想要去碰他。
而后悠悠笑开来,看着她。
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耳根点点传下,所过之处莹白肌肤均泛起粉光,在烛火之下愈显娇嫩。
贺喜脸色僵硬,猛地松开她,转身从床侧一把抽出佩剑,塞进她怀中,“你若能下得了手,现在便杀我!”
贺喜身子略偏,似是凝神在想什么事。
英欢深吸一口气,才敢抬眼去看。
贺喜盯着她,一字一句道:“你我既已纠结十年之久,又何妨再来十年。”
贺喜惊愕至极,一时竟反应不过来,身子被她用力推开,就见她脸色煞白,要往床下而去。
一直以来,他到底是对还是错……
当真是好计谋,当真是好手段,连狄风都被他瞒了去!
他咬她耳垂,闷声道:“信我一次,是不是真的这么难?”
贺喜搁在她腰间的大掌攥得咯咯响,胸口起起伏伏,半晌后忽然将她的身子拉后了些,抬眼盯住她,“那十五万大军,意不在邰涗。”
湿漉漉的触感,带着他手上热意,将她的脸变得通红。
英欢抬手用力推他,心中大起大落,她竟是又落了下风!
他的脸俯下来,直直盯着她,手指揉着那一点,看她在颤在抖,声音哑得听不清:“说,今晚为何会来这里?为何见我伤了会流泪?”
他身侧后位,他手中江山,他给她!
是狠狠的一下,她痛得呼出声来。
贺喜揉着她的翘臀,看着她脸色陡然转绯,扯扯嘴角,“我亦未见过似你这般狠心的女人。”
英欢手抵在他胸膛上,不叫他贴下来,仍是气得不行,“你同我抖明这些事情,意欲如何?”
她的动作又轻又柔,手中巾帕冰凉,在他背后慢慢滑过,丝毫不痛。
她闭眼,心中默喘,再睁眼,然后朝他走过去,一张口就颤不成声:“等下传人来替你看伤。你……且先去躺着。”
世人都道邰涗皇帝好男色,后宫男宠无数。
她眼中升雾,不碰那剑,由它落至床间。
她咬唇垂眼,身子在抖,肩上之血沾上纱袍,绯色愈艳。
到底几句是真,几句是假,真心或有,但又能得几分。
他许她以后位——
他语气云淡风轻,似是在讲他人之事,于己丝毫无和_图_书关。
纵是与人欢爱后,他也不曾让她们这般抚弄过他。
低低的声音,带了叹息之意。
英欢看着那血珠,头不禁一晕,手下意识握住他的胳膊,缓了一瞬,才开口道:“你要置邺齐百姓、江山社稷于何位……怎的如此任性。”
她衣裙又乱,正待挣扎时就见他皱眉,听他低声道:“背后之伤,好像又裂了。”
唇沾了她的泪,一路向下,急急地吻她,脸,鼻尖,嘴唇。
英欢眼睫轻抖,身子扭了一下,不语。
她听了,心里不知怎的,有些疼。
贺喜扭头飞快一看,再回眼时眸色更深,大掌紧紧握住她的腰,抱住她,往门侧带去。
他的血染上她。
英欢心间窒了一瞬,而后便觉身上起了一片火,愈烧愈旺。
掌下,他的心在跳,一下又一下。
贺喜垂眼,拨开她的胳膊,转身往殿角走了几步,坐于床侧,双手撑膝,“十年了,不论何事,只要同你有关,都让人心神俱疲。”
他下巴压着她的肩,突出的棱角硌得她生疼。
英欢抵在他胸膛上的手瞬时僵住,心中在动,脑中在想,顾不得他一点点欺近,直至他的手轻轻撩开她纱袍襟口。
他眉峰略动,手指擦过她的唇,“弃邰涗而降邺齐,将来我若得天下,这天下一半给你。许你万倾封邑,邺齐燕平宫内宣辰殿上的后位,是你的。”
贺喜握住她沾了血的指,紧紧攥于掌心,垂眼看她,眼中水火交映,“信我一次,是不是就那么难?”
英欢脚下一软,顺着门滑坐于地,身子仍是在抖,先前那痛却是渐消渐灭。
他的唇舌动一下,她便颤一下。
英欢手指冰凉,心中竟在发抖。
她冷笑,他的后位?他的后位她不稀罕!
紧烫至极,他两指竟不能入,被绞裹得发痛。
身负如此之伤,却要徒留邰涗境内不归;天气炎热,却要亲自披甲驭马率军来见她;肩上刀伤不可用力,却要在两军阵前狠掷那一枪。
可此时他揽她在怀,语气淡弱温存,竟是隐隐含了期许恳请之意。
贺喜低笑不语,看向她的目光柔了几分,头低下,埋入她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
英欢轻喘一口,抬手,指尖触上他左胸,缓缓点了两下,“十年间你欠我的,悉数奉还。从今往后,邺齐得土一寸,便分邰涗半寸;你尝利一分,须得让我半分。邺齐永不犯邰涗之境,两国缔结盟约,于京中互设使司。”
英欢又气又羞,握拳便朝他胸口捶去,谁料他却不闪躲,待她粉拳近身的一刹,忽然向后避去,身子倒在床上,将她勾至自己身上,压在胸前。
英欢欲抽手却不得,咬唇半晌,才道:“那你……”
他说许她天下,她心为之震,以为他愿为她弃江山!
屋内烛火时不时地跳动一下,他的脸逆着光,愈显峰棱,刀唇直抿,眼中之光堪比夜中星辰。
清清脆脆一声响。
她满面涨红,抬手朝他脸上掴去,却被他轻易躲开。
贺喜的手指摩挲着她气得发抖的唇,低声道:“别在心里妄自乱猜……我率军入邰涗,意在见你。”他停了停,嘴角微咧,“顺便重创南岵。”
她看不见他的脸,只听得他语气急躁,似是含怒,“只因看了那珠簪,便亲率邺齐精锐之师入邰涗境内助你退敌,你还想我怎样?”
他那带了刀茧的指粗砺不堪,一进一出,让她身子似被划裂。
他低头,堵住她的唇,抬脚将门踢上,手将她纱袍拨乱,用力将她压在门上。
她不语,胸懑难平,手攥住身下锦被。
他扣住她的手腕,怒气愈盛,翻身压她于床,身子挤进她腿间,低头就去狠咬她的肩。
英欢未及反应过来时,他便已锁住她的腰,头凑过来,热烫的气息喷在她颈侧,“动手啊。”
她恼自己,咬咬唇,还是开了矮柜,从底层抽出件白锦罗衫,抖开,用力从中撕裂。
为什么?
她去屋内一侧,抽了巾帕在铜洗里浸了水,绞干后拿回来,轻轻替他擦拭伤口旁边的血渍。
  • 字号
    A+
    A-
  • 间距
     
     
     
  • 模式
    白天
    夜间
    护眼
  • 背景
     
     
     
     
     
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