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阅读

欢天喜帝

作者:行烟烟
欢天喜帝 手机阅读请点击或扫描二维码
手机阅读请点击或扫描二维码
0%
卷二 欢若平生,喜之不尽 帝业十

卷二 欢若平生,喜之不尽

帝业十

她看他两眼,忽而轻哂道:“没个礼数。”
他目光深浅不定,掌顺着她的手腕撩开她的袖口,摩挲着她小臂上光滑的皮肤,“许是因为陛下心热……”
殿外六盏描金红灯笼高高悬起,夜幕苍如墨,月色柔似水。
宁墨将她拉近了些,望着她的眼,目光沉沉压人心。
依稀记起昨夜入睡前的那一刻,是宁墨揽着她的腰,在她耳边轻声道——
他身上衣凉如泉,带着外面初春之夜中的伶汀紫萝花香,染润了她的指尖,让她不敢再碰。
英欢接过杯子,慢慢喝了几口,水不烫不凉,温热适度,恰似他的目光。
她欲起身,手却被身侧之人一把握住,攥得牢牢的。
可手才一触上他,她便生生愣住。
庆幸之下又觉有寸淡淡哀愁感在这室中萦绕不散,却也不知为何。
话之尾音还未落,沈无尘便撩袍而跪,谢恩之时唇扬而笑。
身上热流瞬间涌至小腹,积聚成渴望,强烈而又灼人。
英欢胸口紧胀,稍抽动了下手指,可下一瞬手便被他拉进衣衫内,牢牢贴上他光洁的皮肤,毫无缝隙地压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他冷不丁地一松手,将她放倒在床上,身子俯下来轻起压上她,不顾她惊喘,便伸手拨开她的襟前,吻上她的身子。
宫女手一僵,也不知掌中彩果撒还是不撒,半晌才小心翼翼询问道:“陛下,合髻礼和交杯酒还未……”
英欢凝眉,半晌才低声道:“倒也难得……”
宁墨目光于她身上盘旋了几圈,眼里渐渐有些烫意,见过她无数回,却无一回似今夜这般,让他感到滚血直冲四肢百骸,让他再也忍不得。
他像是毫不知痛,待她咬够后又让她靠了他半晌,才伸手握住她的腰,将她慢慢推开来,自己抽身而出,合了衣衫下榻。
宁墨手指一缩,攥了攥锦褥喜红之面,随即松手,缠上她排散开于枕侧的发,头低了些,看进她眼中,不动声色地问道:“我是谁?”
英欢略微气喘,苍白颊侧此时也泛起了红丝,急着推了他一把,眉头扭动,“朕……觉得口渴。”
唇边一润,有水送入她口中,寒意陡然沁至心肺,只一瞬身上之火便灭了大半。
她轻喘一口气,被他触摸过的肌肤有如火燎,酥麻不已,身子竟不像是她自己平日里的,怪得出奇,“你……”
只是这一生的这杯酒,她又怎能再饮一回。
她轻勾他手指,感到身子被他慢慢翻至一侧,有薄被落下,暖意渐起,身乏意困,再也睁不开眼来。
于景欢殿常年随侍的宫人都知二人的性子,因是清晨宁墨离殿而出也不加阻拦,知他必定会走,也知英欢必定不会留他。
他头偏过来,撑在她身侧的和_图_书手臂青筋突现,墨眸黑如万丈深渊,星火尽灭,身子欲动,却又迟疑不进。
微一怔愣,随即垂了眼,心中轻动。
英欢一下子便明白了他是何意,不由轻笑一声,“原来是为此事而来。”她想了想,又道:“关也关了这么久,朝中众人之口也该堵上了,你去将人接出来……”
她心底僵硬,身子却在他溺人的目光里渐渐软了下来……到底是熟悉他的气息他的身子的。
床侧无人,褥枕平滑齐整,不留一点痕迹。
她身子彻底软下来,手也松开,任他轻轻擦拭她掌间汗渍,开口想说话,头却阵阵发沉,一个字都道不出,眼皮终是重重一垂。
她点头,被他握着的手越来越烫,指腹阵阵发痒,心中躁热,“殿中熏笼早就叫人撤了,怎么夜里竟是愈发热了?”
沈无尘排值不在今日,而大婚休憩于她来说堪称难得,因是英欢闻得宫女之言,竟一时感到讶然,不知他何故于一早就频频来此求见。
一如其心。
把杯子还给他,见他转身去放杯子,手不由自主地握了握床掾,心下思量要怎生对他开口。
隐约觉得纱帐又被撩起,冰帛滑过她的额,湿湿凉凉的。
沈无尘面上喜悦之色僵了一瞬,眸子滚了层黑雾,低声道:“臣都能看得出来,陛下何必装作不知……”
英欢眉头蹙起,复又散开,着他起身,望向他的目光裹了股深意,“你何故对一名男子如此上心?”
宁墨身子靠上来,另一只手从她身后揽过她的腰,而后头偏过来俯下,嘴唇一抿,将她红唇衔住,轻吮慢吻。
不过是因遇上了他。
他舌尖滑进滑出,慢慢搅着她,动作精细得不能再精细,仿若在品世间奇胗,不忍一口吞下,温热略烫的手掌在她腰间抚弄,良久才离了她的唇,凑去她耳边低声道:“若是乏了,便早些休息。”
欺君之罪谁能当得起,英欢不说,他又如何能说!
他低头,极力压下心中陡起山潮,“臣明白了,这就去把人接出来。”
未过多久他便回来,手持玉杯,至床边时看了看她,并未坐下,只是弯了腰将杯子搁进她手里,面上浮起淡淡笑意。
英欢睁眼,眼前之人面目模糊,恍惚间仿佛看见那一双似刃褐眸,眸中火光扑闪,直烧她心,身上男子喘息之音听在耳中,心间更痒……
她低下头去看,就见前一夜那案上的两盏结绸合卺杯此时正倒在床下,一盏向上而立,另一盏朝下而置。
有宫女闻声而入,走至床边伺候她起身,小声道:“水已备好,陛下是否要沐浴?”说着,暗暗瞥了眼床上锦褥。
虽逆纲常伦德,可仍是心之所许,帝王之诺。
气若和-图-书和风,眸似浅墨,他未闭眼,眼波流转微荡,握着她腰的手稍一用力,将她揽入怀中。
英欢大婚,礼部请旨辍朝三日,百官只留宰执于三省轮值,枢府枢密副使以下、六部侍郎以下均不必入朝。
一夜梦不断,时时扰心,叫人不得安眠,却又无论如何都醒不过来。
不论她心中有谁,她今夜这模样,只属于他,这世间再无旁的男子能见!
沈无尘已然进来,见她出来便急忙行礼,“陛下。”
他起身朝外走去,肩宽背挺,长衫之后隐隐被汗浸湿,出了纱帐后便看不大清了。
英欢挑眉,冷冷看她一眼,反问道:“皇夫人在何处?”
英欢回神,抬手按了按略微作痛的额角,敛了心目,才走了出去。
英欢身子倒在榻上,丝锦擦过她的胸腹手臂,奇痒难忍。
英欢蓦地挑高眉毛,上前走近他,定定看进他眼中,目光肃刹,开口时语气却是轻描淡写,“你能看得出来什么?”
她脸色薰红,只觉胸腹之间似有热流滚滚而过,额上竟涌出点点细汗。
回头便见宁墨一双眼冰似寒潭,深不见底,一如其名。
英欢上前止了他,挑眉细细打量他一番,“你今日倒与平日里大不相同,到底何事?”
她仰起下巴去吻他,牙齿轻轻咬他,双手滑入他衣衫中抚摸他的身子,动作急迫而又慌乱。
沈无尘闭了嘴不再说话,拳微微攥起。
英欢身子略动,忽然抬头,对两个宫女道:“都出去。”
她在他身上极尽撩拨之意,可他竟是一派疲软之态。
她脑中尽是那一夜的火热缱绻之情,身子阵阵发颤,等来等去却等不到他来解她身上之火,禁不住抬腿勾住他的腰,手在他陡峭面庞上轻划,吐气如兰道:“你来……”
身后宫女替他宽去外袍,他的眼却一直望着床上帐下之人,挪也挪不开。
待宫女晗首而退后,英欢才微微展眉,望向案上盛了金钱彩果的银盘,脑中一刹那有些恍惚,有些事淡淡涌出来,却怎生都忆不明。
她垂了眼,看向膝下红裙,如火似血,手心凝汗,头微微有些发晕。
只是半梦半醒间依稀能感到手被身侧之人握在掌中,时而有薄帕覆额,拭去她的层层汗粒,动作轻柔至极。
她低喘了一下,额角微疼,想要翻身下床,脚却踢到了什么东西,金属相碰之音震颤了几下才停。
陛下若是觉得乏了,那便早些休息……
脚下一步沉似一步,此殿入过无数次,可今夜踏上这殿中凉砖,心中竟是说不出的滋味。
从前他每每宿于殿中,翌日一早必是先她起身而走,只是如今既已大婚,她虽待他如同往常,并未卸他官职,却也不料他竟真能和-图-书从她之愿,仍能恪守己责。
殿内难得一见布了纱帐,彩绸碎段挂于门额之上,昏暖之光映出一路吉红之色,不似往日那般清凉。
料想他定是有何急事欲求,因是也不着人摆早膳,只是对那宫女吩咐道:“宣沈大人入外殿。”
襟口开了半边,其下雪肤于烛光下泛起瓷滑之光,红唇之亮压了身上喜衫之色,青丝未绾而垂,盘肩而绕落至胸前,淡淡起伏一番,发尾留于腰际,软而黑亮。
当日蔑她之情,今日为之所缚。
用力扯了一把袖口,苦笑慢慢变做讽笑。
只这大婚之夜留他于景欢殿中,心中之情再寒硬如铁,也终究不忍以言语直剖他心。
她身上痒热难耐,拼命缠住他,轻声求他道:“就像上回那样……好不好……”
宫女低首退了一步,“一早起来便直往太医院去了。”
帐中一片烟熏火燎,眼前迷迷蒙蒙雾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于是便沉沉闭了眼,睡了过去。
意乱情迷中隐约感到身下一凉,衣物被他除尽。
宁墨看她半晌,目光忽而一懈,手松了松,将她的手指轻起揉了揉,拉过来贴在自己胸前,“手这么冰,可是因为冷?”
他胸间暖意透过薄衫一点点传至她手上,他的话语温和带柔,举止体贴至心,刹那间便让她无所适从起来。
英欢眉头浅皱,缓缓睁眼,才一翻身,便觉身上酸乏难当,掀开绸被低眼去看,衣物完好平整。
她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咬了咬唇,又道:“开宁行宫那一夜……你难道忘了?”
他手指动动,与她五指交缠,紧紧勾住她的手,低声道:“陛下何意?”
只是现如今竟生生变成了这副模样,为了男子的喜怒哀乐而令自己心情随之起伏,聛倪天下却怕将来有朝一日需得背负世人口中滚滚骂名。
他指节突起泛白,语气急迫:“陛下……!”
吉服敞袖被夜风撩起,似血之赤染入这凉凉玄夜之间,浸了一身寒。
她眼神涣散,听不见他说了些什么,只觉身上火苗噼啪作响,似要将她焚烧成烬,解火之水就在身前,却怎生都得不到……
他眼中烫意愈盛,侧过脸看她,搁在膝上的手紧紧攥紧了衫袍。
殿门徐徐而开,一名紫衫红裙的宫女小步走出来,毕恭毕敬地垂首,轻声道:“陛下请皇夫入内。”
她收回手,口中喃喃道:“你怎么……”话未说完便埋下头,心火四溅,愤愤不平。
入内殿前他停下,眼眸阖了一瞬,深深吸了一口气,才伸手分开垂纱,走了进去。
沈无尘直起腰,面上有些不自在,停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军器监已察,那断弦之弓本是不符量材之品,不知为何竟输于武库……”
www.hetushu•com•com她眼前罩雾,抬手按上他的肩想要将他推开,却是一点力都使不上,开口便是低哑至极的声音,“宁墨……”
天明之时鸟语盈耳,淡淡幽香扑鼻,似是殿外盘墙而绕的紫萝花藤,空气凉滑如丝,搁在被外的手臂终是感到一撇寒意。
他这才回过神,轻咳一声,朝床边走去,于她身侧缓缓坐下。
景欢殿中红烛高燃,龙图壁上喜色灼亮。
……又如何能再同旁人共行此礼。
由是心且安。
两个宫女面上带着笑意,一个走去取过先前便备好了的金钱彩果,拿银盘盛了满满一盘过来,另一个去案上取来盛了酒的合卺杯,俱候立于床侧。
倘若他能变得冷寒刃利,那她也不必如此愧疚。
他将她的手按至颈后,唇舌灵活地在她身上游走,一寸肌肤都不放过,直等她口中轻泣出声,才抬头,“陛下是否还觉得热……”
宁墨微一晗首,抬脚上阶,而后慢慢跨过门槛。

开宁行宫那一夜……
只是夜里做了许多梦,梦里与人纠缠又哭笑,梦里她见到了那个人。
她微仰下巴,水眸晃悠悠地看了他一眼,等了半晌都不见他动,只觉身上热意逼人,不禁一软,人靠上他胸前,小手直直探下去,轻声怨道:“你就看着我难受不成……”
宁墨转身回来,坐下后再度拉过她的手,揉着她的指尖,低笑道:“现下是不冷了。”抬眼看她,眉毛微挑,“陛下觉得热?”
人一下子便晕眩起来,身上大火越燃越烈,她再也撑不住,张口便狠狠咬上他的肩,似是在泄愤。
英欢一张脸素静柔白,抬眼看向他,眼中不带一丝喜色,身上红衫颜色略暗,似赭而非赤,与他颇不相衬。
英欢红唇干热,不答却吻上他,伸出舌拼命勾动他,费力撑起身子贴入他怀里,推他至身后床柱一侧,将他身上衣衫彻底解落,双手滑至他背后紧紧搂住他,娇喘着将头埋进他颈窝里,腰间轻款慢摆,磨蹭着他,断断续续道:“……莫要再折磨人。”
外面殿门嘎吱而开,复又合上。
他眼瞳骤然一黯,掌间渗出些凉意,抬手握住她下巴,逼她对上他的目光,低低喟叹一声,“就连此时……你心中也只有他。”
伴于宁墨身侧的黄衣舍人闻言,朝后退了两步,亦是恭敬地行过大礼,才趋步而退。
那一个雪夜黎明破晓之瞬,那人霸道相迫逼她饮尽那盏酒,霸道相迫逼她从此心间只印其一人。
英欢嘴唇微启,眼波轻晃,另一只手抬起推了推他的身子,唇边绽了朵笑涡,轻声道:“朕乏了,不愿理会那些虚礼。”说罢垂眼,手也顺势滑了下来。
他眼角微动,吻了吻她耳垂,低声道:“和*图*书上一回……是指哪一回?”
男宠无数西欢王,最是无情西欢王。
她唇边泛起一丝苦笑,先前想过无数回这一夜要如何度过,如何才能不让自己难过亦不让宁墨心伤,却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
她静静地坐在那儿,身上帝王之气此时尽敛无存,虽是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可身周仍隐隐透出些女子惑人之姿。
一言锁死他心中所有的期冀与希望。
与君互饮结心酒,天地神灵均为证,又哪里是虚礼。
宫女于后轻声提醒道:“皇夫……”
紫衫宫女轻声道了声“陛下”,而后伸手握了一把彩果,作势要朝红帐上撒。
他丝毫未动,只是看着她的眼,任由她折腾,可眉眼之间却是愈发清冽,寒气渐散,眼波之光沉似碎冰。
似是不置信,忙抬眼去看他,就见他墨眸半亮,面上峻冷不已,全无先前盛欲之情。
她错开眼,看向他身后案上那金光淡闪的合卺杯,心重重朝下一落,手指愈凉。
小宫女见她犹自出神不再吭气,便去取了常服来与她换上,一边伺候她净面拢发,一边轻声道:“陛下今日起得晚,沈大人已来过两回了,都没能见着陛下,后来也不愿走,就在殿外一直等着,好在这天也不冷,奴婢们也就没有拦……”
英欢偏了头低低一笑,转而又望向他,一字一句道:“朕说她是男子,她就是男子……你又能如何?”
宁墨放开她,黑眸光灿如星,“等着。”起身前仍是不舍,亲了亲她的脸颊。
香气撩人心神。
话语轻轻,随风而散,可他耳中却似雷轰。
只是如若没有他,世上有何人能够迫她成就这一生雄图之念,又有何人能够让她明白自己到底不是无情,只是没有遇见那一人。
烛光盈盈,殿中越来越暖。
那两名宫女见状忙垂眼,将金钱彩果放回银盘中,又将银盘并合卺杯留于案上,然后飞快地走了出去,将殿门轻轻掩上。
英欢眼神定似仞石,“出去。”
沈无尘微怔,而后转瞬即明,自己竟是忘了贺她大婚,于是慌忙便要伏地行叩礼,“陛下恕臣之罪,臣……”
她淡淡扫过他光亮骤暗的眼,“情之漫漫一路,你才刚迈出几小步而已……沈无尘。”
从前的她什么时候在乎过世人之谓,又什么时候顾及过旁人之情。
她睁眼,眼中红红,可却仍是看不清他的脸。
他拨开她的腿,身子压下来,重重的喘息声响在她耳侧,“你……从未有这么湿过。”
朦胧间瞧见帐外人影晃动,可脑中意识却似雾一般缭绕纠缠,人颓然在枕,无可奈何地闭了眼,手握起,指甲一下下划过掌心,浑身上下都难受得紧……
情之所动,心之所开,那一夜之后她便不再是从前的她。
  • 字号
    A+
    A-
  • 间距
     
     
     
  • 模式
    白天
    夜间
    护眼
  • 背景
     
     
     
     
     
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