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二节
“是啊，听我儿子说中国很漂亮，所以来看看。”老太太回答。
何医生看了写意一眼：“后果会比你说的更糟糕。如果病情恶劣，最严重的情况下我们只能往上继续切除，进行二次截肢。”
几番交谈后，写意知道夫妇俩的儿子和唐乔有业务往来。
老太太惊讶地说：“海德堡离我们很近啊。”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厉择良那样一个不易察觉的眼神，就是写晴这么简单的一个停顿，冥冥之中让写意觉得似乎厉择良知道写晴的病因。
这天写意请了整整一天假去陪写晴看病。那个医学院的附院，写意去过，就是上次和厉择良一起在高速出事故那回，就送的这里。到了医院。任姨和写晴进去，她去了洗手间。
写意循着护士的指示在走廊尽头的办公室找到何医生的时候，才发现她们和*图*书见过。上次她踢伤厉择良，深夜来的大夫就是何医生。
可是，她真的不忍心看到他那么糟蹋自己。
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他截肢后的效果不是很好，特别最近残肢肿胀得厉害，假肢几乎戴不上去。”何大夫解释。
“啊，对，但是不会搞砸吗？我不太专业。”
等写晴看了病走出医院的时候，写意忍不住让任姨和写晴等了她几分钟。她上电梯，在护士站找到那个替厉择良推轮椅的护士问到他的主治医生。
“截肢以后，肢体肌肉开始迅速萎缩，功能急剧下降以后就直接影响血液和淋巴液回流。”
这时，任姨从诊室里出来。她说：“医生叫我们去楼上的会诊室等他。”
“我以前念书的时候也常去曼海姆,是个大城市。”
从洗手间出来，她一
m.hetushu.com.com转身就看见了轮椅上的厉择良。
那一瞬间，写意也以为会有奇迹发生，她会认出除父母亲和谢铭皓以外的人。
写意一愣，缓缓说：“我……陪人看病。”
“德国回来的都不专业，还有谁专业。”乔函敏笑，“级别够了，不是业务上的事情，就是去接待下他们，然后别的地方有翻译。”
任姨将写晴牵出来，准备上楼。她不知道是没认出厉择良，还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但是写晴却特地看了厉择良一眼，停下来。
她和周平馨将夫妇俩送到酒店住下就算工作完成，一会儿另外有人来接待他们。但是慎重起见，写意还是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
“就是沈写晴。”写意说。
离开之前，何医生又说：“他酗酒而且嗜烟，这个毛病一定得改，你们多劝劝他。”
“而且，下肢还要承受身体的重量，和假肢挤迫束缚在一起，血液更难正常回到心脏。这两个原因引起肿胀加剧。这是种折磨人的疼痛。所以，我们已经禁止他戴假肢了。”
写意点头：“好，我等下就上去。”
厉择良冷嗤：“她对谁有好感。我没兴趣。”
但是，写晴也只是歪着头瞧他，然后笑了笑。
写意一时手足无措。不知道朝哪里躲。他一把头就已经看到了她。他好像正在等着做检查，没有穿医院的病服，但是穿得也很随意。
不过，奇怪的是他看到她似乎更加吃惊，目光一闪，皱起眉劈头就问：“你来医院做什么？”
“来旅游？”写意问。
“写晴，快跟妈妈走啊，医生还等着呢。”任姨哄着她拉走了。
“……”
第hetushu.com.com二天，乔函敏来找写意：“周平馨说翻译的事情你负责了？”
写意嘿嘿地笑。
中午，写意和周平馨去接机然后送他们去酒店。客户是一对老年夫妇，个性都很和蔼，居然是从曼海姆来的。
写意苦笑，怎么劝？就冲他对她的那态度，现在怕是她说什么话他也听不进去。他如今和她之间还比不上一对陌生人。
写晴和任姨在A城市落脚几天，写意四处帮她们联系看病的事情，后来还是动用了乔函敏的关系才终于有了着落。
“另外看望些朋友。”老先生补充。
写意知道，以前写晴一直在沈家的海润替父亲打理生意，所以肯定和厉择良接触颇多。写晴是在父亲过世时生的病，但是具体如何，没人有确切的答案。铭皓说可能就是父亲去世给她打击太大造成的。
这时，周平馨说：“我们到了。”wｗw.hｅｔｕshu•ｃoｍ.ｃom
何医生握起右手的拳头和左手一起做了个挤压的手势。
在车上，写意笑嘻嘻嘻道：“我在海德堡留过学。”
老先生很风趣地插嘴：“当你看到许多烟囱的时候，就说明曼海姆到了。”因为曼海姆是德国有名的工业城市。
写意倏然一惊，错愕地张了张嘴。
“严重的话呢？我意思是如果继续这样发展下去怎么办？那永远都不许他戴假肢？”
在这寂静无声的深夜里，詹东圳自然知道地在躲着哭，起身走过去。他走到写意床前，弯腰伸手准备叫她，手到半空中却停下来，缓缓收回去，叹了口气。
于是，写意故意说：“好像写晴对你挺有好感的，和我相处这么久她都从来不正眼看我。”
“残肢肿胀？”写意不太明白。
这是他一贯的冷场风格。若想知道什么，而要从厉择良嘴巴里套出来，简直比登天还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