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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将腐朽,其爱不渝

作者:虫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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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5

Chapter 25

她一脚跨出来,飞闪到自己面前。琳琅惊了一惊,但面色很快就沉静下来,没有重逢的喜悦,也没有不高兴这场偶遇,一切都淡淡的。很早前便已如此,亲眼见过紫末的那种生死不能的悲伤,还有那个人所受的煎熬后,淡然处世的作风便已深植在心。
他一直后悔当年让自辉去了国外,脱离了他的掌控,跟外国人学得傻里傻气,胸无丘壑,心无城府。他有时甚至想,自辉出国,就是为了把他这个当爹的脸面丢得更远一点。
他逐一看着,神情骤然一凛,目光也愈来愈冰冷,连夹住纸张的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去去去!”
听她叫末末,江紫末知道那个好友又回来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这些匪夷所思的遭遇,被你简简单单一句话就概括了。”
原来那个直爽又粘人,不管你愿不愿意都要贴上来的江紫末也沉稳了。周琳琅暗想,微笑着说:“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他翻了两页,以前背得滚瓜烂熟,再看也没有兴趣,气哼哼的又放回原处。顺手取出旁边的小册子,却不是书,https://m.hetushu.com.com而是病历本,里面夹着杂乱的单据与检验单。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最好的朋友,曾经在同一张床上睡过,交换过许多隐秘的心事,现在又坐到一起,江紫末却紧张得在桌子底下直搓着双手。
她压抑地坐到琳琅的对面,喜悦已有所沉敛。
因此,他聊严肃的话题时,自辉若是略抒己见,他便气哼哼地打断,“你懂个什么?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手下管了几十号人,这些人现在都是头面人物。当年你爷爷没有任何背景,我下乡插队,白天劳动,晚上点着煤油灯学习。回城从一个小工人干起——”
自辉低头看了看表,“童童放学了。爸,我回来再陪您聊天。”
她皱皱眉,这像是紫末,又不像。她最初认识的紫末该是这样,后来却不是了。
琳琅认同地点头,“也是因为这性格,当年才不管不顾地爱上纪准扬。”
紫末沉默了一会儿,又局促地微笑,“说说你吧!这几年你怎么样?”
“嗯,我们很好。”江紫末转个身,指hetushu•com.com向原来坐的位置,“那是我的婆婆,还有我妈。”
周琳琅睁大她那双杏仁似的大眼睛,江紫末唯恐她听不懂,又补充,“准确的说,我失忆了。”
“你结婚了?”江紫末兴奋地问,“你老公呢?”
“那你还记得纪准扬吗?”周琳琅问。
站起来,背着手在屋里踱了几圈,小惠正好从门口经过,他忙指着她喊:“小惠啊,你来陪爷爷说说话。”
他真的幸福么?
“连这我也记不起来,据说是车祸。”
“我们去那边坐,”琳琅淡淡地微笑,走向角落临窗的位置。
周琳琅盯着她半晌,突然轻声笑了起来,用手背堵着嘴,防止自己发出更大的声音来。笑够,顿了一顿,她说:“末末,你这个人乌龙,遇到的事也乌龙,但你的运气总是好得让人眼红。”
“哦——”小惠傻傻地应一声,“那我去做饭了。”
周琳琅捏着纸条点头。她是一定会去的,一定要亲眼见到那个人是不是真如当初说的那样——求仁得仁,只求守着江紫末,是谓幸福。
江紫末摇摇头,“我起和*图*书初连丈夫儿子都记不起来,后来有些隐隐约约的回忆,关于那个纪准扬的,并不是很深刻。”
“嗯。”
又重看了一遍,确认无误,他“啪”地合上册子,放回原处。再无心找个人来陪他聊天,沉思着在屋里踱了一圈又圈。
江紫末回到原来的位置,林艾馨正好提出回家,并邀请江美韵一同去。紫末与琳琅打过招呼,便跟随她们离开。
琳琅不语,算是默认。半晌,她抬起头,看着门边走来的一位西装革履的男士,向他挥了挥手。
“是我约的人,”她说,然后从皮包里掏出纸笔来,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有空联系我。”
他气哼哼地又背起手,在书柜边走了个来回,不住地出言批评,“都是些什么垃圾书,《第五号屠宰场》,《猫的摇篮》——连本韩非子都找不到,读这些书的人有什么出息?”细看,他顿住脚步,还真从书架上找到一本崭新的《韩非子》,取出来看,扉页有一个紫色的印章,圈着两个清晰的字:赠品。
江紫末原本还有很多话要说,又不好误她的事,也把自己的联系方https://www.hetushu.com.com式写给她,“改天到家里来玩,一定要来。”
而此时的家里,童自辉正陪父亲聊着枯燥乏味的经济话题,与其说是聊,不如说是听课。童仕昭在家里俨然是独裁者,他对儿子的设计师职业很是不屑,认为男人就该坐镇一方,运筹帷幄,自辉没能从政,是他一生的遗憾。
一别几年,好友激动地拽着她的衣袖,在这间拥挤的咖啡厅里,她穿着奇装异服,忘我得像一只旷野的兔子上蹿下跳。
江紫末有些感伤,“房产都要处理,就是说以后都不大会来了吧?”
江紫末笑了笑,“我就是随遇而安。”
“琳琅,琳琅!”
童仕昭闻言用手背挥赶她,“厨房?国家大事能在厨房那种地方说的?”
内页的纸张簇簇新,边缘已经发黄,一看就是被束之高阁已久。
琳琅只朝那边淡淡一瞥,便把目光转回来,“怎么失忆的?”
是分别几年了啊?江紫末想,她苦笑,“撞坏了头,我把这几年的事都忘掉了。”
“自辉好么?”琳琅忍了一忍,仍旧问了出来。
“你一点也不沮丧。”
周琳琅在寻找她约好的和_图_书人,好像还没到,便要往一个不显眼的角落去坐着等人,听到有人叫她,转过头去,面色微微讶异,是末末。
其实,不用问,琳琅的态度已经说明了好些东西,这个朋友把她忘记了。
“在上海,这次我来,是为了处理这里闲置的房产。”
何以这么冷淡?江紫末再迟钝也明白,这场重逢,琳琅的心境与她大不相同。默默地跟在后面,她仍然想知道这些年她在哪里,在做什么?失忆前她们仍有来往吗?
“可我还要做饭呢?”小惠说完,又怕老爷子生气,于是说道,“您要不来厨房吧,我给您把摇椅搬过去,我边干活,边听您说话。”
说着捞起椅背上的外衣,几步跨出书房。童仕昭意犹未尽地盯着儿子的背影,气哼哼地自言自语:“才说个开头呢,现在的孩子这么早就下课,谁规定的?蠢材!这社会是越来越没希望了!”
“单单忘了那以后的事?”
“你结婚不久,我去了上海,”琳琅停了一停,“反正我爸的生意差不多已经转移到那边,我待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然后,我与家里介绍的男人结婚,目前还没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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